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女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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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女齐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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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

    一局结束,叔喜一败涂地。正恼着,仲喜推门而入:“淑女,今早西城药铺里的白蕲被人买光了。”

    妍姬收拾着棋盘,回应说:“知道了。”

    仲喜见她神色如常,并不急,提醒道:“淑女,这是西当归啊,咱们是不是收拾一下立马回去?”

    “急什么,明日就是庚子对弈,专程来了岂有不去的道理?别慌,咱们过了明天就回去。”妍姬想了想,又道,“采兰最近辛苦了,醒了后让她再回旧地看看吧,离开这么些年,这趟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才去了一次,若是直接走了会遗憾的。”

    叔喜见仲喜表示同意,自己又想逃离棋局,挑了下眉,笑道:“淑女,你好久不出门了,都要走了,今日出去逛逛吧。”

    仲喜会意,接话:“齐国多水,淑女来了还没玩过水呢。”

    “是呀是呀,咱们晋国没有的,回去就见不着了,去看看吧!”

    妍姬见这二人一唱一和,想着法子让她出去,也就应下,留下仲喜等采兰醒来,自己带着叔喜出去了。

    回来时仲喜和采兰不在,正是用飧的时间。店家看到二人进来,恭敬地迎了上去:“贵人回来了,羹汤已经准备好了,要马上用飧吗?”前段日子亨煮之时,店家迷糊之中把采兰给的一味药材混了进去,惊慌之中仲喜前来查看,发现膳食并无妨碍,反而去了鱼的腥味,格外鲜美,误打误撞解决了她一直烦恼的膳食问题。从那以后,每日的飧食店家大多都是准备羹汤。

    “赶紧端上来吧。”叔喜应道。转了大半天,叔喜早就饿了,更别说妍姬这几日吃得少,今日还没用朝食。

    “采兰可是把店家吓着了?我看他这几日格外费心,膳食打扫都是拔尖的;行事又格外小心,见着咱们大气都不敢喘。”

    “管他呢,只要淑女住的舒心就成。”叔喜扶妍姬坐下,却见妍姬本挂着玉玦的腰间此刻空空如也,惊叫:“淑女,你的玉玦不见了!”妍姬想不起来哪里丢的,便要作罢,叔喜念着那是公子林送的不肯:“定是刚刚出去落的,淑女稍等,我马上去找。”

    你这丫头不是饿了吗,怎么还有力气出去找?

    店家呈上羹汤,小心翼翼地退下。妍姬经不住饿,立马用了起来,直到脖子凉凉的,也不停下。

    一句奚落声起:“你这女子剑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吃得下去?”

    跟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么?

    “你这男子,做着这样的事,声音倒是好听。”

    “怎么用食之人都像你这般胆大嘴甜么?”

    妍姬边吃边说:“我并非胆大嘴甜,只是实在饿了。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不过咱这种情况也称得上一面之缘了,看在这份上,你让我吃饱了再上路吧。还有那可怜的店家,你放倒了他,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会知道的,就放过他吧。”

    男子冷笑一声:“一面之缘?好啊,你转过来就能看见我的脸。”

    妍姬回头,只见一黑衣蒙面男,同时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看了个清楚。真是一把好剑啊!普通长剑不到两尺,这铜剑竟有二尺半!是越人么?妍姬语气依旧柔和:“你的脸我看见了,很好。”然后转过头继续吃东西。

    蒙面男将剑又逼近了一些:“你还真应了那句‘饿死不如饱死好’。但你当真不怕?”

    “怕,差点就怕死了,你再多吓我一下,就能省去一剑了。”妍姬咽了咽,刚刚刀逼近自己,她差点呛到。又道:“你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我吃饭爱清净,你这会儿先别说话,待我安静吃完,之后就可以动手了。”

    蒙面男收起了刀,干脆在妍姬对面坐下:“让我不说话,那多闷?不过你这个人倒是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要你性命了?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不是图财,又或者。。。。。。图色呢?”

    “图财的话,上楼房间里自己找去,图色的话”妍姬盯着那男子,看着那幽冷的双眸,道,“眉宇如山,双目如炬,我猜你不难看,甚至还很好看,也不是不能商量。不过,那也得等我吃完了再说。”

    噗!男子憋不住大笑起来:“有趣有趣真有趣!果真不是寻常女子,看来今天真是。。。。。。遇。。。。。。到。。。。。。”话说到一半,那男子突然一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真没用,这么快就倒了,亏我还提醒,不说话咱们还能多玩会儿。”妍姬得意地看向墙角的熏炉,没有味道的迷香果然是最厉害的,等了你这么久,再不来,都要可惜这段日子用去的药材了。

    三个丫头,叔喜最先回来,拿着玉珏欢天喜地跑进来,差点被地上的蒙面男绊倒。

    “啊?淑女,这是谁啊?怎么这打扮?”叔喜满脸嫌弃,忍不住在那人身上踢了踢。

    “应该是最近跟着咱们的人吧,还有。。。。。。拿了我的玉玦让你特地跑一趟的人。”

    “啊?是他拿的玉珏?太过分了,我找了一路呢!”叔喜心里的不满顿时翻了两番,又向那人补了两脚,道,“还蒙着面呢,让我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妍姬上前拉住叔喜:“好了,管他是谁,终究是咱们不认识的,能少些牵扯就少些吧。而且”妍姬笑了笑,补充道:“他的容貌,我怕你一时动心”

    “淑女你老是笑我!”叔喜耳朵一下子红起来,“呸呸呸,我才不管这混蛋长啥样呢!”

    “你再这样,他会被你踢死的。”仲喜、采兰二人从外进来,正看见叔喜正向地上那人毫不留情地踢去。

    采兰上前:“淑女没事吧?”

    妍姬摇摇头:“我没事,这离魂香日日燃着,他进来没说几句就倒下了,可怜店家。。。。。。啊,我刚刚听见店家倒下了,采兰你快去看看,还有叔喜,你去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说完拉着仲喜坐下,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路上可遇到麻烦?”

    仲喜解释说:“然也。采兰今日醒来气色不是很好,我就和她一同出门。回来时她好像看到跟着咱们的人就追上去了,结果转头我就被人迷晕,还好我常年接触药材,很快就醒了。醒来发现我回到了路寝台外,而采兰也一路追到了那边,我俩知道不对劲就赶紧赶回来了。”

    “看来真是故意安排的。我回来看到你二人未归,玉玦又丢了,致使叔喜出去,就知道肯定不对劲,还好咱们一早有准备。不过听你说来,再想刚刚那人,似乎并无恶意。”

    “哈哈哈,没事,待会儿把他弄醒,然后好好拷问一番就行了。”叔喜拿来绳索,笑道,走过二人身边突然脸色一僵,“那个。。。。。。那个。。。。。。人不见了!”

    什么?妍姬、仲喜起身,刚刚地上的蒙面男已了无踪迹。

    怎么会?他离开,不对,他中了离魂香一时醒不来,那就是被人带走的。他被人带走,我和仲喜坐在这里竟完全没有发觉,来人若是有恶意,或者我们刚才。。。。。。那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章 四劫循环() 
庚子对弈本是六十日为一周期,可春秋季世族要处理祭祀宗祠等大事,加上八月癸卯是景公的诞辰日,因此庚子对弈便成了每年初夏和仲冬各一次。白日里,叔文台在楼外摆出两排几案,每排共二十张。弈者需先在外围和叔文台的弈人对弈,一局胜者进入内围,同其他胜者自由对弈,连胜三场者方可进入叔文台一层。日中过后,人群散去,叔文台大门关闭,不再放人入内。一曲歌舞助兴,鸣钟宣告台内对弈正式开始。弈手自发组队对弈,输者、平局者、久观不弈者进入观战区,不得再弈。台内只要胜一局的人便可到一楼中间高台的棋盘上等待被挑战,输者除不得再弈外另出刀币1000,胜者继续等待被挑战。飧食之前高台棋盘处最后一弈的胜者,用飧后即可上楼同世子驹对弈。

    对弈当天,看热闹的人将叔文台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来得晚的弈手,无法穿过人群与庚子对弈擦肩而过的情况每年都有。因此,不少群众以此为乐,筑起人墙故意不放弈手过去,毕竟齐侯规定过,此举为助兴的一部分,不论是谁不能因此为难百姓,当场作乱者由叔文台仆役代为收押,事后复仇者由临淄大夫亲自审理。平日里那些唯唯诺诺的百姓,就抱着万一遇到认识的贵人悄悄使绊子的心态,成为了围观者的一部分,使得叔文台周围格外热闹。

    妍姬因为昨晚蒙面男突然消失的事,夜里睡得并不好。用过朝食到叔文台时已经不早了,幸好有采兰在,她几人穿越人群并不算难事。让妍姬惊喜的是,叔文台的弈人都是下棋的好手,外围与他们对弈竟淘汰了不少人。几局之后妍姬入内,直到大门关闭,内里也不过四五十人。

    结束了一局正准备找下一个对弈的人,妍姬被一只素手抓住,那感觉分明是位女子的手。

    “别走,这局我来和你下。”声音清脆,妍姬回头一看,只见一青衣少女,画意眉,瑞凤眼,娉娉袅袅,亭亭玉立。

    妍姬应下,开局。

    青衣女执白子先行,落子,目光流转,道:“我着女装来此,不仅没人阻拦,还遇见那么多女装弈手,询问再三才知是你捣的鬼。”

    妍姬执黑子一步不让,熟练地布局,占角、守角、小尖,回应:“我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穿着的,来叔文台并未特意打扮,怎么就捣乱了?”

    青衣女走大斜,连压黑棋,苦战之中夺得有利形势,笑言:“这么大个风头本该是我的,却被你给抢了,当然是捣乱了。”

    “哦,风头?”妍姬一时分心,落子平平。

    青衣女大喜,兵行险招,先突入疑霞崾嫡蟮兀傩凶龌睿唤鋈〉梦迥渴档兀谄逵疑媳馄频镁猓娲疑锲哐铮溃骸俺銎洳槐福蛉烁龃胧植患埃还苁亲排按呈逦奶ǎ故瞧迫似寰郑际谴蠓缤钒。 

    妍姬静下心来,感叹好在自己前面布局厚实,定睛一看,弈徳兴起,落子声援中腹四子,扩张上边黑势,同时消去右边白子,缓缓道:“原来如此,你要早说我就将女装闯叔文台的机会让给你了,只可惜,你没说,我也进来过了,一切已成定局。”

    黑子落下之时,青衣女方察全局必争之要点已失,顿时瞪大双眼,悔意翻腾。可等不到她平静下来,妍姬再落一子,白棋已无胜望。青衣女轻咬嘴唇,拼力苦战,可妍姬并不给她机会,落子布局坚实无比,滴水不漏。

    噔!白子从青衣女手中掉落,她苦笑道:“好吧,算你厉害。我想过会输,可没想到这么快。”她指向高台道:“那里,诺,那个大风头就让给你了,祝你好运!”

    二人互相肃拜后,青衣女进入观战区,妍姬朝高台望去,那里早有弈者入座,可她一直未看到那日与自己对弈的少年,心有不安,仍是犹豫不决。

    下了这么多局,脑子都乱了,难怪世子驹这几年从未败过呢,可谓胜之不武了吧。那日的男子未看见,晏子请的贵客也没有来,这一下弄得我有些糊涂了。罢了,与其在下面弈棋,干脆上台吧。

    妍姬三两步登台,知道登台者棋艺定是数一数二的,落子时小心又小心,又是一番苦战,生怕出了差错。还好,虽然之前对弈多多少少都会分心,但上台后许是化压力为动力,步步谨慎,倒没出什么岔子。好不容易战败对手,其他弈手们并不给她稳坐高台的机会,几番车轮战下来,妍姬越下越顺,引得观战区频频叫好,只是肚中空空,体力有点跟不上。

    终于,钟鸣声起,最后一局妍姬面色发白,对手面红耳赤,一红一白对峙之间,黑子落下吃掉白棋六子,妍姬长舒一口气——终归还是坚持下来,取得了和世子驹对弈的机会。

    胜负已分,叔文台大门打开,妍姬的三个丫头从外进来。叔喜眼尖,第一个看到妍姬,冲了过来,道:“淑女赢了?可你脸色好差。”

    妍姬不加理会,看着过来的仲喜,问:“可查清楚了?”

    仲喜回答:“只打听到晏相请的贵客抱恙,无法前来,并不清楚究竟是谁。还有据仆役们讲世子驹往常都是清晨就到叔文台的,但今日过了日中才来,估计是在大门关闭之后来的,婢子们并未看到,可见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入口。”

    “好了,你们别忙着说这些,淑女累了一天了,快用飧吧。”叔喜道。

    妍姬抬头,果然一群仆役从后厢抬进食器放在一楼中间刚摆好的几案上,鼎、鬲、АⅢ酢⒑叀⒈S、敦、豆一样不差。刚要动身上前,一小童步子轻快,上前来道:“飧食已备好,众位请用。”又看着妍姬道:“淑女是对弈的胜者,请随我到楼上用飧吧。”

    说着鞠躬向妍姬做了个请的姿势,采兰挡在小童前,妍姬拉开她,吩咐三人安心用飧,跟那小童上楼去了。

    妍姬上下打量,二楼和上次对弈时不太一样,装饰换了一拨,多余的几案都已撤去,只留下几张几案摆放着膳食。

    八簋九鬲!妍姬呆住不前。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是周天子的礼制,纵然各国侯君悄悄使用,可在这里,这样的场合,他们疯了吗?她望向小童,小童并无异样,十分正常地请她入座。坐?这是要人命的!食?这是大不敬啊!

    “公子是在等本君吗?”仍是那般良言如玉,仍是那般出尘潇洒,当日白衣少年换了一身黛蓝长裾,束发戴冠,脚步沉稳,从楼上下来。

    “你真的是你!你是世子驹!”妍姬大惊失色。不对!那日那两个女子分明。。。。。。若不是他的妻妾,怎会跟在他身后做那般模样。。。。。。她用力掐下虎口,逼自己镇静,再一琢磨他刚刚的话,果然,那日还未进门,身份就被他们识破了。此刻齐国用这等食器招待我,是他们真的大胆,还是刻意试我呢?

    世子驹走到妍姬身旁,邀她坐下:“听闻公子妍棋艺非凡,如此贵客远道而来,本君当然要亲自迎接了。那日公子心思精巧,实在惊艳,既然之前已然对弈,今日也无须再弈了,这桌飧食,邀公子同进。”

    妍姬入座,小童在旁伺候二人用飧。她也不再多想,强烈的空腹之感催促着自己赶紧用食。咽下好几块炙肉,她才似漫不经心道:“那日胜负未分,世子怎能不再弈呢?”

    世子驹回:“短短数日,本君棋艺并无长进,就算再弈也无法取胜,如若公子棋艺有所精进,那只当本君输了便是。”

    就等你这句话!妍姬一日之内对弈十余场,哪里还想再弈?叔文台的规矩,庚子对弈最后和世子驹打成平手又或者胜了他,是可以向世子驹提要求的,当然同不同意就看世子驹了,毕竟他是齐国世子,拒绝人的权利当然是有的,但是,这件事嘛。。。。。。

    朝世子驹使了个颜色,世子驹命小童退下,妍姬道:“世子既然这么说了,妍姬也算按着叔文台的规矩向世子提要求了。”看世子驹笑着点头,她又道:“妍姬此番入齐就是想随意看看,顺便和世子弈棋,心愿已了。不过妍姬有几个问题想替朋友问世子,希望这里的对话世子之后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哦?朋友?怎么公子也有齐国的朋友吗,还是说对齐国感兴趣的朋友?”世子驹故意拉长语调,在朋友二字上拖了一拍,眼带笑意,兴致勃勃地看着妍姬。不过转瞬笑容凝滞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妍姬手中的绳结:“六弟!是他让你来找本君的!”

    妍姬摊开掌心,将绳结递予世子驹,道:“我就知道,这苏云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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