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寻郎- 第6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副恩爱模样,酸得众人忙道告辞。杜成明又问了问冉非泽大夫给苏小培瞧病情况,看了看大夫开方子,临走不经意似地又扫了一眼苏小培屋里墙,这才走了。

    白玉郎被冉非泽留下来干些杂役跑跑腿,没人有异议,很爽地把白玉郎丢下了。

    白玉郎也是个机灵,主动报了:“冉叔,我与你说,这几日我们都忙得脚不沾地,杜大人、秦大人领着我们几个,走访死者家里,探查周边各地,还回了平洲城,让仵作好好验了验尸,平洲城审案与我们宁安城也差不多,也是提审了几个相关人等,不过可惜都没找出什么线索来,那些人也都不是凶手,后都放了。大姐程公子还是半点音讯都无。”

    “你们回了平洲城?”冉非泽正面侧面一件一件地仔细问了时间,那杜成明还真是没有动手杀这第二人时间。他确是不场。

    之后冉非泽又与其他人打听了顾康行踪,再与苏小培列了一张时间线图,苏小培道:“这说明,他帮手不止一人。他宁安城衙门里也有人,神算门有人,七杀庄有人。他定是其它地方也有人,他有一个组织,壮士,他有他势力网了,我们必须得往大了想。”

    “可他能有何好处?这些门派里这些人,个个都是想稳固自己权势地位才会受他撩|拨,他控制他们做事只能一时,回头他若想借着他们爬上武林盟主若是其他什么位置,却是损了这些人利益,这些人怕是不会答应。”

    “他若是什么都不求呢?这些人便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学到了东西,掌了权势,又不必受威胁。这便是高明之处,他们借了他力,却又觉得自己比他强,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却不知其实已被他握掌中了。”

    “他此时不求,迟早会求,他只是一个捕头,那些武林人自视甚高,确是不可以捧他为尊。”

    “他真不求,不然他便不会做什么捕头,他是个变|态,壮士,你知道变|态何意吗?他只是享受玩弄别人乐趣,他很聪明,他利用了他现身份,那些武林人才会上勾,他们得到他帮助,又以为自己很有掌控权,随时能抽身。但他们所求被杜成明看得很透,他们抽不了身,他们不知道。”

    苏小培想到她第一次收到“harey”那封信,不是她阻碍了他什么,是他发现了玩物,他尝到了带血兴奋而已。所以她今天随着话头说她会回去,被吓回去。他不想失了这乐趣,又不确定她是否真能回现代去,也许,他暂时会沉寂下来,不再动手。起码,他确认她是否能脱离他控制之前。

    冉非泽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说得对,他身份确实太好了。若他也是一个江湖人,那其实事情好办得多。我们用江湖规矩解决,其他人也说得什么来。只是他是捕,江湖各派会有忌惮,他们不愿被官府管,当然也不会想惹官府麻烦。我们若没有强有力证据从另一方扳倒他,除了暗杀确实没办法了。”

    苏小培皱眉头:“壮士。”

    冉非泽看着她:“我未玩笑,我不喜杀人,杀不多,但他若是再这般对你,我也不管有没有证据了,只要确认是他所为,他为主使,我便会要他命。与他玩乐逗趣?我没兴趣。”

    苏小培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与她世界确实不一样。她不希望冉非泽双手为她无端染血,没有证据,只凭推断杀人,她做不到,她也不想冉非泽这样。她知道冉非泽不是莽汉,他是善良,厚道好男人。

    苏小培就些忧心忡忡,觉得压力很大,她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她没想到。

    夜里,娄立冬带来了消息。他使人查过杜成明了。这人自小家境不错,有些钱银,小时师从麒麟门习武,但未入门,因其父要为他找份公差使使。杜成明十八岁成亲后便平洲城当上了衙差混口饭吃,做事不功不过,但会打点,加上有一身武艺,便渐渐一路升上了总捕头位置。十四年前,他出公差,遇着了暴雨闪电,他马儿受到惊吓失蹄,竟将他抛下山路,滚落了山崖底。他属下待大雨停后崖下将他救回。那时他奄奄一息,抬回了家里,大夫道他已无法救治。岂料这杜成明命大,后竟是未死,只是苏醒后好一段时日不会说话,手抖拿不得笔吃不好饭。好几个月后才康复过来。

    “十四年前?”苏小培呆了呆,居然十四年?她想像着程江翌来这比她早几年已是很大胆推断,可居然十四年这么早。他真是聪明,发现身处环境不对劲,为了不暴露口音和说话问题,不暴露他写字与众不同,所以全用病情来掩饰住了。

    十四年,确实足够他变成另一个人了。

第93章() 
第93章

    “之后呢;发生了何事?”

    “他康复后不久;他家娘子积劳成疾过世了。都说是他重病;他家娘子照顾一家老小又得照顾他,这才被拖垮了身子。他很是伤心,他娘子下葬之日当众宣布他此生不再娶。”

    苏小培点点头;真是好,一点破绽都没有。他娘子也死得太巧了。

    “他娘子死时,女儿已十二,十四那年,他便将女儿嫁了,如今外孙儿都十一了。他忙于公务,与父母女儿皆不亲;与亲家也鲜有往来。独居;独来独往,平素打交道都是同僚属下及案犯,平洲城里百姓都知道,城中捕头杜大人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任何想找他讨个人情攀个关系,都不会成。总之,名声可是好得很。”

    “且他有升职掌权机会,他皆放弃了,只愿做个捕头,保平洲城一方安宁,城中百姓人人夸赞,是吗?”

    娄立冬连连点头:“姑娘铁口直断,还真是没错,这平洲城城官都换了三个了,只他这捕头之位没动过,有传言朝廷念他破案奇效,让他升官调任,遭他婉拒。有他,这平洲城确是安安稳稳没出过大岔子,就连武镇这头不好管,也井水不犯河水,鲜少有教平洲城城衙头疼事。”

    “直到如今。”苏小培皱眉头,直到她出现了,这太平就没有了。她又想起那两个无辜被杀姑娘,心里顿时躁郁起来。

    娄立冬这头没什么太重要消息说了,只道曹贺东和顾康酒楼吃酒那次没查出什么大消息,酒楼里人也吃不准谁人进出,他家兄弟也没好多问。话到这苏小培坐不住了,她脑子里乱糟糟,全是杜成明那古怪穿越时间。

    她进了里屋,磨墨执笔,纸上画了两条线,一条是现代时间,一条是这里时间。两头时间并不是对应,这个她玲珑阵时就明白了,但这时间跨度比她想像还要大些。程江翌比她早一个月穿越,却跳到了十四年前去了。他人格改变,冷漠,残酷,控制欲超强,但有个很好职业为他提供了掩饰。他急需得到这个世界认同,官场上成就不能满足他,那些都是小儿科,他所求不仕途,那些事情于他而言不够刺激,他喜欢领袖感觉,喜欢别人依从他指导,屈服于内心邪念,他喜欢诱导别人邪恶,控制别人内心感觉。

    苏小培笔尖上墨汁滴了纸上,晕开了一个黑点。苏小培觉得心里压力也如那个黑点一样,越染越大。她盯着那个黑点看,找不到头绪,若现代,她可以将这罪犯心理画像提交给警方,警方会有科技手段查出那女尸遇害线索,指纹、dna、监探录像,还可以把疑犯抓回来审讯,击破他们心理防线让他们交代实情。可是这里,她只有罪犯心理画像,她推断得出他是谁,但她拿他没办法。

    正发呆,屋门被咚咚轻敲了两声。苏小培抬头,看到是冉非泽。她看看屋外,娄立冬已经走了。

    冉非泽走进来,低头看看她桌上那张纸,两条横线,上面几个点,另有一条短直线把两条横线连了起来,还有一条斜斜长线也将两条横线连了起来。

    “何意?”他问。

    “这是我过来时间。这是程江翌过来时间。”苏小培指着那图解释。

    冉非泽点点头,拖了椅子坐她身边。“你没想到他只比你出发提前了一会,却来了这般久。”

    “我觉得我得回去问问。”

    “问何事?”

    “问问月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范围他们不控制吗?那这么说如果他是到了未来怎么办?比如比我晚了五十年之类,那怎么办?月老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还有程江翌资料,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他是工程师,是商人,就算人格改变,他心理控制应用得这般好是怎么做到?我先前收集到资料里,并没有听说他有这方面专长。事实上,他喜欢开发和创造,管理和控制他是交给他合伙人……”她说着说着闭了嘴,因为她看到冉非泽脸色很不好。

    “这些都无妨,你就且说说,你打算如何回去?”冉非泽没好气。

    苏小培彻底闭嘴了,她能怎么回去,要是来去自如,她就不愁了。

    “不是说你死了就回去了吗?怎地,你打算弄死自个儿?就因为那个他娘禽兽比你早来了十多年?”冉非泽一脸不高兴,“你且说说,打算怎么个死法,需要何种兵器,我都给你铸。是不是还要我守着你尸体,替你验证一下你尸首会否凭空消失,还是说会有黑白无常用锁链将它拖走……”

    “黑白无常不是锁魂吗?”苏小培小小声辩,虽然她看闲书不多,但是这种能算得上“常识”类传说她还是知道。

    冉非泽一瞪她,她立马又闭嘴了,想想又开口:“我就是说说,哪能真回去啊。谁也不想死是不是?我可怕死了,要不当初付言那般吓唬我我怎么会怕成那样呢?对吧!”抿抿嘴,再拍拍马屁:“我胆子可小了,亏得有壮士呢,我真怕死,不敢死。我是个正常人。”

    “正常这事与姑娘能沾着边吗?”冉非泽不吃她这套,撒娇都不会,狠狠剜她一眼。

    这么凶呢。不正常就不正常吧。苏小培转头,放弃安抚壮士大|爷了。

    “你若是死了,我便打断你腿。”冉非泽恶狠狠,她不理他了,他气。还说她是正常姑娘,正常姑娘是这般吗?正常姑娘这时候该偎过来抱着他胳膊娇|声道“莫恼莫恼,奴家定不敢”之类吧。冉非泽想了想,怪恶心,他也不受用这般。他咳了咳,被自己恶心得不气了。

    转头看了看苏小培,她盯着那纸看,他拿过了笔,纸上画了个圈,又画了两点。

    “何意?”苏小培问。

    “这是你我。”他点了点那两个点。

    “这是武镇。”他指是那个圈。“这里是平洲城地头,是杜成明地头。我们这,便他势力范围内,他帮手,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者,你顾虑是对,他杀人,是想给你看。”

    “所以,我们该出去。”苏小培懂他意思。

    冉非泽点头:“你病了,病得重,心病难医,我要带你回宁安城安养,那里是你熟悉地方,有朋友,比这处打打杀杀强,是个休养好地方。”

    “合情合理。”

    “这事不用瞒,与秦捕头杜成明这些人都明明白白地说,杜成明一看还真把你吓走了,估计一时也不会再下手杀人,你不了,他杀给谁看?”

    “他定是还有后着。”

    “到那时再说。我们先回宁安城,从罗灵儿查起,从宁安城府衙里奸细查起。这般,脱了杜成明掌控,事情会好办些。杜居明弄了两桩血案,如今困得他脱不开身,这便是我们时机。”

    苏小培觉得有理,乱糟糟脑子忽然顺畅了起来。她是被穿越不穿越,时间长和短框住了,冉非泽旁观者清,他说得对。“只有杜成明一伙才知道我死而复生,不相关人以为我是被劫走了。还有还有,罗平犯案石头镇离宁安城不远,离这武镇却是两个方向,他说教导他那人易容,表示那人对自己并无太大信心,他只是有样学样,想用杜成明那一套为己用,拣了个以为好下手练练,所以,要查那人,到宁安城方便。杜成明被困这,就算同伙要向他报信,一来一往,他处理时间也不会太。”

    “所言极是,姑娘赶紧接着卧床不起吧。我今明两日该就能把兵器铸完,接着便会向杜成明和各派友人告辞。”

    “今晚你还要去?”

    “自然。”他可是着急得很,赶紧让她有个防身之物才踏实。

    “我不能跟着吗?”

    “不能,你重病呢。”他也是很不情愿,让别人守着始终不如自己守着踏实。

    “那你还带十八去?”

    “有人帮忙自然些,十八确有两手,是个好苗子。”

    “你这样让人家做苦力占便宜,合适吗?”

    “他才占便宜了。”没拜师没奉茶没给钱银,白学了本事。

    “别把十八带坏了。”她是真心实意。

    “姑娘这心操,怎地不挂心别。”她到底懂不懂得讨男人欢心呢,不对,讨他欢心便好,别人不用管。

    “别也挂心。”

    “何事?”他给她搭台阶多好啊,这时候聪明姑娘就该答“挂心你累着了”之类吧。

    “壮士。”苏小培忽地讨好笑,对他道:“壮士没再恼我了吧?”

    “怎地?”

    “那杜成明听到我们要走,定会再来探望我,壮士不会挑那时候唤我喝药吧?”她眨眨眼,“我们丑话说前头,壮士定不能这般对我。”为了演戏,他们找来了大夫开了药,每天都按时候煎好了,但她没有喝。冉非泽这家伙不会因为她没哄他开心报复她一下吧。若有杜成明盯着,她死也得把药喝了才行。想到中药苦和臭,她脸都拧巴了。

    冉非泽学她样子眨了眨眼,一把握住了她手,声音柔得能滴水:“心肝儿,你若柔情待我,我定也会体贴入微。”

    啥?苏小培打个寒颤,壮士先生鬼上身了。

    冉非泽一本正经,相当无辜:“那日问你你家乡表示亲近话用这儿话如何说,你想不出来,我教教你,亲近,可唤心肝儿。”

    苏小培抖抖胳膊,用力搓了搓:“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壮士下回莫要如此吧。”

    “鸡啥?”又有词?

    这怎么解释呢?苏小培憋半天,努力酝酿,硬是成功用娇|声挤出一句:“奴家汗毛直竖啊,壮士。”

    冉非泽瞪她,瞪着瞪着,可是那笑绷也绷不住,一指头戳她脑门:“顽皮。”

    苏小培一本正经:“总之不能趁机拿苦药报复我。”

    壮士先生点头,其实他哪舍得,想都没想过,他家姑娘不*喝药,他知道,喝吐了还不是他来收拾,吐病了还不是他来心疼,这没良心想没想过。真是太多疑了,怎么能怀疑他呢。

    “也不能再说心肝儿了。”

    他又要憋不住笑了,“那,心尖尖儿呢?”

    “奴家不喜听。”奴家脸好严肃。

    “好吧,好吧。”壮士应得勉强,“既是小娘子如此说了,下应允了便是。”

    他装模作样扯着调子,把苏小培也逗笑了,伸手拍他:“好讨厌。”

    哎呀,哎呀,他家姑娘撒娇是说讨厌,这娇撒,让人通体舒畅啊。

    忍不住揉她脑袋:“心肝儿。”

    “喂。”害她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他哈哈大笑,拉过来啄她唇上一口:“害,心尖尖儿。”

    “讨厌。”用力拍他一下。

    哎呀,好舒畅,舒畅得他要把她抱怀里来。为何她家乡问好是说“害”呢,若是谁要害他姑娘,他定是不会放过。

    两日后,冉非泽按着计划好说辞向各派和杜成明告辞,要带苏小培回宁安城养病。杜成明果然来探望了苏小培。苏小培脸色依旧惨白,老大夫也说她内郁难散,当舒解舒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