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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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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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想要挣脱,给他送进一注真气,立时浑身麻木。
    另两人见事败,慌忙窜逃。
    “你弄痛我呢!”
    寇仲定睛一看,原来扣着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长得眉清目秀,不似匪类。
    寇仲想起扬州当年的自己,心中一软,左手取出一绽金子,塞进他手里,低声道:“你
的扒手功夫这麽低劣,以後都不要干哩!”
    少年呆若木鸡的瞧瞧他,又看看手上的金子,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
    前面的骆方回头叫道:“小宁快来!”
    寇仲拍拍他肩头,急步赶上了骆方和徐子陵。
    叁人登上二楼,商秀等早坐下来,占了靠街那边窗子旁五张大台的其中之二。
    整个二楼大堂闹哄哄的挤满了各式人等,惟只靠街窗正中的那张大桌由一人独据。
    此君身型雄伟,只瞧背影已可教人感到他迫人而来的慑人气势。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心中叫苦,这人化了灰他们都认得是跋锋寒的背影。
    无论夥计或其他客人,似乎对这年轻高手一人霸占此桌一事习以为常,连异样的眼色神
态都欠奉。
    两人正不知应否立即掉头溜走,以免被他揭破身分时,跋锋寒已回头过来,对他们展露
出一个大有深意的暧笑容。
    接着他的目光往商秀投去,脸露讶色。
    骆方亦在瞪着跋锋寒,这时猛扯两人,低喝道:“不要在这里阻塞通道,除非想闹事,
来吧!”
    两人无奈随他到跋锋寒隔邻的一桌坐下,也学他般背对着後方正中的楼梯口,寇仲和跋
锋寒只隔了半丈许远,也隔断了跋锋寒望往坐在靠角那桌的商秀的视线。
    跋锋寒桌面放了一壶酒,几碟小菜,但看去那些菜显是全未碰过,只在自斟自饮,一派
悠闲自得的高手风范。
    剑子放在桌边,却不见他的佩刀。
    商秀俯前少许,朝跋锋寒回瞧过来,秀眸射出动容之色,显是被跋锋寒完美野逸和极具
男子气概的容颜体型震撼了。
    与商秀同桌的梁治、许扬、吴言、商鹤、商震等人当被跋锋寒锐利得如有实质的目光扫
过时,无不心生寒气,暗呼厉害,想不到会遇上这种罕有的高手,还是这麽年轻,却不知他
是何方神圣。
    蓦地街上有人大声喝上来道:“跋锋寒下来受死!”
    整个酒楼立时逐渐静了下来,却仍有“又来了呢!案有热闹看了”诸如此类的大呼小叫
此起彼落,到最後静至落针可闻。
    寇仲和徐子陵讶然瞧去,只见楼下对街处高高矮矮的站了四个人,个个目露凶光,兵器
在手,向坐在楼上的跋锋寒叫阵。
    商秀等无不动容。
    跋锋寒这来自西域的高手,这两年来不断挑战各地名家高手,土豪恶霸,未尝一败。甚
至仇家聚众围攻,仍可从容脱身,早已轰传江湖,与寇仲、徐子陵、侯希白、杨虚彦等同被
誉为当今年青一辈最出类拔萃的高手,获得最高的评价。
    在武林人士的眼中,寇仲和徐子陵自成功刺杀任少名後,声望才勉强追上其他叁人,但
却要加起来作数,不像其他叁人般被许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那叫阵的四个人都是一式黑衣劲装,年纪介乎叁十至四十间,高个子手提双,另叁人均
是用刀,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骆方低声道:“看到他们襟头绣的梅花标志吗?这四个是梅花门的头领,与老大古乐并
称梅花五恶,手下有百多儿郎,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不知是否老大给宰了,现在前来
寻仇。”
    这时高个子大喝道:“跋小贼你给我滚下来,大哥的血债,须你的鲜血来偿还。”
    寇仲向骆方竖起拇指,赞他一猜便中,令骆方大感飘飘然的受用。
    跋锋寒好整以暇的提壶注酒,眼都不望向梅花五恶剩下来的那四恶,微笑道:“你们凭
甚麽资格要我滚下来,你们的老大不用叁招就给我收拾了,你们能捱一招已会令我很感意
外。”
    像是知道商秀正凝神瞧着他般,别过头来,举杯微笑向她致敬。
    商秀有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一声暴喝,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其中一恶斜冲而起,便要扑上楼上来。
    跋锋寒冷哼一声,目光仍凝注在商秀侧脸的轮廓,持的左手迅快无伦的动了一动,内的
酒化成酒箭,快如闪电的朝欲跃上楼来的敌人疾射而去。
    那人脚刚离地,喝声未止时,酒箭准确无误地刺入他口内。
    那人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喷出鲜血,张大着口往後抛跌,当场毙命。
    整个二楼的人都站了起来,哄动如雷。
    以酒化箭杀人,杀的还是横行一方的恶霸,众人尚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飞马牧场诸人亦无不震动。
    只有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仍若无其事的举喝茶。
    其他叁恶大惊失色,凶全消,抬起死者的身,立即抱头鼠窜,万分狼狈,惹来楼上街外
观者发出嘲弄的哄笑声。
    跋锋寒像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般,继续喝酒,不一会酒楼又回复前状,像刚才街上两帮
人马恶斗後般,就若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寇仲和徐子陵此时听到後面一桌的食客低声道:“这是第七批嫌命长的傻瓜了,算他们
走运,今早那几个来时比他们更有威势,却半个都不能活着离开。”
    酒菜来了。
    寇仲和徐子陵那还有兴趣理跋锋寒,又见他不来惹他们,遂放怀大嚼。反倒是一向嗜吃
的商秀不知是否受了跋锋寒影响,显得心事重重,吃了两片黄鱼便停了筷箸。
    商鹏和商鹤两个老家伙则不时朝跋锋寒打量。
    忽地一把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我要那两张台子!”
    夥计的声音愕然道:“但客人还未走呢!”
    寇仲和徐子陵骇然互望,心知不妥。皆因认得这正是曲傲大弟子长叔谋可恶的声音。
    今趟他肯定是冲着商秀等人而来的。
    飞马牧场一众人等显然亦知道长叔谋是谁,除商秀和鹏鹤两个老家伙外,都露出紧张戒
备的神色。
    两人当然不敢回头张望,心想对方是有备而来,能全师而退已属万幸。
    跋锋寒似是想得入神,全不埋身後正发生的事。
    十多人的足音迫至寇仲和徐子陵身後,一把女声叱道:“这两张台子我们徵用了,快
走!”
    正是曾与徐子陵交过手的铁勒美女花翎子的声音。
    由於寇徐二人背向他们,故尚未知道有这两个大仇家在场。
    跋锋寒像醒了过来般,哈哈笑道:“曲傲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麽横行霸道的吗?”
    後面那两台客人,听到徵用他们台子的竟是曲傲的徒弟,登时驯如羔羊的仓皇逃命。
    长叔谋来到寇仲和徐子陵身後的一桌,故意背窗坐下,他後面不足半丈处就是寇徐两
人,左边的跋锋寒和右边的商秀,离他亦不过丈许距离,形势怪异。
    其他长叔谋方面的高手纷纷入座,刚好也是二十人,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分坐长叔谋左右
两张椅子。
    长叔谋瞧着夥计手震脚颤的为他们清理执拾台上留下来的残羹饭菜,平静地道:“我长
叔谋在敝国时早听过跋兄大名,心生向慕,恨不得能有机会请教高明,未知跋兄这两天可有
空闲,那大家就拣个时间地点亲热一下好吗?”
    跋锋寒将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掷在他和长叔谋间的地上。
    “当!”
    瓷破碎,撒满地上。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心中大奇,跋小子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在这当口这麽
的帮他们手!
    跋锋寒淡然自若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便要离城,就让我跋锋寒瞧瞧长叔兄得了
曲傲多少成真传。”
    全场人人停筷,数百道目光全投在长叔谋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庚哥呼儿和花翎子勃然色变,正要发难,长叔谋挥手阻止,发出一阵声震屋瓦的长笑
声。
    楼内识货者无不动容,听出他的笑声高而不亢,却能令人耳鼓生痛,显示出内外功均到
了化境。
    笑声倏止。
    长叔谋身上白衣无风自动,登时生出一股凛例杀气,漂亮的脸容泛起温柔的笑意,摇头
叹道:“真是痛快,不过我现在身有要事,跋兄可否稍待一时。”
    接着对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夥计喝道:“给我依後面那两台飞马牧场朋友吃的菜再来两
桌,去!、”夥计慌忙走了。
    商秀知道敌人随时出手,向众人打了个且战且走的手号。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长叔谋一派吃定了他们的态度,必有所恃,说不定楼下楼外尚有伏兵。
    不过只是长叔谋叁师兄妹,本身已拥有强大的实力。
    其他十七个铁勒高手,人人神气内敛,冷静如恒,明眼人都看出绝不好惹。
    楼内鸦雀无声,更没有人肯舍热闹不看而离开,都在静候跋锋寒的回答。
    寇仲和徐子陵瞧往街下,发觉本是人来人往的大道,这时变得静如鬼域,店都关上了
门,漫无人迹。登时醒悟到长叔谋对付飞马牧场的行动,是得到了钱独关的默许,不禁大为
懔然。
    跋锋寒的声音响起道:“这真是巧极了,我也想先与来自飞马牧场的两位朋友处理一些
私人恩怨,长叔兄亦可否稍候片刻。”
    商秀、长叔谋两路人马同感愕然。
    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是丑妇须见家翁的时候了,对视苦笑时,跋锋寒忽地自言自语道:
“君瑜为何会迟来了呢?”
    寇仲和徐子陵大吃一惊,心想若碰上傅君瑜,岂非糟糕之极。
    商秀的目光来到他们身上,寒芒烁闪。
    寇仲终於开腔,叹了一口气道:“长叔兄既失了金盾,目下用的究竟是铁盾、铜盾、木
盾、革盾,还是烂盾呢?”
    此话如奇峰突出,长叔谋首先骇然大震,回头瞧往寇仲,难以置信地瞪着两人。
    骆方更是吓了一跳,与其他人金睛火眼的狠盯着他们。
    寇仲别转头向长叔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扬手招呼,“喂”了一声才道:“你中计
啦!和我们是私下勾结好的,否则你这傻瓜今天怎会送上门来受刑。哈!真是好笑。”
    接着指着他挂在背後的两个新盾捧腹道:“原来是铁盾,哈!竟忽然变穷了!”
    又朝狠狠瞧着他的商秀眨眨眼睛道:“场主大人有大量,我两兄弟会将功赎罪的!”
    除有关者外,其他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寇仲与徐子陵是何方神圣?不过只看长
叔谋等仍不翻脸动手,便知此两人大有来头。
    花翎子娇笑道:“该我们说有趣才对,便让本小姐看看你两个小子如何立功。”
    话毕两把短刃,同时由袖内滑到手上去。
    跋锋寒喝道:“且慢!”
    一句话,又把剑拔弩张的气氛暂且压住。
    庚哥呼儿早对跋锋寒看不顺眼,冷笑道:“跋兄不是要来管闲事吧?”
    跋锋寒哂道:“管或不管,要看看本人当时的心情,但若连稍候片刻的薄脸都不予在
下,便莫怪在下要插上一脚了。”
    以长叔谋一向的骄横自负,亦不愿在对付飞马牧场的高手和寇徐两人的同一时间,再树
立跋锋寒这劲敌。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枭雄人物,背着寇仲舒服地挨坐回椅内,拍台喝道:“还不把酒菜
端上来!”
    商秀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接着从容道:“素闻跋兄刀剑相
辉,能否让秀一开眼界呢?”
    包括跋锋寒在内,各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她为何节外生枝,忽然主动挑战跋锋寒。
    徐子陵却有点明白她的心情,既气恼给他两人骗倒,更恨跋锋寒在这等时刻插入来和他
两人算旧账,使长叔谋能得渔人之利。
    他这时别过头朝跋锋寒瞧去。
    跋锋寒亦刚向他望来,两人目光一触,像同时亮起四道电光般在空中凌厉交击。
    徐子陵脊挺肩张,气势陡增,露出一股包括寇仲在内,从未有人见过的慑人风采,好整
以暇的斜兜了跋锋寒一眼,微笑道:“跋兄的刀子是否断了?”
    跋锋寒大讶道:“徐兄真的猜中了,十天前在下遇上前所未有的高手,致佩刀断折,徐
兄是如何猜得的?”
    “徐兄”两字一出,登时引起嗡嗡议论之声,这时谁都猜到这痢案兄弟”是手刃任少名
的徐子陵和寇仲了。
    商秀露出极气恼的神色,狠狠地在台底下跺足生嗔。但芳心又隐泛惊喜,矛盾之极。
    梁治、骆方等,仍是呆瞧看两人,心中惊喜参半。
    寇仲见跋锋寒说起遇上前所未见的强手时,眼内射出复杂无比的神色,又似是回味无
穷,心中一动道:“这有甚麽难猜的,我们还知道跋兄所遇的那对手是美丽得有似来自天上
的精灵,芳名,哈!对吗?”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对!哈!不过寇兄只猜对了一半,她确长得出奇的的美丽,但却
非甚麽,而是独孤阀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失声道:“独孤凤?”
    今次跋锋寒亦愕然以对,讶然道:“你们也和她交过手吗?”
    长叔谋插入奇道:“那跋兄是否算输了一仗呢?为何我从未听过此女?”
    寇仲哂道:“你未听过有何稀奇,跋兄不也是茫不知妖女是谁吗?”
    长叔谋不悦道:“我在和跋兄说话,那到你来插口。”
    寇仲正要说话,商秀娇喝道:“何来这麽多废话,都给我闭嘴。跋锋寒,让我看你的剑
会否比你的刀更硬。”
    全场再次肃静下来。
            
第十章  奇招挫敌
    跋锋寒尚未有机会说话,傅君瑜的声音在登楼处响起道:“为甚麽人人都静了下来,究
竟发生了甚麽事呢?”
    她的出现就像忽来忽去的幽灵鬼魅,楼上虽不乏会家子,却没人听到踏上楼梯应发出足
音。
    事到临头,寇仲和徐子陵反抱着兵来将挡,随机应变的夷然态度。
    跋锋寒长身而起,笑道:“君瑜终於来了,我等你足有五天哩!”
    傅君瑜一边行来,目光一边巡视全场。
    这高丽美女内穿绛红武士服,外盖紫红披风,衬得肌肤胜雪,艳光四射,夺去了花翎子
不少风光。
    不过若商秀肯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傅君瑜这麽出众的美女,亦要略逊颜色。
    傅君瑜的目光首先落在花翎子处,接着移往长叔谋,讶道:“竟是铁勒的长叔谋。”
    长叔谋起立施礼道:“原来是弈剑大师傅老的高足君瑜小姐,长叔谋这厢有礼了。”
    长叔谋这麽站起来,挡着了傅君瑜即要射向寇仲和徐子陵的视线。
    跋锋寒趁机对寇徐两人作了个无奈的摊手姿势,配合他脸上的苦笑,清楚表示出“我早
惊告了你们,你们却偏不知机早走早,现在可不能怪我。”的讯息。
    傅君瑜止步回礼道:“原来是『白衣金盾』长叔谋兄,君瑜失敬。”
    两人这般客气有礼,更教旁观者对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不头脑。
    傅君瑜礼罢朝恭立迎迓的跋锋寒走去,眼角到处,蓦然见到徐子陵和寇仲两人,一震停
下。
    两人忙离座而起,齐声叫道:“瑜姨你好,小侄儿向你请安!”
    除跋锋寒仍是一脸苦笑外,其他人更是愣然不解。
    傅君瑜凤目射出森寒的杀机,冷然道:“谁是你们的瑜姨,看剑!”
    “铮!”
    宝剑出鞘。
    此时傅君瑜离最接近她的徐子陵只丈许距离,宝剑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剑影。
    就在剑势欲吐未吐时,徐子陵冷喝一声,跨前半步,竟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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