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在边缘 第十四节
更新时间：2008…2…26 0：55：38 本章字数：5998
“十个金币？！”地精的语气充满疑惑，表情亦变得非常奇怪，“瑞恩先生，您确定？！”
瑞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火刃刀蓄势待发，冷笑道，“当然确定！”
“不算太多，我接受！”地精仿佛松了一口气，对着瑞恩点点头。
“什么？！……”瑞恩差点摔下马去，瞪眼看着这古里古怪的地精，吃吃的道，“你真的接受？！”
“当然，”地精随手扔出一个小皮袋，瑞恩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居然是几大块黄澄澄的金子，略略掂量，竟有二十来个金币的份量，不禁目瞪口呆，“你还真……给了？！……”
地精满脸傲气，再次竖起三根指头，“第一，我是伟大地炼金术宗师，纠缠价格有失身分；第二，这里缺乏牛肉，但不缺乏金子，第三，你比那个大块头智商要高，值得施舍！”
瑞恩无心和他纠缠“施舍”话题，一把将黄金揣进怀中，当即改颜相向，面上笑脸如花，伸出拇指大赞，“大师就是大师，佩服啊佩服，果然是大有高人风范！”
艾德拉西昂起下巴，傲然点头，伸手在食人魔头顶重重一敲，座下奴隶立即弯下腰来，圆滚滚地肚子肥肉层叠，似乎要将盔甲撑破，这时居然从腰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牛肉，送上头顶。
见他似乎就转身进门，瑞恩急忙上前一步，陪笑道，“大师，难道您不打算邀请我参观一下您的住处么？！”
地精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这个……”瑞恩一怔，忽然脸色一板，正色道，“大师先生，坦白的说，其实我从小就对炼金学非常之感兴趣，不过却一直没有遇到出色的老师，所以……”
“是么？！”
瑞恩表情无比虔诚，诚恳的道，“当然，大师，您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太多欺世盗名的骗子了，比如那些住在山上的矮子，自以为能敲几把刀就是宗师，实在是不知羞耻！”他抚胸欠身，充满遗憾的道，“其实真正的大师，一般都象您这样，隐居在偏僻的某个角落，对尘世间的虚名毫不在意，以至于让那些打铁的矬子逍遥得意……”
地精大悦，登时对瑞恩另眼相看，心中大起知己之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眼光，果然不错，”他摇头叹气道，“现在的人哪，实在是太浮躁了，你说那些矮人除了挖矿还会做什么？居然也学着别人去炼铁，而且还能蒙骗别人，简直太可笑了！”他不住摇头，“真正的铸造大师……唉……”
他转头看着瑞恩，叹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不然你还以为我自我吹嘘！”
“什么？！大师您怎么能够这么说？！”瑞恩满脸怒色，当即反驳道，“在学术的世界里，我们一定要讲究实事求是，您只不过是陈述一件事实罢了，难道这也叫自我吹嘘？！——艾德拉西大师，我认为太过谦抑也是扭曲事实真相的一种，不符合学术精神！”
“嘿嘿，也不能这么说嘛……”艾德拉西咧嘴傻笑，搓搓手道，“咳……咳……瑞恩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观摩我的实验室？！”
地精洞穴进口设置得非常漂亮，两侧的墙壁有如平镜，平滑泛光，头顶或多或少地镶嵌着水晶石，不过才走过两步，瑞恩就吓了一跳，只见内里情形大改，墙壁凹凸，各种矿石、药材以及报废的钢铁乱糟糟地堆在一起，地面凹凸不平，好像经常发生爆炸一样。
看出瑞恩的疑虑，艾德拉西解释道，“炼金术就是如此，我们通常要将不同魔法属性的东西融合在一起，因此充满危险。”
这时他已经从那只高大的食人魔奴隶身上跳了下来，矮矮的个头只与瑞恩腰间平齐，细长的耳朵摇摇摆摆，看上去非常可笑，但却偏偏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来，令人忍俊不禁。
瑞恩显然对甚么炼金术没什么研究，装模作样的张望半天，走到试验台前随手提起一支水晶试管抖了抖，“厉害、厉害，大师果然……”
“不要动！！……”地精大惊失色，惊呼道，“那是化学狂化药剂，还未蒸馏融合，成分极其不稳定……”
“砰……”的一声脆响，晶莹剔透的试管瞬间粉碎，药剂破壁而出，在空气中闪出大片火花，灼热的药水喷得瑞恩满头满脸。
“完了……完了……这下糟糕……”地精眼中一片茫然，看到瑞恩眼中忽然变得一片通红，忽然宛如大梦初醒，连滚带爬的躲在石台之后。
瑞恩这时只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胸腹中猛然迸裂开来，沿着胸腔一直向上，浑身滚热发烫，脑袋中一片混乱，无端端烦乱不安，凭空升起一股杀戮的欲望，脸上肌肉扭曲，眼球登时蒙上了一层通红地血丝，浑身肌肉抽搐，禁不住颤颤发抖。
彷佛一团火焰直入脑海，灼得头颅疼痛欲裂，瑞恩再也抑制不住，猛的仰天长啸，火刃刀噌然出鞘，卷起大片火花，照得实验室火火光熊熊，猛然下斩，巨大的坚石试验台顿时裂为两半。
“瑞恩……”艾德拉西大声疾呼，“只有十二秒钟，请强忍一……”
瑞恩闻声回头，狠狠地瞪着地精，表情狰狞可怖，吓得地精噤若寒蝉，然而此刻却已迟到了，这时瑞恩早已腾空而起，凌空一个翻身，火刃横空，刀刃炎芒竟然喷出数寸之长，如闪电一般斩向蜷曲在试验台下的艾德拉西。
“砰……”的一声，不知何时候，食人魔伦巴转到地精身前，奋力提起轿棍，凌空架住这凌厉威猛地一刀，心中刚刚略略松了一口气，瑞恩却又反手一刀，竟将两把粗大的钢铁长刃斩为两段，火刃有如洪炉，端口通红的铁水居然淋淋下滴，伦巴心中大骇，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瑞恩飞起一脚，力道之狂猛，竟然将这个巨人一样的食人魔凌空踢飞。
霍然转身，瑞恩冷冷地看着艾德拉西，忽然嘿嘿冷笑，猛地一刀斩下。
艾德拉西后悔不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只感觉一股灼热在耳畔燃烧，等了半天，却不见长刀落下，又忍不住睁开眼睛，讶然望去，只见瑞恩此刻脸上一片茫然，露出一副莫明其妙的神色。
“药效过了……”艾德拉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爪子拍拍胸口，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爬到试验台一侧，在一堆药剂中选出一根墨绿色的试管，转身爬回，撒到瑞恩脸上。
好像冷水浇下，瑞恩只感觉脑袋一阵清凉，神智逐渐清晰起来，低头看去，忽然看见自己手上的长刀，愕然道，“怎么了？！我刚才做了什么么？！”
“没什么！……”艾德拉西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只不过差点杀了我而已……不过事态仍在我控制之中！！……”
“是么？！”瑞恩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火刃刀，这时刀刃上的烈焰早已熄灭，刃身闪烁，只留下了些许火星，他茫然道，“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了，那个小瓶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撒在脸上象火烧一样？！”
“是狂暴药剂！”艾德拉西摇摇头，耐心解释道，“它是我用多种魔石粉末和药品合成的魔药，能麻醉神经，刺激你的大脑，活跃体内魔法元素，从而激发生物的最大潜力，成倍提升你的战斗力！”
“这么说……这是个好东西啊！”瑞恩大喜，马上想起自己未来的半兽人骑兵部队，“大师，你还有多少，要不卖我几十公斤？！”
“公斤？！”艾德拉西浑身发抖，嘴唇哆嗦，只差快要吐血了，“我花费了几十年来收集各种材料，到现在才炼出一百多毫克，你居然说要‘几十公斤’？！”
“那刚才……”
“你刚才弄坏的是稀释溶液，单位总量还不到一毫克，哼哼……”艾德拉西鼻孔朝天，别了他一眼，“狂暴药剂若使用不当，就是烈性毒药，象你这样的人，只要三毫克，就能让你肌肉收缩而死。”
瑞恩打了一个冷战，心道好险。
这时食人魔慢慢从地上爬起，看着瑞恩的眼神里满是敬畏，结结巴巴地道，“主人……这个小人……好厉害……”
“是有点古怪！”艾德拉西点头同意，皱眉道，“瑞恩，狂暴药剂效力强劲，哪怕是最强壮的半兽人战士也顶不住，而这瓶药剂的迷失时间应当是十二秒，没想到你只要几秒钟就能摆脱，看来您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哪！”
瑞恩茫然摇头，实际上他对于刚才的感受几乎没有半点记忆，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有些烦躁罢了，他想了半天茫无头绪，转移话题道，“大师，您的奴隶看来对您非常忠诚！”
“当然，他是我的奴隶，也是我的伙伴，”艾德拉西严肃的面容上罕见的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他那时被魔兽袭击受了重伤，整个人都快瘫痪了，我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把他治好，这么多年来，我们时刻形影不离，相依为命。”
原来如此，瑞恩这才心下恍然，实际上起初他就有这个疑问，矮小的孱弱的地精居然能役使如此强悍的食人魔战士，确实有点骇人听闻。
看着食人魔笨手笨脚的收拾凌乱的杂物，瑞恩扯过一张石凳坐下，对艾德拉西道，“大师，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您达成一个协议！”见地精一怔，未等他发问，瑞恩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愿意向提供食物，您说要多少就要多少！”
“哦？！”艾德拉西有些惊奇，旋即反应过来，试探着道，“那……你是想和我交换？交换什么？金子么？！”
“本来只是是打算交换金子，不过现在却变了主意，”瑞恩微笑地看着他，神色之间一片坦诚，“我想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些那种……那种药剂？！”他指了指试验台上的那堆试管。
“没有问题，其实这种药剂本为伦巴炼制，您原来担任我的试验对象，无任欢迎，”艾德拉西欣然微笑，但随后却又微微摇头，“瑞恩，但我还得忠告您：这种药剂其实对人体有一些危害，而且是随服药者的实力增加而增加，譬如刚才，您服用过后没什么大碍，是因为你的战斗力不够强大，而若是象大剑师、大魔法师、神圣骑士一类实力强劲的人物服用之后，恐怕药效一过就要瘫痪好几天。”
“很好！我能吃，高手不能吃——这就是我想要的！！”瑞恩一拍大腿。
艾德拉西显然有些无法理解，茫然摇头，递给他五个小瓶，“这次就算送你罢！”
瑞恩小心放进怀里，艾德拉西忽然又指着他的火刃刀道，“这把武器很有点古怪，我猜应该是魔法武器吧？！”
“不错，带有火系魔法属性，”瑞恩慷慨之极，大大方方地将宝刀解下，递给艾德拉西，“大师若有兴趣，不妨鉴定鉴定？！”
地精炼金术士握上刀柄，果然亦如其他人一样，被灼热的气息吓了一跳，旋即抽出刀身，刃身耀眼，火光粼粼，不禁赞叹道：“这真是一件伟大地的艺术品！是我们地精的前辈大师打造的么？！”
据瑞恩所知，这把道是千多年前的一位矮人铸造宗师所铸，这时听他询问，不禁有些尴尬。
“嗯？！……不对、不对，”艾德拉西自言自语的皱眉道，“太粗糙了，简直就只是一把刀，居然没有一点机械设置，这个家伙简直是在浪费宝贵的金属材料……”
瑞恩苦笑，本来就是一把刀，你还想怎样，莫不是还要它张口咬人不成？！
“呸！——”艾德拉西恋恋不舍的将火刃刀交给瑞恩，脸上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气，“原来是矮人作品，难怪这么差劲，哼哼……要是给我们地精来炼制……哼哼……”
“那是、那是！其实那帮矬子也就这个水准了，您用地精的要求去衡量他们，实在是太抬举了！”瑞恩苦笑道。
“嗯，”艾德拉西点点头，看着瑞恩，“我看你这个人倒是很有悟性啊，这个想法很天才，要知道，在学术领域，正确的思维途径是最重要的，你能一眼看出我们地精的高明，确实很不容易。”
瑞恩朝他竖起大拇指，“那都是受大师您的启发！”。
艾德拉西神色欣然，一指瑞恩，“你跟我来。”
绕过巨大地试验桌，两人径直走到实验室的顶头，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镶嵌在石壁之中，地精朝食人魔招招手，伦巴立即上前抵住肩膀用力推拥，费力地将柜门拉开，艾德拉西取出一个小小地盒子，递给瑞恩，“我在这住了三十多年，精灵、半兽人、人类来来往往打打杀杀，你可是唯一一位对我们友好的客人！”
“这个是……什么？！”瑞恩疑惑的看着这个小小地木盒，拆开一看，禁不住呆了一呆，竟然是一双兽皮靴子。
“二十多年前，我和伦巴无意中得到了一块风系巨龙的龙皮，于是决定给伦巴做一件胸甲，不过最后在魔法合成时却失败了……”艾德拉西遗憾的道，“最后还剩下来的一点，我掺杂了凤之羽、风魔狼皮毛以及一些风系矿石精片，做成了这风系魔法物品，命名为‘速度之靴’。”
“哦？！……”瑞恩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这双平平无奇的皮靴，愕然道，“那……这么珍贵，我实在是无法接受，不如留给伦巴好了。”
“虚伪！”艾德拉西瞥了他一眼，鄙夷的道，“这么小的靴子，如果伦巴能穿，我还能送给你么？！”
瑞恩嘿嘿一笑，不再推迟当即除下脚上的旧鞋，将速度之靴套在脚上。身畔艾德拉西继续解释道，“根据各种魔法数据推算，再目测你的体重质量，你穿着这双靴子，速度应该可以增加至百分之六十四点四左右。”
“这么精准？！”瑞恩愕然失笑，起步前行，果然感觉轻飘飘的恍若云端，脚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拖着一样，当下大力一顿，“砰……”的一声，猝不及防一头撞上石头墙壁，额上登时高高肿起。
“白痴！”艾德拉西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瑞恩，“任何宝物都需要有适应周期，你明白么？！”
“当然、当然！……”瑞恩揉了揉头上的肉瘤，哭笑不得。
“所谓风系魔法属性，并非是减轻你自身的质量或重量，而是借用无处不在的风系魔法元素，抵消一定的大地引力，从而能令你更加迅捷，在战斗中赢得更多的优势，”两人并肩而行，走到另外一侧，这边角落里随意散乱放着几个小口袋，艾德拉西指着那处小堆，“诺，那就是你要的黄金，我这几年的试验残渣都在那里了。”
瑞恩逐一收起，略略掂量，约莫十来公斤的样子，心中惊喜，“炼金术果然是神奇啊，大师，您能否多炼制一些金子？！”
瑞恩满腔欣喜，不料地精闻言暴跳如雷，“笨蛋，只有失败的试验才会溢出黄金，这些都是废品、废品、废品！！！……”
瑞恩呆呆的看着他，艾德拉西瞪了他一眼，狠狠地的道，“我是炼金术士，又不是创世神，怎么可能平白变出金子来？！”他指着那些黄金，“你知不知道，炼制这些金子的魔法材料，可比它们珍贵多了，炼金术是一个消耗财富的活动，是学术试验，绝对不是一个创造财富捷径。”
瑞恩连声诺诺，这时门外忽然砰砰之声大作，食人魔奴隶伦巴匆匆奔到门口，凑魔法水晶上看了两眼，转头报道，“主人……他们……小人的半兽人……打门……”
瑞恩急忙迎出，出门后，一众半兽人士兵见瑞恩完好无损，一齐放心，兀兀尔策马上前，抱歉的道，“大人，我还以为您……”话未说完，却被瑞恩伸手制止，他怀疑的看了食人魔一眼，凑到瑞恩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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