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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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人-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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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剑翻腾而至,锋尖转处,光临贝如玉的右肋,接触快如电光石火。

贝如玉如果想杀死女魃,自己也得把命赔上,所以不得不在刹那间变招,击落了光临右肋的飞剑。

贝如玉的武功修为,比西门小昭差了一段距离,但却精明机警经验丰富,感到手上一震,反震力及体,当机立断脱手弃剑,身形左倒,着地急滚一匝,险之又险地避过随剑后扑上的西门小昭所发出的一记劈空掌。

滚动的身形刚向上翻转,左手已射出一枚冥河地火珠,随即再翻转,手脚并用贴地飞窜而走,比惊兔似乎快了十倍,一闪一窜便形影俱消。

女魃刚转身,西门小昭恰好一扑落空,两人几乎撞上了。

冥河地火珠破空而至,幸好是从地面仓猝向上抛射的,速度并不快。但两人猝不及防,看到珠影,已无法躲避,大难临

黑影斜掠而至,丢掉刀,一手一个抓住两女的背领,拎小鸡似的一跃两丈。

冥河地火珠下落,爆炸。

黑影与两女也再次纵走,恰好在毒汁与阴火飞爆的前缘,危机间不容发。

这一纵又远及两丈,重重地飘落。

突然传出一声娇笑,女魃右掌劈在黑影的耳门上,左掌一挥,把西门小昭拍飞丈外。

“妖妇你……”西门小昭摔倒,滚起尖叫。

可是,女魃已经不见了,救她俩的黑影也失了踪。

“爹……”她厉叫,向前急冲。

飞灾九刀站在一具尸体旁,手中掂着横祸九刀遗留在现场的狭锋单刀,刀沾满了血迹,但锋刃大部分完好无损,可知一定曾经以这把刀用来砍劈。

飞灾九刀的尖刀,从不用来砍劈。他曾经告诉横祸九刀运刀的要诀,那就是在千军万马中厮杀,用砍劈是最具威力的刀法,但武林人格斗,用砍劈最容易暴露空门,所以少用为妙。

横祸九刀用上了砍劈,可知必定曾经不顾一切走险,如果不是情势危急,必定是出了意外急迫的变故,因此刀锋出现了卷口的景象。

西门宫主母女,站在一旁泪眼模糊。

“李大爷,你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西门宫主强忍悲痛问:“你们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飞灾九刀抢着说:“交朋友贵在知心,他不说姓名,我不会追问,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有关他……”

“很抱歉,我无可奉告。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猜测他是谁,而是他遭到什么不测……”

“李……大爷,我知道,一定是妖女恩将仇报,把他掳走了。”西门小昭急急地说:“爹在千钧一发中救了我跟妖女,岂知妖女却在他身边出其不意打昏了他,我也被妖女一掌打得昏天黑地……”

“你怎知是你老爹?他蒙了脸。”飞灾九刀笑笑:“你爹姓甚名谁?”

“他姓西门,我是随夫姓,建了碧落宫也以西门宫主自称。”西门宫主说:“他名英,西门英。”

“他的武功如何?”

“这……”

“他不会武?”

“我……我也糊涂了。”西门宫主苦笑。

“那么,他不会武功,是个读书人。”

“是的……原来是的……”

“中过秀才?”

“是的。”

“当学舍教谕?”

“是呀!咦!李大爷,你……你怎知道?”西门宫主惊问。

“他不住在你的碧落宫。”

“我……我们……”西门宫主感到难以启齿。

“好吧!如果我所料不差,横祸九刀就是西门英,你那分居了的丈夫,暗中跟在你们左右保护他的笨妻女。”

“哎呀!他……他……”

“我去找他。”

“你知道……”

“我知道,妖女掳走他,其志在我。他的生死,恐怕决定权在我。当然,也可能有其他意外发生,有许多事是不能由人主宰的。”

“李大爷,你的意思……”

“我让你在心理上有所准备。在他口中,我知道他对女儿还有无比的爱心。对你,至少我认为他已恩断情绝,他恨床上多了一个事实不存在,而确又存在的男人。

如果他不再见你,或者另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那么,你不可能再见到他了,我不能勉强他重过他无法忍受的生活。”

“这……”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肖。”飞灾九刀冷冷地说:“何况他自认不是大丈夫。”

“我……”

“你给我听着!”飞灾九刀声色俱厉:“以他的家世、人品、声望、才华来说,你配不上他。而他,有了你这么一个在江湖上抛头露面,叱咤风云的女妖做妻子,你已经让他够光彩了!

再加上在床上一个八荒人龙的鬼魂,他能忍受了三十年,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日子的啦?”

“天啊!我……”

“如果众香谷主要嫁给他,他做众香谷主,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再见!”

“李大爷……”

飞灾九刀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夜幕低垂,视野有限,人一闪便无影无踪。

西门小昭也一闪即逝,她的轻功值得骄傲。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空阒无人的大道上飞掠。

“你要与我比轻功?”飞灾九刀脚下渐快:“会跑断粉腿的。”

“当然我不能和你比。”西门小昭说得相当谦虚:“看了你与男残炼魂羽士较量遁术,我再苦练一百年,比跟不上你呀!”

“那你为何要跟来?”

“父女连心,你忍心不让我跟来?”

“还没证明他是你老爹,你可不要一厢情愿哪!”

“要是你,要不要求证?”

“当然要。”

“所以,我要跟你去求证。”

“所以,我让你跟来。”

“谢谢啦!大爷。”

“我喜欢横祸九刀,所以我不希望他是你老爹。”

“为什么?”

“他对我说过有关他的故事,我觉得他很可怜,居然忍受得了这种事,而且还忍了三十年。这种爱好痛苦,我就没有勇气面对这种事。”

“你……你所说的这种事,是指……”

“不便对你说,小女孩。总之,我认为他该做横祸九刀,永远忘了你娘和八荒人龙的事。但他爱你这个女儿,我觉得他应该保持这份爱,所以我愿为你们尽一番心力,能否成功,无法保证。也许,关键在你身上。”

“我还是不懂呢!大爷。”

“以后,你就懂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你可以问你老爹;如果他真是你老爹,他会告诉你的……唔!不对,他怎能在女儿面前说这种事?我糊涂了。要说的话,他早就说了。”

“大爷……”

“以后再说,赶两步。”

三岔路口往北行,五里外是信阳北面的第一座小镇马堂冈,是一座有七八十户人家的小市集,也是南来北往客商的歇脚站。

小镇在官道的东面,镇东的农舍零星散布,每一户人家都是独立的庄院,邻居如果发生事故,假使没有巨大的声响发生,谁也不知道。

众香谷的人,寄居在一座姓周的农庄中,大院子正好停得下四部车,牲口厩也可以容纳二三十匹坐骑,说明了这周家农庄是富户,庄院房舍甚多。

这一天,众香谷损失惨重。与酆都四鬼一群人激斗,损失了七个人。再经黄泉殿的人一场猛攻,又损失了四个,人手损失将近三分之一,说惨重决不为过。

十一具尸体不带入农庄,停放在左近的田里,派了两名女弟子守尸,准备天一亮再设法买地掩埋,处理这种事相当麻烦,既不能带回众香谷,更不能惊动官府、买地建坟墓也不是容易的事。

飞灾九刀算定她们不会乘夜离境,她们也严防仇家找上头来。

整座庄院静悄悄,主人以及所有的老弱妇孺,长工佃户,全被赶到前进院安顿,不许任何人外出,灯火全熄,擅自在外走动格杀勿论。

三更天,五个黑影出现在中院。

不见有人出面拦截,静悄悄像是空宅。

“蓝天成请见曾谷主。”中间的无双秀士朗声说。

厅门大开,众香谷主带了四位同伴,出厅降阶而下,香风入鼻。

“我以为你要硬闯呢!”众香谷主冷冷地说。

“在下诚意而来,岂敢乱闯?”无双秀士话说得相当客气:“洋山镇事故,错不在谷主。”

“你知道就好。”

“谷主所做的事,其实都是为了家兄,容或手段有点过火。”这几句就不怎么客气了。

“是冥婆要你来讨公道的?”

“不,她与四鬼不再管家兄的事了,一切恩怨自己了断。”

“很好,我等她来。我想,你不敢为他们讨公道。”众香谷主可就不怎么客气。

“这……”

“因为你怕我也逼你向黄泉殿主讨公道。酆都五鬼信口雌黄,说我师妹谋害了他们的老三,无凭无据,说我们手段过火,你已经有偏袒他们的嫌疑。

黄泉殿的人公然埋伏袭击本谷的人,杀死了本谷四名女弟子,而毫无袭击本谷的任何理由。如果我要求你出面讨公道,你能处理得了吗?”

“大敌当前,诸位却互相仇视极不相容,再这样下去,咱们是栽定了。”无双秀士似有无限感慨。

“你是来诉苦的?”

“在下并无此意……”

“那你来干什么?”众香谷主态度极不友好。

“特地来请谷主明示……”

“示什么?”

“贵谷与家兄的襄助协议,是否仍然有效,请谷主明示,以便斟酌。”

“得看令兄的意思。”

“家兄目下已经星夜北上,这里由在下作主。”

“好,这就看你的了。”

“如果谷主不计较,请暂时搁置彼此的恩怨,仍按前议衷诚合作,不胜感激。”

“本谷并没取消协议。”

“谢谢。那么,请谷主明早就动身北上,随后急趋许州,在路老狗的老本营决战,彻底消灭河南群雄,家兄在前途翘首相望。”

“这……”

“这里的善后事宜,在下派有专人料理。”

“好吧!那就劳驾你的人了。明天一早,本谷的人即加快道途北行。”

“在下感激不尽。告辞。”

“不送。”

五个人越墙而走了,众香谷主也退入大厅内,整座庄院又恢复原状,黑沉沉像是空宅般的。

在一间偏僻的内室中,门窗不但闭得紧紧地,连菜油灯也加了木匣型的灯罩,只有一面透光,光聚在房门的一方,进入的人,看不见房内其他角落的景物。

这是说,入房的人在明,房内的人在暗,明暗之间情势差别甚大。

床上的设备很简陋,一帐一枕,简简单单。

床没有柜,没有栏,活动方便,发生事故不至于碍手碍脚,这种大众化的床,武林朋友颇为喜爱,应变方便。

床上躺着和衣而卧的横祸九刀,手脚软绵绵,一看便知经脉或穴道受到禁制,不能用劲,也不能随意活动,像个废人。

床口坐着女魃吕春绿,手中有连鞘剑,衣裙完整,似有所待。

“你与飞灾九刀真是相交不久的朋友?”女魃神态悠闲地问:“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信不信在你。我告诉你,我这人没有说谎的习惯。”横祸九刀显得有气无力:“不想说的就不说,我姓甚名谁就不曾告诉飞灾九刀。”

“如果我逼你说呢?”

“我不说,你逼也没有用。”

“你知道逼的手段是如何可怕吗?”

“我知道,你们这种邪魔外道,尤其是你,号称女魃,什么不具人性的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但我不在乎,我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过人主的痛苦,生死惨痛对我并不是稀罕的事,你逼不出什么来的。”

“既然你不知道飞灾九刀的事,我没有逼你的必要。等他来了之后,你对我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他不会来的。”横祸九刀说:“似乎你还不明白,他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为何会来救我?”

“在我计算他之前,我曾经对他下过一番知彼的工夫去了解他。他没有朋友,并不表示他不要朋友,而是没有能与他武功相等的人配合他,宁缺毋滥不想滥交。一旦把某个人看成朋友,便会珍视这份友情。正如他对女人的态度一样。”

“对女人的态度?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他对你,当我和他首次操刀合作时,他就着重地向我表示,不许向你动手。吕姑娘,你和他到底是……”

“不知道就不必问。”女魃打断他的话:“他一直就躲在我身旁保护,你去猜好了。”

“我猜……唔!你对他毫无情意?”

“他的要求太过份了,居然要我做一个平平庸庸的妻子,简直存心坑人。”女魃冒火地大叫。

“他要求你做一个平平庸庸的妻子,有什么不好?”

“不好,我不是平庸的人,我受不了平庸的日子,我要……”

“你要傲视江湖,你要随心所欲……”

“你给我闭嘴!”

“我那个妻子,就像你一样,要傲视江湖,要随心所欲,所以我才离开她的。”横祸九刀不在乎她的发怒:“似乎年头大变,看来,我们男人是没有什么好混的了,真是反常。”

“你只要有雄心壮志,女人怎会放弃你?想必你也是一个不中用的人,哼!家师姐很喜欢你,只要你肯帮助她,发挥你横祸九刀的威力,你们将是理想的一双江湖佳侣,将是……”

“老天爷!我有一个那样的妻子,已经逃避唯恐不及,还敢沾惹你那位女残师姐?”

“等我解决了飞灾九刀的事,把你交给我师姐,你再和她说这些话,你将没有好日子过。”

房门突然传出三声叩击,事先听不到丝毫声息。

女魃欣然离床,急步到了灯后隐身。

“进来,我正在等你。”她沉静地说:“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看透了你。”

门没上闩,一推便开。

白影踏入房,俏立在灯光的聚照下。

女魃大感意外,也吃了一惊。

她以为来的是飞灾九刀,料错了。

“我当然会来。”一身白的西门小昭怒容满面:“但你决不可能看透我。碧落宫的人不是善男信女,对付恩将仇报的人决不善了,你必须还我公道。”

“怎会是你?”

“不该是我?”西门小昭柳眉倒竖:“你出来到院子里公平一决呢!抑或是躲在灯光后斗嘴皮子?”

“哼!你这小泼妇吹起牛来了……”

“是否吹牛,你心里明白。你外面埋伏有四个武功不差,已获众香谷主真传的女弟子,半声不响就被我一一清除了,换了你,你能办得到吗?”

女魃这才感到有点毛骨悚然,所派的四位女弟子,都是众香谷有成就的高手,比武林的一流高手并不逊色,却无声无息地被清除掉了。换了她,能清除一个就不错了,而且不可能没有丝毫声息发出。

“你碧落宫的人全来了?”女魃自以为是地问。

如果碧落宫的人全来了,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把四名埋伏的人清除掉,人越多,被发现的机会也越多,埋伏的人岂能不将警讯传出就被清除了?

“笑话!家母才懒得管我个人的恩怨呢!”西门小昭堵住房门,有点灵猫将鼠堵在绝角的胜利者气概:“横祸九刀救了你,也救了我,他与飞灾九刀是特地为了救你们众香谷的人,才挥刀大杀黄泉殿的恶棍,与碧落宫的人无关。

只有我这个身受的人,才觉得不甘心,所以来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魃了断。”

“那是我和他的事……”

“也与我有关,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不出来是不是?好,我就用霹雳五雷梭把你毙在房内,你好好准备了。”西门小昭凶狠地说,左手一伸,亮出掌心中的霹雳五雷梭,灯光下银光闪亮,触目惊心。

女魃心中一跳,暗叫不妙,房中狭窄,闪动空间有限,可以说,整座房间全在五雷梭的威力圈内,没有闪躲的空间。

西门小昭已退至房门口,只要把梭投入,便可轻易退出房外,脱离五雷梭的威力圈。

“你要救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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