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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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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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腊的自尊逐渐在群情议论中渐渐被人踩到脚底,若他坚持不肯折节,那么城中这四万多人,也许会永远留在这歙州城,就是因为自己不肯吐出一句服软的话。方腊并不傻,他是真看出来了,王伦若是要大开杀戒,他此时早已尸首分离了。

    “千错万错,都是方某的错,还请王首领暂息怒火!请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反宋志士的份上,还望高抬贵手,放我明教一条生路!我方腊愿意以死赎罪!”

    汪公老佛十分欣慰又心疼的看向爱徒,他知道方腊能说出这番话来,代表着甚么。

    “以死赎罪倒是不必,但是我方才对你三个要求,怎么说?”王伦在老和尚和小教主看待生死判决一般的眼神注视下,终于没有给他宣布死刑。

    “从此四明山方圆百里之内,绝不会有我教弟子活动。计稷头领那里,我代表教主表示歉意,从此不敢再私下与贵寨头领接触,如若再犯,人神共愤!至于池州那个县主簿,老朽要解释一下,我们实不曾动手。刚开始时,教兵是先是攻打的兵营、府库及州衙,等我们的人赶去县衙,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老朽一把年纪,在江湖上也有些薄望,实不敢在真人面前打诳语!”

    王伦不可能凭自己并不了解之人一句话,便信他所言。这个主簿王伦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好歹却是仇悆力荐之人,若是因为自己的蝴蝶翅膀而让他陷入无妄之灾,实在良心上说不过去。

    不自觉中,王伦的目光落在了邓元觉头上,只见这和尚默默点了点头,王伦才算放心,想了想道:“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明教既然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再踩你,显得我意气用事。从即日起,明州、越州、杭州、湖州、秀州五州不得有明教教众活动。计稷兄弟那里,赔偿一万贯与他本人,算作精神损失费。另外,一个时辰内,明教教众给我在歙州州城内消失!”

    城下之盟,还能有甚么好听的?只是方腊一听甚么“精神损失费”,脑子顿时就木了,这算是甚么奇葩说法?我给他送了钱,他收了,倒还伤害他的甚么“精神”了?不过最终看在赔偿额度不算骇人的份上,方腊还是强忍住了,当场没有发泄出来。

    汪公老佛生怕一江水都喝了,方腊喝不进这一口水去,替方腊致谢,又出言道:“如今形势好比三国时的魏汉吴,贵我乃是汉吴,大宋就是曹魏,希望最终我们能携起手来,一起共抗宋国!至于天下,到时候咱们再争,如何?”

    王伦见说呵呵一笑,这和尚完全把自己当孙权了,笑道:“等我看到你们的诚意,再说!”

    方腊和汪公老佛对视一眼,不欲再多说,王伦也没有留他们的意思,叫人把绑来的、包括厉天闰、司行方、杜微、陈箍桶在内的明教几位大将放了,这时在场的江南群雄中冒出两条大汉,跑到吴用身边耳语起来,方腊见状心中一黯,在场果然有梁山的探子。

    吴用默默听了半晌,当即叫二人跟着他,趁着方腊未走,一起来到王伦跟前,只听吴用道:“英雄大会之前,有个书生在门口骂街,叫明教诸人捉了入去……”他知道王伦在满世界找人才,特别重视书生,此时得了杭州由拳山上张近仁、高可立的密报,当即上报。

    “方教主,既然你明教容不下这个人,就把他留下吧,我倒是想听听他有甚么高见!”王伦也是顺手的事,开口道。

    方腊点点头,没有说话,想他素来看不起书生,如何会为这么一个人,破坏眼前这种脆弱的平衡。

    “传令弟兄们收兵,把俘虏都放了,留条路给明教走!”王伦拍了拍吴用的肩膀,然后全权交给他去办这种琐事,吴用欢喜无比,这才感受到成为掌权军师的快感,幸亏王伦这回没带许贯忠、朱武,不然他怎熬得出头。

    其实这两人都不知道,刚才从明教手上要下的这个书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是王伦知道,重赏吴用都是轻的。

    吴用刚要调头而去,忽见张近仁、高可立两人目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忙拍了拍头道:“这两位是杭州由拳山上的大当家张近仁,二当家高可立,都有十分的武艺,聚着三五百弟兄,且十分仰慕我大寨,小弟初来时曾经过二位的山寨,蒙他热情招待!”

    方腊怎么会待在这种尴尬地方,看王伦招揽群雄?只是和汪公老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言告辞,王伦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目送两人远去,这时邓元觉十分尴尬的望着退场的方腊,一咬牙要跟他同走,却叫伍应星死死抱住。

    两人动作引起汪公老佛的注意,只听他道:“伍坛主,人各有志,你有选择,邓法王亦有选择,何故拦人去路?”

    伍应星还是有点怕汪公老佛的,闻言竟往吴用处望去,哪知方腊忽然吼了一声:“人在心,留他何用?”

    邓元觉闻言,泪如雨下,方腊冷哼一声,竟自走了,汪公老佛还要多说几句,哪知王伦道:“当初在河北,我毫发无损的把邓大师给你们送了回来,今时今日,我却要把他带回梁山去!原因,你们自己去想!”r1152

    。。。

第六九九章 他他妈的就这样把我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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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歙州对于方腊的一生来说,有着极其的意义。

    据说此处才是方腊的出生之地,后来方腊才搬至有着“天子基”与“万年楼”风水的睦州此二州虽一属江南东路,一属两浙路,实乃相互接壤之邻州。

    当年,道君皇帝在平定了方腊起义之后,便将这座州城改名为徽州,这也是日后“安徽”里徽字的来源安指安庆,若不是因为方腊振臂一呼,也许后世中国就没有安徽省这么一说了,而该叫安歙省了。

    正因为此地意义不凡,方腊才选择将他的英雄大会放在这座州城中举行,原指望一呼百应,从此大展宏图,哪知造化弄人,他这个堂堂的大会发起人,却被针对的对象,鲸吞了丰厚果实不说,还被这条过江龙把主人翁给毫不留情的赶出了歙州城,也不知他明教的真神,今日不知去了哪里。

    寒风无情,悲鸣刺耳。

    望着风声鹤唳、溃不成军抢出歙州城的教兵,方腊心里在滴血,他实在不愿意用这些贬义性的词汇来形容自己辛辛苦苦发展的教众,可事实比他想象中还要坏得彻底。

    因为东城之外一千多骑监视明教溃退的梁山骑兵严阵以待,不少教徒因为担心梁山或许是想把大家先骗出城,然后再在空旷地里进行屠杀,不少人开始悄然脱队。在他们看来,眼下只有离着他们的教主越远,获得生机的希望才越大。

    司行方、厉天闰竭嘶底里的呼喝声响彻在城外空旷处,除了更增添几分悲壮的气氛外,实际作用不大。反而因他们的色厉内荏,无法对逃兵进行有效的挟制。导致更多游离不定的教众选择了逃跑,进而脱离这个他们玩不起的游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教主,人心散了啊!”方肥叹了口气,面露愁容道,“咱们唯一的一点马匹和弓弩,都被梁山夺去了,如今有人要叛教,怎么拦得住?”

    “由他们去吧!”

    在经过一系列的打击后,人是会麻木的。方腊现在就是如此。一个失去喜怒的人,想问题时多少会理性一些,这些人走了也好,体肤上的刀痕伤疤可以痊愈,可若是吓破了胆,从此见了梁山的旗帜腿肚子就开始打哆嗦,那么便与废人无异了。无论如何,除了宋廷,此生方腊又多了一个劲敌。那就是王伦。

    方肥无声的点了点头,转头帮几位法王整顿依旧忠心的教众去了,方腊独自屹立在这座雄城之外,深刻的感受着人生的沧桑。

    这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孤独。没过多久,就被两个人打破。

    “箍桶,实在没有想到,我们头一次会面。是在这种情况下!”方腊苦笑一声,望着面前的箍桶匠道。今天之前,他虽从未见过此人。对他的名字已经算是如雷贯耳了,这段时间霍成富好像除了“吹捧”此人,就没其他正事干了。

    “教主!小弟说话不大中听,如有冒犯,还请海涵!”陈箍桶突然抱拳道。霍成富一听要糟,陈箍桶这直言不讳的毛病怎么就不知改改?就算有话说,也得等时势消停些罢?任谁看方腊,此时心里都是憋了个难解的疙瘩。

    “箍桶,也不看看现在是甚么时候,你就别添乱了!”

    “有话就请直说吧!”方腊居然示意霍成富禁声,陈箍桶望了方腊一眼,缓缓道:“就目前来看,我教的确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譬如教主你在王伦面前失了颜面,譬如江南绿林都被王伦给拉拢了去,譬如我教此时人人自危。可长远来看,这未尝又不是一件好事?”

    方腊的一双眼睛落在陈箍桶身上,此时脸上已经看不出喜怒,只是冒出两个字道:“因何?”

    “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教主大概是已经做好准备,打算起事了罢?”陈箍桶反问道。

    方腊惨笑一声,将自己那个已成笑话的筹谋讲述出来:“都是自家弟兄,我也没甚么好隐瞒你的。我意是在招揽江南群豪之后,如能顺利将四明山赶绝,就暂不起事。如果叫梁山在江南扎下楔子,我别无选择,非起事不可!”

    “听说梁山之前还曾与我教示好,有强援而不用,教主缘何出此下策?”陈箍桶反倒不急于说出自己推断,反而一再问向方腊。

    方腊沉默半晌,最后看了看力挺陈箍桶的霍成富一眼,这才下决心:“因为只要梁山到了江南,就掘了我教的根了!”

    霍成富见说大吃一惊,道:“教主,你是说他们准备着手对付我们?今日之事是他们早有谋划的?怪不得把山寨精兵尽数派遣下来!”

    陈箍桶见说暗暗摇头,此战还真未必就是梁山早有预谋的。为什么?别的不说,精兵总要良将统领吧!可这次梁山那个甚么天罡地煞榜上,竟然没两个头领出现在这歙州,王伦要是早有准备,会不带上林、鲁之辈?

    种种细节表明,王伦这完全是临时起意!这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可怕的地方:此人凭借身边所带的少量护卫部队,加上四明山的喽啰,居然就把人数占有绝对优势、更可以说是有备而来的己方打得惨败,堪称是对明教裸的嘲讽。

    但陈箍桶并不觉得方腊所言的倔根是指武力上移除,是以他和霍成富考虑问题的侧重点不同,道:“听说王伦昔年尚在微末时,便在山寨打起了替天行道的旗帜。但江湖中人,谁有我教最受百姓拥戴?他们即便过来,除了搞些花架子,又能如何?”

    方腊见说不由叹了口气,这陈箍桶分析问题倒是十分深刻,但在某些方面,又显出寡闻少见的弊端来,当然,这和他本人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缙云这个地方不能再让他待了。

    “箍桶,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如今梁山已经把脚踩过来了,我为什么下死力要将他们赶出东南,不久你就会清楚了!”

    说到最后,方腊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你当他们搞些花架子糊弄人,可等日后东南百姓接触了这伙人的套路,我明教的真正危机,才算到来!王伦为什么轻轻松松的放我离开?因为我们靠百姓起家,他也靠百姓起家,但他觉得他就能稳稳吃定了我,认为我这么个人在他面前一文不值!对他构不成威胁!所以,他放了我!他他妈的就这样不屑一顾的把我放了……”

    方腊的语调由高昂到低沉,最后那几句话直说得在场的霍成富和陈箍桶想哭,三个七尺男儿此时鼻翼发红,眼角泛酸,要不是因为梁山的骑兵就在左近,只怕早已抱头痛哭起来。

    “教主休为一时之辱而寒心!当初汉高祖刘邦大业未成之际,受过多少折磨?最终还不是十面埋伏,逼得出尽风头的项羽乌江自刎?莫看王伦此时癫狂,只要教主不忘鸿鹄之志,咱们明教就有翻身的一日!”

    在这种时刻,还能听到两位忠心部下的激励,方腊到底是干大事的心态,此时强压住心中的负面情绪,带着重重鼻音道:“箍桶,你说,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觉得是件好事?”

    “试想本次若没有王伦的搅局,教主轻松一统东南绿林,是不是就准备对朝廷动手了?”陈箍桶问道。

    “我的意见是尽快动手,理由我刚才说了。但师尊是坚决反对的!”方腊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存在隐瞒了,一切如实说来。

    “教主,以梁山泊的实力,他尚且没有裂土称王,这里面到底是甚么原因,咱们能不去仔细想想?教主,举旗之后,咱们真就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别的不说,只问我们如何对抗朝廷大军?要不是和梁山军的这一战,咱们教众的实力只怕被自己远远高估了。到时候若是面对朝廷精锐队伍,仗再打成这样,咱们怎处?这次王伦是让咱们长了一次记性,虽受些屈辱,咱们好歹还能活下去。若是胜者换成朝廷,我辈死无葬身之地矣!”

    ……

    三人的谈话,不,应该说是方腊和陈箍桶的谈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久到甚么程度?就连负责监视明教撤军的吴用,都不耐烦的亲自敲起了打更用的铜锣,提醒这伙败兵一个时辰的免死时间快到了,要逃命麻溜的。

    方腊回头看着这个小人得志的书生,忽然像被扳动了什么神经,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

    难道今日莫非是命犯“书生”?从大会伊始,就听到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书生在酒肆外骂街。等到大会中间,又冒出一个书生来搅局。如今不得不败走歙州,又是一个书生来监行。莫非自己打今日起,就非得和这些酸儒书生们给杠上了?

    “今日骂街那厮,是个甚么来路?”

    “姓吕名将,好像是个太学生出身……”(……)

    。。。

第七百章 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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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吕将?”

    在得知随手救下的这位在街头大骂方腊的书生名讳后,王伦愣了愣神。《

    倒不是这个名字很陌生,以至于王伦根本没听说过,反而是此人在原本轨迹的方腊集团里实在表现得太过耀眼了。以至于每当起义军领导人开始犯迷糊时,这个人总会站出来给出相对靠谱的意见。只不过每次都被很有主见的方腊当做了书生之见,给否定了。

    最的一次,是在方腊刚刚站稳脚跟之时。当时刚投效义军不久的吕将就告诉方腊,一定要把东南门户江宁府建康府。石秀、安道全的老家拿到手,只有先得了长江天险,再放手攻略东南才保险。方腊也是个牛人,说,朝廷那一套我知道,他即使是派兵过来,哪里是短时间里能做到的事情?到时候我已尽取东南财赋之地,再夺门户不迟。到时候划江而守,轻徭薄赋,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

    照说方腊这么想也没错,道君皇帝领导下的大宋朝廷还真就是这副德性。但凡事总有意外,而这个意外,在暴露出方腊和吕将战略眼光之高下的同时,也让起义军陷入十分被动的境地。

    这个毁掉方腊的意外,源于一个昏君妄想名留青史和一个阉人企图封王的奢望,而合作的一场君臣大梦。这个梦此时正做到极致处,以至于宋廷的拳头已经高高举了起来,正准备全力砸向契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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