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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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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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蛐蛐儿他爷曾说过,蛐蛐儿要是能赶上我一半儿,他便能含笑九泉了,我想,蛐蛐儿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百里长汀那个臭小子早就曾提醒过我,他说蛐蛐儿请百里雪吃饭都是去西餐厅,而请我吃饭都是去撸串,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一看就是哥们儿来头。而且,人家百里雪过生日,蛐蛐儿送的是鲜花,而到我生日时,送的却是拳击手套……呵呵,我一直没把百里长汀的话放心上,直到了那一天,才意识到他说的都对。百里长汀是我们那里当红的明星小生,换女友就像换衣服,女粉丝们按堆划拉,自然经验十足……”

    不止身后在飞雪中站着的黑色身影一震,就连萧占凌、赵飞、尘烟也惊住了,他们真是越听越糊涂了。

    “那天一见情况不妙,百里长汀拉着我就出门了。那臭小子一出小区,就在大街上像泼妇似得骂我傻,明明喜欢他,却不知道早说,白看那么多年的徐志摩了。后来,他就拉我去K歌,他跟疯子似得一整晚上都在唱着两首歌,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还有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让他给我唱‘我的老班长’、唱‘咱当兵的人’,他不肯,惹的我是痛哭流涕,把他的衣服前襟都湿透了。他把我俩的关机,抱着我在那里待了一晚上,后来我哭累了就趴他怀里睡着了。他说,就是要唱的我哭,好让我好好发泄一下……”

    “呵呵,百里长汀那个臭小子,这些年,我好想他,今天,是他和我……”

    话未说完,黑影飘忽,一只大手,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颌,“你究竟在说些什么?百里长汀是谁?谁是百里长汀?你又是谁?”

    盯着那双深邃、寒沉的眼睛,云贵妃的脸上,化出了一个凄凄的笑,“花慕寒,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就是这下雪天?我给你留不下什么,只希望这一片殷红,能让你以后每逢下雪,都能记起我来,哪怕是,只有恨。”

    皇上皱眉,目光下移间,立即神色大变,松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惊惧低吼,“百里长汀!你做了什么?!”

    白色的衣裙,还有那厚厚的积雪,都被鲜血染红,妖冶刺目。

    “你真傻……”严子穆在旁费力的张口,连责备的力气都没了,“你何苦要这样来惩罚皇上……”

    云贵妃低头间,大口大口的黑血吐到了身前的雪地上,吐到了那双绣着暗纹的黑色靴子上,她的身子斜斜侧歪,脸色灰败至极。

    在这个世上,他无惧事情,无惧人,唯有她,唯有她能一次次揪起他的心。

    他爱她爱到痴狂,倾尽全力的宠她、惯她,只想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从相识的那刻起,她就必须是自己的!甚至,他都一度忽略了她的性别。

    一想到她会背叛自己,他就痛苦的发狂!

    一想到她会跟除了自己的男人发生关系,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是,当那夜听到尘烟说她病了时,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去看她,亲自喂她吃药,亲自给她上药……

    扪心自问,今天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杀了她吗?

    1

第十章 离恨天上;龙凤怒!() 
岁长青他们就在暗中看着这一切,要是真想杀她,怎会在昨晚鬼使神差的把那免死牌赐给岁长青!

    他多希望她能拼力的辩解,给他一个解释,哪怕给他一个没有丝毫说服力的解释,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就行。

    可她就那么无视了自己,就那么当众跟那个该死的男人情话绵绵!

    而此刻,她就那么了无生气的倒在了自己的脚边,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朝气。

    如同暗中有一把刀,在生生的在剜着他的心,疼的他,把一切的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顾不上该有的威仪,顾不上那鲜血浸透了龙袍,双膝跪地,一把将她紧紧揽入了怀中,满目的惊恐、愤怒、慌乱、无措。

    包括夏太后在内,坐着的后妃都站了起来,齐齐向前走了几步。

    尘烟、萧占凌、秦唯朗惊惧的盯着那片不断扩大的血迹,也急急围了过去。

    赵飞愣在了那里,原本紧紧握着剑鞘的手,抖动着松开了。与众人相反的是,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们所说的孽种……”云贵妃躺在那个有力的臂弯里,口中毒血吐个不断,冲着那张又爱又恨的脸拼力的笑着,“那个孽种没了……花慕寒,我这次……真的是要走了……”

    “百里长汀!你告诉我,你都吃了什么?!”皇上的声音在颤抖,他把从未示人的惧怕,展露无遗。

    “花慕寒,这样死去,真是屈辱的很……”云贵妃嘴角泛着无奈的苦笑,“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自杀,可与自杀相比,我更不想被你杀死……”

    “我来到这里,遇上你,喜欢上你,就是个错,一个天大的错……”

    “可是,我还是怀念你背着我,在无忧谷时背着我,哪怕,打了我……”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那么不信我,就非得那么伤我……”

    “我的花慕寒死了,离开了落花圃,他便死了……又或许,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过花慕寒这个人,一直是我太傻、太天真……”

    ※※※

    离恨天上,兜率宫中。

    “我可怜的傻女儿啊!我可怜的外孙呐!”凤凰神族的族长是只老火凤,名唤重烨,他面对着那清亮的水镜,看的是老泪纵横。

    龙族族长柏颜神君黑着脸,转头向正在悠然下着棋的太上道祖、元始天尊看去,声音冷沉如冰,“二位现在不用再拦着本君了吧?天帝不公,我龙族一忍再忍,可是现如今,这俩孩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凤凰一族子嗣渐薄,万一这个外孙是凤非龙呢?他天帝的儿子是儿子,本君的女儿便不是女儿了吗?本君坐在这里看了九世,看着俩孩子一世世的相遇,又一世世的错过,好不容易在这最后一世里相识相爱了,却又来了这么一出!这是折磨他俩呢,还是在折磨本君呢?怪就怪本君当年顾虑太多,就应当顺了女儿的心意,大闹了这天庭!”重烨神君这只老火凤一向最是隐忍,今日看来实在是被逼到份上了。

    “老东西,你这话本君就不愿听了!什么叫万一是凤非龙?他不管是凤是龙,都不能就这么没了!老君,你的灵丹呢?本君这就下去,顺便接他们回来!”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的柏颜老龙也怒了。

    “二位神君莫急,时辰尚早。”

    有清亮的女音传来,不止一龙一凤为之侧目,就连老君与天尊也暂停博弈。

    英姿勃发的女神,漫步而来,气势凛然。

    “玄女来的正好,本君那小女是你的徒儿,你看看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重烨神君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水镜,连连嚷道。

    九天玄女立于水镜旁,垂眸看着镜中之象,不由得也为之寒脸,她强压心头的不悦,甩袖冷声道:“白滢的阵法、术法,皆是我所传,性情也颇受我影响。当年一事,本就是天帝不公,看在道祖与天尊苦心为她和无方谋划这一世的份上,我姑且再忍忍。若她的魂魄就此会回到那一具躯体上,而两人还是不能破这宿命,我当亲去找天帝理论一番,接他们回来。”

    “稍安勿躁,都稍安勿躁。”元始天尊连连摆手,坐在那里打圆场,“无方也是本尊的徒儿,这最后一世,之所以要耗费这么多的心思,为的便是怕有这么一出。白滢现在若是身死,还有另一个躯体接着呢,一世两身,有后路的,且再看看,且再看看。”

    “那本君这个嫡亲的孙儿呢?就这么没了?”柏颜神君阴沉的脸上,不用拧,都能滴下水来。

    “对啊,本君的外孙呢?若是没了这个外孙,本君誓不罢休!你们知不知道,我凤凰一族近千年都未添过子嗣了?这不是要要了本君的老命么!”重烨神君看着镜中的那抹鲜红,痛心疾首。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直没开口的老君淡淡笑了,呷了口茶水,“天帝要验的,不就是他们的情坚不坚么,若能过了这一关,他可还有话说?”

    这句话倒真是管用,老火凤与老龙脸上的怒气都稍霁。

    “本君就姑且再等一会儿,本君的儿子、孙儿,并不比他天帝的儿子矮贱,龙族族众早已剑拔弩张,本君的无方孩儿若不能平安归来,天庭休安!”

    “对!当年若说本君是保全凤凰一脉,而眼睁睁看着宝贝女儿落得那个凄惨下场,那现如今,谁又来偿还本君外孙的命?凤凰一族虽子嗣凋零,但神族之威仍在,连女儿与外孙都护不了,本君愧对列祖列宗!”

    老君与天尊心照不宣的无言对视,今日这老火凤的状态,委实是……

    反常也!异常也!

    ※※※

    七年前。

    青桑国境内,沧澜郡,无忧谷中。

    拜入君子苑已有三日,百里长汀心里的那份感喟,真是犹如滔滔江水淌个不尽。

    本以为师父会是个风雅不俗的高士呢,没成想,是个糟老头子不说,居然还是个邋里邋遢、赖皮赖脸的糟老头子。

第十一章 谷中;被扑倒在地() 
初踏入君子苑时,她真是宛若置身仙境。

    君子苑,顾名思义,里面只栽种了梅兰竹菊四君子,清雅高洁。她为此曾着实自得了一番,一同入谷拜师的人那么多,唯独自己拜到了这样风雅的师父座下,可不是如同中头奖了一般么。

    可惜,那只是第一感觉而已。

    等一师父的房间,她立马就傻眼了。本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以为师父只是表面洒脱不羁,可一看这房中的那份杂乱,就知道他是真邋遢、真不羁了。

    可恨她有严重的强迫症,放着该学的东西先不学、该办的事情先不办,都得把自己住的地方归置明白了。她从进门就开始忙活,一连忙了三日,才将房间收拾的见了亮。

    正值夏季,天气闷热的很,她迫切的想洗个澡。

    师父是男人,她虽也扮了个男人,呃,不,是个男孩儿,确切的说,是个大男孩儿!但这大男孩儿心里总是有底限的,像洗澡沐浴这样的事,可不好太过大方。

    一直熬到了半夜,估摸着谷中的弟子都睡下了,她才摸黑向谷主夫人住的荷花塘附近的那条小河走去。

    荷花塘正对君子苑,中间要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

    夜风虽比白日凉爽了许多,可她却没有心情耽搁,只想着早些洗完,早些回去睡觉,因为,明日还得给那个邋遢老头子洗衣服呢。

    ※※※

    三十三重天上,兜率宫中。

    透过水镜,重烨神君看着密林里的那个瘦小身形,不住的揉搓他那昏花的老眼,脸已拧成了苦瓜,“这个该死的司命,编的也太离谱了吧?本君一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怎就成了这么个傻小子?”

    柏颜神君也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强压着怒气没将手里的那碗茶水泼到老君的棋盘上,“这就是那等了八辈子的相遇?让这两个男人怎么凑到一起去?天帝老儿还得怎么故意?司命欠揍呢吧!”

    “哎呀,我说你们老哥俩能不能先别这么心急。”元始天尊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你们以为咱们做了这么多手脚,天帝他什么都不知道吗?他这是自知理亏,所以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他心里别扭司命设些阻碍,也在情理之中。司命那老儿也的确是有苦难言,又加上向来胆小,你们可别再折磨他了。”

    重烨神君的眼睛都快贴到镜面上了,“这乌漆墨黑的,实在是看不真切。本君这女儿似乎还是小时候那个模样儿,可这身男子衣服也太难看了些。无方那臭小子呢?怎么还不来?看把我闺女都困成什么样了!”

    柏颜神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阴着脸,沉声道:“本君还是觉得太过分,好好的一对金童玉女,非得弄成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道祖捏着棋子瞥了他一眼,只笑不语。

    ※※※

    这个澡洗的畅快顺利,怎奈困的实在不行,百里长汀不等将头发擦干束起,就撑着沉重的眼皮往回走去。

    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她的脑子已困成了一团浆糊,只想着一头扎床上去。

    她的脚步声听起来踢踢踏踏,明显是腿肚子上灌了铅,勉强拖拉着走呢。

    朦胧中,前方似是有一抹淡青色在晃动,她跟瞌睡虫做着艰苦斗争,想睁大眼睛看个清楚,可那抬不动的脚,偏偏勾到了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

    紧接着,那个没看清的淡青色物体,就被她强行扑倒在了身下。

    这人困乏到了极致,真是走哪儿睡哪儿,跌哪儿睡哪儿,更何况,身下那不明物体倒地时没声响,触感还有些软,真像是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甚至,比那硬硬的木板床,还要舒服。

    青丝三千,带了三千水珠,凉爽爽的直甩面门,滑过了那高高的鼻梁,滑过了那两片薄唇,归于了脖颈间,才算沉寂……

    幽潭似得眸子里,透出了无奈。

    自己今夜是怎么了?明明早就听到了那重重的脚步声,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小鬼近在咫尺,怎就傻站在那里,等着他直扑上来呢?

    趴在胸膛上的那小鬼居然一动不动,这是什么路数?

    准备将他掀翻下来,可刚一动,那小小的脑袋便在胸膛上一阵磨蹭,嗔怪的声音有些含混,“别闹,明天还得给老头子洗衣服呢……”

    这声音,再加上那细滑的头发,似乎,这小鬼是个……

    睡着了?!

    这个小鬼居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哭笑不得里掺杂了些许的愠怒,方才那发丝上的水,甩到了口里一些,真是恶心至极!

    近乎粗鲁的一推,百里长汀就被掀翻在地!

    灵台霎时清明,这个动作刺激到了她的专业素养,警惕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第一时间便盯向了还坐在地上的不明物体。

    “我的胸膛很舒服?”

    声音冷的像块冰。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形,便矗立在了百里长汀的面前。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百里长汀知道,他正在冷冷的斜视着她。

    她不禁打了个冷战──真凉快!

    脑袋瓜高速运转,胸膛?舒服?那抹淡青色……

    妈呀!丢人呐!

    几乎就在眨眼间,百里长汀便腰板挺直的站在了那高大男子面前。虽她现在只有十三岁,身子还没发育到那男子的肩膀头那么高,但气势很强。

    “在下百里长汀,君子苑座下三弟子。方才不小心冒犯了兄台,真是抱歉至极,还请兄台见谅!”声音清亮的不像话,惊的四周夜鸟乱飞,可她那拱手的姿势很标准,带着十足的歉意。

    “你是任如风的新徒弟?”那男子甩袖整了整衣衫,虽是在黑漆漆的夜里,但那份朦胧的潇洒,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原来是个男孩儿,方才还以为……

    “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真是抱歉!”百里长汀赶忙歉疚向前,伸手就去拉扯那男子的衣衫。

    身形一动,那男子已后撤了三两步,“站在那里就好。”

第十二章 昔年;傻傻初相见() 
百里长汀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好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声音浑厚、有磁性、有魔力,就是有点凉。

    “不知方才有没有撞伤你?你快活动一下手脚,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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