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留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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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留相思-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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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挥,眼睛还是盯着那张纸条,“管你是什么意思,要是真想嫁,姑娘一定帮你!”被我的混话给臊得小脸通红通红的若水,终于忍不住,扭头往屋外跑去。

我抿唇而笑,看着若水跑了出去,笑容却随着她的离开而慢慢淡了下来。

竹筒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石之寒一直带着几个擅长跟踪的好手缀在侯景的后面寻找机会,却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于是石之寒带着两个人追黑衣人而去,而其他人继续跟踪侯景。石之寒这一队跟踪的黑衣人是要去伏击一个少年,结果那少年逃了,石之寒只是顺势搭救了一下,便又继续追踪黑衣人,却发现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这是石之寒送来的信息,他已经去追侯景的踪迹了,而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此次有可能是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来,攥了攥手中的纸卷,去找明镜!

“石之寒被骗了。”明镜看过纸卷后,有了这样一个结论。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莫名其妙的出现什么黑衣人,又无缘无故地去伏击一个少年,我倒觉得,这是调开石之寒的人手,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明镜的眼神一闪,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再派几个人接应一下?”

“明镜,在楚州还有几个人?”我突然心里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灵光一闪,我又找不到关键。

“不好!”明镜的脸色突然一变,“村子会不会出事了?”

我张了张嘴,不明白明镜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不过,我却觉得他的这句话似乎跟石之寒的事情有些关系。“明镜,你怎么会有……”

话还没说完,我自己不禁捂住自己的嘴,有点惊骇地想到,“难道晏九朝要下手,消灭掉我所有的力量吗?”

这种处于弱势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虽然这只是猜测,可是对于这场战争的莫名安静,以及太过顺利的结局,对于晏九朝只派了两个人保护侯景的姿态,现在看来,似乎太过平静了。

明镜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来,我已经听懂了他的话,“姑娘,属下先去查一下村子里的情况,还有,留在楚州的还有多少人。”

我有点心慌地看着他匆匆离开,突然觉得,对付一个比我多了几十年处世经验的男人,我是不是把某些问题想象得太简单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了明镜的消息,村子里没有情况,很平静。只不过再没有收到石之寒等人的消息,让我们的心都悬了起来。

十月十三,当战乱完全平息了下来,陈庆之的军队已经开始大举伐东魏,还是没有石之寒等人的消息。

又过了三日,留守楚州外城的属下来报,石之寒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身负重伤,是一个少年把他送回来的。

又是一个少年,他是谁?

正文第五十九章美人如玉剑如虹

得到了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便和明镜出了城,到达城外小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石之寒的伤很重,虽然他只是脸色很苍白,看不到身上有什么受伤的部位。见到我和明镜,他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不必起来!”

明镜上前,将石之寒慢慢地压回去,“石头,别起身。”石之寒动了动嘴唇,便乖乖地躺回去了。

我拣了张椅子坐下,才问他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石之寒咳了一声,才沉声说道,“明镜,你还是扶我起来吧!”

明镜沉着脸,依言将石之寒扶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丝毫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明镜,你还是跟个娘们似的…”石之寒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不过明镜一听到他这句话,便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石之寒的肩膀,换来了某人的一声痛哼。

明镜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善,“有力气开玩笑,就不要弄一身的伤回来。”

缓过这阵的痛意,石之寒呲着牙,有点苦涩地说着,“这次还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要不是那个小兄弟,我可也回不来了。”

他说到的,应该是将他送回来的那个少年,我看了一眼明镜,他微微点了点头,先出去了。我才转头看向石之寒,“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听到我的问话,石之寒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狠狠地叹了一声,才缓缓说道,“我追丢了那几个黑衣人之后,便回头去追侯景的队伍,可是突然失去了那帮兄弟的踪迹。侯景的行踪很奇怪,似乎就是带着我们绕圈子,丝毫没有返回邺城的意思,而正当我产生怀疑,准备暂时停一停的时候,突然有人袭击了我们……”

“是什么人?”我急急问道。

我一问这个问题,石之寒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些迷惑,又似乎想到些什么,他犹豫地说着,“虽然他们没有穿着黑衣,也没有拿弯刀,不过,我总觉着,就是那日我们遇到的黑衣人。”

黑衣人?我的心猛地一跳,晏九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石之寒等人的追踪行为完全被人家发觉了,不仅发觉,而且当做利用的工具,导致所有人,除了石之寒之外,都被杀死。不过…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呢?

“石头,那个救了你的少年,是什么人?”

石之寒咧嘴一笑,不过似乎动到了哪个伤口,好好的笑容顿时变了个样子,他倒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说是少年可不对,只不过这个小兄弟长得很是面嫩,看年纪,起码有十八九岁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说了一句让他好好养病,起身离开。刚走出石之寒的房间,我站在院子里,把守在院中的人叫过来,“明镜去哪里了?”

得到回复后,我绕过回廊,走到了后面的厢房门口,正巧明镜正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似乎有些难看,见到我,还皱了皱眉,站在原地,等我走近过来。

难得看到一向不露声色的明镜,有如此懊恼的表情,难道说,那位少年恩公是一个很难搞的人吗?

“怎么了?”我问。

明镜的脸上依旧是很奇怪的表情,他朝后面看了一眼,眉头动了动,“姑娘可以自己去见见,属下在外面等着。”

我挑眉,“好吧,我去见见。”

又见到他了!我一进到屋里,看到这个人的脸,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几个字,因为我几乎记不得他的模样了,而且也忘记了是在怎样诡异的情形下见过他的。

屋子里烛火如豆,他坐在桌边慢慢地擦着剑,是的,擦着剑,他的头微微低着,眼神很专注,嫣红的嘴唇微微地抿着,似乎在他眼中,手中的剑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直到我走到他的面前,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剩下的尽是纯澈的好奇。

我冲他微微一笑,“好久没见,你还记得我吗?”

少年听见我的话,微微地拧起眉头,突然笑了,唇边的酒窝顿显,“我记得你。”

他还记得我,心里顿时涌过一阵喜悦,我连忙点了点头,坐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仔细地端详着他,六年的光阴似乎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脸庞还如同那次我见过的一样,白皙细腻,透着珍珠一般的光泽。

“上次便没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唇边的笑容渐浓,“我叫阿乱,我也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我回答得很干脆,“我叫相思。”

阿乱一愣,似乎在思索着我的话,还喃喃地重复着,“相思,相思……”

我看不出他为何对我的名字有这样的反应,便不去管,只问自己好奇的事情,“阿乱,你怎么会救了石之寒,又怎么会出现在东魏,你不是南梁人吗?”

阿乱又是拧眉,疑惑地问,“石之寒是谁?”

我一拍自己的额头,失笑着摇头,“就是石头,你救的那个人。”

他明白地点了点头,低头又擦了一下剑身,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救过我,我自然会救他。”

石之寒救过他?我闻言一愣,突然想起石之寒曾说过,他曾经从黑衣人的追杀中救过一个少年,难道此人就是彼人?

被晏九朝的人追杀?我不由得再次仔细地端详着这位神秘的阿乱,一时间没了言语,而他不以为意,见我不再开口,便重新低下头慢慢地擦着剑,从剑身擦到剑柄,从剑柄擦到剑鞘,每一处都没有落下。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随口问了他一句,“阿乱,这剑是你的宝贝吗?这么仔细地擦它。”

阿乱抬起头,眼神里似乎有一丝迷茫,“宝贝?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嗯……”

我终于明白明镜一脸难看地走出去了,就算我是认识这位的,听见这样不着调的回答,也会一头雾水,再加上心底的一丝不自在。

我深吸一口气,笑着对他说道,“阿乱,那你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聊。”

阿乱轻轻地嗯了一声,也给我一抹微笑,我轻步走出了房间,才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抬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月门下的明镜,真的还在等着我。

我难得地跳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你真的在等我呢?”

明镜似乎很讶异我的表情会如此的轻松,“姑娘和那位聊过了?”

“嗯,”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笑出来,“确实,很有趣……”果然,我的话音才落,明镜唇边的笑容化作了一抹尴尬。

明镜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我刚走出的房间门,“姑娘可有什么收获?”

我也回身瞧了一眼,想起那位阿乱应该有很高的武功,便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明镜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并肩与我走过了月门,往前厢房走去,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应该说,留在这个小院子的人只剩下七八个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慢慢地揪了起来,因为一场棋局,一个对决,又有这么多人死了,接下来呢,是不是会继续有人莫名地死去,到某个时候,我的身边再没有帮手,那时该怎么办呢?

“姑娘,怎么了?”明镜的声音在我的身侧响起,我抬头看向他,在皎洁月光下,他的目光湛湛有神,那对桃花眼依旧微微地眯着。

我叹息了一声,收回视线,同时也停下了脚步,把有些发散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这个人叫阿乱,具体的身份不清楚,不过,我见过他,在六年前,皇宫的花圃里。”

明镜有些惊讶地轻呼了一声,停了停,才听他说道,“姑娘还和他聊过什么?上次见面的情景是怎样?”

“上次…”他一问到这个,我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奇妙相遇,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个命案,不由得又怔忪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始说道,“六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到花圃去散步,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宫女的对话,不想惊动她们,后来等她们走了之后,阿乱便突然出现,他说他很饿,我还把自己的点心给了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

明镜的这句疑问,也是我当年很想问的一句,只不过,当年他的回答太让人难以相信,而今天我还没来得及问到这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他给的理由太…,等有机会,我再问问吧!”我踢踢踏踏地往前晃了几步,扭过头看向明镜,他还停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想了什么。

我歪着头,轻声地问他。“明镜,你在想什么?”

明镜回过神来,唇角微微地勾起来,在月光下竟然多了几分魅惑的风情,让我暗暗感叹,明明是拥有着普通的样貌,此刻看来,隐隐露出别样的魅力。

我不由主地惊叹了一声,“明镜,你笑起来很美呢!”

听到我的这一声赞美,明镜的唇边僵硬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姑娘,请慎言。”

我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好,我不说,那你说说,你在想些什么吧!”

明镜微微仰着头,似乎有些困扰,“我只是在想,这个阿乱似乎有些面熟。”

正文第六十章又遇故人可动心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确定了石之寒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一大清早,我便和明镜离开小院,顺便将阿乱也带走。一是,觉得他似乎有些危险;二是,还有好多疑问需要他的答案。

坐在我的对面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的阿乱,在我看来,是与夜晚的他有很大的不同。他的眼神很专注,让我觉得,他此时此刻的全部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面前的吃食上。

“阿乱,昨晚上睡得好吗?”我没话找话地问道。

阿乱的动作突然停住,他停止了咀嚼,似乎在思考我的问题,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冲我点了点头,这样的回答方式让我真有些不习惯。

这样看上去好似无瑕的白玉,究竟是什么人培养的呢?六年过去,我还是在他的身上发现不了丝毫的杀气和血气,可是石之寒是他救出来的呀,而且,他还曾是黑衣人追杀的目标,这就说明,他一定是杀过人的,而且不止一个。

看不出来啊!我努力地盯着他的眼睛,可是看不到丝毫的阴暗,只有纯粹的平静,黑珍珠一样纯粹的瞳仁,好似能够映出我的面容。

我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才又找到一个话题,“阿乱,你会武功是吗?”

阿乱灿烂一笑,举了举依旧抓在手中的剑,“我会用剑,师父教的。”

我的心一动,“师父?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阿乱想了想,“师父叫任晓,任我遨游的任,无人不晓的晓。”说完,颊边的酒窝顿显,露出一抹娇憨。

听到阿乱这样的回答,我倒是对这位任我遨游、无人不晓的师父很有兴趣,可是看见阿乱又开始专注吃饭,我已经没了胃口,索性站起身来。

去看看那位沈公子,听说他前几日又不舒服了,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他给过我们那么多帮助,总该回报一些的。

在沈毓所居院落的门口,我碰见了墨玉,他正端着一个托盘往里面走。我忙叫住他,“墨玉,你家少爷在吗?”

墨玉一抬头看到我,脚步缓了下来,冲我微微躬了躬身,“石姑娘,少爷在里面,有客人。”

有客人?我挑了挑眉,“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只不过……”我瞧了瞧带来的点心,不知道是带回去好,还是让墨玉带进去。

墨玉很乖觉,他忙开口说道,“姑娘在这里稍待。”说完,他端着托盘,脚步加快地往里面走去。我想了想,索性站到院门的旁边,等着墨玉再出来。

没多会儿,墨玉便小跑着过来,“姑娘,少爷请您进去坐坐。”

我犹豫了一下,“墨玉,你家少爷的客人是什么人?”沈毓的身份摆在那里,万一是朝堂上的人,认出我就不妙了。

“少爷的朋友是刚调到楚州的千总,姑娘随我来吧。”墨玉随意地回答了一句,便侧着身子在前面领着路,我只好跟了上去。

走进院子里,远远便能够看到对面的花厅里有两个人影,一坐一站,似乎笑语晏晏。可是越走近,我越觉得那位沈毓的朋友有些面熟,等我走到花厅门口的时候,心中泛起了似是欢喜又似是恍惚的复杂滋味。

竟然是他!比昨晚的惊讶更甚几分。而我的出现,已经让厅中的两人停止了对话,向我看过来。

沈毓的声音有些小小的虚弱,不过看来朋友的来访,让他的心情极佳,“石姑娘,你来了,这位是我的故友,王罗云。”

我听到了沈毓的话,可是目光只胶结在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上,他依旧是一身青色的武士劲装,眼中依然闪烁着炫目的光芒,唇边的笑容还没有褪尽,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三分惊讶。

“见过王公子。”我定了定心神,也压下心头的狂跳,平静地说道。

“我是不是……”王罗云想要问,可是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沈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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