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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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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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谁吃牢饭能吃得香。

    小柳说他吃牢饭很香,因为他就是生在牢里的。压根没有在坐牢的想法,只以为那里面就是他的家。所以,他除了营养不良,其它没什么。

    当时他说的时候,我是楞住了。

    “十一小姐,你只是暂住在此,你要坚信这一点。”他临去时温暖的笑,让我在这个冬夜感觉到类似亲人的感觉。

    嗯,我是暂住在这里,我要相信这一点。

    吴妈居然给我做了一桌火锅,满桌都是菜。你还真是省事,下锅炒都省了。不过,冬天的晚上吃起来很应景,就是一个人吃有些孤单。小柳是下午走的,然后我独自又坐了一两个时辰,于是便到这个时辰了。

    “吴妈,坐下陪我吃。”

    吴妈摆摆手,然后又比划一通,反应过来我看不懂,便停下了。

    “这里没有别人,你坐,没关系的。我们都没处说去,不会有人责备你的。”

    她想了会,然后对我比了类似感谢的手势坐下来。

    “这个,是谢谢么?”

    她点头。于是我学会了比谢谢。

011 幽禁(2)() 
吴妈从自己的袖子里还掏出一小瓶酒来,我说,“给我也来点。”这里没人管束,我的胆子也大起来,喝醉了大不了睡一天。

    吴妈犹豫了一下,看我要发火,然后找个杯子给我倒上一点,我尝了一口,真辣,眼泪都辣出来了。不过,好像身上有点发烫。

    吴妈尽责的帮我烫肉烫菜,然后自己也吃。

    我们俩也不用管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吃,吃得浑身发热,再加上酒劲上涌,我开始发晕了。

    好像是吴妈扶我上的床,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睁眼。就是头痛得厉害,汗,老白干不是好喝的。

    吴妈好像就在外头候着,听到动静就进来了,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

    “醒酒药?”

    她点头。我先端起旁边的清水,用青盐漱口,然后再喝醒酒药。

    从这天开始,我不再怨恨,而是每日用五个时辰看书,遇有不懂的便一并记下来,待小柳来了之后交给他出去帮我问。至于他去哪问,不关我的事。不过,他搬来的书越来越多,我发现在这里面总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还有一个收获就是跟着吴妈逐渐学会了手语,我们俩渐渐也能聊天了。不过,她和我一样,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这样的平静日子过了半年多,夏天来了。林府又送来了裁制的新衣,但五哥要找四哥来替我看病的事也如预料般的没了后话。

    小柳再来时,我不再追着他问他主子还有多久当皇帝了。我慢慢又找回了昔日在石兰苑里借书里的世界寄托心情的生活。

    而且,别无寄托之下,我真的快博览群书了。从初时看话本到后来连诸子百家都看。现在在看的是《太史公书》。

    忽然有一天,吴妈比划着告诉我,让我晚上不要出小楼。

    “有人要来?”

    吴妈点头。

    “是谁?六哥?”我还是叫他六哥,这么多年了,改不了口。

    吴妈表示她不知道。

    我不再问了,只是平日都习惯晚饭后在院中走一走的,今天势必不行了。上次六哥讲他在这里见过人,想来今天也是。

    晚饭后,我在书桌上摊开书慢慢看消磨这段时光。

    行文精彩,我看得有些入神。直到感到眼睛微微发涩,这才抬头稍作休息。

    传来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脚步不轻不重。别苑中太静,我不知不觉竟有了副好耳力。

    是谁?

    我操起旁边的擀面杖,站到门后。这擀面杖是在厨房拿的,我在跟着小柳练棍法。他一月一来,把招式教给我,我就自己天天练习。四哥说过,四体不勤的人是活不太长的。

    来人推开了门,我在门后,从门下的空隙看到一双穿黑色鞋子的脚,上面有同色的绣纹。

    “十一?”

    是六哥,哼!你还上来做什么?

    估计六哥低头看到了我藏在门后的脚,他直走进来在书桌旁坐下,翻看我看着的书。我就不出来,不信你不回去。

    “吴妈,去把我上回住过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今天就歇在这里。”过了许久,他慢条斯理的边翻书边说。

    我把门推拢,“我要休息了,六哥请回。”

    “我还当你跟猫头鹰一样站着都能睡呢。十一”他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我坐过去。

    这是我的房间,我要赶你走还不容易。我走回床边坐下,把擀面杖往旁边一放,径自开始解外衣的扣子,表示我要休息了不是句空话。

    他摇摇头,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边顿住脚,“多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六哥。我知道对不住你,等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

    他合上门出去,我跑过去闩上,然后把书拿到床上看。听得他去了旁边的那栋楼休息。

    把六哥住在这里这事排出脑子,我继续聚精会神的看书。

    过了不晓得多久,有人敲门,“十一小姐,六爷让我来问问你怎么还没有睡?”小柳的声音。

    我把书合上,管天管地还管我几时睡?我都是什么时候想睡再睡,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的。这里又没人需要我晨昏定省。

    这么久没人管束,突然跑来个人管手管脚,真烦。

    我知道六哥是看到我映在窗纸上的身影,为了耳根清净便‘扑’地吹熄了烛火睡下。

    外头没动静了,又听到脚步声走回房去。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蒙蒙听见外头在说话:

    “去问问她怎么还不起,是不舒服还是怎的,这都什么时辰了?”

    “是。”

    小柳当然不是敲门问我,而是问吴妈,小柳也是懂手语的。

    我慢吞吞的坐起来穿衣服,六哥怎么还没走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自己当成别苑唯一的主人了。对于除了吴妈、小柳以外的人都很排斥。

    我穿好衣服,然后打开门,吴妈把洗漱的东西端了进来。

    我洗漱好,吴妈又示意我下楼去吃早饭。唉,平常都是在房里就用了。我下楼去,六哥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六哥,你还要在这里办事么?那我要不要回避?”

    六哥似乎等得有了火气,冷着声音道:“我的事办完了,你怎么睡到现在才起?”

    “我又没事,就睡醒再起来啊。”又不用去老太太那里挣表现,其实日子还是挺自在的。

    六哥蹙眉,“算了,先吃饭。”

    吃过饭,六哥明显有话同我说的样子。我便老实留下,而且主动开口,“六哥,你把我放在这里我起先是怨的。不过,现在、以后都不会了。”

    六哥挑眉,“什么意思?”

    “从前是我不懂事,总觉得六哥一直很疼我都是做假的。可是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我会老老实实呆着,等到你觉得能放我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浪费光阴,我都想明白了。”

    六哥听了我懂事的话没说什么,只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六哥果然是大忙人,用过早饭就走了。我心头放下来,我又自在了。

012 临危(1)() 
时光荏苒,匆匆又是三年过去。我的葵水是半年前初至的,在那以后,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个子抽长,脸上的婴儿肥渐去。而眼睛却开始有点不太能看清楚东西,有时需要眯着眼看。

    而六哥,这期间也来过几次别苑,不过我就只见过他三次。不知道是不是见面的时日隔得久,我能很轻易看出他身上渐渐发生的一些变化。

    怎么说呢,早两年,他身上还有几分少年公子的雅致气,而现在却从内到外散发一种气势。他离他要的结果很近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是内敛的霸气吧?嗯,反正不是匪气。六哥无论怎么看都是很贵族的。

    我的手下出现一张六哥的画像,再过不久,他是不是就要黄袍加身了。那就跟我更没有关系了。

    我那天告诉六哥的话不完全,我那时伤心怨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六哥,那个看到我哭会带我出门的六哥。可是后来,他是因为我误听了他最大秘密把我关在这里将近四年的人。

    我想明白的是,我只要不把他当六哥了,我就不会为这事难受。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那么,他对我做这些,已经是非常之仁慈了。我能捡回小命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把那张六哥收起来,随手叠好放到一本书里。

    然后接下来认认真真的画小柳。

    “你画小柳做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在窗外响起,我的手一抖,墨汁洒在了画上小柳的脸上。

    这可是我用心画的,毁了。可是,我敢怒不敢言,是好久没在这里出现的六哥。他的身后,就站着小柳,正脸红红的低下头去。

    “旁的人我也不大能记得长什么样了,就随手画一画。”我说着打开旁边的夹子,里头有各式各样吴妈的像:站着的,坐着择菜的,喂鸡的…

    我把夹子搁下,过去开门,让吴妈泡茶。小柳让六哥打发下楼去。

    “难得六哥过来,这是新出的明前茶,你尝尝。”我从托盘上把茶递给六哥。他的确难得来,三年才见到三次。

    六哥接过茶,给面子的品了一口。

    说实在的,我这三年多待遇着实不低,这等好东西从前是到不了石兰苑的。下面的人送的多半是去年的成茶。

    “十一,我瞅着你画的人像挺传神的,你也给我画一幅。”六哥搁下茶盏,轻声说。

    “哦?好。”我凑近一点看他。

    六哥端着茶盏看我,“做什么?”眼神里有些什么,我看不清。我就是因为隔得远了看不太清楚,所以才要凑近的。

    “我看清楚点,好画啊。”

    六哥蹙眉,因为挨得近,我这回清楚看清了他拢起的眉峰,“你眼睛不好使?”

    “有一点。”我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没日没夜看书看坏的,可也没办法。忍不住,在这别苑里我练一会儿棍法,再跟吴妈手语聊聊天就没事可做了。不看书我做什么。

    很多年以后,眼前这人才告诉我,我凑近了眯眼看人的样子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我在很深情注视着面前的人一样。

    “十一,你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我几个月前不还来过?”六哥的声音淡淡的,我也听不出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那个时候我的眼就不大好使了。”我又回到书桌那边,提笔重新画。六哥也不干别的,就坐在椅子上养神。

    我一会儿就画得了,吹干墨迹。看六哥睁眼,便捧过去给他看。

    六哥看着看着,忽然抬头看我一眼,站起身来,一眼不发的就走了。我听到他脚步挺重的下楼的声音。

    这人怎么了,突然就来这么一出。要是嫌我画得不好,又干嘛把画带走。算了,不管他。我现在,日复一日,练得已是风不动、幡不动,心也不动了,我就是个不动明王。除了出去,其它的事我都不管。

    我观察过了,这个别苑的守卫其实很严密,六哥在的时候更加如此。我也不是没打过偷跑的主意,可惜无法实施。

    那天六哥走了,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晚上我又在看书,期间不知六哥让人抓了什么药来,吴妈熬来给我喝了,视力比之前好一些了。

    我听到下面有走动的声音,压得很低,慢慢的上楼来。这个脚步声我不认得,不是吴妈、小柳或者六哥的。其他人从没到过我这个小楼。

    我放下书,把一旁的薄被抱上,在那人推门进来的一瞬,就被薄被兜头罩上,同时脚弯处被狠力一踢,当即跪倒。还好我这半年狠狠窜了个子,不然还很难把他罩住。

    我不容他反应,操起擀面杖往他的后脑勺狠狠敲去。我练了三年多,好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跟大人差距是有的,但他被被子蒙着,我又打的是头,下手既稳又狠。那人开始还想掀开被子,被打了几下后慢慢软倒在地。

    我本来就想着打错了算白打,谁让你这么晚偷偷摸摸到我房间来。结果开门那一瞬我竟瞟到带血的刀,下手更是不带客气的。

    又是很多脚步声,完了。

    这屋子哪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我捡起地上那把刀,无论如何,决不能活着落到坏人手里。

    我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医书上的图我看过,这里一割神仙都救不了。

    “十一小姐”来人推开房门,谢天谢地,打头的是小柳,不然我就枉死了。

    我站起来把手里的刀放下,扑到小柳身上,哇哇的哭,“小柳,吴妈是不是…”

    小柳黯然的点点头,他每次来吴妈都跟见到亲儿子一样热情,好酒好菜的招待他。

    “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旁边有人掀开了地上的被子,愕然看着我:“十一小姐,这是你干的?”

    “是。”我拿手背横擦了一下眼泪,“是我干的。”

    小柳带着我往楼下去,果然,在庭院中看到吴妈死不瞑目的尸首。可能对方认为我们一老一小,只让一个人过来,不然我今天也难逃一劫。

013 出奔(1)() 
今天六哥在这里,不过我不知道。现在看到一群人护着他过来才知道。这一刻我真是从心里把他恨上了。不是他招惹来这帮人,吴妈怎么会枉死?

    我咬住下唇不说话,只低头看着吴妈的尸首。这三年多,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尽职尽责。

    六哥走过来,小柳退开一步,把位子让给他。

    “十一,别难过了。我听说是你把杀吴妈的凶手给打死的,你替她报了仇了。”他顿了一下,把我拉到怀里,“幸好你没事,不然…”声音略有些颤抖。

    小柳在一旁轻声说:“是啊,刚才一群人突然闯进来对六爷下手,他马上想到十一小姐,让我带人过来保护你。没想到十一小姐这么勇敢呢。”

    这时候有人来报,说是车已经准备好了。

    六哥拉着我要离去,我不肯走,他轻声哄着:“我让人厚葬吴妈,以后你再找机会来看她,这里不可久留,快跟我走。”

    我被他半拖半拉的弄上了马车,小柳在前面驾车,前后还有几十骑跟着。

    我掀开车帘,对赶车的小柳说:“多亏你教我,不然今天我死定了。”

    “全靠十一小姐临场机变。”

    “十一,坐进来。”

    我现在实在很不想和六哥呆在一块,但这样的时刻,又不能任性。

    我坐回六哥的对面,隔得有点远。

    “你现在能看清楚人么?”

    “比之前好些。”

    “不要那样看书了,很亏眼睛。”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六哥,咱们现在是在逃命么?”林府的人呢,是不是也逃出来了。我娘跟孙妈呢,还有十姐姐老太太他们呢?

    “坐近点,听不清。”

    我坐过去,又问了一遍。

    他揉揉额角,“不算是,我估摸是快到最后关头了,那人也不管真假了,准备统统杀了以除后患。你爹在这片地界上,说句话还是能抖三抖的人。没有证据,不会有人随便动他的。”

    我想起那个和六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何少爷,想来不会只有他一个。当年把六哥救出来的人应该布了不少迷阵。

    “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么?”

    “怎么可能?不然杀手怎么会才派来。十一,你心肠真是挺好,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家人。”

    “我不是做大事的人,难免多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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