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马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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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马踏天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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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之父乃赵人,母亲乃楼烦人。”楼季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赵氏与北方游牧民族颇有渊源,甚至几代家主皆身有胡人血统,因而赵国国内的百姓并不歧视或抵制北方游牧民族,国内法律也允许赵民与胡人通婚。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赵捷问道。

    “明日,儒家学派掌门人荀况将至大梁城,信陵君明日将为其摆酒设宴,届时魏国上下皆将到宴。今日拜会信陵君,得赠四份请柬,微臣之意:我们可以到宴会上认识魏国的实力派。”楼季禀报道。

    “你的想法很不错,就这样办吧!”赵捷赞扬并吩咐道。

    第二日,辰时,一辆马车在精锐士卒的保护下缓缓驶入大梁城,马车后紧跟着两三百头戴儒巾,身穿儒衫的儒士,同样周围有精锐士卒保护。马车中坐的正是儒家的新任掌门人荀况,人称荀子,马车后紧跟的儒士则是他的弟子。

    马车在大梁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进,荀子正襟危坐其中。马车后的弟子尽皆执弟子礼,小心谨慎的亦步亦趋。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行,弟子的队伍不断的在扩大,许多早已等候在道路两边的士子陆陆续续的加入其中,不一会儿便绵延了百丈之远。

    “这就是儒家的号召力吗?难怪后世汉武帝会选择独尊儒术。”亦身在其间的赵捷如是想到。

    很少有人知道儒家曾经一度是百家之源,战国时期的墨家、法家等学派皆是由儒家演变而成。春秋时期,儒家得创始人孔子首创私学,教授学生,在他教导的学生当中出现了许

    多优秀的人才。孔子死后,由于他对一些问题的解释语焉不详,导致他的弟子们各执一词,儒家不可避免的分裂了。其中儒家弟子墨翟因反感儒家的礼义观而自创墨家;孔门弟子李悝曾学于子夏弟子曾申,后成为法家的代表人物,开创了战国法家的新时代。虽然儒家分裂了,甚至在一段时间中变得默默无闻,庞大的人才储备岂是其他学派可以比拟的,上天赋予了他们新的继承人孟子和荀子。

    “荀祭酒,欢迎。”行至信陵君府邸,马车停了下来,信陵君在府门前向荀子行礼道。荀子曾在齐国三任祭酒,因而世人皆称其为荀祭酒。

    五十几岁的荀子缓缓走下车,一丝不苟的还礼。不同于孟子强调“义”,荀子更加注重“礼”。在他看来,礼仪便是引导人们向善的工具。

    礼毕,荀子感激的说道:“此次能来大梁城讲学,还要多谢君上的照顾。”

    儒家学派与魏国渊源甚深,孔子的弟子子夏率先在魏国宣传儒学,子夏死后,他的一些弟子和再传弟子因观念而分裂了,儒学的空间开始受到法家的压迫,于是孟子接过大旗,在魏国宣传其师子思的儒学思想,创造了“仁义”思想,孟氏之儒诞生并占据了天下儒学的主导地位。对于荀子来说,此次来魏讲学也可以说成以孙氏之儒取代孟氏之儒,从而占据主导地位的决战。

    “先生大贤,照顾先生乃是在下应该做的。”信陵君谦逊有礼的回答道:“肉食者鄙,只望能听一听先生的高言大论。”

    “君上严重了。”荀子呵呵一笑,谦虚的说道:“书生之言而已。”

    信陵君也报之以一笑,然后说道:“请先生跟我走,讲坛就在前方不远处。”

    于是信陵君在前方引路,荀况紧随其后,众多的弟子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向着讲学的地点前行而去。

    身处其间的赵捷、李闵、楼季被激动的人群裹挟着,不得不亦步亦趋的继续前进。

第80章 信陵君的宴会() 
“三者明主之所以谨择也,仁人之所以务白也。善择之者制人,不善择之者人制之。”

    ……

    “彼持国者,必不可以独也,然则强固荣辱在于取相矣。粹而王,驳而霸,无一焉而亡。”

    ……

    〃国者,天下之利用也;人主者,天下之利埶也。用国者,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

    ……

    “国无礼则不正。礼之所以正国也,譬之:犹衡之于轻重也,犹绳墨之于曲直也,犹规矩之于方圆也,既错之而人莫之能诬也。”

    ……

    “君者、论一相,陈一法,明一指,以兼覆之,兼照之,以观其盛者也。相者,论列百官之长,要百事之听,以饰朝廷臣下百吏之分,度其功劳,论其庆赏,岁终奉其成功以效于君。当则可,不当则废。故君人劳于索之,而休于使之。”

    ……

    “上莫不致爱其下,而制之以礼。上之于下,如保赤子,政令制度,所以接下之人百姓,有不理者如豪末,则虽孤独鳏寡必不加焉。故下之亲上,欢如父母,可杀而不可使不顺。君臣上下,贵贱长幼,至于庶人,莫不以是为隆正;然后皆内自省,以谨于分。”

    ……

    “无国而不有治法,无国而不有乱法;无国而不有贤士,无国而不有罢士;无国而不有愿民,无国而不有悍民;无国而不有美俗,无国而不有恶俗。两者并行而国在,上偏而国安,在下偏而国危;上一而王,下一而亡。故其法治,其佐贤,其民愿,其俗美,而四者齐,夫是之谓上一。如是则不战而胜,不攻而得,甲兵不劳而天下服。”

    ……

    荀子向着台下的魏国士人兜售着自己的王道治世思想。荀子自诩继承了孔子的思想,尤其是孔子的“外王学”。他批判的总结和吸收了诸子百家的理论主张,形成了富有特色的“明于天人之分”的自然观、“化性起伪”的道德观、“礼仪之治”的社会历史观,以及国家治理的王道观。在霸道独大的战国末期,荀子的思想给所有人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小清新的感觉。

    太阳向大地播撒着柔和的光芒,沐浴在光芒之下的荀子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披肩,给观者一种圣人降世的奇妙感觉。荀子的讲学一直持续到午时方结束,其后,在其弟子的引导下,荀子走进了信陵君的府邸。

    “老先生,这边请。”不到三十岁的信陵君执弟子恭敬的说道。

    对礼仪近乎执着的荀子回礼道:“君上言重了,老朽一介草民,岂敢烦劳君上引路,请君上先行,老朽有一弟子引路,足矣!”

    “好吧,随孤入宴吧!”信陵君不愿再这细微的礼节上多说什么,便随口应答道。

    说完,信陵君转身前行而去,荀子紧随其后,像赵捷一般的受邀客人继之。

    宴会的地点是信陵君府中的花园。花园中鲜花绽放,杨柳垂发,青翠的小草茁壮的成长。一条引水的沟渠弯弯曲曲,隐藏在花草树木之间,不知通往何处。沟渠中的水静静流淌,悄无声息,几条金鱼在水中悠闲的划水。沟渠两岸安放着几十张竹席,每张竹席后侍立着一名可人的丫鬟。

    “诸位来宾赏脸,应邀至我府中,在下不胜感谢。”信陵君转身向众人行礼道:“诸位请随意落座吧!“众人闻言,便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选好了位置坐了下来。赵捷也不例外,与李闵,肥进,娄烦三人在沟渠两岸两两相对而坐。

    “今日吾等能够相聚一堂要感谢荀老先生,是荀老先生让志同道合的我们得以在此相遇,我们一起谢荀老先生。”信陵君提议道。

    “不错,我们确实要感谢荀老先生,您的讲学让吾等受益匪浅,你的理论让吾等醍醐灌顶,你的思想照亮了吾等前进的方向。”有人插嘴道:“荀老先生,谢了!”

    随后众人一个接一个的向荀况拜谢道,荀况连连称“不敢当!不敢当!”。

    待到众人皆拜谢完毕后,信陵君再次开口说道:“今日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曲水缓流,列坐其次,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可仰观宇宙之大,可俯察品类之盛。当此时,吾意可作流觞之戏,一觞一咏,信可乐也。”

    众人闻之皆曰:“可!”

    信陵君口中的流觞之戏便是曲水流觞。它是古代文人的一种游戏,最早大约出现在西周时期,相传为周公所创,后因王羲之的一篇兰亭集序而闻名遐迩。其游戏规则大致为所有人坐在水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即取饮,并吟诗作对,以彼此相乐,故称为“曲水流觞”。觞,即酒杯,游戏之觞通常为木制,小而体轻,底部有托,可浮于水中。亦有陶制的,两边有耳,称“羽觞”,因其比木杯重,玩时则放在荷叶上,使其浮水而行。古“逸诗”云:“羽觞随波泛”。

    沟渠之中,酒杯随着缓缓流淌的水流旋转移动。酒杯在水中不时的停驻,两岸的人不时的吟一诗歌,作一酒令,对一绝对,写一咏赋,曲水流觞之戏的气氛也因此达到了**。

    “赵人赵昭饮酒一杯,吟诗一首。”酒杯在赵捷面前停了下来,裁判大声的说道。由于赵捷和楼季是秘使,因而在此光明正大的场合,赵捷并没有使用真名。

    赵捷拿起水中的酒杯,看了看,闻了闻,想了像,随后一饮而尽。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赵捷的吟诵抑扬顿挫,极具情感,引发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叹,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人生不易的感怀。

    一个时辰后,宴会结束。因一首诗,赵捷在宴会上出尽风头,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兴趣,于是乎受到了魏国的一些当权者的邀请,当然这其中也有信陵君。

    “大才子,我家君上有请,请随我走。”当赵捷正与几个魏国当权者寒暄之时,信陵君的门客走到身边邀请道。

    “君上相邀,就不和几位继续交谈了。来日在下一定上门叨扰,告辞了。”赵捷拱手别道。说完便跟着信陵君的门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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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赵国,邯郸,赵王寝殿内,所有的人都忙作了一团。十几个大夫在不大的房间中穿梭。赵捷的父亲跪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给赵王喂药,可是赵王没有一丝反应,喂进嘴的药大部分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唯一表明赵王未死的迹象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这表明赵王还在呼吸。

    喂完了整整一碗药,赵丹拍了拍已经麻的失去知觉的双腿,缓缓额站了起来,走出了寝宫。寝宫门口,十几个大夫默不作声的跪在赵丹的面前。

    “你们这些废物,王上已经昏迷了五天了,你们就没有什么好办法让王上再次醒来吗?”赵丹怒骂道。

    十几个大夫依旧默不作声,任凭赵丹打骂。

    “怎么不做声啊,都哑巴了吗?你们听着,要是王上就这样永远睡去,我一定也会让你们永远睡去。”赵丹威胁十几个大夫道。

    “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几个大夫跪求道。“王上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岂是人力可救。除非神仙降世,否则断然没有续命的可能。”一个胆大的大夫大声的说道。

    赵丹闻言愣住了,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王上还能坚持几天,你来回答!”赵丹略带哽咽的指着那个胆大的大夫问道。

    “回太子话,王上升天之日应该就在近期了,长则五六日,短则两三日”那个胆大的大夫回答道。

    “我命令你们一定要为王上尽可能的续命,时间越长越好,如果能醒过来就更好。”赵丹厉声命令道:“如果你们能让王上活的时间超过六日,我承诺不会怪罪你们,放你们安全回家。”

    “谢太子。”一众大夫叩头拜谢道。

    说完,一众大夫便纷纷离开,再次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而赵丹则回到了勤政殿,那里是他处理国事的地方。

    “剑生,有件事要麻烦你了。”赵丹对身边的侍卫长赵剑生说道。

    “请太子吩咐。”全副武装的赵剑生单膝下跪道。

    “你快马加鞭,速去魏国寻捷儿回来,让他见他祖父最后一面。”赵丹吩咐道。

相谈信陵君() 
当赵剑生骑着骏马,向着魏国大梁飞速奔驰之时,赵捷正与信陵君亲密的交谈着。

    “久闻君上礼贤下士,门客三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赵捷赞叹道

    “都是世人看的起在下,才助吾扬名,名不副实,不足为凭。”信陵君谦虚的说道。

    一阵寒暄之后,赵捷便与信陵君谈起了正事。

    赵捷首先说道:“细观当今之天下,秦为霸,齐、楚次之,三晋再次。吾闻魏人范锥献策秦王,曰:‘远交近攻’。其意甚明也,在乎三晋也。今秦王夺权,范锥用事,三晋必将成为秦国的第一个目标。为保魏国社稷,君上欲何为也?”

    信陵君无言以对,他看向自己的门客,向门客求助。“殿下言重了,我魏国素亲秦,秦国必不先击魏。赵韩不亡,则我魏国一日不灭。赵秦鹬蚌相争,我魏国渔翁得利,趁此机会,恢复实力,复兴魏国,指日可待。”门客搜肠刮肚,最终提出了这样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方案。

    赵捷闻言呵呵一笑,反驳说道:“在下不知先生是如何确定秦国不会攻打魏国的,在吾看来,秦国必定率先攻打魏国,其原因有三。”

    “公子请为吾道来。”信陵君躬身行礼道。

    “一、范锥在魏国受辱,以范锥有仇必报的性格,他并定会攻打魏国,俘虏那些曾经折辱过他的人,为自己复仇。

    秦魏的世仇让秦国时刻注意着魏国的动向,一旦魏国有变,他们必定大军压境,逼迫魏国割土丧地,魏国有多少土地和城市足够割让。

    攻打魏国,占据魏国土地,秦国便可以从侧面进攻赵国和楚国,让赵国与楚国疲于招架。”赵捷侃侃而谈道:“先生以为在下说的对吗?秦国咄咄逼人,赵魏联合抗秦已经成为了不可避免的大势,赵魏两国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君上以为然否?”。

    “大势确实如此,然则殿下意欲何为也?三晋已经分裂百年,晋国已经成为了历史,三家各行其是,百姓也习惯了现下的分裂情况,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赵魏如何可合。”信陵君反问道。为了谈判的方便,楼季已经告述了信陵君赵捷的身份,因而信陵君没有称赵捷公子,而是称其为殿下。

    “一个字,盟!”赵捷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既然三晋合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可以三晋盟,共同进退,轮流执盟”。

    聪明人说话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听了赵捷的话,信陵君此时已经大致的明白了赵捷的主意。信陵君反问道:“依此策,吾魏国可得何利?”厚重的眼神给人以压迫的感觉。

    天下熙熙,在人际交往中,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获得最多的利益。在战乱纷飞的战国年代,人们并不以言利为耻,他们认为不言利是虚伪的,在这方面,信陵君做的很好,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脱窠臼的现实战国人。

    “保土与复地。”赵捷回答道:“至不济也可维持现状。”语气不卑不亢。

    “那依你之见,赵魏两国该如何结盟呢?结盟后赵魏又该如何协调呢?”信陵君询问道。

    赵捷从与韩国签署的盟约中选出了一些重要条款,然后几乎一成不变的向信陵君做了一定的陈述。

    “善!”信陵君听完赵捷的讲述,一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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