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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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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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老叟面色一凛,同声答道:“少侠所言甚是,老朽等何敢自私。”
  星斗满天,夜凉似水。
  群雄电疾星奔而去。
  口口    口口    口口
  心印随着奚子彤走进一座宏伟大宅,迳往灯光闪耀的大厅中走去。
  大厅内摆设得极华丽堂皇,却又古雅有致。
  使人有清新之感。
  奚子彤笑道:“和尚,你坐那儿。”
  他存心打趣心印。
  心印道:“出家人随处可坐,檀樾你请上坐吧!贫僧就地盘腿调息一会。”
  奚子彤双目一瞪,道:“废话,化子邋遢成性,不可沾污好东西,你我就在地上权坐一会,光棍对光棍,有得话好说。”
  心印知邋遢神丐取笑,叹息一声道:“贫僧阶下之囚,那有什么心情说笑……”
  说时,沈谦已慢步走了进来。
  只见沈谦微笑道:“禅师请坐,在下有一事不明,需请教禅师。”
  心印禅师不禁一怔,合掌道:“只要是贫僧所知,无不详答。”
  三人落坐已毕。
  沈谦道:“大师当年之事,在下亦略有耳闻,但不知大师昔年虽在六韶象鼻峯脱险离去,却一身功力俱废,可是目前大师武功未失,使在下不解其故。”
  心印闻言心中猛震,黯然长叹道:“檀樾既然知道,贫僧也无须隐秘,象鼻峯那位隐世高僧为念其徒黑白双眉将千佛寺僧杀戮太甚,理亏显明,不想寃寃相报无时可了,暗中法外施仁,表面上失去功力,其实三年后已全恢复。”
  沈谦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过大师在宝相寺内所为莫非另有隐衷吗?”
  心印目注了沈谦一眼,道:“武林之事,不至真象大白时,是很难断定谁是谁非,韩广耀心术毒绝,想檀樾必已尽悉,贫僧无须多加晓舌。
  全身保命乃不得已为之,何况韩广耀危害武林恶谋已昭然若揭,檀樾你可知道韩广耀新近得了一宗禅门奇珍之事吗?”
  沈谦颔首道:“在下耳闻韩广耀获有一柄莲瓣金粟降魔杵,不知是否此物……”
  心印紧接着问道:“檀樾你是否知道那象鼻峯隐世高僧是谁吗?”
  沈谦不禁一怔,知心印突问此语必非无意,心念一动,忙答道;“莫非降魔杵与那隐世高僧有着极大的关系吗?”
  心印微叹一声道:“非但有着莫大关系,而且那隐世佛门高僧就是降魔杵的原主。”
  沈谦闻言惊得一跃而起,道:“大师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心中猛忆韩祟之言,孙南平在大别山中无意获得降魔杵,那佛门高僧尚在人世,为何将重宝封藏在大别山中。
  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沈谦不禁茫然,不解其故。
  心印淡淡一笑道:“檀樾有所不知,那佛门高僧本应功德早证极乐,只缘黑白双眉杀孽积山,为此一再牵延。
  他在十年前就将降魔杵封藏大别山中,以待有缘,因贫僧在黑白双眉之前赶到象鼻峯洞内,亲耳闻得高僧与一双少年说有一柄降魔杵藏在大别山中。
  只看一双少年是否有缘寻获,是以贫僧离开六韶象鼻峯后即赶来大别……”
  沈谦忙微笑道:“在下已明白了,必是大师去大别时,功力未复,意欲借重韩广耀之手,不料韩广耀得手后,对大师非但反脸无情,而且用上毒辣手段。”
  心印面色微变,叹了一声道:“檀樾睿智神见,如同目睹,不愧为旷世奇才,贫僧谬托知已,致贻大恨。
  若待韩广耀参透降魔杵用法,则贫僧罪孽沉重永远难赎了!”
  沈谦道:“大师此来西川何事?”
  心印面色一红,似难以出口道:“贫僧自知无能与韩广耀一较短长,风闻天外双煞在西川现身,意欲邀请双煞相助。”
  说着一顿,又道:“此不过是贫僧梦想,但贫僧一路行来,诛戮韩广耀党羽不少,韩广耀必不肯干休,贫僧对他知之甚深,定会赶来西川……”
  沈谦道:“大师是说他亲自前来吗?”
  心印颔首答道:“贫僧臆测如此,但韩广耀素以狡智见擅,匿藏幕后,不至万不得已决不会现身露面。”
  沈谦知心印说话似为有据,自己也认为韩广耀因黎玉珊之故定会露面西川。
  他思虑片刻,匆匆立起道:“在下也觉韩广耀为势所迫,前来生事难免,大师加不嫌弃,权在舍间卓鍚些时,共图武林大计。
  在下因有事料理,不克终陪,这位神丐奚子彤为武林异人,胸罗珠玑浩瀚渊博,请神丐作为主人。”
  说完即拱了拱手,飘然走出厅外而去。
  大厅中立生起奚子彤宏亮的大笑声……
  鸣凤山庄群雄聚议,公输楚推测心印大师知道得降魔杵奥秘不少,沈谦将他留下以礼待之,大是上策。
  只待韩广耀一来,即由盛百川施展空空妙手窃取降魔件,但凶险艰危,不在话下,得手或不得手,俱难免一场生死凶搏。
  遂与沈谦定下谋略,以责对付韩广耀。
  口口    口口    口口
  五日后,正交未时,阳光飞洒。
  沈谦宅外忽来了一青衣老者,神态忧郁,向宅门慢步行云走去。
  忽由宅内大步迈出一中年武师,目注青衣老者一眼,抱拳笑道:“请问老丈是寻入吗?”
  老者目中突冷电逼射,鼻中微哼道:“老朽姓韩,特来拜圣沈少侠,有劳通禀。”
  中年武师微微一笑,道:“老丈请进,容在下带路。”
  右手一让,转身快步走入。
  青衣老者默默无言随着中年武师进入。
  只见庭园楼阁布设得幽美有致,气象森严,阗无人迹,仅枝头蝉鸣喧耳,涛风振林,心头暗暗称异。
  青衣老者忖道:“这沈谦一点也不像武林覇杰,俨然富豪巨绅……”
  忖念之间,一步跨入大厅,不禁一怔。
  只见一翩翩文士正在眺赏一幅悬排壁间唐人山水。
  这文士闻得两人脚步声,缓缓转过面来。
  这使得青衣老者目中一亮,暗赞道:“好人品!”
  只觉此少年气宇潇洒,貌如潘安宋玉,胆鼻朱唇,朗目似点漆,一种飘逸丰神,使人不禁倾心仰仪。
  中年武师急趋了两步低语了数句。
  那文士竟轩眉一笑,笑道:“在下沈谦,韩山主远道驾临,蓬荜生辉,但不知韩山主有何见教?”
  说时长施一揖。
  青衣老者抱拳还礼,含笑道:“不敢,老朽韩广耀,久闻阁下年少英杰,威播西川,是以慕名来访。”
  沈谦谦逊不止,延请上坐,中年武师向厅后走入。
  落坐已毕,韩广耀目泛忧郁之色道:“老朽有一句冒昧不当之话请问,风闻阁下在九宫山麓曾解救小女被黑煞诸邪围攻之厄,德重心感。
  但小女自此之后就不见返山,据属下回报,说小女也是前来西川,至今音信俱无,是以老朽放心不下,兼程赶来探望,敢请阁下指点小女下落。”
  沈谦微作吃惊道:“令媛并未前来西川,在下在九宫山麓伸手之后,即奔往浙杭,对此事茫然无知,韩山主当是传闻有误。”
  韩广耀怫然不悦,寒声说道:“阁下可是将小女掳作人质,欲迫使老朽就范吗?若不将小女释出,管教西川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沈谦面目一沉,倏然立起道:“韩山主,在下敬你远来是客,以礼相待,怎料山主竟出不逊之言,栽指诬害,显然有意寻事,西川地面之内,可容不得韩山主撒野!”
  韩广耀狂笑道:“阁下人品不差,但心地却如此险毒,老朽也难容你!”
  身形仍是端坐不动,右掌轻飘飘拂向沈谦面门而来。
  这一掌表面上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其中柔中含刚,沉重奇奥已极。
  沈谦冷冷一笑,两指骈伸,一式“画龙点睛”急如掣电戳向韩广耀掌心而去。
  指带劲风,一缕锐啸直指韩广耀掌心,迅电流星,快速无伦。
  韩广耀心中一凛,掌式瞬眼之间变换,幻作一片,潜力亦逐渐加重,劲风如潮。
  那沈谦两指飞快划动,竟如附骨之蛆般,不离韩广耀掌心。
  韩广耀那高的武功,居然闪避不开,如山掌力亦不能使沈谦稍稍移动,不禁大骇,身形慢慢立起,眉宇之间露出森森杀机。
  沈谦冷笑道:“韩山主无端生事,再要不知进退,莫谓在下不仁了!”
  韩广耀沉声喝道:“老朽自信料事不差。”
  沈谦冷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只好付之一战了。”指法一变,臂运如风。
  韩广耀只觉沈谦指风臂影,竟如漫天风雨遮天盖地而来,迫来劲力宛然不可抗拒,而且疾如闪电,逼得自己真力无从展出,连连改式。
  韩广耀暗骇道:“此一少年武功不知传自何人,精纯旷绝,若不施展煞手,岂非今日就要折在西川。”
  想定,大喝一声,功行两臂,翻掌奋推而出。
  一片惊涛狂刮中,韩广耀疾逾闪电回身掠向厅外而去。
  沈谦双手一送一收,将韩广耀推来掌力卸去大半,虽然如此,大厅仍然撼摇不止,陈设椅物崩塌裂折。
  但见沈谦剑眉一剔,人已穿电随着韩广耀掠出厅外。
  韩广耀落在一株参天古榆树下,回身在肩头解下一具长长蓝布包裹,褪出一宗奇形兵刃,发出黄澄澄金光,令人目夺神旷。
  沈谦定睛望去,只见韩广耀手中执着一柄韦护降魔杵,杵身铸覆莲瓣,叠层密覆,每瓣莲叶之内均有千百粒金栗,已知何物,不禁心中猛惕。
  韩广耀冷冷说道:“阁下可知老朽手中是何兵刃?”
  沈谦淡淡一笑道:“江湖传闻韩山主新近得手前辈高僧所留之一柄莲栗金瓣降魔杵,想必就是此物。
  不过在下相信山主尚未能参透此杵用法,未能发挥无穷威力,与其如此,山主不如藏拙的好。”
  韩广耀听了,暗暗心惊。
  但他鼻中浓哼了一声道:“不错,老朽犹未把此杵全部奥蕴参透,但用来对付阁下自信绰绰有余。”
  沈谦剑眉往上一挑,沉声答道:“大言无用,在下倒要见识降魔杵的威力。”
  说时合掌一击,厅内如飞越出一人,手中捧着一柄形态苍古,斑剥龟纹的长剑,递向沈谦。
  韩广耀目光炯炯,注视在那柄长剑上,暗道:“听属下禀报,此少年剑术精博卓绝,倒是要当心一点,不可大意。”
  只见沈谦向剑柄一按,卡簧声响,一道秋水寒光应手而出,森森寒气弥漫袭身而来,但觉遍体毛发悚然。
  韩广耀不知怎地,只感平生之中没有像此刻的心情沉重,生像大敌当前,生死悬於一发般。
  他强敛着心神,身形慢慢滑了开来,每出一步,地上就陷下半寸,手中降魔杵也缓缓的抬起。
  沈谦亦心弦紧张无比,凛於传说莲栗金瓣降魔杵蕴有无穷威力,目光牢盯在降魔杵上,一瞬不瞬。
  蓦地——
  宅外天际飘传而来两声长啸。
  韩广耀不禁一怔。
  这啸声急如奔电传来,愈近愈嘹亮清晰。
  须臾,只见七条黑影疾如殒星飞落宅中。
  第四十一章
  七人俱是面目深沉,身背长剑的五旬开外老者,见韩广耀与沈谦剑拔弩张情形,不禁面面相觑。
  一麻面黑衣人身形疾动,掠在韩广耀身侧,附耳低语了数句。
  韩广耀双眉剔了剔,目中泛出一片异光,也低语了数句,麻面黑衣人垂首称是,竟向沈谦走来,抬臂已挽出肩后长剑。
  此剑光华灿烂,一望而知不是凡品。
  麻面黑衣人立定沈谦五尺之前,一领剑诀,道:“孔宗瀛有请少侠指教。”
  沈谦朗笑道:“韩山主又要借刀杀人吗?”
  韩广耀面寒似铁,嘿嘿冷笑两声,收藏莲瓣金栗降魔杵后,穿空而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孔宗瀛一招“天孙织锦”挥舞而出,幻成一团光幕,寒星万点啸空涌袭而来。
  沈谦轻声一笑,一式“电驭长空”飞出,只见一道匹练如惊天长虹股透入那涌袭而来的光幕。
  细微风雷之音生起,那片光幕立化作流萤四散,碎锦漫空。
  只听孔宗瀛闪哼一声,剑光倏敛,孔宗瀛手中剑为白虹剑绞碎,只剩下一截剑把,三个手指削去两截,鲜血涔涔滴了下来,面色惊悸惨白。
  另六黑衣人均骇然变色。
  沈谦目注了孔宗瀛一眼,叹息道:“尊驾竟不察知韩广耀所行所为俱是违理悖义之举,以他人之性命换取自身完成武林覇业。
  在下甚以为尊驾不智,方才在下剑招易发难收,竟误伤尊驾歉疚难已。”
  说着,回面向中年武师道:“速取出伤药,续上孔大侠断指。”
  中年武师应喏一声,目光落在孔宗瀛身前三尺之处扫巡了一眼,发现之截断指所在,飞身掠落拾起。
  目注孔宗瀛微笑道:“请孔大侠伸出手掌,让在下续上断指。”
  孔宗瀛面色异常激动,内心矛盾踌躇。
  只觉此举无异是受对方大德,恩仇难明,抬目发现沈谦目中泛出一片善意光辉,右掌不禁伸出。
  他的残剑护柄也呛啷坠地出声。
  那中年武师左手揣出一瓷瓶,倾出胶状乳白药液注入右掌心三截断指,瓷瓶复又收置入怀,端详孔宗瀛断处一眼,细心接上断指。胶液粘性极强,一经笋接立即吻牢不脱。
  孔宗瀛只觉痛楚消失,血行畅通无阻,不禁大为惊诧,暗道:“此药灵效如神,想必是极罕求之奇药配成,看来传言不差,这姓沈的少年才华绝世。”
  中年武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幅襟角,与孔宗瀛包扎定妥微笑道:“七日后当可痊愈,但在此期内最好不得施展真力。”抱拳微微一拱,疾飘而退。
  孔宗瀛目露感激之色,但张口欲言又止,处身之境微妙,使他设词有所困难踌躇。
  其余六黑衣人忽快步迈前。
  其中一人道:“阁下年少英杰,磊落光明,我等七人不胜钦佩,但韩广耀也不是什么心术险恶之人,父女之情无过逾此……”
  沈谦不得他说完,即朗声大笑接道:“尊驾等人尚认为韩山主爱女失踪之事是在下所为吗?”
  七人不禁相顾一怔。
  孔宗瀛道:“这样说来竟是传闻失实?”
  沈谦微笑道:“眼见尚未必是真,何况传闻乎?不过韩姑娘与在下彼此顷谈甚久,相得亦洽,嫌疑自属不能免,然韩山主曲意诬指,甚为不当。”
  话声略顿,又道:“若谓韩广耀心地善良,不是谲诈阴险之徒,在下绝难同意,久而自明,但恐尊驾等淡云七子清名大损。”七人不禁心中猛震。
  孔宗瀛诧道:“阁下为何知道淡云七子贱名?”
  沈谦尚未作答,突闻随风送来数声刺耳厉啸,不由面目微变。啸声倏然而止。
  沈谦抬目望去,只见几个面色狞恶,目光如电的老叟屹立在门外。
  沈谦遂朗声道:“朋友,何不进入?”
  阴恻恻冷笑声中,五条黑影疾如电射掠至沈谦身前落定,所来五人形状冰冷狰狞,令人不寒而悚。
  中立一老叟,两面嘴角各长着一颗紫红赘痣,冷电双目打量了沈谦一眼,阴阴说道:“你就是沈谦小辈吗?”
  沈谦剑眉一剔,身形疾晃,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老叟突然怪叫一声,踉跄跌出数步。
  定睛望去,老叟左颊肿起老高,牙血崩流,目中喷出狠毒火焰。
  原来沈谦恼怒这老叟态度倨傲,出手奇快,劈面一个耳聒,淡云七子连沈谦如何出手的,却无法瞥见,心中惊异不止。
  沈谦冷笑道:“你是何人?来在沈某府上尚敢耀武扬威,自取其辱,再要出口不逊,休恶我心黑手辣!”
  显然这一掌挨得不轻,左颊火辣辣的灼痛,牙齿被崩折三个不说,而且内腑被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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