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秫]吉祥纹莲花楼-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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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秫]吉祥纹莲花楼-朱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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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之声,何璋几乎同时将信笺握成纸团弹出,纸团和自远处射来的一点小东西相撞跌落。王忠和何璋十年不见,仍是配合默契,在何璋弹出纸团的瞬间已经越窗而出,拾起那东西,扬声道:“飞羽箭。”何璋在窗口凝视着丝毫不觉的马秀秦,慢慢地道:“难道是谁和马家堡有仇,居然连这七岁孩童也不放过……”李莲花眼眺飞羽箭射来的方向,马黄夫妇居室门外是个池塘,池塘边花木茂密,种了许多柳树,柳树之后几条小径通向马黄几个徒弟的居所,那之后便是仆人婢女的房屋。这箭自花木之中射来,其后又是数十间房屋,各处出入口又未封闭,搜寻起来困难重重。   
 这时王忠已拾着飞羽箭回来,他仔细端详那支箭,眉头紧皱,“这……”何璋伸手接过,“这……”两人的脸色都是相当沉重,“是二哥的暗器。”李莲花奇道:“刘如京不是死了吗?”王忠深吸一口气,“可这就是二哥惯用的暗器。”何璋却比他想得更深一层,“这是老二的暗器,却不是出自老二之手。”李莲花吓了一跳,“为什么?”何璋道:“老二使用飞羽箭已有数十年,他决计不会用机簧激发这种暗器。飞羽箭长两寸三分,重一钱有七,就算是孩童也掷得出去,怎会使用机簧?这射箭之人必定不擅暗器。”李莲花叹了口气:“这个……也有些道理……”王忠却看着马秀秦道:“这孩子危险得很。”何璋点头,“不知是谁砍了老二的手臂,杀了马黄夫妇,如今老二失踪,马秀秦危险,不如召集马家堡上下,封锁堡内各处出入口,一一细查,可保马秀秦安全。”王忠嘘了口气,“如果那凶手要杀马秀秦,咱们也可瓮中捉鳖。”李莲花连连称是,突然问了一句:“如果凶手是刘如京的鬼魂呢?”王忠和何璋都是一怔,李莲花已接下去喃喃自语:“万万不可能、万万不可能……”两人面面相觑,这位江湖神医怕鬼之色溢于言表,两人心下皱眉,何璋淡淡地道:“听说李神医身体有恙,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李莲花如蒙大赦,回身一脚踩出门槛,才想起客气道:“在下偶感风寒,还是回房休息了。”   
 李莲花一溜烟跑了,王忠已忍不住道:“此人神医之名江湖流传,不料却如此胆小荒唐……”何璋哼了一声:“据我江湖眼线所报,李莲花号称能起死回生,其实不过欺世盗名,被他从阎罗王那里救回来的施文绝和贺兰铁都是他的密友,那两人根本就是诈死而已,世上绝无人真能起死回生。此人贪生怕死不学无术,待马家堡事了结,我定要亲手把此人送到‘佛彼白石’那里受些惩罚。”   

 何璋既然是“捕花二青天”的心腹,他的话自然极有分量,马家堡很快关闭了四处出口,各人留在房中待命。何璋带领马黄的几名徒弟挨房间一一搜去,除了搜出一些仆人偷窃的财物,婢女偷情的信笺以及懒得换洗压在床板底下的一些臭袜臭裤衩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之处。当夜堡内各人不准四处走动,庭院之中寂静异常,何璋亲自巡逻,马家堡内逢有风吹草动,他必赶去一看究竟。   
 一夜无声无息,似乎平静得很。   
 这一夜天气凉爽,吵架赌博之声又少,李莲花在自己房里睡觉,睡得十分舒畅,正梦到老鼠和蜗牛打架未果,约了两年十个月之后再来……突然被人一阵摇晃,吓得他坐起身来大叫“有鬼……”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王忠。只见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李莲花!快起来,何璋受人暗算昏迷不醒,你可能救他?”   
 李莲花大吃一惊——他是真的大吃一惊,何璋的武功在“四虎银枪”之中名列第一,在“捕花二青天”手下多年,决计是办案经验丰富,目光如炬的主,更何况何璋本身性格冷漠沉稳,多疑且不好奇,他居然也会受人暗算?这马家堡中隐藏的杀手……显然比他想像的更为神通广大……“何璋怎么了?”王忠一把将他从床上提起,大步奔向客房,不顾马家堡中人纷纷侧目,将李莲花丢进何璋房里,“我半夜还和他分头巡查,早上巡到花园,突然看见他倒在地上,全身火烫,两只眼睛还睁着,却说不出话来了。”李莲花在何璋身上一摸,“王忠!出去。”王忠愕然,只见李莲花抿起了嘴唇,“出去!”他尚未领悟过来,人不知为何已出了房门。只听李莲花“砰”的一声关起门窗,已把自己和何璋锁在里面。   
 脸色冷漠的李莲花,真的很像门主。王忠呆呆地站在门口,脑子里一时空白,等到他想起不知李莲花把他赶出来在里面做什么,举手想推门的时候,却不敢推了。李莲花——何璋所说欺世盗名的江湖神医,到底是能救人,或是不能?他把他赶出来做什么——难道他的救命之术是不可告人的?又倘或是真的有独门秘术,不肯给人看见?   
 房门紧闭。   
 里面寂静无声。  


牙印   

 过了一盏茶时分,房门开了,王忠往里一谈,只见何璋的脸色已有些红润,李莲花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一些什么银针、药瓶之类的东西。王忠本是个直性子,这时却从心里冒出一个疑问:房里没有茶水,他那许多药瓶里的药,难道都是外敷的不成?何璋身上却没有伤口啊!这疑问一闪而逝,他问:“三哥怎么样?”李莲花叹了口气,“他中了一种绝世奇毒。”王忠忍不住问:“究竟是什么毒?”李莲花却调转话题道:“他的气血已通,只是余毒未清,可能要过几天才会醒来。”王忠咬牙切齿道:“到底是谁!竟然能暗算到三哥头上!我就不信这马家堡里真的有鬼!”李莲花指了指何璋的手指,慢慢地道:“何大人也不是白白受到暗算,至少我们知道杀人的‘东西’,不是刘如京的鬼魂。”王忠仔细一看,何璋的右手尾指上有一排极细极细的牙印,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就像被线勒了一圈留下的痕迹,“这是什么?”李莲花的表情和他一样茫然,“我不知道。”王忠细看许久,“这好象是……什么小虫小兽的牙印。”李莲花欣然赞美:“王大人目光如炬。”王忠皱起眉头,他向来不懂思索,想了许久,才又道:“难道在马家堡里杀人的是一种奇怪的小虫?其实并非有人要杀马家满门,而是他们偶然被毒虫咬了而已?”   
 李莲花道:“这个……这个……王大人此言差矣,昨日你我都看见了有人暗箭偷袭马秀秦,如果是小虫毒死马黄夫妇,难道小虫也会发暗器不成?”王忠苦笑,“我的脑子不成,三哥又倒了,真不知道怎么办才是,马黄那几个徒弟笨得像驴,只怕比我还不成,看来势必要请‘佛彼白石’彼丘先生到此一行了。”李莲花却似没有听见他的丧气话,“王大侠,你在马家堡可曾见过很大的会飞的虫子?”王忠摇头,“最多不过见一二只飞蛾。”李莲花撇了何璋的伤口一眼,“牙印虽然细小,但是既然能咬住尾指一圈,这东西的头至少也比手指大些,所以并不是很细小的虫子。它既然咬到了何大人的手指,如果它不会飞或者何大人伏在地上爬,那么就是有人……有人让它到何大人手上去的。”王忠一拍大腿,“有道理。”李莲花斜眼看他,“你可曾见到这里有巨大的会飞又会咬人的虫子?”王忠连连摇头,“这点三哥在封闭马家堡的时候已经想到,他问过管家,这里没有什么奇怪的花草,也没有害人的毒虫。”顿了一顿,他很迷惑地道:“有人役使毒虫杀害马堡主夫妇,有人砍断二哥和马堡主的手臂,有人暗杀马秀秦,这些事实在古怪得很。堡里有谁能有一剑砍断刘如京手臂的武功?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饲养毒虫?为何下毒之后定要砍人手臂?又有谁要杀马秀秦?虽说马黄一死,马秀秦就是堡主,但在这时杀死马秀秦,对凶手并无好处。连杀四人实在过于凶残,马秀秦若死,无论谁登上堡主之位,都可疑之极,难道凶手想不到吗?马秀秦不过是个痴呆孩童,杀之无用啊。”李莲花愁眉苦笑,“王大侠聪明绝顶,目光如炬,王大侠想不通的事,在下自然是更想不通了。”   
 两人看着病况已有转好的何璋一阵,不约而同叹了口气,王忠突道:“三歌说你是欺世盗名之辈,我看倒是未必。”李莲花惭愧地道:“过奖、过奖。”这时晨光已渐渐消退,阳光温和如熙,照得窗外一片青青翠绿,倒是一点不似隐藏杀人凶手的地方。   
 两人被杀,一人失踪,一人昏迷,马家堡里的神秘凶手依然毫无头绪,仿佛只是一个幽灵,飘浮于晨曦薄雾之中。   

 那日下午。   
 “一只蝴蝶加另一只蝴蝶等于多少?”李莲花拿着两只用白纸折出来的蝴蝶微笑着问马秀秦。马秀秦低头玩着自己手里折了千百次的白纸,对李莲花的问题充耳不闻。李莲花再拿起两只纸螳螂,“一只虫加另一只虫是多少?”马秀秦不理不睬。李莲花仍然带着满脸笑意,把两只蝴蝶和两只螳螂都拿在手里,“两只虫加另两只虫等于多少?”马秀秦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孩子的眼睛很黑,但说不上灵气,脸蛋长得像妈妈,是个十分清秀的孩子——只听他静静地说:“一只。”李莲花说:“两只虫加另两只虫是四只……你看一、二、三……”他指着手里的折纸,马秀秦却不再看他,很安静地玩自己的白纸。   
 马黄一共有三个徒弟,一个叫张达,一个叫李思。一个叫王武。这三人在马黄门下多年,张达是大师兄,李思排行第二,王武最末,武功文才,三人不相上下,脾气却是一样鲁莽急噪。眼见李神医话了整整一个早上折了两只蝴蝶和两只螳螂,又花了一个下午哄马秀秦说话,张达终于忍无可忍道:“李神医,师父师娘定是被李思谋害,等何大人醒来,你定要在他面前说个清楚……”李思大声叱喝:“胡说八道,我哪里谋害了师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谋害师父?倒是你那天晚上半夜三更路过师父门外,我说明明是你最可疑!”张达怒道:“我只是去茅厕!难道半夜内急不许人上茅厕?上个茅厕就谋害师父了?”王武却和李思一唱一和:“大师兄你说二师兄谋害师父,口说无凭,但是你半夜三更上茅厕路过师父门外,我也是看见的。”张达大怒:“李思你得知了师父和师娘的秘密,怕师父师娘杀人灭口,所以先下手为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一点算盘?你只当师父一死就没人知道你的阴谋诡计?莫忘了世上还有我张达在……”   
 “什么秘密?”   
 在三人浑然忘我的争吵怒骂之中,有人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三人一呆,方才发觉身边尚有李莲花在。李思涨红了脸,张达指着他的鼻子,“他知道了师父和师娘的秘密!上次喝醉酒李思这小子说他无意中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只要我出三百两银子,他就卖给我。”李莲花的目光转到李思脸上,李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那是我喝醉了胡说,我什么……什么也不知道。”李莲花“咦”了一声,“你酒品不好。”李思“砰”的一声一掌拍在桌上,“怎见得我酒品不好?我武功虽然不行,喝酒却是好手。”李莲花道:“你酒后胡言乱语。”李思大怒,指着王武的头,“你叫这小子告诉你,马家堡里论喝酒,酒量、酒品,老子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李莲花道:“奇怪了,你不是说你喝醉了会胡说……”李思一呆,张达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说漏嘴了吧?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你到底知道了师父师娘什么秘密?”李思瞪眼看着李莲花,李莲花满面歉然,似乎方才几句全然出于无心。僵了一会,李思颓然坐了下来,“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曾经和师父喝过一次酒……”说到此处,他停顿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往下说,“师父说……师父说虽然他很爱师娘,但总有一天他要杀了师娘。”张达和王武大吃一惊,“什么?”李莲花也很惊奇,“为什么?”李思道:“因为师娘知道师父……师父……害死了师祖……”   
 “啊!”张达和王武都是全身一震,双目大睁,“师父害死了师祖?”李思干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喝醉了说胡话……师父好像说……虽然他是师祖的儿子,可是师祖却对刘师叔特别看中,对年轻时的师娘更是宠爱有加,他虽然是儿子,却最没地位。师祖打算把马家堡传给刘师叔,师父和师祖吵了起来,失手把师祖从平步崖上推了下去……”李莲花满脸惊骇,似被这故事吓得全身发抖,“那那那……马夫人看见了?”李思苦笑,“我不知道,师父只说师娘知道。”看着几人的眼神,他又连忙道:“可是我听过就算了,对谁都没说,师父酒后胡言乱语……师父对师娘痴情,视秀秦如己出,江湖上谁都知道。”李莲花“啊”了一声,“当然……当然……对了张大侠,”他突然岔开话题问张达,“出事那天晚上你路过堡主房门外去茅厕,可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张达摇头,“我走过去的时候堡主房间里灯还亮着,堡主抱着秀秦在玩呢,什么事也没有。”李莲花的目光转了过来,看着李思和王武问:“那么那天晚上,你们不睡觉跟在张大侠后面,又是在干什么?”李思和王武大吃一惊。王武连道没有,李思想了半日,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跟在大师兄后面?”李莲花认真地解释:“从你们住的房子到马堡主门外,有许多花树柳树,前几日月色不好,要不小心看见张大侠路过马堡主房门口去上茅厕,似乎不大可能,何况是两个人都看见了。那说不定就是跟在后面。”李思和王武面面相觑,王武吞吞吐吐地道:“其实我们……不是去跟踪大师兄,我们是……”李莲花问:“什么?”王武鼓足了底气,闷了老半晌,突然青天霹雳般地说了一句:“我们是看见了刘师叔的鬼魂。”李莲花大吃一惊,“看见了刘如京的鬼魂?”   
 张达惊得合不拢嘴。李思见了李莲花的神色连连摇手,“是王武看见的我没看见,我是看见大师兄在花园里,是王武非说看见了刘师叔。”王武憋了半天,又说了一句:“真的。我看见刘师叔的鬼魂在外面飘了一下就不见了,第二天师父师娘就死了。”李莲花霎时愁眉苦脸,“刘如京的鬼魂?我怕鬼……这世上怎会有鬼呢?”正说到这时,马秀秦转过目光看了他一眼,李莲花连忙对他露出一个笑脸,“两只虫加另两只虫是几只?”马秀秦这次没有避开,迟疑了一会儿,用他细细的孩童声轻轻地说:“四只。”李莲花赞道:“好聪明的孩子。”  

捉鬼   

 马黄夫妇被害的第四天。   
 何璋仍旧昏迷不醒,王忠急噪不安,若是前面有个敌人,他早已冲上前去搏命,只是这害人的凶手却不知究竟藏在哪里,几日空坐房中,他双眼布满血丝,无法入眠。李莲花却整日和马秀秦在一起,捉蝴蝶、钓鱼、折纸,倒似马家血案和他全然无关。王忠本来心下甚是不悦,但是李莲花本是马黄请来给马秀秦治病的大夫,他又说不出李莲花陪着马秀秦玩耍到底有何不对,只是心中越发愤怒而已。   
 这一日,马家堡已闭门三日,家中新鲜瓜果已嫌不足,如果再查不到凶手,势必要打开大门,如此一来,闭门擒凶的努力便付之东流。而自从何璋被害之后,众人惶惶不安,堡内安静了几日,却未发生新的事件。   
 第四天渐渐地过去了大半日,这日天气出奇的好,到傍晚时分,晚霞耀目灿烂,直映得整个马家堡都似金光灿灿,人人脸色都好看了些,仿佛诡异可怖的日子当真已经过去了。   
 王武正在庭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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