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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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明月-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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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所受的创伤正在慢慢愈合,这就够了。

    林凡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不论是已知还是未知的,他都带着一颗好奇心去聆听,去更加熟悉薛涛的过往,而不会因为曾经知道了某些从薛涛嘴里说过的事就不想听。

    两人聊了很多,也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终,薛涛在一处屋落前驻足,林凡也跟着停下,翘首而望,他知道这应该是薛涛以前住过的地方。

    屋落不高,也不大,屹立群落中,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薛涛虽然多年未归家,但屋落并没有破败,瓦砾依然,门窗依旧,物是可住着的已是他人。

    大门微开,里面是不是传来几个小孩的嬉闹声,时不时还有狗吠声,鸡鸣声,显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是一户憨厚的人家。

    “不进去看看吗?”。

    薛涛淡然一笑,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道:“房子已换主人,何需再去打扰人家呢,时隔八年未见它因为岁月的无情而坍塌陨落,就已很满足了,它如今有人照顾不是更好么?”

    林凡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屋落上,也许是两人在外说话的声音被里面的人听到了,也许是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本来就有打算出去,她出来时正好看见林凡和薛涛手牵着手站在门前不远的地方,正凝望着这里。

    女孩似乎比较害羞,好奇地看了两人几眼就羞涩地低下头,拐进屋落旁边的小巷子里不见了,她不认得林凡和薛涛,可林凡认得她,在看见她的那一眼,林凡就怔住了,怔怔地望着那女孩消失的小巷子口。

    林凡心中震撼无比,想不到去年在长安忆林客栈门口遇见的那个特别的小女孩居然会在这里碰见,直到此刻林凡才记起那日听他们所说的钱塘,原来他们家乡就是在钱塘,最初还以为他们要把生意做到钱塘去。

    可是,这么一个脚底也有那诡异图案的小女孩怎么会住在薛涛家里呢。

    “走吧,去别处逛逛。”

    薛涛走了,林凡也只好跟着上去,可是他心中的疑惑依然未解,也许薛涛知道她的一些信息。

    “刚从门口出来的小女孩是谁啊,她好像不认识你啊,她住你家怎么会不认识你?难道是外乡人霸占了你的家?”

    薛涛摇头道:“她不认识我,我可认识她,她也不是什么外乡人啊,以前是我的邻居,恐怕是觉得我家挺牢固的任它在那荒芜有些可惜才住进去的吧,刚才本想与她打个招呼的,但想想她以前那么小现在我都变了很多,她一定不记得我了,也就绝了这个念头。”

    “哦。”

    林凡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想忽然叹道:“感觉她好可怜啊。”

    “你怎么知道?”

    薛涛有些惊异的望着林凡:“她确实比较可怜,你怎么知道?”

    林凡苦笑道:“其实去年在长安偶然遇到过她,那时她与一个长辈,想必是她爹,推着一辆拖车在叫卖,当时见了这种情景印象比较深刻,总觉得一个小女孩那么早就在外抛头露面有些不合适,感觉她这么苦,有些可怜。”(。)

第六十章薛仁贵() 
“原来还有这回事,看来你们倒挺有缘的。”

    薛涛望着远方长叹道:“若论起身世,云念林比我苦多了,听人说是早年她娘怀她时忧伤过度,留下后疾,在她还不到三岁时她娘就走了,她基本上是她爹一手带大的,我早年没有爹,可她是没有娘,没有娘比没有爹更痛苦,何况我现在还有幸知道我爹是谁,而她连她娘的容貌都未曾见过,只听长辈说起。“

    林凡想了很久,眉宇紧蹙得越发厉害,最终没想明白什么,也没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只好叹道:“确实是个挺苦命的孩子,唉,你们云家庄的女孩咋都这么命苦,起先是你,然后是她,而且都是我遇上的。”

    薛涛从惋惜中走出,听林凡这么一说,不禁微笑道:“那说明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事实证明你确是如此。”

    林凡笑道:“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当天边最后一抹暗红逐渐失去色彩,被灰暗所取代时,林凡和薛涛才踏着阴寒,迎着冷风,回到客栈里。

    美美的吃上一顿丰富的晚餐,吃饱喝足后,林凡拿出一张自己从皇宫大唐地图临摹而得的简略地图,铺在桌面上与薛涛一起探讨下一步的计划。

    钱塘事了,先人的遗愿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没有什么重大的紧急的事,林凡并不急着去给那个只比他大四岁的薛仁贵提亲,好事多磨,这种事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第一次在大唐疆域行走自然得好好欣赏一番,林凡比较喜欢旅游,喜欢山山水水,后世的他主要休息时间都花在旅途上,起初他只是利用单位的年假去小度假,后来有了一点积蓄后一时兴起,直接一份辞职信递上去就开始了他的环球之旅。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理由很简单,也很任性,任性的结果也不算太坏,来到大唐欣赏古迹更加令他振奋。

    有很多后世时期所到过的名胜古迹,林凡都要重新走一遍,他想看看曾经遗留下来的风景在千年前又是一番什么样的风景,是像钱塘城外的梧桐林般随风而逝,还是容颜不老的保持原样,供世代欣赏。

    林凡定的路线直接往北,绛州就在北方,一路旅行而去,也不会令这提亲之旅变得那么干涩无味,南方他并不想去,在大唐这个时期钱塘已是江南道比较靠南的地方了,再往南就不那么丰腴了,多是贫瘠之地。

    穷山多匪蔻,林凡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未做,还有很多理想未实现,还有很多乐趣未享受,还有很多地方未欣赏他想多活几年,像南诏这种地方还是想都不用想了,薛涛刚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危险之地,进去九死一生。

    林凡并不贪心,也非一路往北每个城池都得好好欣赏,他只挑一些重要的有名的地方多呆几天。

    钱塘是他的第一站,然后苏州是第二站,如此往北而去,慢慢欣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两人高兴地预定完整个旅程后已是深夜,或许是想象旅途的愉快,两人都过于兴奋,都没有了睡意,孤男寡女如果都没有了睡意,在寂静而无聊的夜晚只能做些其他事了

    冬日去,春意至,当第一声雷声在天际响起时,久违的春天也终于踏上了旅程。

    对于以务农为生的平民百姓而言,一年四季中最令他们欢喜的就是春天。

    春意盎然的季节里,万物复苏,等待了一个季节的农民们终于又开始忙碌起来,锄草,犁田,播种,插秧,这种年复一年的过程并不会令世代为农的百姓厌恶,他们乐此不彼的重复这种单调却有味的过程。

    春天来了,修村的人们也都抡起锄头开始新的一年的开垦,修村小村落位于群山环绕中,虽然山不是很高,但也足以令这座村庄与外界隔绝,在这种穷乡敝壤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能以务农为生,他们都很安逸,很享受于这种世代为农的日子。

    在春天这种季节里,田垄间都是修村人的影子,他们乐呵呵的锄着草,边锄草边与邻近的邻居聊些家常,大人们基本都在做大苦力活,他们负责锄草,剖土,小孩子们、妇人们则主要负责清草,他们要将锄出来的杂草清到旁边去,等这些枯草被烈日暴晒后枯萎成干,又可用来做肥料。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所分到的一片地,他们都在各自的田地里忙活着,如果你在这里看到田里聚集着的几个人,那便是一家人,春天来了,修村人都喜欢一家子一家子的往田里涌。

    放眼整个平原,多数田里都有三五个大人小孩聚在一起忙活,最不济也有两个人,一大一小,而在这里其中的一块地上,却只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忙活着还是一个少年。

    少年长得不算特别英俊,也不算太丑,该有的五官都有,别人没有的器官也没有,他年纪虽不大,却比较魁梧,或许长久处在太阳底下的缘故,整张脸都是黑的,露在外面的身体也是黑的,说黑其实不大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有些红晕,被太阳晒后的那种红晕。

    少年汗流浃背,埋头抡着锄头,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天生有一身蛮力,还是学过武的人,这点农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少年不累,可在锄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草后,就坐在田垄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起来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瞅着远处的山脉,再瞅瞅头顶的蓝天白云,只有哀叹连连。

    “仁贵,又开始哀叹了啊,又想着到外面去打拼?”见少年唉声叹气的模样,旁边田里的一个老汉笑呵呵的打趣道,少年的心胸和抱负在修村可是人人皆知的,因为他经常说要到外面世界去闯荡,不想窝在这群山环绕中一辈子为农。

    薛仁贵看了老汉一眼,长叹道:“空有一身抱负有什么用,没有目标啊,也不知走出这山脉后该往哪去,去龙门县?去绛州?去那里又不能当官只能经商,与其如此我倒还不如呆在家种田呢。”

    老汉笑呵呵道:“你一身武力去投军肯定有一番作为,干嘛非要当官呢,文官不适合你,只有武将适合你,要想当大将军,要得从小兵当起呀,而且还得有战功桌绩,哪个大将军不是战功赫赫才当上大将军的。”

    想想自己的一身武力,想想老汉说的投军生涯,先是从小兵投军,后来战功赫赫,最终成为大将军这种生涯想想都兴奋啊,只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薛仁贵只有长叹一声。

    “空有一身武力有啥用呢,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哪里还有战可打,何处去投军啊,唉只怪自己出生得太晚,若是早生十年,或许我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吧。”

    老汉依然笑呵呵道:“不是没机会只是时机未到,等着吧,先把目前的生活过好,你看你,锄草也不认真,加把劲啊仁贵,别人家都在剖土,用不了多久就要犁田了,按你这种速度,等这段时日过了就没有好收成了,这个时候是最适合农忙,你却还在想着别的抱负有啥用啊,能当饭吃吗,你想让你家娘子饿肚子啊,年轻人,刚结婚就该更卖力干活才是。”

    薛仁贵想想也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可施展身手的机会,还是过好眼前的生活吧,妻子已有身孕,自己得多种些粮,等到秋收时多收几石,拿一部分卖些钱,买点补物给妻子养身体。

    想想年底自己就要当爹了,薛仁贵全身就充满活力,蹭的站起,抡起锄头继续锄草,他做得很轻松,丝毫不费力,旁边那老汉身边的大儿子羡慕地看着薛仁贵的动作,他只比薛仁贵小一岁,却没有薛仁贵那般蛮力,搬几次草他都觉得累,两者相比下,老汉的大儿子越发的羡慕了。

    老汉看着薛仁贵锄草的速度,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他自己也埋头开始剖土,边剖边问薛仁贵:“仁贵啊,刚才说到投军,我记得你大哥就是投军去了,至今都没有消息么,他若在军营里,要引荐你入军应该不难吧。”

    薛仁贵停下手中的活,仰头长叹一声,想起他那个大哥薛勇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早年又不是大哥离家出走,爹爹也不会走得那么早,虽然爹爹也为自己的不乖而****不少心,但主要的错还是大哥的错,娘的死虽是因爹爹亡故的原因,但归根结底都是大哥的错。

    他恨声道:“他自离家出走后至今十七年了,未曾一次回过家,也未曾向家里寄过一封信,透过一丝信息,如今他是否还在人世,是否依然在军伍里,都不曾得知,我虽未见过大哥,但听爹娘说起,对于这个人我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什么感情,管他如今是否还在军营里,如果他真的还在军营里,当了大将军什么的,那也是他的命,与我何干。”

    薛仁贵啐了一口,一脸的不满:“他如果辉煌腾达了又如何,也不会记得家里,也不记得家里还有亲人,也不记挂家里的爹娘如何,这种大哥要来何用,辉煌腾达了又能有啥用,他早被名利所熏,忘记了家里,忘记了亲人,哪怕此刻他要引荐我投军,我也不去他所在的那个军营。

    他若早在军营里,若有一丝良心,早该回家探望了,早该衣锦还乡了,早该让我入军了,只可惜他一直都未出现,或许或许他早已战死沙场了吧,哼,没有两下子就要去投军打战,我和他应该要对换,我若出生在他那个年代,现在的我应该是个大将军了,应该就能衣锦还乡了,他呢,屁都没有,还杳无音信,他白白提早十几年出生了,换做是我,如今的薛家哪还像如今这种穷困潦倒的模样,肯定又能重回北魏时代的那个薛家!”

    薛仁贵对他的大哥发了一阵牢骚与不满,胸中的不愤才有所缓解,他对他的大哥有恨意,不是因为他是否在外有功与否,只是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让他和爹娘担忧了这么十几年,这是他最为痛恨的。

    老汉没想到薛仁贵对他的大哥竟是如此看法,他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会让薛仁贵如此义愤填膺,为了缓解氛围,他只好悻悻安慰道:“仁贵啊,你不应该这么看,我与薛勇是一块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我相信薛勇不是那种人,他离家出走是不孝,但他在未离家前可是很孝顺父母的,什么苦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让你爹多干活,那个时候的农忙时节,最重的活都是你大哥干的,你爹就给他打下手,做些轻活,那时我们都称赞你大哥的孝顺。

    如今他杳无音信,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呢,或许身不由己呢,或许真如你所说早已战死沙场呢,我相信薛勇肯定有无奈之处,他不是那种重利轻义之人,他无法还乡肯定是有理由的。

    仁贵啊,你与薛勇没有感情,但他终究是你大哥,你可不能对他有这般幽怨的看法啊,他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能对他有偏见啊,待到来日他有消息回来后,你就知道你大哥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以人头担保!”(。)

第六十一章震惊全村() 
薛仁贵还是一脸悲愤:“如果他有难言之隐为何不书信回来说个明白?难道我这个当弟弟的还能拿他怎么样,他是我们薛家大哥啊,爹娘走了他应该要撑起这个家,可是他人不仅未曾再露面,连家里都未曾关心过,却把这个家让我这个当弟弟的来撑,去年我结婚时连个拜高堂的人都没有,只能拜亡父亡母,这叫我如何不对他憎恨?”

    老汉无奈的轻叹一声,薛仁贵确实够苦的了,这些年基本一个人撑起这个家,虽然说这个家只有他一人了,可他还是坚强的熬了过来,不仅习文练武,还通过自己的努力娶了临村的柳氏,不简单啊。

    他对他大哥有怨言也很正常,这么多年家里都由他一人支撑,他的父母卧病在床的时日都是他不离不弃的照顾,唉,薛勇为何一直杳无音讯呢,不论在外面混得好不好,至少回家看看啊,至少带个消息回来吧。

    老汉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毕竟薛仁贵也是有道理的,自己还是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搞不好把他们兄弟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就不好了。

    老汉继续剖土,薛仁贵也没再牢骚,长叹一声,无奈地把一些心事深藏心底,今天无意间被老汉拨起,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啊。

    想想刚才的一番言语,他又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以后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了,家事还是留在家里处理比较好,有家里的怨还是深藏心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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