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她必须振作起来,保持判断力和乐观精神状态,她这个世界生活才刚刚开始。随机应变,遇招拆招就好。
正觉得精神正慢慢一点点涌进身体里,屋门忽然开了,冉非泽走了进来,看到苏小培挺直身体傻子似地咧着嘴吓了一跳。
苏小培也吓一跳,急忙收敛了动作,恢复正常。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壮士回来了。”
“嗯。”冉非泽吃惊表情只一闪而过,很又淡定如初了。
“我练功。”苏小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嗯。”冉非泽淡定让苏小培觉得自己瞎编解释真是幼稚又多余。被人淡定地看成神经病这是得有多糗。
“壮士辛苦了。”五两银子没希望就算了,她做好心理建设了。
“还好,总算没辜负姑娘所托。”
“啊?”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培不敢抱希望。
“有位捕小兄弟答应帮我这忙,去打探案子内里细节了。石头镇这边并没有案子卷宗,他得去宁安城那找秦捕头打听,那地方是案犯后犯事地点,秦捕头还留那追查。捕小兄弟说他马赶去,三日后定能给答复。”
苏小培惊讶得瞪大眼:“小捕小兄弟为什么要帮你?”
“他视我为英雄好汉,自然愿意倾力相助。”
苏小培下巴差点掉下来。不是吧?英雄好汉?
可是,“就算那捕愿意帮忙,他跑去找那位捕头,人家能把细节告诉他吗?”
“他说没甚问题,他原本就是跟着秦捕头办差,悬赏告示发往各城,他奉命到各城巡视,此番回去复命,细探案件内里,也是可以。”
可以吗?苏小培怎么觉得这事这么悬乎。
“姑娘且宽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等数日无妨。”
闲着也是闲着……
苏小培无语了。
“那,壮士究竟是怎么说服捕小兄弟来帮忙?”她太好奇这英雄好汉形象是怎么树立起来?
“我告诉他,我便是骆驼岭那擒住魔头赵晟知人物,那件事里十多个江湖门派皆有参与,名声很响,他自然是知道。”
苏小培下巴继续往下掉。
敢情他从众门派手里夺下大魔头事迹还挺光辉?他就这样无耻地跟别人说我就是那谁谁谁,然后那捕就信了?不但信了,还挺崇拜?
苏小培能够想象冉非泽跟捕吹牛皮时候是多么正经脸,他这人一直是这副正经模样。
苏小培这时候忍不住再仔细看看他,这位壮士其实样貌生得相当不错啊,浓眉大眼,挺直鼻梁,厚薄适中嘴唇,怎么看都是个正直又正经帅哥。
正经帅哥脸皮厚,无耻得太治愈人心了。
苏小培忽然觉得精神力全回来了,能把捕都忽悠动了,甭管这五两银子怎么样,未来生活似乎还是很有希望。
这位壮士存,真是比心理辅导还管用。
12第12章()
苏小培等了三天。
其实应该说,日子又过去了三天。无所谓等不等,反正苏小培没什么事可干。
她腿脚好了许多,称不上能健步如飞,但不再象老太婆一样弯腰驼背挪步子了。她依然没钱买牙刷,但每天早晚已经适应用柳枝刷牙了。
冉非泽地上划拉着写了“揩齿”两字给她看,她终于知道这个词不是“开齿”。
她每天作息时间健康得不象话,早上天刚亮就起,晚上吃过晚饭感觉没多久就准备洗漱要睡了。宋老板这里虽然是酒馆,可她偷偷看了一下,晚上来喝酒人也不多。夜生活真是冷清啊。
这里没有钟表,苏小培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冉非泽倒是有跟她说现是什么什么时辰了,但她没听懂,那时辰名字与几点几点对不上,只能看着天色乱猜。
她问冉非泽怎么知道是什么时辰,他说外头有打,能听到。苏小培也曾留心听,可惜身处隐蔽后院里,听不到。有一次她将将睡着时,好象隐隐听到,她还高兴了一会。
这三天里,苏小培学会了用皂荚洗头洗澡,还有土槿树叶,也有这用处。
冉非泽包袱里两种东西都有,苏小培好奇,就厚着脸皮问他要了,一天换了一种。
洗澡洗头这里是麻烦事,要用皂荚或土槿树叶水里搓啊搓,搓出泡沫水顺滑了才能洗。洗完了她还要用清水再洗一遍。
所以她洗澡是个大工程。不但占用两个大桶,还花费许多时间。
她再一次打心底里感激冉非泽,因为他能帮她要来两个桶,还帮她打了水。幸好这时候天气热,要是天冷需要烧水,她真不知该怎么开口麻烦人家好。
话说她也不是懒,她觉得她腿脚好了许多,也想自己去打水来着,但原来打水不但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
她水井边观摩好了冉非泽打水动作,就是把连着井绳水桶丢进井里去,然后一拉,满满一桶水就上来了,接着再把水倒一边等水水桶里就好。
她有样学样,把水桶丢进去,听到了扑通一声,然后她就拉了上来,一边拉一边还想着这活挺简单,她也可以表现一下自己不是吃闲饭,以后帮冉非泽打水。
结果水桶拉了上来一看,是空。
怎么会这样?
苏小培不服气,再把桶丢了进去,扑通又一声,确实是听到了,再拉上来,还是空。
“你只把桶丢下去,桶浮水面,如何盛水?”冉非泽一旁看着这个笨蛋真要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来,示范了一下。丢桶时候手腕要甩,桶斜着进水,水重量将桶压了下去,这样桶里装上了水,这才能打上。
苏小培趴井边琢磨半天,又试了几次,终于有一次感觉到桶沉了下去。她大喜,等桶沉够了,装满水,她却发现她拉不起来了。
**!一桶水居然这么重?!
苏小培咬牙拼命,结果没拉住,水桶拉到一半终于又掉了回去。苏小培手被井绳磨得疼,脸上也火辣辣。无地自容啊!
她深吸口气,再试一次,这次她趴井边,肚子卡住,借这腰力往上拉。正吭哧吭哧努力着,井绳被只大掌握住了。
冉非泽一脸真诚,对她说:“姑娘,从井里打桶水不难,救个人上来却是不易。姑娘还是安全为上,靠边站吧。”
什么?苏小培眨眨眼,回过味来了。
这真是太侮辱人了。她打桶水不行,难道还会这么笨掉下去?这种调侃人话,他这么有诚意地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苏小培原本就被打水失败这种事弄得很有挫败感,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是觉得不痛。她忍了又忍,不敢发作。现全靠这冉非泽赏口饭吃,她是真不敢对他摆脸色。
不过之后冉非泽帮她把水打好,她自己躲屋里洗澡时候,气消了,也反省自己,如今不再似从前,她那种高高上,自己牛叉了不起心态真要放下了,她明明是明白处境,却怎么临到头没控制好脾气?
反正自那之后,冉非泽就没招呼过她打水。她为免不痛,也没硬往上凑。
这三天里,唐莲又来看望了她一次。
苏小培与唐莲这次聊得好了一些,但能聊内容还是比较浅。苏小培知道不能心急,她很有耐心。这次唐莲有提到唐父想将她送到邻近尼姑庵出家,她表现出了不乐意。苏小培觉得这是唐莲一个进步,她愿意把事情说出来,把情绪表露出来,对她自己很有好处。
可再往下说,唐莲却又闭了嘴,而且对被劫持囚禁过往还是一字不提。她倒是问了问苏小培有没有记起什么,今后有什么打算。苏小培与她同命相怜,她说自己目前没有好去处,冉壮士也是打算待她腿脚好了就送她去那座庵里生活。
唐莲没再说什么,安慰了苏小培几句。
唐莲存对苏小培来说非常重要。她与唐莲聊天中排解和自己情绪和压力,能够让自己做一些有实际意义思考,从这样熟悉对话场景里苏小培找回些自信。她甚至很想为唐莲建一份档案,记录下她状况和每一次谈话进展。这样有事可干可以帮助她积极起来。
可惜穷鬼壮士冉非泽没有纸墨笔砚。当然不用说这些东西也是要钱银买,而宋老板是个抠门至极家伙,居然不愿给。
苏小培也不气馁,其实对唐莲状况,她还需要多做一些别事,就是她需要了解眼下这个社会文化里人们举止行为、人际关系和阶层、心态等等。这些与现代社会不一样,人类心理状态当然也会不一样。
所以苏小培想出去走走,她打算等腿脚再利索些就到酒馆外面溜达溜达,长长见识。
这天,苏小培看着宋老板给冉非泽安排了一堆苦力活,她心底鄙视这人,不给工钱只管食宿还这么拼命用人家,而冉非泽呢,毫无怨言,爽答应,然后象吃豆腐一样不费劲地飞把活干完了。
宋老板当然非常满意,笑得是小鼻子小眼,苏小培觉得他都爱上这壮士了,便宜又好用,各种好说话,这种劳工上哪里找去?
苏小培心想她也不能落后,当然她不会象宋老板这么无耻,她就是请求壮士先生陪她到外面转一转而已。她知道自己短头发加一身女装不伦不类,拉上冉非泽就可以用他健壮身躯替她挡一挡别人白眼。
正跟冉非泽说这事,刚忽悠两句“今天天气不错,多走走有益身心健康”什么,就听到外头有人大声说话动静,而后一个身穿捕衣裳年轻俊俏小伙子冲了进来,兴高采烈地大声嚷嚷着:“大哥,我来了!”
苏小培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就是被冉非泽忽悠那个小捕,人家真找上门来了啊。第二反应是原来捕衣裳跟电视上差不了太多。第三个反应是原来古代捕也不全是壮汉,还是有赏心悦目小白脸。
“大哥!”小白脸捕看到冉非泽激动了,一脸兴奋,带着丝毫无法掩饰崇拜之情,“大哥,你托我办事我办好了,三天,刚刚好!”
这太邪乎了,对不对?这都叫上大哥了?苏小培一旁看着他们这两个只有一面之缘“兄弟”相会,疑虑重重。
她不得不怀疑啊,这是给小捕下迷药了?她相信如果可以,壮士先生是真干得出这事,而且还是从容地,可是这迷药要迷也得迷个警长级别吧,迷倒个小警员能办成什么事?
“这位是……”小白脸捕看到了一旁苏小培。“大……”一边喊着“大”字,一边目光苏小培和冉非泽身上扫了一圈,拖着长长“大”字音终于落下,“大姐。”
苏小培维持着脸上表情不动,淡定地点点头。
她严重怀疑,小白脸捕原本是想叫“大嫂”。
大姐!
虽然“大姐”比“大嫂”强了百倍,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她才二十七而已!不对,差一点才满二十七,而已!
13第13章()
捕对苏小培没啥兴趣,他确认了苏小培确实只是“大姐”,与冉非泽关系不甚紧密后,注意力就立马全转回到冉非泽身上了。
宋老板跟捕大人身后进来,看见这情景又惊又疑。他可是把冉非泽当苦力用,尤其见他好说话,干活,没有怨言还有一身好力气,他真是抱着占冉非泽便宜心来使唤他,又不用给工钱,这劳力不用白不用啊。
他敢这样,也是瞧着冉非泽带着一个古怪女子,没亲没故没靠山,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可没曾想,这才几日工夫,怎地跑出一个衙门当差兄弟来。
“老板,给我们这院子置桌酒菜,我与大哥好好聊聊。”
官差大人话,宋老板哪里敢不听,他手脚地小院里摆了张桌子,送上酒端上菜,本还想一旁候着顺便听听这里头关系,结果捕却将他赶走,说是有官府要事相商,闲杂人等退散。
宋老板赶紧嚅嚅退了,临走再看一眼冉非泽跟苏小培。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物?
很这小后院里就只剩下苏小培他们三人,小捕非常豪爽,给冉非泽和苏小培都倒上了酒,招呼他们吃菜。
他倒是不忙说正事,却先五湖四海地聊了起来。
苏小培这才知道了,原来小白脸捕有一个名符其实名字,他叫白玉郎,今年十八。当捕才三个月。
苏小培一听这个,已觉得对五两银不必抱希望,这当真是个小捕啊,资质这么浅,哪里能那什么总捕头面前说上话?
可冉非泽却是夸他:“白兄弟真是能干,这一入公门便能跟秦捕头后头办事,可不是一般人。”
这奉承话说得,过分吗?苏小培不动声色地听着。
“嘿嘿,那是当然。”白玉郎显然对冉非泽话很是受用,“要是不能跟着金刀捕头办大案做大事,那当捕有甚意思,我可不爱。”
这口气,果然跟冉非泽是一路人。
“但是我可比不上大哥。”换白玉郎奉承冉非泽了,“大哥骆驼岭一役,响震江湖,闻名天下,是真英雄。”
这么夸张,合适吗?苏小培一边吃着她沦落到这世界后第一顿大餐,一边保持镇定听着。
“大哥这事迹,我听江湖朋友传言几十回,听说书先生故事十多遍,当真是心中仰慕。大哥细细与我说说,那骆驼岭上,究竟发生何事?”
苏小培扫了冉非泽一眼,心想人家小兄弟心里把你捧为天神,你好意思说你下泻葯毒害一众好汉事吗?
结果冉非泽没说这个,他是从他独自上了山开始说起。说他是怎么依林中痕迹寻找赵晟知下落,怎么遭到赵晟知伏击,两个人怎么动了手,然后追逐了两座山头,花了一天时间,后他赢了。
他说算不得太精彩,因为这人就连说故事也是一本正经样子,没故弄玄虚,没用什么太花俏形容,也不刻意营造故事气氛,但他说非常顺畅,中间有些许需要回忆地方放慢了故事节奏,却增加了真实感。
苏小培借机观察,觉得他没有编谎。只是打来打去故事,她听不出意思来。
倒是白玉郎听得那个投入,只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帮着一起擒下魔头。他这反应让苏小培觉得,整件事之所以有影响力,是因为这个叫赵晟知人有影响力。
“这人究竟有多魔头?”她忍不住问。
白玉郎吃惊地看她,好像她不知道赵晟知是多大事儿似。
“凡是你能想像到坏事,这人都干过。”比起白玉郎,冉非泽真显得从容多了。
“重要是,”白玉郎端正着脸色,严肃认真地对苏小培说:“你能想像武艺有多高强,他就有多高强。”
“哦。”苏小培没好意思说她想像不到。她看了一眼冉非泽,那依此推理下去,这位壮士武艺岂不是比“能想像高强”还要高强?
冉非泽抿抿嘴角,给了她一个“没错,我就是那么高强”表情。
苏小培把目光别开,能自信到让人觉得不可信,这也是他能耐了。但其实她是相信,只是这人正经臭屁样子很让人抵触,真不想承认她相信。
“对了,大哥,听闻那时昆仑峨嵋武当十多个门派都,都抢着要拿下那魔头,后你是怎么压制住他们?”
来了来了,这问题问得好。
苏小培觉得不能怪她幸灾乐祸,这种心态是正常。
“他们吵吵嚷嚷个没完,几十号人窝山下正事不干,碍手碍脚,我便他们饮水吃食里放了泻药,待他们老实了,我便上山抓人去。”
苏小培点头,看了看白玉郎,听到了吗?幻灭吗?
白玉郎显然没料到事情居然是这样,他惊讶得张着嘴愣了一会,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大哥好手段!好胆识!好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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