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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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当家-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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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明瑾方才眼里那一汪水,看得何氏差点掉下泪来,且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明琦在脸上抹了一把,拉过不时还一抽一抽的琬儿,姨甥两个掉头便去了厨房。

秀姐等人各自相视一眼,大家心情也都沉沉的,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有岳仲尧在,也不怕吴氏不认帐。

岳仲尧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不时往厢房望上一眼。

瑾娘,你一定很难过吧?

你把这个家从无到有,从长满齐腰高荒草的院子整成如今这般阔气洁净的家,从垫着砖头睡在木板拼成的床板上,从家徒四壁到如今这般模样,你添了多少东西,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如今却被我娘毁了……

乔明瑾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厢房里,屋里纷乱一片,那被子枕头被拽到地上,已经脏了。帐子也歪七扭八的倒在床上。

窗前桌子上,那个放了夏花的瓶子,倒在桌子上,滴滴答答往外淌着水。

那是她带着女儿和明琦一起去林子里采的夏花,三人各自捧着大大的一捧,高兴无比。此时却已被踩得不成了样子,花瓣没了,只剩下空空的枝条,瓶子也碎了……

乔明瑾蹲了下来,缓缓坐到厢房的门槛上,屋子里乱乱的,她不想动。只呆愣愣地看着。

不一会泪水就滚了一脸……

第二百零六章 认真

天刚蒙蒙亮,云锦从乔明瑾家里出来,欲往马房套车。

打开院门,就看见岳仲尧抱着个小小的包袱曲着膝埋头坐在门槛上。

云锦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他,片刻后转身去了马房。

岳仲尧起身,往门里望了一眼,又低头默默地跟在云锦身后。

两人很快便套好了马车。

岳仲尧抢过马鞭坐在车辕上,云锦看了他一眼,便钻进了车厢。

云锦这一趟是要到城里为乔明瑾置办家里的家物事的。昨晚一家人清理了好久,才算是收拾好了。

杯具茶具、锅碗瓢盆、花瓶花盆、坛坛罐罐……但凡是瓷器类,是不能用了。

好在被子帐子洗洗补补都还能用。五谷杂粮损的也不多,只是装东西的大缸和坛罐被砸破了。要重买了新的。

桌子椅子坏的,让作坊的师傅们修补修补,若不能修的,让几个师傅们重打几张也就是了。

但这钱是非要岳家出不可的。

乔明瑾也没那么大度,便宜了吴氏。

早起后,乔明瑾推着何氏出了门,让她去作坊忙去。

洗被晒被的事,她和明琦慢慢做就是了。作坊里十几二十个师傅们要吃要喝,还要桨洗衣裳打扫作坊。中午还要准备村里做杂工辅工们的一顿饭,早上还要去村里买菜买肉……

很多事都要她和夏氏去忙。

明琦和琬儿很懂事,早早就起了,乖乖地陪着乔明瑾吃了夏氏送来的早饭。就帮着乔明瑾收拾衣裳被褥。

琬儿小小的人儿也跟前跟后地帮些小忙……

巳时中,乔明瑾和明琦还在自家井台上洗着脏污的被套。

院门口响起了马车的咕噜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琬儿得了乔明瑾的吩咐,随手在院里搬了张小板凳蹬蹬地跑去开院门。

如今院门即便三人在家也是要栓着的了。今早她还叮嘱云锦别忘买几把大锁回来。

周宴卿抱着琬儿大步走了进来。

“娘,周叔叔来了!”小东西话语里透着喜悦。

乔明瑾扭头去看。

果真是那厮长手长脚地抱着窝在他肩头的琬儿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乔明瑾挽着袖子。长裙卷做一团扎在腰间,裤管也高高地挽到了膝盖处,白生生的手臂嫩嫩嫩的小腿就这么清淅地展露在周宴卿的面前。

周宴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俯身把琬儿放了下来。

乔明瑾也有些尴尬,好在这是最后一次投水了。投完水,只需拧干往竹竿上晾晒就行。

接过明琦递过来的棉毛巾。乔明瑾背过身去把两条腿上的水珠都擦拭干,这才放下裤管和裙子,并套上布鞋。

“今天怎么来了?昨天不是周管事才来过?”

乔明瑾转身问他。

周宴卿往她腿上扫了一眼,虽然袖子还高高地挽着,但好像并没什么不妥的。脸上热度稍稍退了些。

方回道:“恩,有些事。”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石头和车夫正好抱着大包小包进来,大声回道:“我们爷天不亮就出来了,城门一开第一个就出了城。”

周宴卿扭头喝道:“多嘴!”

石头缩了缩脖子,朝乔明瑾小声问道:“乔娘子。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是什么?”

“是爷昨天让我们去买的,都是家里能用得上的一些东西。”

乔明瑾往周宴卿那边看去,周宴卿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都是买给府里用的,买多了。白放在库房也占地方。”

乔明瑾心里感激,面上笑了笑,对明琦说道:“带石头去归置东西。”

明琦应了一声,就带着一脸兴奋的琬儿走了。

周宴卿上了井台,看见乔明瑾一个人拧着棉套吃力,便伸手接了进来。

“还是我来弄吧,没得弄湿了你的衣裳。”

“没事。车上有备用的衣物。怎么拧的?这样?”

乔明瑾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袖管上已是沾了水。

便道:“把袖子先卷起来吧。”

周宴卿往自己两只袖子上看了看,遂放下被套,把袖子卷了起来。

一边卷好后。待卷另一边的时候,方才卷好的袖子又滑了下来。

乔明瑾笑了起来。

这爷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货。没事穿这么好的绸缎衣裳,确不比棉布衣裳好卷。

遂上前两步,帮着他把袖子挽了起来。

周宴卿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低着头,一脸娴静淡然。一头浓密的乌发。散发着淡淡的好闻的皂荚的味道。

周宴卿深深地嗅了两口,越发觉得好闻。

待那女子抬起头来,轻轻说道:“好了。”周宴卿这才敛神微抬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两眼,嘴角弯了弯,朝她看去。

那女子经过昨日那事后,面上不见清苦,不见一丝怨气,仍旧淡淡的,像雨后抖落了满身水珠的兰草,婷婷玉立,不起眼,但却叫人难忘。

脸颊两边落了几丝乱发,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

乔明瑾愣了愣,在他快接近过来时,往后缩了缩,俯身往木盆里伸去,抓起棉套的一头,递给他。

“你抓着不动,我来拧。”

周宴卿有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回过神来,两手紧紧地拽着她递过来的被套。

“这样?”

“嗯。你抓住不动,我来拧就行。”

周宴卿头回干这种活,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落下的水珠很快就溅在他镶金绣银的鞋面上。

周宴卿顺着乔明瑾的目光看去,一脸不以为然。不就一双鞋子。

遂道:“无妨。”

看乔明瑾吃力地拧着厚厚的被套,那水顺着她白生生的手臂滑到她的手肘深处,便道:“你抓好,我来拧。”

很快便学着乔明瑾的样子拧了起来。

果然是力气大。有优势,被套里藏着的水,随着他这么一拧,哗拉拉直往下淌,声音好听的很。

乔明瑾笑了起来:“很不错。怕是要早干上一两个时辰。”

周宴卿瞧着也是心情大好。

两人很快就把几床被套拧好了。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暗恨:动作那么快干嘛?省些力气慢慢拧不是很好?

恨不得搧自己一耳光。

下次。下次就会了。忍不住安慰自己。

乔明瑾拎着装满了被套的木桶往后院晾晒处走去。

周宴卿看她拎得吃力,一把抢了过来,很是轻松地走在前面。乔明瑾见了,笑了笑,紧紧地跟在后面。

乔明瑾拭净了竹竿上浮灰,又抖开被套,往竹竿上把被套铺开晾晒。

“怎么不长高些?”周宴卿看她惦着脚,边调侃着边帮她把被套铺陈在竹竿上。

“要长你这么高,只怕是嫁不出去。”乔明瑾笑道回道。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扭头去理了理竹竿上被套处的褶皱。嘴角弯了弯。

两人很快配合默契把几床被套晾好了。

乔明瑾看着几根竹竿上挂着的颜色各异的被套。很是舒心地扬起了嘴角。

俯身拎起空空的木桶就要转身。

周宴卿抢了两步,抓住她另一只手,盯着她:“让我来照顾你吧?”

乔明瑾另一手拎着的木桶往下松了松。

周宴卿快手快脚地一把捞了起来,把那木桶轻轻放在地上。另一手又伸过去抓乔明瑾的手,不放开。

“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吧?”

周宴卿眼神坚定。就那么盯着她。

乔明瑾心里起了万丈波澜。

良久:“你在开玩笑?”

“我没有。我很认真。”

说完,两人长久地对视,都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不现实。”

乔明瑾拎起地上的木桶往井台边走去。

周宴卿看着空落落的手,很快便跟了上去。

院子里,明琦带着琬儿领着石头和车夫已是把东西全部搬进了厢房。

“娘,周叔叔送了好多东西。”

琬儿一脸的高兴,跑过来拉乔明瑾就要去厢房看。

乔明瑾笑着由着她,任女儿小小的身子往前倾着,拉了她到厢房。

乔明瑾看着厢房里大包小包,大篮子小篮子。几乎摆满了整间厢房。

地上也摞了好几个篮子。

乔明瑾略翻了翻,锅碗瓢盆、碗碟茶具、花瓶匣子……很是齐全。连针线篓子都有。果真都是家常里用得着的物事。

“谢谢。”乔明瑾回头朝跟进来的周宴卿道谢。

周宴卿笑了笑,从一堆油纸中翻出两包,送到琬儿和明琦手里,柔声道:“带到作坊那边吃去。昨天不是有小朋友给你们报信了吗?要记得谢谢人家。”

琬儿开心地直点头。把油纸包揣在怀里,转身就去拉明琦的手。

明琦看了乔明瑾一眼,乔明瑾朝她点了点头。姨甥俩便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石头来回看了两人几眼,被周宴卿一个眼神吓了一个激灵。

“和柱子去把车卸了,顺道把马也喂了。”

石头低头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乔明瑾转身把厢房门关上,转身进了隔壁的书房,从桌子上找了几本她细细做的暗帐拿给周宴卿。

“这几本我已经做好了,你看一看。”

周宴卿没去瞧,接过几本帐本随手放在一边,拉过乔明瑾让她在矮榻上坐了。

待她坐下,两手便伸出去握住乔明瑾的手,大大的手掌紧紧地包着它们。乔明瑾把手往里缩了缩。

但没能挣脱。

周宴卿拽得更紧,在矮榻前蹲了下来。

“我方才是认真的,没开玩笑。我知道这一年来你一个人很苦,一个人挣扎着,努力地活着……我看着心里疼……”

乔明瑾愣愣地看着他。

耳边又听得他说道:“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们一起。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答应我,嗯?”

那人声音极其温柔,软软的极具诱惑,在乔明瑾的心里挠了挠。

眼前的人分明十足认真。

乔明瑾的视线渐渐模糊了,缓缓地点头:“好。”

第二百零七章 坚定

周宴卿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拭乔明瑾脸上滚落的泪珠。

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顺着乔明瑾的眼角,滚了她满脸满腮。

也烫疼了周宴卿的心。

他用指腹极尽温柔地擦拭,又用手背去够,拉衣袖去沾。

周宴卿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总觉得娘里娘气的。

他房里的女人、家里的表妹、外头的女人送的最多的便是各种帕子。绸的锦的锻的雪纺的,绣着花鸟鱼虫的、仁女人物风景的,应有尽有。

只是他都没有接下来的意思。拒不过的也被他转手送给了别人。

过后对那帕子更是厌恶。

今天他倒是觉得处处不便。

此时也只能用指腹替眼前的女子擦拭。只是却未能止住,越拭越多。

周宴卿叹了一口气,起身挨着乔明瑾在矮榻上坐了,把乔明瑾轻轻揽了过来,抱在怀里。

“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欺了你去。以后有我护着你。”

周宴卿轻轻地抚着乔明瑾的背脊,说着他不善于表达的情话。

乔明瑾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眼睛轻轻地阖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又渐渐拨云见日般,渐渐明朗。

算了,就这样吧。一个人太难。

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不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开心了就跳槽,不高兴了买张机票飞到另一个地方,从头再来。

就这样吧,她有些累了。

两人静静地偎着。谁都没有说话。

周宴卿更是恨不得这一刻能够永恒。困拢了他许久的问题,仿佛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脑子里装了那么久,累得他苦恼不已,原来真的不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呢。

周宴卿抱着这女人的娇躯。下颌顶着她的发堆,嘴角偷偷地往上扬了起来……

另一头。

从青川城里往下河村的小道上,岳仲尧高高地扬着马鞭,在空中挥出鞭花,清脆地炸响,马儿得得地往前一路小跑着。

小道不算小。再来一辆牛车也能轻松地过。笔直,也少岔道。

岳仲尧偏头看了看,厚厚的帘子后面坐着妻子的表兄。两人一早到了城里,要买什么,买多少,都是这位表舅兄做的主。他则只管跟在后面付银子和搬运东西,两人没有过多交流。

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多说上一句。

表舅兄心里还是怨着他的吧。

岳父家里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凭他们对瑾娘的疼爱。会怎样呢?会把瑾娘接回云家村的吧?

岳仲尧心底灰暗一片。

伸手在腰间上挂的荷包里捏了捏,那里面只有不到十两银子了。

这一年来,他也存了一些银子,在外头得了一些孝敬也都存了起来。这一年来便也攒了不少。

往邻县跑了几趟差更是攒了好些。又防着他娘再来县衙里拿他的俸禄,后来又交待了衙门的同袍只许他亲自去领。

故这一年来,他也攒了近一百两银子。

他本是替瑾娘和琬儿攒的。自来养家糊口的事就该男人来担着。

而自瑾娘带着女儿搬出来后,他更是不忍苦了妻女。这一年来,得了银子,他连口熟肉都舍不得买。

每次回村,都要交给瑾娘,可是瑾娘每次都推拒了。

他心里头不是不失落。自来妻子花丈夫的银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一家人还分两家吗?瑾娘分得这么清,是不把他当一家人了吗?

钱瑾娘没要,他也没把这些银子告诉他爹娘。只是悄悄攒着,想等将来留给妻女。

本来他就下了决心要辞了差事回乡。再买上几亩良田,跟妻子男耕女织,养儿育女,和妻子好生过日子。

哪料这刚一回来,良田还未寻着。就因了他娘来了这一下,这荷包里攒了一年的银子便只剩十两了。

若不是今早他爹强行开了他娘的柜子,抢了二十两给他,只怕他今天连银子都不够付。

他娘还是没有半分觉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昨晚他娘就不愿给银子,在院里骂了他一宿。早上他出门,他娘还是死活不肯给钱,只推说家里没钱了,连房门都不让他进。

嚎嚎得厉害。还说他要是拿了银子走,一家人便一起捡根棍子出门当乞丐去。

还是他爹看不过眼,强行开了他娘放银钱的箱子,取了银子给他。他娘撒泼哭闹得厉害,他爹最后也只抢了二十两银子给他。

他娘还要扑上来抢,又哭又嚎的,像是他剜了他娘的心,断了他娘的命根子一样。

他奈何不得,也唯有望天长叹一声,捧着他爹给的二十两银子急急出了门。

他并没有觉得瑾娘用好的买贵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他家娘子本来就该享用最好的物事。

是他没用,这才委屈了娘子。

只是,这剩下的十两银子能干嘛呢?

一亩上等田是买不了了。秋收后可能还有机会,可如今地里禾苗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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