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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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系列-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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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没关系,其实你也该嫁了。”

长孙青不三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后就挂了,但他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话里有话,像是在指责我水性杨花,这让我感到委屈,但转念又觉得他似乎在暗示我什么,也许我该再主动些。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亘古不变。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



今天我休息,一个人在家打扫卫生,可不管怎么收拾都觉得房间里很乱,心情也很乱。

后腰有些痛,小腹也不舒服。我从小就痛经,每到痛经时都感到生不如死,但自从戴上父亲送的玉腰带后,痛经似乎得到缓解,但心情却还是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父亲一早就出门了,说是约了人打牌,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其实是躲我,这个老狐狸。

电视节目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李湘满脸假笑,故做惊讶的神态让我心烦。换台,是央视版神雕侠侣,小龙女正和丐帮打扮的童年杨过在花间追逐游戏,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关了电视,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文彬,心底竟涌起一丝寒意。

起身到窗前,外面风和日丽,我在画布上继续涂抹那画了近一个月的油画。是答应一位孕妇朋友,帮她画的婴儿,基本已经收工,只有局部还需要修改。我注视着这幅画,忽然感觉缺少了什么,持笔的手不由自主的向前伸去,快速的在那婴儿两眉间挥动,只片刻功夫,一只竖着的眼睛已经在那张纯真的脸上成型,而且是睁开的!一如文彬昨晚看着我的模样,整幅画顿时变得诡异莫测,那原来可爱的笑容变成了讥讽,甚至恐吓。

我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我画的,静静退后一步,画笔从指间跌落,我匆忙弯腰拣起。再抬头仔细看去,那第三只眼睛正邪恶的逼视来,仿佛要从画布上爬下来,甚至有婴儿的笑声在屋里响起。画笔再次落地,而这一回我已经没有勇气拣起。

怎么会这样?我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

我感觉到了,那一股巨大无形的恐怖力量在逐步控制住我,它在侵蚀我的灵魂,毫不留情。而这一切,都是那个三眼的畸形儿,文彬所带来的!



躺了一下午,在接近傍晚时,我终于决定出门。

刚进妇幼保健医院那会,是周小小带的我,她那时还不是护士长,人很随和,每晚都给同事们带夜宵,有同事病也总细心关照,很得大家喜欢。记得有一回我夜班迟到了,护士长只是笑笑,说我虽然迟到了,但能平安的来上班,她就放心了。

这个城市是安全的,从表面上看。

我独自一人在街道间,常去的那家“路过酒吧”亮着灯,我犹豫片刻,还是进去了。

今晚调酒师不在,反倒是多了个英俊的琴师,脸庞棱角分明,手指像女孩般纤长,但看上去却充满力量。他正在聚光灯下半闭着眼睛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我叫了杯啤酒,在昏暗的角落里坐下。

这家“路过酒吧”是长孙青常来的地方,我总来,叫上杯啤酒,然后躲在暗处看他和朋友们谈笑,那样英俊儒雅,眼睛明亮像有月光在里面,一点也不像四十多岁的男人。我猜他大概知道我也来这里,因为有几次我看见他有意识的向我这边张望,每回都让我心跳得几乎晕倒。

只是,长孙青从没走到我身前过。

我像往常那样喝着啤酒,随意的翻看女性时尚杂志,眼角却突然一跳,心里似乎感应到什么异乎寻常的事情。我抬头在酒吧内扫视,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那是一位年轻漂亮而且时尚的女人,做过等离子烫的披肩发,修剪得很整齐,像一匹黑缎子般在吧台前的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脸孔经过精心妆扮,黄金的耳饰,细长的垂着,随着主人的活动而摇曳不停。一身性感的黑色晚装,大胆暴露却又不失典雅。那模特一般的身材坐在高脚椅上,越发显得脚踝纤细。此刻她正挺直了胸和吧台后的人说话,不时发出妩媚的笑声,连我这女人都觉得秀色可餐了。

然而这并不是引起我注意的原因,我重新观察她的脸,那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仔细回忆,猛然间一惊,她竟和已经死去的曲燕沐长的一模一样!

我像是坠入冰窖,从前的信仰顷刻间全被推翻。昨天听同事讲的曲燕沐的鬼魂,竟真的存在!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我瑟瑟发抖的坐在角落里,望着不远处那个从地狱而来的女人。过了好一会我才意识到不对,她有影子,而且还在和男人搭讪,眼波流转,怎么可能是女鬼?

那么,她是谁?

我终于不再抖了,并嘲笑自己竟变得这样胆小,什么都信,失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许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吧!

镇定下来后,目光重新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我仔细观察,她和曲燕沐长得真的非常像,甚至连说话时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那妩媚的笑容,甚至更加艳丽。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和曲燕沐应该有血缘关系。也许是孪生姐妹吧!

这个女人喝了几杯酒后就准备离开了,可是却拒绝了那几个一脸色急相的男人,巧笑嫣然的离开。我的好奇心被勾起,决定跟踪她。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穿过几条街后,她走进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我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跟进去。这里已经是拾荒者聚居的地方,单身女性深夜到这里总是不太安全的。但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提心吊胆地走进去。

那个女人不见了!

我正握着小手电筒四处寻找,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在找我吗?”

我转身用手电一照,顿时吓了一跳,被我跟踪的女人此刻正眯着双眼盯过来。

“麻烦你把手电筒关了。”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丁点感情色彩,可我却感觉到一丝熟悉的鄙夷。

这个女人居然鄙夷我?这让我很不服气,她不就比我丰满点,穿的比我少点,个子比我高点,还有比我漂亮一点,至于鄙夷人家吗?

虽然不高兴,但我还是关了手电筒,因为用手电筒照着别人的眼睛,似乎不太礼貌。

“你在跟踪我?”

她第二次发问,我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万一攻击我怎么办?我向身后瞥去,试图寻找一条逃跑路线。对面的她在黑暗中笑了,有些得意扬扬。

“不用想逃,我知道你在跟踪我,我还知道你是妇幼保健医院的护士,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坦白让我一下子镇定下来,心里竟然不怎么害怕了。

“我知道,你和曲燕沐是孪生姐妹。”

“咦?”

这一回轮到她吃惊了,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也能想像得到她惊奇的目光。这让我感到一丝快感,像是报复得逞。她的反应从侧面证明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曲燕沐果然有一个孪生姐妹,只是还不知道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跟我来吧!”

她此刻的声音给人以慵懒的印象,但却似乎有着未知的魔力,让我感觉自己非常安全,可以跟她到任何地方。

我们从来路返回,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达她的住处。而这期间,我知道她的名字,曲燕沁,她是曲燕沐的姐姐。还有,她是一名夜总会出台的小姐,刚从别的城市回来。

曲燕沁的小屋不大,是与另一个女人合租,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相片,里面是她们姐妹俩。我拿起仔细看,不管衣着还是长相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已经死了一个,我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那是我们姐妹俩唯一的照片。”

曲燕沁在身后说,声音里透着悲伤。我回过身,曲燕沁递过一杯水来。

“那是她大学毕业时拍的,她总是说我的钱脏,还说以后会把她欠我的钱都还了,可是她是我妹妹啊,我不这样她哪有钱上大学?我妹妹太要强太单纯了,社会这么复杂,钱哪有那么好赚?她最后还不是和我一样,被那些臭男人欺负?”

说到这,曲燕沁眼睛里有了泪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的听她倾诉。

“她和海关那个领导好上后来找过我,要我帮她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可靠,可她哪知道,这个男人是我的常客!要我怎么说?我还能说什么?我们姐妹俩竟被同一个男人欺负,我还要替他掩饰。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娶我妹妹,但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曲燕沁语气突然变得恶狠狠,她朝我看过来,目光里不怀好意,这让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喜欢长孙青,是酒吧招待说的,你经常躺在角落里偷看他。呵呵,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欢女爱,就这么回事呗!不过,长孙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羞红的脸突然又泛青了,生怕曲燕沁说长孙青也是她的常客。

“哼,我妹妹就是他害死的!我跟他没完!我劝你别爱他了,这种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睛里只有他自己。相信我,姐姐我阅人无数,比你有经验。”

“不可能,长孙青怎么会害死你妹妹呢?我不相信!”

曲燕沁逼视过来,冷冷的一笑,顿时让我感到心慌气短。我不由自主的想,也许她是对的吧?但随即觉得这不可能,长孙青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吧,哼哼,幸亏我们是孪生姐妹,长孙青还有你们那些护士都把我当鬼了,不然还真不可能知道我妹妹,和我那未见面的侄女竟都死的那么惨!”

“什么?惨死……”

我对长孙青的信心开始动摇,难道真的是他害死了曲燕沐?我安静下来,静静的听曲燕沁讲下去。

“就是你的那个长孙青,他和他老婆闹离婚,因为几个小钱一整天没睡,还非要上夜班。结果在给我妹妹剖腹产的过程中,居然把一柄止血钳遗忘在了我妹妹腹中。第二天早上不顾我妹妹刚大出血完的身体,再次手术取出那柄该死的止血钳,结果再次大出血……我妹妹就是这样一滴一滴流干了血死的!”

曲燕沁的话使我震惊不已,这是严重的医疗事故,可我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说谎,还是事实确如她所说的那样?

我已经无法独立思考。

“还有我的侄女,她刚出生,都还不到一天,连阳光都没见过,甚至连自己妈妈的第一口奶都没喝过,就被你们那个护士长活活憋死在了保温箱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护士长想男人了,忘了打开氧气泵!她甚至在那呆坐了三个小时,都没起来看看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现在我唯一的妹妹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报仇,要那些臭男人都不得好死!还有你们那个臭不要脸的护士长,要我他们都去死!我也不怕你去告密,我本来就没打算活下去!”

曲燕沁的表情有些狰狞,这让我感到危险的存在,忙站了起来。但我该对这个急于复仇的女人说什么呢?劝她放下仇恨立地成佛?还是劝她寻求法律的公正?不管是院方举证还是患者举证,最终裁决权始终都在医生手中,医生真的会替患者考虑吗?

我忽然感到悲哀,连我这个护士都不相信医生,更何况死了亲人的曲燕沁。

“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哼,就知道你也不会说的,你会犯众怒把自己推向同事们的对立面吗?”

曲燕沁的这句话让我从头凉到尾,虽然刚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经她一提,我倒是真的犹豫了,我曾坚信的真理和公正,在现实面前显得这样的虚弱无力。

离开曲燕沁的家,我走在路上,仰望天空。

夜,仿佛更深了。



又是星期一,阳光明媚,今天我白班。

早上起的太早,根本没时间化妆,骑着自行车匆匆上路,感觉像是走不到尽头。因为遇到公车色狼,所以这几天都没敢再乘坐公交车。我已经有两年多没骑自行车了,自从上班后。其实这并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长孙青对我说过,漂亮女孩不该骑自行车,破坏形象。

有时我想,我是不是太在意这个男人对我的看法了呢?

医院门口停着几辆警车,我突然有些紧张,担心长孙青出事。转念一想,即使确定为医疗事故,那也不该这么快进入追究刑事责任的程序,首先应该进行医疗事故技术鉴定,然后下鉴定书,然后患者家属才可以据此追究责任。那这些警车是来干什么的?

本来路上我还在担心自己的事,虽然傍大款在现在这个时代似乎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对于我这样看上去很本份的女孩,实在有些出人意料,成为别人的话题再所难免。

换工作服时赵姐碰巧也在,她比我早到,不过一直在休息室呆着。

“今天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多警车?”

“你还不知道啊?院长办公室给人泼汽油了,墙上还有血写着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字。我来的时候那才叫一个乱,现在都已经安静了。”

我一愣,随即想到曲燕沁,这大概是她做的吧?还有血手印,以及长孙青车里的死鸟,也都是她干的吧?我想到昨天曲燕沁说过的话,她是做好了死的准备,这样一个急于复仇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是否应该告诉长孙青呢?不然他一定会有危险,可是曲燕沐母女俩死的那么惨,我犹豫了。

院长办公室里几个警察在仔细勘察现场,我和李莤在门口探头张望。前几天的血手印还在,遍布整面墙,甚至屋顶都有几个婴儿般小小的血手印,触目惊心。墙上的字被两个警察用身体挡住,看样子他们已经在那站了很久。虽然看不到全部,但还是能看到血债两个字。我正在琢磨整句话是什么时,李莤兴奋的捅捅我的腰,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话。

“看看,两个望妻石!”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门口的警察皱着眉头看过来,我吐吐舌头,忙拉着李莤跑开了。

“你说王院长得罪谁了?血债……那话肯定是血债血偿。对了,你听说没,长孙大夫今天没来上班,听说他的车也让人泼汽油了,我总觉得这两件事间有什么联系。”

我惊讶的看着李莤,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越是看起来傻呼呼的越是如此。上天总是这么公平,从不偏袒。

中午时我溜出医院,在外面给曲燕沁打电话,她承认汽油是她泼的,血手印是她按的,长孙青车里的死鸟也是她丢进去的,她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妇幼保健医院里发生过的事实真相。我劝她走法律程序,现在的这种做法是犯罪,曲燕沁冷笑不已。

“你觉得我卖淫就不是犯罪了吗?警察们还免费给我们提供避孕套呢!不就是为了让那些臭男人做那事不得病?你太天真了,要走法律程序能行的话我还用得着这样吗?”

我立即醒悟,王院长知道曲燕沐的死因,却隐瞒不报,所以曲燕沁这样报复他。

这个世界怎么啦?都疯了。

“那你也不用在屋顶也按血手印啊!”

“屋顶?我只在墙上按过两只血手印,一大一小。”

曲燕沁十分肯定的说,我眼前立即重现出那满墙的血手印,不是曲燕沁,那会是谁?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不知为何,我的忽然想起文彬,那个神秘的三眼畸形儿。

“呵呵,现在警察都还没走,你为什么不举报我?”

曲燕沁就在医院附近!我抬头四处张望,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用找了,你不会看到我的。让我猜猜,你不报案是想看清长孙青的真面目吧?呵呵,不用辩解,我帮你,好好看着吧!”

我刚想解释,曲燕沁已经把电话挂了。

其实我是打算劝长孙青向曲燕沁道歉,希望他们私了,却没想到曲燕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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