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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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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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果然是她……”他恍然。

“你也是追踪她……”

“我不久前发现她的踪迹,追丢了。”

“原来……”

“我以为你是她,弄错了。”

“你追踪她,是为了……”

“那是我的事。”

“那屋子里的人,是被她杀死的,她……”

“胡说!”他自以为是地说:“那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是鬼面神花重金请来对付你们的人。

她与无双秀士是一对情侣,一双两好众所周知。

无双秀上是鬼面神的堂弟,掌握一部分爪牙全力对付你们,她会杀自己的人帮助你们?见鬼!”

“那就怪了。”周小蕙坚持己见:“我跟踪她到达此地,便失去她的踪迹,在寻找时,确曾看到那座厅中有人喝酒谈天,之后……”

“日后咱们刀剑上见,小丫头。”他低叫,飞掠而走。

□□□□□□

府城的治安人员,这些日子以来十分勤快。

大太阳下,鬼魅不敢横行。

夜间活动的族类,通常上午都在睡大头觉,养足精神,等候天黑再出动。

飞灾九刀也不例外,日上三竿他高卧享受。

但是,这天他睡不成懒觉啦!

事先已一而再交代店伙,近午时分才许店伙前来张罗,这天却有了变故,轻微的撬门声惊醒了他。

青天白日,这个笨贼竟然用笨办法撬门:用钩或利器将整扇门撬离门臼。

这种撬门法很笨,但很有效。

这种有两道闩,另加插销固定的门,用削门衔撬闩的办法行不通,震断闩也不是一般小贼能办到的事。

他悄悄起身,穿上靴。

武朋友光着脚丫子,武技只能发挥五六成。

大男人睡觉,赤着上身平常得很。

穿好靴,他仍然往床上一躺。

门抬离门臼,推入、放下,一个青面膛的小伙子从夹缝挤入室,重新将门上妥。

略一迟疑,这人向桌旁缓缓走近。

隔着粗纱蚊帐,隐约可看到床上的飞灾九刀,赤着上身躺得四仰八叉,好梦正酣。

这人猛地扭头他顾,有点手足无措。

久久,又转头瞄了一眼。

终于,忍不住了,拈起昨夜留下的茶壶,重重地砰一声将壶放下。

床上一无动静,飞灾九刀酣睡如故。

“我知道你装睡。”小伙子甜甜的俏嗓音,表明是女人:“我可要把剩茶倒在你床上了。”

不等她作势掷壶,帐门一掀,飞灾九刀跳下床来,手中有原放在枕畔的刀和皮护腰。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老天爷?”他摇头苦笑:“你一个大闺女,往客店的单身男客房里撬门钻入,你这是什么型类的闺女?脸红了没有?”

是周小蕙,脸上染了青,当然看不出脸是否红了。

周小蕙不敢面对他,头低得下颚快接触胸口了。

“一个敢作敢当的武林侠女。”周小蕙真有点英雄气概。

可是,一抬头,英雄气概化为乌有。那双晶亮的明眸,所看到的是飞灾九刀裸露结实的胸膛。

两人相对面立,相距太近,一阵男人的气息,对一个青春少女来说,威力并不下于一颗炸弹。

这次,她双手捂住了双目。她觉得心房快要跳出口腔了,身上异样的感觉令她感到双腿发软。

“你……你怎么不……不穿……”她结结巴巴,真不知该怎样才能把话说清楚。

“你不是敢作敢当的侠女吗?”飞灾九刀恶作剧地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跳起来,急退了两步,像被烙铁烙了一下,心跳又加快了一倍。

“不……不要作弄我,求……你……”她觉得说话好艰难,咽喉似乎有什么东西塞住了大半。

飞灾九刀心一软,回到床畔穿上黑短衫。

“你可以挪开手了。”飞灾九刀不再作弄她:“胆小的女英雄,你来作什么?”

她先偷偷从指缝中瞄,然后放下双手,手呈现颤抖现象,头转至一旁,不敢面面相对,极力回避视线交接,畏畏缩缩,一双手不知该往何处放。

但愿是女装,腰间有条汗巾手帕什么的,不但可以让手有地方放,也可用来拭脸部颈部冒出的香汗。

“我……我走不了。”她期期艾艾地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他……他们竟……竟然知道我……我来了,正……正在追搜我……”

“你是来求救吗?太过分了吧?”飞灾九刀毫无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风度:“向仇敌求救,小姑娘,你有没有搞错?”

“我发誓,我从没有把……把你看成仇敌。”她开始正视飞灾九刀了:“我宁可让你杀死我,我决不会向你拔剑,决不……”

“算了算了,我不是救苦救难大菩萨。”

“我并不真怕他们搜寻我,我只希望来向你表白我的心意。路庄主知道自己错了……”

“住口!你少在我面前提起那老狗。”他怒叫。

他拉开房门,要下逐客令。

房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萧萧的黑袍老人。

“你骂谁老狗?”老人皱着雪白的寿眉不悦地问。

那一袭黑亮的绸衫,显得十分抢眼,与白发白眉白须,形成强烈的对比。

走廊左右,共有八名高高矮矮的男女,有四个身材像铁塔,丑陋狞猛极为吓人,一个个神色狞恶已极。

他脸色一变,举步挡在门中央。

“在下那位朋友的长辈很可恶。”他用大姆指向肩后一伸,意思是指房内的周小蕙:“所以不客气在背后咒骂,与房外的老伯无关,幸勿误会。老伯是……”

“你是飞灾九刀?”老人当然明白他说的是实话,房内人吵架,怎知房外来了人?

“正是区区在下。”

“你没带有朋友来德安吧?但是,你房内有了一个。”

“人活在世间,多多少少有几个朋友,是不是?我这位朋友刚到,彼此意见不合正在争吵要各奔前程呢!

在下有朋友,是极为正常的事。

可告慰的是,在下从不招朋引类,拉帮结伙壮大声势,称雄道霸为害天下,为非作歹欺压良善。老伯的来意是……”

“老夫要你立即离开德安。”老人一字一吐,极具威严,不容拒绝。

“老伯……”

“河南方面,已经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小辈,秘密潜来德安骚扰,老夫不希望你在这节骨眼上捣蛋,那会增加蓝老弟的困难。”

“这……”

“你侮辱我儿子的帐,老夫日后会让你们公平地算。”老人一直不让他有表白的机会,摆足了老前辈的威风,语气更是强横霸道。

“在下……”

“老夫……”老人横态加厉。

“老伯,你比谁的嗓门大是不是?”他舌绽春雷高声说:“你一直自说自话,你以为你是谁呀?天老爷?天老爷也得接受不幸的人抱怨呀!”

“小辈你……”老人气变了脸。

“现在,在下回答你的话。”轮到他控制局面了:“在下拒绝你一切的要求,鬼面神与在下的过节,那是在下与他的事,架梁的人摆下的道,在下可以不加理会。

鬼面神与河南方向的恩怨是非,那也是他的事,他有本事多方树敌,那就得让他自己去摆平。

在下不能因为他与别人了断而暂时放手,等他请来更多的人手再来硬碰。老伯,换了你,你肯吗?”

“大胆……”

“不大胆就不会来,老伯。”他冷笑,神色狞猛:“鬼面神自己徒众爪牙没有一千,也不少于八百,加上以厚礼请来的宇内高手名宿助拳,实力足以你雄天下。

在下一人一刀,如果没有三分胆气,吓都吓死了,还敢来?来,在下就什么都不怕。你已经得到明白的答复,请便吧!”

“老夫……”

“你是黄泉殿殿主贝老前辈。请保持你高手名宿的风度与尊严,不要自贬身价,在大庭广众之间纠众发疯,以免砸了黄泉殿的招牌。你请吧!”

砰一声响,他重重地关上了门。

怪,黄泉殿主居然偃旗息鼓,一声不吭地带了八爪牙,悄悄败兴而走。

房内的周小蕙,已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有意激怒他的?”周小蕙的情绪仍在激动恐惧中。

“并不尽然,但必须这样做。”他汗始急急拾夺行囊:“我对一些宇内妖魔鬼怪,多少有些了解。

这贝疯子只有表示强硬才能激他和我来明的。我只有一个人,他来暗的我吃不悄。你得赶快离开,我也要走。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用雷霆手段对付我,我要选择决战的地方,不能在他的控制下受摆布。”

“我……我要跟你走。”周小蕙坚决地说:“你向老妖邪说过,我是你的朋友,他肯放过我?”

“咦!你是在勒索吗?”他要冒火了。

“我怎敢?李兄。”周小蕙采取软的,羞笑着替他拾夺:“你刚才不揭破我的身分,我好高兴,你已经把我看成朋友了,不是吗?”

“小丫头,美人计不会成功的。”他火气仍旺:“只要你老爹站在路庄主一边,你我的敌对形势就不会改变。幸好我是个不解风情的硬汉,不然你有得哭了,你老爹也将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滚吧!我不会理你的。”

他匆匆打起包裹,至柜台结帐离店。

……………………………………………………………………

第 九 章

出府城北门,沿大官道北行,五六里便是铁城山,那是官道旁的小山岭,有古代的兵垒遗迹铁城砦废墟,草木葱茏,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眼线跟踪乌锥出城,其实不必费心跟踪,飞灾九刀是大大方方策马登程的。

他的动身离城,让蓝家大院的高手名宿疑神疑鬼,莫测高深,猜想很可能是被黄泉殿主吓走的。

可是,众所周知,贝少殿主挨了一刀。飞灾九刀如果真怕黄泉殿的人,怎敢羞辱贝少殿主?

在客店,贝殿主也没占到多少便宜,飞灾九刀的豪情和胆气,反而在气势上占了些优势。

那么,飞灾九刀为何临阵脱逃?

高手眼线立即出动追踪,却令他们大感不解。

仇敌并非畏怯远走高飞,而是消失在铁城山的山林内,用意难测。

这位可怕的刀客,显然将采取意外的行动。

不管任何行动,决不会对蓝家大院有利。

高手齐出,务必除去这心腹大患。

东北角山坡下的一条小河旁,搭起了一座以树枝草草架起的树棚。

乌锥马卸除了鞍辔,悠闲地在溪旁吃草。

五个巨人与三个中年劲装女人,藉草木掩身,逐渐接近了树棚。

狐洞草丛中突然钻出一名大汉,趋前行礼。

“如何?”为首的狞猛巨人低声问。

“在这里。”透过树枝的空隙,大汉指指五十步外的树棚:“属下赶来时,他已经搭好了住处,亲眼看到他整理棚门。”

“人呢?”

“在棚内。”

“怎么没有动静?”

“可能在小睡,刚才他还出来到溪边喝水。”

“走!”巨人举手一挥,领先便走。

这次,他们不再偷偷摸摸,算定对方这时想逃走,也来不及了。

九个人迅疾完成包围,围住了小小的棚屋。

“飞灾九刀!给你十声数滚出来。”为首的巨人堵在棚口的一方吼叫如雷:“不出来的话,咱们用暗器把你弄死在里面,死得一定很窝囊。”

没有声息,里面不像有人。

“一!二!三……”巨人的大嗓门声震山林。

十数声尽,九男女左手齐扬,各种暗器集中向树棚内攒射,各发了三四枚之多,有如暴雨打残花。

有些暗器穿透树棚,贯入对面丈外的草丛内。

毫无动静,里面不像有人被击中。

巨人举手一挥,一位中年女人警觉地慢慢接近树棚,小心地抓住以带叶树枝捆制的棚门,猛地一拉,丢至一旁拉开马步戒备,预防有人冲出。

里面空空如也,鬼影俱无。

“没有人。”中年女人高叫。

“我……我亲眼看到他在……在里面的。”大汉惶然为自己辩护:“不可能逃……逃离我的监视……”

“你们在找什么?拆我的居所?”巨人身后突然传出中气充沛的语音。

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树棚,却忽略了四周。

飞灾九刀一身黑,站在巨人身后三丈左右,虎目中冷电四射,气势慑人。

“找你。”为首的巨人大叫:“好小辈,你在弄什么玄虚?”

“引猪入屠场,小手法见笑方家。”飞灾九刀不理会对方九个人列阵,双手叉腰屹立如山:“你老兄定是黄泉殿八大鬼王之一,什么鬼王?”

“勾魂鬼王。”

“贵殿主贝疯子为何不来?”

“你配老殿主出面?”

“哈哈!”飞灾九刀要吃人杀人的狞猛神情消失了:“这年头说大话的人,是愈来愈多了。

喂!你们共来了五个鬼王,可知必定把在下看成了不起的可怕高手,在下深感荣幸。请教,贵殿以何种名义,派爪牙穷追苦逼?在下要知道诸位的立场。”

“不需理由……”

“去你娘的!”飞灾九刀又变了脸:“你们该死,哼!你们没何任何理由,即便以鬼面神的助拳人身分出面,也不合道理。

他请你们助拳,并不是要对付我的。你们走吧!师出无名,你们输定了。赶快滚!这是唯一避免送命的聪明办法。”

“你小子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敢说大话,我勾魂鬼王勾你的魂!”

勾魂鬼王的沉重勾魂令面积大,即使不出招挡在身前,飞灾九刀使用的那种又轻又尖的短尖刀,也无法突入伤人,在兵刃上就输了一大半,尖刀无用武之地。

勾魂鬼王不采守势,自恃了得,沉喝声中,令箭似的又宽又重的勾魂令,像崩山似的冲上兜头便劈,令沉力猛双手发劲,磨盘大的巨石也将一劈两半。

黑影一晃,刀光似惊电,双方急剧地斜冲而过,交换方位。

“天斩刀……”喝声与刀光齐发,利刃破空的迸发刀气入耳惊心。

第二个鬼王恰好挥动虎头勾冲上,准备接应勾魂鬼王,却慢了一步。

“冲上来,阁下。”飞灾九刀取代了勾魂鬼王的位置,尖刀向前一伸,声如沉雷。

这位鬼王不能不冲,冲势太猛,仓猝间刹不住势,就在喝声中撞上了,大钩向不意出现阻路的飞灾九刀挥出,行雷霆一击。

黑影一闪再闪,刀光也一闪再闪。

“六合刀……”沉喝声同时发出。

刀光急剧流转中,人影重现。

“一起上毙了他!”第三名鬼王悲愤地叫号,挥舞着三十二斤霸王鞭冲出。

一名中年女人一双新月挡,紧随在鬼王身后旋舞而至,钻隙贴身攻击,身法之灵活诡奇无与伦比。

其他的人同时发动,群殴的声势十分惊人,足以将胆气不够的人吓昏。

前两位鬼王先后摔倒在草丛中挣命,发出慑人心的痛苦叫号。

勾魂鬼王小腹被剖开,大小肠拖出一大段。

使虎头钩的鬼王,左背肋被割裂,骨断内脏往外挤,鲜血如泉涌。

飞灾九刀发出一声慑人心魄的震天长啸,刀光如潮漫天彻地急旋,在兵刃丛中出没,在暴乱中腾挪闪动,利刃破风声连绵不绝。

好惨的大屠杀,片刻间便人影暴散。

血腥刺鼻,血肉横飞。

飞灾九刀终于出现在树棚口,举刀映着日光察看片刻,神情严肃,旁若无人。

刀不用劈砍,锋刃就不至于受损。

他的尖刀从不使用砍劈二字诀,甚至很少攒刺,以切割为主,用刺时也避免向大骨头部位刺入。

他感到满意,锋口未损,不需磨刀。

一声轻响,他收刀入鞘,虎目中杀气徐消,冷电依然慑人心魄。

一拥而上的七男女,只有那位跟踪监视的大汉是完整的,惨象令人不忍卒睹。

濒死的哀号入耳惊心,有两男女仍在试图挣扎站起,但未能如愿。

“留一个活人报信。”飞灾九刀冷酷的语音足以令人伴随之发抖:“我飞灾九刀不相信世间全是不怕死的人,来找我行凶的人必须死!决不留情。阁下,你可以走了,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大汉浑身在发抖,张大双目惊怖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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