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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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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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热情似火,光耀人眼,王伦摇了摇头,感喟着世事之巧。

    见李助走了,梁山诸将都拥了上来,李逵、吕方上前大声庆贺王伦得胜,林冲老成,问道:“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人……他……可能和我师承一脉!”王伦叹道。那位鄂西老道虽从未明言收自己为徒,但王伦心中早已视他为师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刚才虽见那李助神神秘秘,都不知他说了些甚么,此时听寨主说开,都是皆大欢喜,樊瑞也不再计较刚才阵前受辱之事了,毕竟此人是王伦的师兄,有了这一层渊源,败给他又算得了甚么?便见他只是朝王伦下拜道:“小弟剑法拙略,愿拜哥哥为师,勤习武艺,后日也好替山寨争光!”

    王伦见说一愣,心道这位混世魔王还真是好学之人,当初见公孙胜本事强过他,便要拜公孙胜为师,如今阵前失利,毫不气馁,又要拜自己为师,当下想起老道教习自己剑法的初衷,当即道:“兄弟见外了,这套剑术回山之后便传与你,只是师徒之说,日后莫要再提!”

    樊瑞认准了的事情,哪里轻易转得回来,当下只是要拜师,王伦连忙去扶。见一边只是要拜,一边又不肯生受,林冲上前拉起樊瑞,众人都是劝他,樊瑞见状道:“哥哥就是不拿小弟作徒弟,小弟却在心中视哥哥如师父!”

    这边众人笑看拜师一事之时,却见那边阵上却还有两寨人马没有撤开。

    “杜家哥哥,怎地不走?”马勥催马上前,笑问杜壆道。

    “我是此处地主,客人还在,怎好擅离?对了,你兄弟俩怎生不随盟主回去?”杜壆回道。

    “你是地主,那我也算半个地主撒,我那寨子离此处却又不远。送了这帮讲胃口的先回去了,我们兄弟再走不迟!”马勥笑道,语气十分随意,看来两个山寨往日里打过不少交道。

    杜壆点点头,知道王伦在等縻貹消息,随即回头对身后的两位头领道:“把弟兄们都带回去其他寨子里的好汉权到我们山上歇马,再去请袁朗兄弟过来,縻貹要走了,他们也好告个别!”

    那两位魁梧大汉对杜壆甚是钦服的模样,当即毫无赘言,领着人马就要往回赶去,马勥见状喊道:“老二,带伢们去杜家哥哥寨子里聚聚,往日里过年都是冷火秋烟滴,正好今年热闹哈子!”

    马劲见说大笑着领喏,招呼喽啰们去了,杜壆目带欣赏的看着马氏兄弟,只是不说话。

    他是个言语不多的人,却眼界极高,往日里多喜欢同真汉子交往,故而显得有些曲高和寡,原本轨迹中他身为王庆军头大将,与宋江军接战时,身边虽有十二个将领,但其中却只有酆泰、卫鹤这两个知心的兄弟倾力相佐,待这两位兄弟阵亡后,失了羽翼的他这才双拳难敌四手,死于孙安与卢俊义两大高人联手之下。

    就因为这般性格,杜壆与荆湖其他山寨的头领交情一般,却和这马氏兄弟感情极好。后来遇上那荆南縻貹,第一眼见到他时,便起了结交之心,哪知后来自己把事情办差了,当时只觉叫这般好汉投了那量小的王伦真是糟蹋了,才有挽留他的举动。当时李助正好又在山寨做客,就把事情给弄拧了。后来袁朗偷放縻貹随从时,他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有阻难,此事毕竟自家理亏在先。

    “杜家哥哥,盟主的人把縻貹带来了!”马勥在马上左顾右盼,正好瞧见两个喽啰押着一个婆婆和一个黑汉往这边走来,杜壆一见縻貹被五花大绑,只剩两条腿走路,连嘴巴都给堵上了,心中大怒,只觉士可杀不可辱,当即气血翻涌,上前喝退那两人,忙取了縻貹嘴中破布。

    縻貹口舌一得活动,大叫道:“先解了我老娘身上绳索!!”

    杜壆见状直去解那婆婆,马勥骂道:“一个婆婆,也捆得严严实实,是哪个亡八做这等缺德的事情!要晓得是勒样,老子来也不来!”

    王伦正往这边赶来,听到马勥的言语,再加上他此时不走的举动,直对此人感官好了许多。那縻貹见了王伦,大叫道:“军师哥哥,你怎地才来,可想死我了!”

    林冲见说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王伦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替縻貹解了绳索,林冲在一旁道:“哥哥才得的消息,丝毫不曾耽搁!想他刚从登州回到山寨,一晚也没歇,直接就赶到这边来了!兄弟莫怪哥哥!”

    縻貹一把抱住王伦,大叫道:“林冲哥哥,我哪里怪他!我就知道,就算我在这里被他们关上十年,军师哥哥得到消息也会立马赶来的!”

    王伦拍拍縻貹的肩膀,看到他身上的勒痕,道:“当初就不该叫你下山受这番苦,该叫你告之路径,我让张三、李四过来,一样接老娘上山!”

    縻貹闻言忙回头对那婆婆道:“老娘,这便是我跟你说起的军师哥哥,那金子都是哥哥给的,你还怕他是歹人!怎么样,听我娘俩落难的消息,他带着一干兄弟从京东赶来,却比那王庆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不是!袁……袁……他还不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縻貹说到这里,却伤心起来,从前那般亲切的兄弟袁朗,此时却连名字都不愿意从自己嘴中说出口了。(。。)

第一八二章 荆湖风云起 十一() 
一万个敌人叠加起来,永远也赶不上由一位亲密兄弟亲手造成的伤害人更加痛彻心扉。毕竟,就算对手近在咫尺,也远不及兄弟他就毫不设防的住在心里。

    眼见縻貹此时满面酸辛,王伦默默叹了口气,与他一同感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伤戚悲意。这汉子是个直人,从来也不掩饰心中喜怒,对世事的看法也往往比较直观。既然他肯信赖一人,自然是毫无保留,直恨不得将心肺全盘托出,送与那人手上。

    却不想越是这般,到最后事不由人时,他所受的伤害反而越大。

    那婆婆见儿子如此模样,显是伤痛至极,常言道母子连心,直叫她不禁潸然泪下,王伦忙执住婆婆手道:“小辈来晚了,叫老娘和我兄弟他受苦了!不过老娘且放心,日后我王伦一力应承,定不叫我这兄弟再受丝毫委屈!我山上兄弟们家眷也多,老娘也不必担心无人做伴,到了山上,不愁吃不愁穿,又有神医坐寨,小辈便和縻貹兄弟,一起给恁养老安度晚年!”

    那婆婆显然是听儿子说起过王伦的,此时又见他言语至诚,神情关切,直倍感欣慰,王伦见她面色好看了些,拍了拍縻貹肩膀,縻貹回过神来,直被王伦拉着,两人朝婆婆拜了几拜。

    拜完縻貹母亲,王伦又说些日后的打算,那婆婆听完,眼眶还是忍不住溢着酸水,只不过那温度要比方才炽热多矣。

    杜壆是个有心人,听王伦劝解的言语句句都上了这婆婆心上,直叫她老人家转悲为喜,心中不免感慨,双眼望着地上被解开的绳索,怔怔出神。

    劝好了母亲,王伦又对那做儿子的道:“兄弟。我知你心中有苦!可有一事你却不知,你道我为何得知消息,还不是袁朗担着干系,放归与你一同前来的弟兄?依我看,那袁朗倒也真是为你着想,怕你误投歹人,日后埋没了。只可惜弄巧成拙,遇上王庆这厮横插一脚,事情才弄得这般不可收拾!”

    縻貹一听,道:“真的?”

    王伦望着他那张虎脸。点了点头,吐出和他一般的两个字道:“真的!”

    忽见这时一匹劣马飞奔而至,上面坐着一位魁梧大汉,此时满脸焦急,縻貹一见他,下意识的将头偏去一边,那汉子急忙下马,就拜倒在婆婆跟前,垂泪道:“小侄哪知会弄成这般地步。直叫嬭嬭受苦!小侄万死难赎!”

    那婆婆却不怪他,只是一个劲的相扶,奈何这汉铁了心不起,却叫那婆婆哪里扶得他分毫动弹?

    袁朗跪地不起。只是转头望着心中有气的縻貹道:“我瞎了这双眼不打紧,只是却害了兄弟,如此有负重托,且受我三拜。日后定不敢再拜尊颜!”

    縻貹是个直人,听袁朗要抱憾离去,当即不忍。又想起往日里他对自己娘俩的好处,撇过头来道:“你却是投哪里去?”

    袁朗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说完望了一眼杜壆,拱手道:“杜大哥,小弟上山原是慕哥哥大名,如今山寨入了王庆之盟,小人万难再留,如今下山,还望哥哥见谅!”

    杜壆早猜到是这个结果,见此时袁朗亲口说了出来,却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半晌才道:“杜某虽是个不明事理之人,岂能一错再错!兄弟,今日年夜,大家团聚一场,明日我亲送你下山,愿你江湖扬名,鹏程万里!”说完与袁朗两人跪地对拜,周围众人见状,都是唏嘘不已。

    忽听这时一个声音大叫道:“却投哪里去?又遇着一个王庆岂不休了?当日你劝我投房山王庆,今日我劝你投梁山王伦,你若应了,我俩仍做兄弟!”

    袁朗见说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喜意,这话却不正是从縻貹嘴中喊出?只是欣喜未曾片刻,他脸上表情旋即转为黯淡,心道:“这王伦縻貹兄弟千里驰援,也算是性情中人,只是江湖上曾传言他是个小气之人,不似空穴来风,此时他那大队人马一路远来,靡费钱粮无数,全因我一念之差缘故,如今肯容我么?”他乃是大户人家出身,不比其他豪杰,对这些钱粮用度之事并不陌生,当下不禁踌躇起来。

    縻貹见状,不禁着急,说到底他也舍不得这位兄弟,正要出言劝他,无奈笨口拙舌,自家又一肚子气还未消,好多话一时说不出口,正焦急时,却听王伦叹道:“还有甚么事情比知心兄弟聚在一起,直叫英雄作难?”

    袁朗见状,盯着王伦望了过去,却见这白衣书生也不多言,只是目光诚挚的微微颌首,那袁朗也是个有心人,得了他这一点头,当即拱手道:“既得王首领不计在下鲁莽之举,愿随縻貹兄弟同归大寨!”

    縻貹见说,这才转怒为喜,脸上顿时生动起来,大叫道:“你上辈子关照我,我下辈子却报答你,包兄弟你投个好人!”话一说完,旋即伸手望着王伦道:“军师哥哥,拿来拿来!”

    王伦见状大笑,回头朝焦挺一点头,便见焦挺回自己坐骑上取了一条分量十足的蒜头金来,怕不有五六斤重宋制一斤十六两,直递给縻貹,縻貹大笑着接过了,扯起跪在地上的袁朗,将金子按在他手上,道:“过年见喜,给兄弟讨个吉利!”

    见这边扯起了袁朗,马勥也十分唏嘘的上前拉起杜壆,这么大坨金子的安家费,自己还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只觉梁山泊能有今日之气象,怕不是偶然。

    那袁朗也曾听他说过梁山上安家费一事,当下叹了口气,接了金子,直朝王伦拜谢,王伦心中也自欢喜,却是拉着他说些喜庆话。原本轨迹中,此人好歹也是和秦明大战一百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的猛将,乃是五虎将级别的好汉,哪里由他不喜?

    见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縻貹也是心喜,此时与兄弟芥蒂全消,日后又能同在军师哥哥山寨,岂不美哉,当下满脸是笑,忍不住和林冲、焦挺等老兄弟聊了几句,忽然瞧见一边懒洋洋靠着马匹打盹的李逵,大笑道:“黑厮,你也上山了?怎不过来见我!”

    “一大早的觉也没睡好,架也没打成,谁耐烦看你一张苦脸?原本见你还有些叫俺开心,哪知你一上来便寻死觅活的,好没志气!”李逵嚷道。

    縻貹见说大笑一声,便要上前揪他,李逵却闪得快,边躲边道:“哥哥说得,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你这厮也莫装君子,来来来,较量较量,看你有没有长进!!”縻貹赶上道。

    李逵被縻貹,挣扎不得,大叫道:“俺不是去沙门岛救人,便是去清风山说媒,今番又一路辛苦赶来救你,哪有空闲叫我这双斧子发利事?”

    縻貹楞道:“我山寨,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快快与我说说!”

    李逵趁机把腰板挺直了,埋怨道:“你接个老娘,恨不得下山半年,俺老娘早便在山上了,还叫寨子里的神医把她眼睛都治好了,如今好歹能看到俺了!俺多与她说起你,俺老娘听说你,硬是要见见你,直说要不是你,俺还不知在哪里厮混!”

    縻貹见说也不闹了,直问道:“甚么神医?医术咋样?能治咳嗽不?”

    李逵见说嗤之以鼻,鄙视道:“多少等着开肠破肚的病人,都排着队指着他救命哩!咳嗽你也寻他?你这黑炭倒爱说笑!”

    縻貹见说只是摇头,道:“黑厮你却不知,我老娘夜来总是咳嗽,喝了多少副药只不见好,若有这般神医,怎能错过?”

    李逵见说这才不闹,道:“那俺带你去寻他治病,待好了叫你老娘和俺老娘做个伴,却不是好?”

    縻貹大笑道:“正好,正好!”

    这边两人说得热闹,却不知这番话落到一个有心人耳朵里,却又勾起了他一番心事,便见他挤着笑脸凑了过来,道:“黑汉子,你屋滴那神医姓甚名谁?莫不是我的相识?”

    李逵回头瞧见这人,奇道:“俺家神医,怎地便是你相识!你且说你相识是谁!”

    縻貹对王庆手下寨子的头领都无好感,当即也不给这汉子好脸色看,那汉子见这两人都瞪着牛眼望向自己,也不计较,直道:“我兄弟两个有个老爹,时常胸口疼,半夜都睡不着觉,我请来的大夫都拿不准他的病情,苦挨了一年有余,听说京东有个甚么能治百病的在世华佗,叫甚么神医安道全的,不知是不是此人!”

    “便是此人,你要怎地?”李逵瞪着他道。

    那汉子一听大喜,拍着大腿道:“恁般却不是好,我欲带我老爹上前求医,多少诊金都话下,行不?”

    “刚才你还要跟俺们火拼,现在倒好意思求上门来?再说你又不是俺山寨的人,凭甚么便给你爹治病?”李逵嚷道。

    那汉憋了半天好脸,见李逵丝毫不给面子,不由大怒道:“却不是欺负人!?难道我不上山,你便不给我老爹诊病?”(。。)

第一八三章 荆湖风云起 十二() 
此人声音甚是洪亮,只听这声叫喊直惊动了正在一边与袁朗叙话的王伦,这两人见状都是朝那声音处望去,却见喊话之人正是那白毛虎马勥。

    王伦朝袁朗点头示意,两人赶过来问他何事,马勥见是王伦,气愤愤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跟着王伦过来的焦挺忍不住怨李逵道:“铁牛胡说甚么,哥哥岂是王庆那种人!”

    要是平日里听到这句话,马勥定要与说话这人争个明白,好歹自家山寨也受了王庆馈赠,他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只不过却不知为何,这话此时听来却不觉那么刺耳了。

    马勥只是眼巴巴的望着王伦,老父的一线生机便捏在此人手上,由不得他不上心。只见王伦环视众人一眼,开言道:“我大寨每月四次在水泊周边义诊,向来不分高低贵贱,只是来者不拒,也从未有见死不救之事发生。此时我家縻貹已然安全回来,贵我双方也未曾大动干戈,这个梁子便算揭过了,况且兄弟你只是尽义气,此事从头论起,也与你也无多少干系。既然你老父亲有疾在身,只管带他上山医治便是,却与你上不上我梁山,并无关系!”

    焦挺见说瞪了李逵一眼,李逵左顾右盼,只是不与他对视,在场其他好汉却是各怀感叹,王伦这番话说得堂堂正正,叫他们心中甚是服气。

    萧嘉穗这时正脱着林冲盔甲,见说一笑,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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