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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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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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出卖。那时跟他可再没甚麽兄弟之情好说了。”
    徐子陵叹道:“李靖虽有负素姐,但却非是卖友求荣的人,我可能只是白担心。
    不过师妃暄曾指出李小子下面高手如云,又成立了个甚麽天策府。所以我们绝不可轻忽
视之。”
    寇仲呆了半晌,忽然道:“你猜有没有人知道我们躲在这呢?”
    徐子陵沉思片刻後,肯定地道:“理该没有。自吸取了和氏璧的异能後,最显着的进境
就是在提气轻身方面,凌空换气易如反掌。为今即使是宁道奇想跟我们,亦不容易。”
    寇仲忽地一震道:“我们真蠢,竟不懂利用这优点。假若我们能把这优点尽情发挥,那
尽使敌方人多势众,也围堵我们不住。”
    徐子陵虎目亮了起来,熠熠生辉,但没有说话。
    跋锋寒的声音传来道:“两位兄弟,有没有兴趣到董家酒楼喝杯热茶?”
    董家酒楼闹哄哄一片,叁人在一角坐下,都有由地狱重回人间的感觉。
    夥计递上香茗筷离去後,寇仲竖耳细听,笑道:“十桌有八桌人都在谈论昨晚的事,戒
严令确是由王世充颁下的。这家伙确不知是甚麽居心,好像嫌我们的敌人不够方便似的。”
    跋锋寒默然不语,听若不闻。
    自今早醒来後,他便似满怀心事,不爱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知他脾性,那敢惹他。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猜到一个可能性,可解释王世充为何这麽做。”
    此时夥计端上糕点,待他去後,寇仲把人头凑近徐子陵,道:“快说!”
    徐子陵叹道:“王世充可能是应李小子的要求这麽做的。”
    寇仲剧震道:“那岂不是李靖真的出卖了我们?”
    这句话乃最合情理的推论。
    李世民绝非不讲情义的人,只有在肯定是他们破坏了他和师妃暄间的好事,始会采取激
烈手段对付他们。
    而环顾洛阳各大势力中,只有李世民使得动王世充,因为王世充现在怎都不愿开罪李
阀,否则就成陷身於东西受敌的恶劣局面。
    李世民或者仍有点念旧,不想正面与他们交锋,但为师妃暄稍作安排,让她可放手对付
叁人,却是可以理解的事。
    徐子陵叹道:“这只是个猜测,希望实情非是如此吧!”
    跋锋寒忽然开腔道:“寇仲你见到王世充时,不妨直言相询,看他如何回答。”
    寇仲黑着脸站起来,沉声道:“这世上现在除了你们外,我谁都不曾再轻易信任了。”
    言罢兴冲冲的去了。
    寇仲的身形消失在酒楼大门外後,跋锋寒淡炎道:“今天我们分头行事,你负责
去查探阴癸派人的行,我则去见单琬晶。”
    徐子陵愕然道:“该怎麽查探?”
    跋锋寒道:“阴癸派在这里必有秘巢,那也就是上官龙养伤的地方。要查他们有两个间
接的方法,因为阴癸派一向阴多阳少,且多是美丽的女子,女子爱美乃出自天性,所以只要
你留意天街最着名的那几间专卖胭脂水粉的店,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徐子陵点头道:“果是妙法!另一法又如何?”
    跋锋寒道:“祝玉妍虽有能力治好上官龙经脉的内伤,但事後调补不得不借助培元固本
的药物,所以只要拣最有规模的草药守株待兔,也可能会见到疑人。”
    徐子陵油然道:“横竖我来无事,便依锋寒兄之言去碰碰运气。”
    接而剑眉轻蹙不解道:“但你不是刚和东溟公主吵了一场吗?还去见她干甚麽?”跋锋
寒双目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声道:“待见过再和你说吧!我去了!”
    徐子陵没有答他,但心中已清楚知道他要见的非是单琬晶,而是随突利来中原那个与他
恩怨相缠的旧情人。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他该怎样办呢?
            
第五章 烟雨蒙蒙
    寇仲甫踏出董家酒楼的大门,一辆马车驶至,驾车的大汉施礼道:“寇爷请登车。”
    声音有点耳熟,愕然瞧去,赫然是巨鲲帮的副帮主,老相识卜天志。
    他心知肚明谁在车内,不过想起美人儿师傅云玉真乃独孤策的相好,此女又立场暧昧,
便走近一步先在幕低垂的窗框上敲了叁记,笑道:“师傅何不让小徒瞧瞧你老人家的花容,
以慰相思之苦?”
    布掀起一角,现出云玉真宜喜似嗔的玉容,黛眉轻蹙地娇嗔道:“你这最爱以下犯上的
劣徒还不滚进来,是否想为师把你逐出师门?”
    寇仲装出惶恐万分的神态,偷瞥一眼肯定车内没有其他人後,才推门钻入车厢。
    刚关上门,仍未坐好,云玉真已扑入他怀。
    温香软玉搂个满怀,寇仲勉强坐到椅上,低头找她的香。
    马车开动。
    在经过了昨夜凶险之极的紧张情况,这番缠绵份外香艳动人。
    寇仲的嘴巴离开她香时,这一帮之主已是娇喘细细,脸红似火。
    微笑道:“美人儿师傅何时来的?为何不先通知一声,好让小徒尽地主之谊。”
    云玉真把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星眸半闭的嗔道:“你是洛阳那家的地主?”寇仲
失笑道:“就是刚才那家董家酒楼。为何你守在门外而不入?难道不知你另一个徒儿也在面
喝酒吗?”
    云玉真娇软无力的勉强仰脸瞥他一眼,再把玉颊贴靠他胸膛,发力抱紧他的腰背,妮声
道:“人家昨天才到,想找你还不知多麽困难哩!”
    寇仲透望往窗外。
    街上行人车马,冒着细雨来去匆匆,开始忙碌的一天。
    随口问道:“美人儿师傅在那落脚呢?素姐的孩子出世了吗?”
    云玉真欣然道:“你素姐和玉山的孩儿又白又胖,不知多麽活泼可爱呢。”
    寇仲大喜道:“那真要谢天谢地,嘿!让我回去告诉小陵。”
    云玉真嗔道:“先别急,也差不在那点时间,人家有要事和你商量嘛。”
    寇仲再瞥了窗外一眼,皱眉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到那里去。”
    云玉真漫不经意的答道:“你怕我把你拐卖了吗?”
    寇仲笑嘻嘻道:“当然怕得要命,现时我寇仲怎都可卖几个子儿吧。”
    云玉真哂道:“寇爷你现在身价暴涨,何止几个子儿,唉!你可否正正经经的听玉真说
两句话呢?”
    给她软语相求,寇仲苦笑道:“只要不是要我向独孤策那臭小子投诚,其他的尽可以斟
酌一下。”
    云玉真猛地在他腿上坐直娇躯,嗔道:“你想到那里去呢?我云玉真对你的心意你这负
心人仍不相信吗?”
    寇仲怎会轻易信她,表面却赔笑道:“美人儿师傅且息怒,我只是说着玩玩。哈!你还
未答我马儿要把车子拉到那里去?”
    云玉真回嗔作喜道:“见你仍懂哄人,就饶你这趟吧!但下不为例。”
    接触到寇仲那待答的目光後,云玉真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凑到他耳旁低声道:
“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寇仲为之愕然。
    徐子陵掠进横巷,提气轻身,箭矢般冲刺了近十丈的距离,猛然换气,竟硬是改
变方向,翻过左方高墙,穿过不知那一家人雨粉漫漫的後院,从另一边院墙翻出,再越屋过
舍,最後始从另一条小街转回天街去。
    闪入一所成衣内,以最迅速的方法买了帽子外袍,再走到天街洛水的路段上时,已变成
个像不堪雨打风吹故而要把帽子压至双目的佝偻老人。
    跋锋寒仍在前方十多丈外施施而行,似乎没留意和更乏兴趣去理会是否有人跟在後。
    事实当然非是如此。
    若论老到狠辣,他和寇仲仍及不上跋锋寒。
    跋锋寒正在找寻猎物。
    突利的目标既是跋锋寒,自会遣人严密监视跋锋寒,甚至若知他落单,趁机亲身赶来向
他下手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跋锋寒讹称要去见单琬晶,只是想撇下徐子陵,好将恨他的人引出来。
    跋锋寒忽转西行,沿着洛水在风雨中漫步,雄伟的背影既骄傲又孤独。
    这段路除了两旁树木外,再没有蓬盖一类挡雨的东西,故行人稀少,只间有车马经过。
    徐子陵倒不是怕被跋锋寒发现他在跟,而是怕被其他跟跋锋寒的人发现自己。
    环目四顾,心生一计,忙跃下堤边,登上一艘系在堤岸的无人小艇,驾轻就熟的沿河西
上,遥遥吊着正踽踽独行的跋锋寒。
    在茫茫烟雨的洛河之上,两边楼房矗立,河岸泊着大小舟舶,徐子陵忽有魂断神伤的感
觉。
    一本《长生诀》,把他和寇仲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假若事情可重覆一遍,他是否仍会把这本东西扒到手上呢?他真的不知道!
    如若在太平盛世之时,他们自然不会遇上素素、李靖等人,弄至现在恩怨难分的局面。
贞嫂则仍然在扬州街市卖包子,而不是不知所。
    他们脑海中又浮现出师妃暄清丽的玉容!
    她的伤是否严重?伤愈後她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算账?长长叹一口气时,轻舟已来到洛阳
着名的西苑入门处。
    寇仲皱眉道:“要我去见谁?”
    云玉真避而不答,笑道:“你和子陵两个家伙在竟陵城破後便溜之夭夭,遗下了一个偌
大的烂摊子,自己则到洛阳搅得满城风雨,使人人都恨不得狠狠揍你两人一顿。”
    寇仲笑道:“你的萧老板该感激我才对。竟陵一战我虽失去城池,但老爹也只能得个惨
胜。否则今天他的江淮军早兵早兵逼东都,我和你那还可以在这车厢子亲热缠绵?”
    云玉真俏脸微红,横他一眼道:“你究竟想不想听下去。”
    寇仲久未得闻关於杜伏威的任何事,说不关心商秀和逃出竟陵那些曾和他并肩作战的将
士就是骗人的。只好低声下气道:“美人儿师傅请说。”
    云玉真似有点情不自禁的再伏入他怀,梦呓般道:“当年初识你们时,你们还是两个乳
臭未乾的无知小子,那知只区区数年,便成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风云人物。”
    顿了顿,油然续道:“杜伏威确是虽胜犹败,得的亦只是一座空城,使他暂时无力北
上,转而经略东南。”
    寇仲心切问道:“飞马牧场和四大寇的情况如何?啊!该说是叁大寇才对,因为其中一
个叫甚麽焦饭千碗的毛燥给小陵宰了。”
    云玉真在他怀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嗔骂两句後,才道:“你和商秀是甚麽关系?
你有没有把她勾引到手,快从实招来。”
    寇仲暗忖女人就是女人,竟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仍不忘呷醋,苦笑道:“你当我是色中饿
鬼吗?会随处勾引女人?快报上军情,否则在我大刑侍候下,保证你要粉臀开花。”
    云玉真媚眼如丝的仰起如花玉容,妮声道:“叁大寇首战已失利,飞马牧场又有地势之
险,故只攻了个多月,便粮尽撤军。更主要的原因是杜伏威怕叁大寇坐大,故不肯发军往
援;而萧帮主又在大江上游设营立寨,拖他们後腿,令你老爹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飞马牧场
说不定早完蛋了!”
    寇仲松了一口气道:“差点给你吓坏,原来南方仍是一片好景象。”
    云玉真叹道:“恰恰相反,南方现在是形势危急,否则人家也不会在这任你大占便
宜。”
    寇仲一征道:“究竟发生了甚麽事?”
    西苑是以积翠池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的园林。
    当跋锋寒步入西苑时,雨势更是绵密,春寒阵阵,游人绝迹。
    周围十馀里的积翠池与烟雨浑和在一起,若天地般无边无际。
    湖中叠石为山,其中叁座高出水面百馀尺,在茫茫雨粉里,若隐若现,仿似传说中被称
为蓬莱、方丈、瀛洲的叁座仙山。
    最发人遐想的是这叁座石山上均建有楼阁,曲桥相连,无限地加强了整个景象的深远感
和空间感。
    在湖北处有河道引水入湖,两岸院舍林立,堂殿楼阁,无不极尽华丽。
    河道宽约若二十步,上跨飞桥。
    跋锋寒神情木然的步过飞桥,前方有座杨柳修竹间杂而成的园林,园心有一小亭,在霪
雨下益显其凄冷迷离之美。
    跋锋寒踏足在碎石小径上,缓缓而行。
    就在此时,亭内忽然闪了个女子出来。
    他毫不惊异,仍是不徐不疾的朝小亭走去。
    此女身段高“身兆”优美,米黄色云纹状的窄袖袍服,腰系红白双间的宽带,使她的细
腰看来更是不盈一握。
    头戴遮雨的斗篷,这时正以粉背向着跋锋寒,故看不到她的面貌。但谁都会从她美丽的
背影,联想到最美好的事物。
    女子以突厥语说了一句话,声音沉郁动人。
    跋锋寒在离小亭十步许处停下,叹了一口气,以汉语答道:“这是何苦来由?”
    女子旋风般转过身子,左手扬起,一道金光若迅雷激电般向跋锋寒胸口直射过来。
    云玉真柔声道:“杜伏威如今和沈法兴结成联盟,准备大动干戈,首当其冲的就
是李子通。”
    寇仲悬着的心松驰下来,吁出一口气道:“我还当是甚麽大不了的事,李子通亦非甚麽
好人,让他们鬼打鬼是最理想不过。”
    蹄声“的答”,马车继续在春雨绵绵的长街推进。
    寇仲对李子通的印象已有点模糊。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他们两兄弟和素素乘着香玉山安排的船到江都,意图凭着偷自东溟
派的账簿扳倒宇文化及,却在大渠上给李子通截着,还交过手,不过李子通倒颇有风度,无
功而退时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云玉真坐直娇躯,不屑道:“还以为你是个人物,竟会如此短视。”
    寇仲伸手在她脸蛋拧了一把,哂道:“激将法对我仲少是没有用处的,咦!李子通何时
成了你的亲戚,否则为何你要如此关心他?”
    云玉真生气道:“快滚下车,我以後再不要和你这种无知之徒说话。”
    寇仲笑嘻嘻道:“再请美人儿师傅息怒,李子通确是个关键的人物,他本身虽不算是甚
麽东西,但他手上的江都却掌握了南北交通的枢纽,还有可循水路进军北方的方便。唔!确
是一个问题。”
    云玉真当然知道他在敷衍她,讶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若让杜伏威得到江都,
你老爹那时将尽有江东淮南之地,更掌握了大江出海的通道。你曾是江都人,该知那处是如
何重要和可赚大钱的地方。”
    寇仲舒服地挨在椅背处,伸个懒腰道:“这是假如江都失陷才会出现的局面。老爹现在
元气大伤,否则也不用和沈法兴拉关系。而沈法兴更和小弟交过手,横看竖看都不像甚麽材
料。李子通虽然亦非甚麽好东西,但撑上他娘的一年半载该没有问题。现在我满身烦恼,那
有空去管那麽远的事?何况也轮不到我去管,萧铣横竖着无事,就让他去料理好了!」云玉
真瞥了窗外一眼,冷哼道:“你这叫既不知己,更不知彼。沈法兴本身绝非省油灯,现更出
了个英明神武的儿子沈纶,文武双全,故声威大振。你老爹的拍档辅公佑则招募了大批新
兵,现正密锣紧鼓备战。一旦让他们攻陷江郡,李子通固要完蛋,你的商场主商美人还要立
即成第二个目标,你自己去想想吧!”
    寇仲皱眉道:“这最多是不知彼吧!又有甚麽不知己的?”
    云玉真闷哼道:“到了!让别人跟你说吧!”
    车子驶进横街,转进一所院落去。
    跋锋寒从容探手,看似缓慢,偏偏却一分不差的把那突厥女郎射来的金光夹在中
指和食指之间,原来是一枝黄金打制的发簪。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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