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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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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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动弹得了半分?此时他心中的羞怒直如排山倒海一般涌上心头。

    “我信你娘……”那都头怒吼道,却不料这一句话直闯了大祸。那黑汉子为人最是孝顺,此时听到这样的言语,哪里还忍耐得住,只见这黑大汉怒踢出一脚,随即捏住都头的手及时放开,却见那一脚正中这都头的小腹,只见这人如被奔腾中的烈马撞中,直飞了出去,连连撞翻了三四个坐头,那桌上的剩菜酒水溅满头脸,看上去狼狈至极。

    四下的公人们见了,脸上都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惧意,想这往rì里威风八面的雷都头居然给人一手拿住不说,还一脚就让对手踢飞。此时大家你望我,我望他,都是面面相觑,只如给人钉在地上一般,望着在地上连滚带爬的上司,居然没有一人上前相扶,也不知道都给吓呆的,还是怕过去惹来一顿拳脚。

    只听这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插翅虎雷横!说甚么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涧水,真是恬不知耻!想那有真本事的豪杰,韬光养晦还叫人害得妻离子散,偏你这等没本事的跳梁小丑居然敢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还偏生无人来管,却不是叫人怨天无眼!”

    这雷横艺不出众,与中等水平的刘唐放对都落下风,几近有xìng命之忧,外加为人贪财,又没眼sè,专一在县城中收受黑钱,居然能高居天罡榜第二十五位,竟排在李俊、三阮、石秀、燕青等人之前,宋江这个搞法,不叫人心不齐才怪!

    徐宁见王伦一开口便说中他的心事,长叹一声,起身将桌子一拍,只见那木桌应声而散,众人一见这金盔汉又是一个了得的,均留在此处定要吃亏,急忙夺门而逃,连在那在地上油水中挣扎的雷都头都不顾了,却不知这时焦挺早早堵在门口,见一个便放翻一个,见两个就放倒一对,縻貹也抢身到那雷都头面前,将他提起,不想这人倒也顽强,嘴中哼哼唧唧不知骂着什么,待双脚沾地后居然还要来迎,那縻貹见状也不拿兵器,只与他肉搏,只见那拳头雨点一般的暴击在雷都头身上,很是痛痛快快的只如打沙包般打了一阵,眼见这都头奄奄一息了,那縻貹恼他无礼,还不放过他,兀自痛击。

    “兄弟,出了气也就罢了,他这鱼肉乡里的恶差自有万般该死之处,却不能要他xìng命!他家中还有一个老娘,若他罪有应得给你打死了,只剩这个老人却是可怜,且留着他这条狗命罢!”王伦看打得差不多了,出言喝止道。

    那雷都头一闻此言,如逢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嘴中含糊不清道:“饶……饶命……我……我还有……老娘……”

    那縻貹闻言住了拳头,对地上头破血流的那人骂道:“你家中既有老娘,为何偏一作恶?你这厮要是真孝顺,就不该到处招惹是非,害你老娘rì夜在家担惊受怕!今rì我饶了你,你若不改,即便我不取你xìng命,你此生也定无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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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五十九章 你是我兄长,不是我打手() 
“要不是念在你这厮还有一丝孝心,我便如杀猪宰牛一般放净了你那一腔民脂民膏!滚回去跟朱仝学学如何做人罢!还有你们这帮差狗,似你们这样的东西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若再看到你们这厮死性不改,刀下绝不留情!都滚!”

    在王伦的大喝声中,只见这些鼻青脸肿的衙役们,相互支撑着连滚带爬的撞出酒店大门,这些人中就属雷横伤得最重,因他被縻貹重点照顾,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那张脸上便如开了炸酱铺子一般,红中带紫,紫里发黑,而下面那张嘴则更是肿得如同猪肠。此时他异常狼狈的给人架在肩上,两条腿弯的像个陀螺般在地上打转,此时哪里还有一县都头的风范,却见昔日里八面威风插翅虎如今彻底沦为了落毛鸡。

    这一行上十人刚刚转上路口,便见道路之上尘土飞扬,只见不远处急急奔来好多骑兵,怕不有近百骑?这些人如逢救星,心中都大喜道:闻知那梁山贼寇缺马,此时若不是济州城里驻扎的官兵,谁凑得起这上百匹好马来?想我等自当差以来,纵横县中十数年,还没受过今日这等羞辱,如今遇到官军,这奇耻大辱终可得报了!

    这些人心中盘算着,动作却也不慢,都是伸手大呼道:“我等乃是郓城县的公人,这边酒店中有梁山贼寇,只有区区数人,劳军爷们帮忙缉捕则个!”方才王伦根本没有表明身份,此时这些人装腔作势,故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些,生怕这些官兵擦肩而过,不愿相帮。

    那雷横此时歪倒在路边,虽是浑身疼痛,但脑袋还能想事,眼见酒店里面那些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心中早熄了报复的念头,如今自己这些手下又要横生枝节,心中大骂了一声“蠢”!就算把这些人都抓了,谁又能保证此事就这般了结了?看这些人的做派,哪里像毫无依仗的样子?此番莫要捅了马蜂窝也!一想到此,雷横急忙伸出手想阻止他们,却哪里喊得这帮怒火攻心的人应?

    瞬间这些骑兵疾驰到跟前,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军官停住马,问道:“梁山人马在哪里?”

    那些公人争先恐后便要引路,却听那军官大喝一声:“都给我绑了!”随即便见二十多骑下马,直将这些刚出虎口又送狼嘴的倒霉蛋统统抓了起来,那雷横见此情形,心中哀怨了一声:“又叫这厮们给送了……”随即长叹了口气,闭起眼睛,等待着束手就擒的宿命。

    随后其他人也都下了马,只见这个军官回头道:“师兄,哥哥他们就在此处!”

    只听一个胖大和尚笑道:“没想到他们的脚程倒也不慢,只落了洒家三天而已!”

    这时酒店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出来观望,那军官看到酒店门口当头站立的一人,神色大变,连马都不顾了,急冲冲的便赶了过去,那胖大和尚赶上前来替他收了马缰,抚髯微笑。

    “哥哥!”只见那军官满眼是泪,只喊了一句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拜到底。

    原来这人正是在山上得了酒店消息,便急急赶来的林冲。

    “兄长,小弟一去两月,幸不辱命,如今完璧归赵,总算叫兄长一家团聚了!”王伦上前要扶起林冲,可此人如巨石一般粘在地上,直难以撼动。

    正好这时张教头出来,王伦回头道:“教头,这……”

    只听那张教头道:“贤侄当得小婿一拜!”说完连自己都徐徐拜了下去,道:“就是小老儿,也要拜你一拜,深感贤侄成全我一家团聚厚恩!”

    王伦一见又急忙过来扶张教头,这时张三领着林娘子、林冲岳母还有小锦儿一起下楼来了,见状这两个妇人并一个丫鬟也是齐齐拜下,王伦见不是头,哪里肯站着生受他们的,也朝这一家子拜下。

    此时寒风卷着败叶在空中飞舞,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时间也仿佛静止了一般,那边躺在地上的雷横正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来绑他时,忽然察觉身边异常安静,他睁开眼一看,心中的惊恐直入天崩地裂一般,这书生竟……竟然是……,这个念头刚在心中闪现,便叫雷横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一阵朔风袭来,直叫趴在地上的这个汉子不禁瑟瑟发抖。

    且说王伦和林冲一家在地上对拜良久,硬是无一个人敢上前相扶,就连縻貹和焦挺这般的莽汉都觉此时不好上前,只在一旁静观。眼见这般情形僵持了好久,这时徐宁娘子出言道:“林家妹妹,你们一家子这般叫王头领怎好生受!你们若是不起他怎么起得来?妹妹,你要再不起来,难道要姐姐这个大肚婆来扶你?”说完又回头看了丈夫一眼,怨道:“你们这些人也是,也不知道上前搀扶一下!”

    那满眼是泪的林娘子见她说得在理,唯有上前扶起自家官人,那林冲一见娘子,双腿不自觉就起来了,众人眼见林冲起来了,这才上前搀起王伦并那张教头夫妇。焦挺见状又笑嘻嘻的去扶那小锦儿,却不想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顿时落了个没趣,只好将脸上笑容敛起。

    却见此时林冲望着娘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道:“都是我拖累了你!”

    那林娘子也早哭成一个泪人,梨花带雨对夫君道:“要不是除夕夜叔叔在房梁上救下我,我我……我只怕……就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那林冲闻言心中巨惊,不想其中还有这般紧要情事,那鲁智深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啊!当下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觉百感交集,又是庆幸,又是感激,更有那无尽的悔恨!只见他此时双眼赤红,对着王伦又是推金山倒玉柱的要拜,这回王伦学了乖,拉着縻貹和焦挺三人一起拦住林冲,哪知这林冲铁了心要跪,直叫这三人联手都没拦住。那縻貹心中大惊,直道这个汉子怎生这般大力气?

    王伦叹了口气,忽见一边被绑缚起的一行人,岔开话题道:“兄长,我刚放走这帮人,怎生又把他们抓起来了?”

    林冲见王伦问他,这才开了金口,愤愤道:“这些公差以为我等是济州官兵,拦路求救,要来捉哥哥,小人一发将他们都抓回来了!”

    縻貹见说,火从心气,爆喝道:“雷横你个王八蛋,我军师哥哥好心放你性命,你转眼就卖了我军师哥哥,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那边雷横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觉满腔悲愤,直恨不得举个“冤”字招牌在这些强人面前剖白一番,可最终还是强忍住了,低着头在那里一言不发。鲁智深见了,道:“喊的都捆起来了,这汉没有喊,倒是没有捆他!”

    望着那路边被捆成粽子的恶差,王伦叹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林冲一听,只见这个平素里温文尔雅、敦厚有礼的汉子,二话不说就奔到那些差役面前,夺了旁边一个小喽啰手上的长刀,一口气将这些犹不知悔改的恶差都除了。那林冲岳母见状忙把女儿眼睛蒙上,那林冲结果了这厮们,将刀一丢,回来对王伦拱手道:“哥哥,交令!”

    王伦见林冲此时双眼赤红,大反常态,心中叹了口气,上前对他附耳道:“你始终是我的兄长,却不是我的打手!”

    林冲闻言如招当头棒喝,直楞在当场,过了半晌,他眼中的赤红慢慢褪去,身上的那股戾气也转而消失不见,只听他道:“不管林冲将来是什么身份,哥哥永远是林冲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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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章 新朋旧友齐相聚() 
林冲话音落地,只见这两位敢以家眷互托的义气兄弟抱在一起,众人无不为这种手足之情而感动。一旁小锦儿忍不住偷偷抹泪,忽见一块类似手绢的物体递到自己面前,那小锦儿一阵恼羞,顿足不语,却又快速的将那手绢接了过来,偷偷擦着脸上的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伦拍了拍林冲,两人这才放手,王伦指着徐宁道:“徐教师我就不用向兄长介绍了罢!”

    徐宁解开下了面罩,和林冲对视一眼,只见这两个昔日禁军里的同袍好友眼神都是一般的深邃沧桑,想想那令人琢磨不透的命运,竟叫他们被同一个人无端加害,又被同一个人施以援手,而又在此时此刻、此地此处相逢,怎不叫人悲喜交加?

    林娘子和徐娘子携着手站在一旁,各自感受着自己丈夫心中涌出的那份喜怒哀乐。

    对视良久,两人才相互点点头,脸上终于洋溢出久别重逢的笑容。王伦见状又拉过縻貹,把他对林冲和鲁智深介绍了,那縻貹还没等两人开口,便道:“和尚,那晚还没分出个胜负,再打一场如何!”鲁智深哈哈大笑,道:“打便打,洒家反正也是闲不住的!”縻貹大喜,又对林冲道:“这位哥哥好力气,我跟焦挺兄弟两个人都搀你不住!”刚才明明是三个人扶着这林冲,但这憨直汉子直接就把王伦给过滤了。

    林冲含蓄一笑,道:“我也听师兄说起,他路上遇到一个武艺绝伦的好汉,不想便是兄弟你,幸会幸会!”

    见他们叙完话,王伦又对林冲道:“这位是我去东京路上遇到的一条好汉,日后他就跟着我行走了!”

    “他叫焦挺,人家都叫他没面目呢!”见这嘿嘿傻笑的汉子只是望着自家官人,又不说话,小锦儿替他着急,便脱口而出道。

    林冲惊异的望了自家丫鬟一眼,又好生打量了一番焦挺,道:“哥哥看中的英雄,果然不凡!”

    最后王伦才请过闻焕章,道:“这位是小弟的前辈,身怀孙吴诸葛之才,此番与我一见如故,这才随我们一起上的梁山!当日和嫂嫂一家人从东京脱险,便是寄居在这位前辈家中!”

    林冲闻言忙拜道:“难道就是闻教授?多感教授庇护我家眷大恩!小可在京时也是多问教授大名,不想今日得见,实乃缘分!”

    闻焕章回道:“久闻林教头乃是禁军中出类拔萃的英才,前番不幸叫高俅所害,小人只恨无相助之力,唉!”

    林冲闻言急忙道谢,待两人说完了,只听这时縻貹道:“林冲哥哥,怎么那王伦没有亲自下来迎接我军师哥哥凯旋,此人莫非真没气量?”

    林冲闻言一愣,王伦见说笑道:“那王头领想是在山上有大事要办,兄弟何故只是计较,这般下去,不是和他一般了么?”

    那縻貹闻言,道:“我就知道,他就是容不得我军师哥哥!”说完竟自回酒店去了,众人见状都是大笑,只有林冲和鲁智深蒙在鼓里,问道:“哥哥,究竟怎么回事?”

    王伦笑着把路上的事情给他们解释了一遍,徐宁和张教头也在旁边笑谈了几句,这两人方才恍然大悟,都是放声大笑,直道这汉可爱得紧!又说笑了一会,大家都是相互邀请着进了酒店。

    这时在路边一处被遗忘的角落里,那趴在地上兀自等死的雷横睁开了双眼,只见四周静悄悄的哪里还有梁山上的人?这汉下意识的摸了摸项上人头,只觉自己到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时方才捡回来这条性命。想想今日的遭遇,直叫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看了看尽被戳死在地的手下公人,又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那个书生所在的酒店,用尽全身力气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乡间小道上。

    ……

    “这回说甚么也要学会骑马了,我现在只恨这两条腿变不成四条,真急煞我也!”只听这时大步流星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阮小七道。

    “兄弟,就你急啊,大家都急好不!你看谁此时愿意留在山寨,还不是巴望早早见到哥哥!”杜迁笑着回道。

    “哈哈!幸亏今天朱富兄弟回山了,俺们捉了他的壮丁,直叫他在家看家!”宋万大笑道。

    朱贵闻言咳嗽了一声,宋万见状笑道:“却是我说错话了,该罚该罚!”

    只听阮小七叹道:“谁叫咱们这六个倒霉鬼不会骑马呢,不然可以早些随林冲哥哥和鲁大师一起去见哥哥了!”

    阮小二和阮小五见说在一旁大笑不已,两人此刻心中格外充实,心想总算可以回报哥哥的厚望了。现如今山寨的水军已经出具规模,仅仅战兵就满了五百人,还不算那些会水的家属平日里可以打打渔什么的。

    这六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后面还跟着一千多小喽啰。路上的行人见了也不害怕,都在一旁围观争看,议论纷纷道:“又是哪个遭天杀的要倒霉了,请得梁山上的好汉们下山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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