直到荒君渔走到虎王十步外虎王才警觉到荒君渔的到来,赶忙缓过神来。
“心事重重的虎王我还是头一回见,我靠你这么近你才觉察到看来事还不轻啊。”荒君渔也很奇怪,平日威严洒脱的虎王如此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
“之前感知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可挤破脑袋也想不起来,没想到一时沉浸进去被你小子抓个正着。”虎王无奈苦笑,之前他确实感知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出现在黄金山庄,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他能肯定的是这股气息出自莽苍。
“熟悉的气息?”荒君渔也很好奇,虎王久居荒岛已有百年,前些天才离开荒岛来到俗世怎会遇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呢。
“没错,就在先前,而且这股气息还在黄金山庄,是不是黄金山庄来了什么人?”虎王想知道一探究竟。
听到虎王问到是不是有人先前来到黄金山庄,荒君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哲别十方和他母亲,二人与虎王一样同样出自莽苍,如果虎王口中的熟悉气息出自二人,说不定三人还有渊源呢。当下荒君渔也是如实告知:“先前来了一位朋友带着他病重的母亲来到黄金山庄,他们就住在东厢房。”
“那股气息就来自东边,不过本王也感到怪异,本王已有百年没有踏足俗世哪会跟两个陌生人有牵扯,可是感觉却又很真切。”虎王显得极其苦恼。
“我的这位朋友出身莽苍,天下奇人出莽苍说不定你们之间还真有渊源呢。”荒君渔心里已经渐渐感觉哲别十方母子二人与虎王之间定然有渊源。
“哦?出身莽苍?”虎王闻言虎躯一震,说不定还真有关系呢。
“与其我们在这瞎想还不如前去看个清楚,说不准你们还是亲戚呢。”荒君渔打趣着说道拉着满脸无奈的虎王望东厢房走去。
哲别十方的母亲名叫秋海棠,自荒君渔说他一定会治好自己怪病的时候她便生起继续活下去的力量。不知为何,看着满头白发的荒君渔她心里感受到一种与自身相仿的气息,没有多想的她在阿珂的帮助下简单收拾了住所正欲歇息时没想到荒君渔再次来了,还带来一个全身充满威严布满肌肉的强壮男人。
“伯母,匆忙赶来打扰您休息了。”荒君渔歉意款款。
“少爷哪里话。”秋海棠起身相迎却被荒君渔制止了。
“跟您介绍下,这位是虎王,他也是出自莽苍。”荒君渔向老人介绍道,而后转过身说道:“虎王,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口中的感觉自然就是虎王口中熟悉的感觉。
虎王对老人轻轻点了点头,有些颓然地对荒君渔说道:“那种感觉从这里消失了。”
“消失了?”荒君渔惊讶道,先前虎王还说感觉来自东厢房这个方向如今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不知少爷再找什么,需要老身做什么?”秋海棠从二人对话中也得知了二人仿佛实在找什么东西。
“是这样的伯母,虎王感觉到一股莽苍的气息觉得很熟悉就特地让我带他来看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荒君渔也没有细说为了避免多余麻烦,既然那种虎王的感觉消失了,那必然是与哲别十方有关系。荒离曾告诉过荒君渔,兽族的感觉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文明,所以荒君渔不会认为虎王就是随口一说。
荒君渔与虎王走出小院后,虎王正想回去休息又被荒君渔拉走了。
“本王要回去歇息你拉着我来这里做什么?”虎王眼里出现几个营地,黄金山庄的东山下有几个营地,这里是黄金甲驻扎地。当日白马坡上黄金甲与黑镰杀手对抗折损百人又被孙落第重创如今五百黄金甲只余二百三十人,他们从白马坡回来就一直住在东山下等待着荒君渔的命令。
“听我的没错,跟我来就对了。”荒君渔拉过一名黄金甲问到哲别十方的动向后径直而去,虎王无奈尾随而去,他倒想看看荒君渔葫芦里卖什么药。
哲别在东山下营地外徘徊了好久好久,终于他下定决心走了进去直奔营地中间的大营而去。其实黄金甲都知道这个身材瘦弱背负老木弓的男子是谁,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抽出大刀将这个杀害自己十名兄弟的凶手砍去头颅报仇。可他们没有,他们知道此人已经得到了荒君渔的原谅,他们一脸漠然地看着哲别走上大帐毫无动作。
“我叫哲别十方,当日白马坡箭手!”哲别站在大帐的高台上,对着散落各处的黄金甲大声喊道,他终究还是要面对他们。
喊声很大,散落在各军营的黄金甲纷纷走了出来,站在大帐下面,冷眼看着哲别。场间气氛凝固,仿佛温度都降低了好几度让本就萧瑟的秋天更添一笔哀伤。
“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们没有动手是顾忌渔少爷感受。可我哲别十方顶天立地,当日答应既然答应了渔少爷今日就给你们一个交代!”哲别看着漠然的黄金甲,他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帐下两百人的杀气,可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怯懦的神情。他迅速抽出腰间平常用来剥野兽毛皮的匕首,在两百三十人的注视下毫不留情的插进大腿!
哲别一个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将将站住又把匕首抽出一股鲜血飚射出来,黄金甲并没有因鲜红的血液而动容,他们依然冷漠。
哲别也从没想过就此结束,几个起落迅速两条腿上布满整整十个血洞,鲜血将裤腿染湿染红哲别终于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跌倒在地。黄金甲的眼神也随着哲别一刀刀扎进大腿而改变,从最初充满杀意的眼神变得冷漠再变得对开始对哲别有些敬重!能够眼睛都不眨地往自己双腿毫不留情地捅出十个血洞还不带喊叫的人,尽管他是杀害同伴的凶手,依旧值得人尊重。
“渔少爷不计前嫌给我钱财替我母亲治病,大恩大德哲别此生难报只能生死相陪!”
“哎!”一声轻叹在营外响起,那么轻又那么响。
第五十一章 风将起()
哲别十方账前的一举一动都被恰好走到营地门口的荒君渔和虎王收在眼里,荒君渔清楚感受到身后虎王在见到哲别时周遭气息瞬间暴动,很显然虎王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
见到哲别跌坐不起,听到他要为自己卖命荒君渔轻叹一声想要打破场间僵局。很轻很轻的叹息却犹如惊雷一样在场间炸响。
黄金甲霍然转身,只听一人高喊:“整军!”
两百三十人人影窜缩盔甲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息之间就已经列队整军仿佛是等待着荒君渔检阅一般。
虎王没有理会这一幕,而是径直走向哲别将他大腿上肆无忌惮流淌地鲜血给止住了,否则性命堪忧。
“不知众兄弟对哲别的做法是否满意?”荒君渔知道黄金甲都是铁骨铮铮的朴实军人,他们只知道出生如死的十名兄弟被哲别无情射杀,无论今日哲别给他们怎样的交代他们动容或是原谅都不会说出来,因为他们不想到时没面目见死去的人。
带头的将领想要开口说话,却有欲言又止。
“你们顾及到我的感受没一开始对他下手,而后更是对他所为而动容我知道你们无法原谅哲别是因为一旦松口就无法面对死去兄弟。”荒君渔指出他们心中所想,其实他让哲别给黄金甲一个交代时他已经想要留下哲别性命,可是如若哲别不付出点代价向黄金甲表示那荒君渔以后难以令黄金甲信服,治军就会出现很大的阻碍与隐患。
“我等听从荒的指令!”为首将领双手抱拳,终于开口说话了。
“待哲别伤好,服役黄金甲让他从普通士兵做起!让他替死去的兄弟站岗放哨冲锋杀敌!”荒君渔大声说道,他早替哲别想好了归宿,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哲别自己能力如何了,这也是荒君渔出于哲别一片孝心而生出的恻隐之心。
“喏!”黄金甲齐声喊道,响声震落了东山上松动的泥土,哲别见到这一幕长呼一口气脸挂着淡笑晕厥过去。
“虎王,你跟哲别不会真是亲戚吧?”在东厢房附近一处庄园里,刚刚处理完哲别伤口的荒君渔走到外面看到若有所思的虎王开口调笑,虽然虎王是虎族,哲别是人,可二人同时出于莽苍加上虎王的神情二人说不定真有渊源呢。
“我一个兽族怎会与人族是亲戚,这人是谁我也不认识。”虎王没好气的看着荒君渔,这小子不就是想缓和气氛让本王开心吗,非得这样。不过虎王似乎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感慨说道:“那道熟悉的气息不是他发出来的,而是他身后的老木弓!”
老木弓!荒君渔想起哲别整日不离身毫不起眼却又让自己吃尽苦头的老木弓,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哲别本身实力并没有到可以破开雷电铠甲的层次,如非借助老木弓想来是难以做到。
“细细算来,本王已有一百三十年没有见到它了,没想到一见恍如隔世丝毫不复当年风采。”虎王唏嘘不已,他记忆中当年的老木弓虽然与如今长的无异朴实无华,可是如今老木弓里的弓灵却稀薄到不可捉摸,也不知遭逢何等巨变老木弓落得如此境地竟落到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老木弓还有什么惊天往事吗?”荒君渔好奇问道。
“故人神兵,有时间再跟你说吧。”虎王并没有满足荒君渔的好奇心,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为什么不直接送他回去,这小子对自己太狠了,伤及筋骨一时半会可好不了,你想瞒着他母亲可不容易。”
“没有想过要瞒着她,只是哲别现在昏迷不醒送回去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让他在这先调养一天醒过来再说。”荒君渔没有听到故事显得很懊恼,可是他看得出虎王只是存心想吊着自己胃口而不是有难言之隐。
“君渔小子,不知先前你有没有替她母亲诊过脉?”虎王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一眼就瞧出她与我患的是同一种病症,问了些症状确认过,至于诊脉还真没有,难道有什么问题?”荒君渔不解虎王为何有此一问,虎王应该懂他医术精湛不是很需要诊脉就可以治好疑难杂症。
“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记住他母亲不是个简单的妇孺,只是那一身修为像是被人封印了。”虎王将之前对秋海棠的探察告诉荒君渔,无论秋海棠是好是坏他都希望荒君渔留个心眼,不然到时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可不是虎王愿意看见的。
举世皆知两日后是三百年一见的大凶之日荧惑守心,到时天将现不详之兆。如若像三百年前那般,兵荒马乱干戈不止百姓流离失所,定然惶惶不可终日。想到这里,大黎百姓开始瑞瑞不安,生怕这一丝可能性的发生从而打破自己安静祥和的太平生活。帝都百姓唾沫纷纷地谈论政事与黄金山庄的同时也不免愁上心头,有多少人一辈子安分守己没去过鬼街逍遥快活的这些天拿出自己积攒半辈子的积蓄全去鬼街逍遥快活了一次,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要到自己死了还留下一大堆铜臭。乐观的人则指责他们太过悲观,如今天下太平哪里会轻易生出战乱而且荧惑守心之夜还有荒姓人,三百年前就是荒姓人拯救了大黎百姓,结束战乱。
“荒姓人八年前就已经绝迹大黎,荒也已经坠入龙渊,如今一个毛头小子能做什么事?”醉汉带着满口酒气反驳道。
“那还有皇帝陛下呢,这些年他励精图治大黎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周边小国纷纷来朝!他不会让大黎天下乱起来的!”乐观者耐心劝说。
“没错,周边软弱可欺的小国自然不敢得罪我泱泱大国!可还有那些硬骨头呢?为了保全自己政绩,陛下隔了多少大黎土地求和平难道你们都忘了吗?”醉汉似乎已经酒虫上脑迷迷糊糊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京兆尹巡城逮着你会被灭九族的!”有人好心提醒,一起喝酒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我偏要说!八年前坊间传闻荒姓人的灭亡就是皇帝陛下一手操控的,仔细想想我们这个贪图权利好大喜功的皇帝也不是做不出来!”他不顾周围人的捂嘴,实在是不吐不快!
周围其他人纷纷看向四方有没有巡城守卫,四顾无人当下呼出口浊气,心里都生出疑问,此人到底是谁,怎么喝了点酒后就说出如此抄家灭族的大不敬之言。不过众人回想起他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越往深处想越值得回味。
酒过三巡,醉汉踉踉跄跄的离开酒楼,全身酒气一路摇晃令路人避之不及。当走到一个草堂拐角处时,见到长巷无人他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腰也不躬了,脸上也散去醉红双眼闪过一抹精光说不出的明亮。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过长巷,巷子的尽头早有一位老者等待。醉汉见到老人,脸上现出一股发自肺腑的尊敬,躬身作揖恭敬开口:“父亲大人!”
老人悠然转身,文定国满脸慈祥!
第五十二章 云已断()
《大黎荒史》中曾模糊提到过三十五年前荒破天邀文定国同游大黎,二人游至神山脚下看见一男婴,文定国对其一见倾心不忍其曝尸荒野,死于财狼口中,自己也无婚配膝下无子就将男婴带回帝都草堂收养并取名武安邦,名字很容易看出老人对他的期待。奇怪的是武安邦十三岁时就离开草堂,开始云游天黎大陆再也没有回过帝都。多年过去帝都百姓已经淡忘了文定国还有一个养子,同时也忘了大黎学院史上最年轻的入学者与毕业者,武安邦!
武安邦今年三十有五,身形修长满脸英气仿佛可以给人无尽希望。他看着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的文定国,鼻尖一酸跪倒在地:“孩儿不孝!”
“傻孩子,起来吧!”文定国慈祥的笑容让武安邦内心更加充满酸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里不适合叙旧,我们先回黄金山庄!”
武安邦点头伸出左手一握文定国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黄金山庄大门外。
文定国满脸欣慰地看着武安邦,对其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常满意。
“咦?果然奇才奇才啊!真是鬼斧神工!”武安邦一眼扫过黄金山庄后赞不绝口似乎发现了黄金山庄的端倪。
“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来这。”文定国没好气的说到,这确实不是武安邦第一次来到黄金山庄,文定国清楚记得在武安邦小时候经常来黄金山庄玩耍,跟在自己家一样放肆。
“孩儿是在感慨如今这黄金山庄的布防比往日更加奥妙,想来该是荒塔功用开始被人发现利用了。”武安邦解释道。
“走,君渔在里面还等着呢。”文定国背负双手,在侍卫恭敬问好声中带着武安邦走进黄金山庄。
“荒战的死我无能为力,他儿子我一定不允许再有闪失!”武安邦目光闪烁着一抹坚定,无人能挡。
自从印辰应诏进宫后,印宏向众大臣宣布自己已无大碍从新主持朝政,整天忙碌地呆在御书房中处理国事。
“陛下,小金衣来信,武安邦现身帝都!”银甲人快速跑进御书房,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的将话说完。大黎所有人都忘了有武安邦这个人,可是印宏却从来没有忘记过寻找武安邦下落,这个谜一样的男子他从来都都没有轻视过,从来没有。
“哼!朕还以为他会永远做个缩头乌龟呢,没想到终于沉不住气,可让朕好找啊!”十三岁就离开草堂游历天黎大陆始终没有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今日终于有消息传来,看来荧惑守心这个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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