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作者:西村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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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的罪恶 作者:西村京太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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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中河是什么样的关系?”
  “是哪个男会员我忘记了,我曾听他说他看见中河和长沼洋子进了情人旅馆。那人是谁来看……”
  “真的吗?”
  “真的听说过。大概是XXXX吧。
  那么,这位叫长沼洋子的三十五岁的女人大概是中河的情人吧?
  也许没有收获,但不管怎样,先见一见再说,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活了。
  4
  樱井来到新宿,乘京王线去明大前。
  车站附近有一家名叫“皮耶罗”的小快餐馆。
  店里有三个明治大学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女掌柜长沼泽子是个皮肤白皙,使人感到有点儿严厉的女人。
  “请在给樱井端出可乐以后,洋子说道:
  “我呀,是喜欢旅行才加入那个会的。特别是喜欢咯登咯登地被列车颠簸的旅行……”
  “我想打听一下中河的事……”
  “中河他怎么啦?”
  ‘不知道他下落,我们正在寻找。有件事想打听一下,所以……”
  “我也不知道呀。酒好像是挺能喝的。”
  “不,不谈这个。”樱井急忙喝了一口可乐,“其实有人说你跟中河有关系……”
  “啊?”洋子噗曲一声笑起来。
  “有人说看见你们俩进厂情人旅馆,是真的吗?”
  “啊,原来是那一次呀。”洋子又耸了耸肩,噗嘘一声笑了起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一月底或是二月初吧。跟过去的朋友们在新宿聚了聚,喝了一点酒。都是女的。大概是十点左右散的吧。散了后走着走着,遇到了醉得东倒西歪的中河。他可能是个醉后爱哭的人吧,那副样子悲伤极了,所以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可怜起来……”洋子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所以进了情人旅馆?”
  “多情怫心这话您知道吗?”
  “听倒是听说过的……”
  “哎,我就是那样。不过,跟中河就那么一次,因为我这个人呀,比起喜欢男人来倒更喜欢旅行。”
  洋子像是嘲笑年轻的樱井似地微微一笑。
  “就这一些?”
  “嗯,就这一些。我也醉了,不由得产生那种心情,他大概也是这样吧,所以……”
  “我想同好会里会有中河的情人,你知道吗?”
  “这……我不知道呀。
  “是吗?”
  樱井有点泄气了,心想还是落了空,要是这样,就很难找到中河的情人了。
  (会不会中河根本就没有情人呢?)
  樱井又向一位二十三岁的女办事员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回到了搜查总部。那位女办事员也对中河毫无兴趣,只是高兴地对樱井说,中河跟她在同一单位。
  5
  “很遗憾,无论怎么调查也没有发现中河的情人。”
  樱井脸上露出倦意向十津川汇报说。
  “一点也没有线索吗?”
  “找到了一个跟他一起去过情人旅馆的女人,可她说喝醉了酒,就那么一次,所以不是中河的情人。”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龟井问。
  “年龄三十五岁,是个结过婚的快餐馆的女掌柜。她说她喜欢旅行,所以加入了同好会。”
  “比中河年岁大?”
  “是的,大六岁。”
  “是个很有勉力的女人吗?”
  “是个看上去很倔强的女人。一个劲儿地说,我可是恼火了,心里想我年轻,是不是在愚弄我……”樱井真的露着一副厌烦的神色。
  “那是觉得你可爱呀。”十津川笑着说。
  “别开玩笑了!”
  “这就是说,是个有大姐风度的女人噗?”龟井说道。
  “经你这么一说,她倒是说过什么自己多请费心。”
  “可不是。”
  “总之,她好像不知道中河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十津川点点头,“请你继续调查。”
  “可是,警部,无论怎么调查也找不到中河的情人呀。”
  ‘洞好会的女会员还剩几个没有调查吧?”
  “还剩两个单身女子。”
  “那就给我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另外,你再去见一下那个三十五岁的快餐馆的女掌柜。”
  “可是,警部,那个女人不知道中河的下落呀。”
  “哦,好像是不知道呀。”
  “明知这样还要去见她吗?”樱井流露出不满的神色,说道。
  十津川莞尔一笑:“总而言之,那女人跟中河睡过觉,是吧?”
  “是的。她说今年一月底或是二月初在新宿遇见,然后去了情人旅馆。据说两人都醉了。”
  “中河这个男人既没有什么亲友,又不跟街坊来往,所以很难抓住。这种男人喝醉了酒,也许会把自己的什么秘密吐露给跟他一起睡觉的女人。”
  ‘可她说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她说自己多请佛心吧?”
  “是的。”
  “那样的话,她应该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相处得很好。也许对她来说,中河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所以干脆说不知道。要是再好好儿问问,关于中河的事也许会想起些什么来的。另外,中河不是醉了吗?”
  “是的。说他是个醉后爱哭的人。”
  “也许有什么原因才喝醉酒的。在公司里没有听说中河很爱喝酒嘛。”
  “这就是说……”
  “可能被女人甩了,才喝得这么酩酊大醉的呗。”樱井说。
  “这种时候被别的女人一引诱,男人就会不知不觉地搂住她了。不是吗?”
  6
  四月十二日,星期日,大凶日,凌晨三点。
  今天侦查人员也一眼未合地迎来了凌晨三点。
  十津川没有看手表,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的窗外。
  阴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颗星。
  十津川盯着的,是在黑暗那一边的预告炸毁列车的罪犯。
  名字知道叫中河英男,照片也有,身高、体重、血型也都知道。
  可现在这家伙在什么地方呢?而且他想问时又是为何炸毁夜车呢?
  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这就是连续寄来四封信的理由。为什么犯人写信来事前通知呢?为什么不想毫无警告地、冷不防地炸毁夜车呢?
  这边倒也是在一步步追逼着罪犯。
  经青森县警察署侦查,知道了藤代和中河是如何在三月二十八日去青森的。所以现在逮捕中河的话,作为杀人嫌疑犯拘留和起诉都是可能的了。
  (如果能逮捕,那么炸毁列车一案也就能防范于未然了,可是……)
  想到这里时,十津川背后响起了龟井他们“呼——”的一声吁叹声。
  十津川知道过了十五分钟。
  凌晨三点十五分。按事前与国营铁路方面的商定,如果过了十五分钟国营铁路还没有打电话来通告发生事故,那就可以暂且松一口气,至少可以断定“出云1号”和“富士”截至凌晨三点还安全运行着。
  “好好睡一会儿了。”十津川对大家说。
  由于这次案件的特殊性,十津川他们没有回家,一直住在搜查总部。
  刑警们去休息室睡觉了,只有鬼斧一人走到十津川身边,说道:
  “警部,今天是四月十二日。”
  “是啊,十二日了。”
  “上次警部说作一次赌,那想法有没有改变?”
  “当然没有改变,又不能由我们来守卫每天发车的夜车嘛。被作为目标的夜车我认为是‘出云1号’,而且从犯人在信上写着‘四月吉日’来看,我想他应该定在四月的黄道吉日行动。虽然也有落空的危险,但不冒这点风险,守卫每天发出的一百九十趟夜车从时间上来说是不可能的嘛!”
  “下一个黄道吉日是十三日、星期一。”
  “我知道。我赌这一天,如果十三日平安无事,那么就是下一个黄道吉日十九日了。”
  “关于这十三日,问题是凌晨三点这个时刻,不光是‘出云1号’,而且所有夜车都在前一天的下午就出发了。”
  “可不是。”十津川点了点头,“这就是说,犯人所考虑的是指黄道吉日的十三日下午出发的夜车呢,还是指十三日的凌晨三点时运行在什么地方的夜车。是吧?”
  “是的。假定犯人企图在十三日凌晨三点炸毁‘出云1号’,那我们就得在前一天的下午六点十五分从东京站乘上‘出云1号’
  “就是今天下午六点十五分咬?”
  “是的。如果只以一般常识来说,要说黄道吉日那天的‘出云1号’,都认为是那天从东京站发出的‘出云1号’,凌晨三点时当然是第二天十四日了。日期、时刻的变化取决于犯人中河英男如何考虑。”
  “犯人的预告信是以什么样的顺序寄来的呢?”
  十津川急忙朝黑板看去。
  “夜行列车”3月16日
  “凌晨三点”17日
  “决然炸毁”18日
  “四月吉日”
  20日
  “可能是‘四月吉日凌晨三点’这样一种接读方法吧。”十津川自个儿点了点头。
  在连续来了“夜行列车、凌晨三点、决然炸毁”三封信以后,隔了一天寄来了写着“四月吉日”这四个字的来信。
  作为文章来说,大概是“四月吉日的凌晨三点决然炸毁夜行列车”这一意思吧。
  可以这样解释:犯人之所以没有按这顺序寄来,是因为想给收信一方以强烈的印象。
  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有的,的确,因为最初不是“四月吉日”这封信,而只有“夜行列车”这四个字,所以更使人感到毛骨悚然。北野也这样说过。
  但十津川重新考虑了一下,觉得也许另有意思。
  (凌晨三点决然炸毁夜行列车)
  这在犯人的头脑中不成了一句句子吗?
  十津川也不明白写着“四月吉日”的这封信晚了一天的理由,也不清楚是由于犯人方面有什么情况呢还是由于单纯的邮政业务上的耽搁。
  可是,起码“四月吉日”没有冠在“凌晨三点”之前是可以肯定的。
  犯人中河加入了东京铁路同好会,所以素清铁路的知识。
  在他决定炸毁夜车“出云1号”时便选择了“凌晨三点”这种普通人不去考虑的时刻,这大概是因为正如国营铁路方面所说的,这时刻最贴切地象征着夜车的缘故。
  所以罪犯首先考虑要在凌晨三点炸毁夜车。这是不难理解的。
  “四月吉日”会不会是另一种考虑呢?
  要是那样,不是仅这一部份按照了一般的常识吗?
  即罪犯按照了如下一种思考方式:要是说四月一日的“出云1号”,那就是四月一日从东京站发出的“出云1号”。
  “赌在四月十三日从东京站出发的‘出云1号’上试试吧!”十津川说道。
  “那么今天出发的‘出云1号’就不管它了。”
  “不,盯还是要盯一下的。请西本君和安井君乘上去。要是他们两个人,我想万一发生爆炸事故也会设法替我们处理的。”
  “樱井君怎么办?”
  “请他继续清查中河跟女人的关系,也许会得出点什么结果来的。”
  “警部您认为这次的案件牵涉到女人问题吗?”
  “说实话,这点我还不清楚呀。如果男人要杀女人什么的,那倒可以想象,但就从那些预告信上来看,也好像中河对国营铁路本身怀恨在心,所以……”
  “所以,国营铁路方面不是始终认为罪犯的目标是特快卧车‘富士’,而且是‘富士’的单间卧铺吗?中河偷出来的炸药仅五包,即使全用上,也只够破坏一节车厢。当然,破坏了一节车厢,整个列车就会脱轨,有时会翻车。因为这种原因,国营铁路方面好像估计犯人的目标是‘富士’上只联结着一节的单间卧铺。”
  “动机是对单间卧铺越来越不满吗?”
  “完全如此。国营铁路方面似乎持这样一个观点:中河写了几封信诉说不满。但国营铁路方面没有理睬,所以他一气之下发展到了预告要炸毁那辆‘富士’的地步。”
  “可不是。”
  “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是什么?阿龟。”
  “犯人为什么要预告炸毁列车呢?”
  “哦”
  十津川轻轻地哼了一声,因为关于这一根本问题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虽然国营铁路方面似乎单纯地把这看做是挑战。
  龟井继续说:
  “如果没有那预告,我们和国营铁路方面就得在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与犯人较量了。我想,恐怕中河英男这个人也不会在搜查的过程中冒出来,因而犯人一定圆满地炸毁了列车。明明如此,他为什么要冒风险事前告诉我们呢?如果仅仅自我显示,我想在炸毁以后像极左团体所做的那样给报社寄份声明什么的就可以了,可他……”
  “确实像你所说的呀,所以也可以这样认为:犯人事前告诉我们,是因为他对自己要干的事充满了信心。”
  “国营铁路方面认为那是挑战。”
  “那样认为也无可非议吧,不过……”十津川稍顿了一下,考虑了片刻,“好像跟这有点儿不同呀。”
  “什么地方不同?”
  “你读了中河写的关于对‘富士’单间卧铺的意见寄来的三封信吧?”
  “是的。
  “感想如何?”
  “语气渐渐激烈起来。关于那单间卧铺,特快卧车迷中也有意见,因为车费昂贵,窄得不好使用,但车票又很难弄到手。一趟列车仅有十四张车票嘛,所以我觉得中河的不满也是有一番道理的。”
  “是啊,我也同意你的意见。我来说说除此之外我的一点感觉吧。就是那三封信中共同的文章的语气。虽然像你所说的渐渐激烈起来,但调子是一样的,那就是深信自己绝对正确。认为错误都在对方,虽然是一种正义观,但可以说是偏激的正义现吧,是一个对己宽容对人严厉的人。这就是说,有一种只对他自己适用的正义现。”
  “觉得懂了,这同预告炸毁列车有何关系呢?”-
  “这是我随意想象的,我觉得中河深信自己炸毁夜车是正当的,大概打算宣传他那种正义吧。只是像刚才所说的,他有一种只适用于他自己的正义现。我想这可能也束缚了中河自己,不问青红皂白默不作声地安置炸药,这大概也违背他自己的正义观吧。”
  “所以他要预告炸毁夜车,是吗?”
  “中河给国营铁路寄出了三封诉说不满的信,但没有回信。中河认为三封信都被漠视了,所以在下决心要炸毁列车之后,他陆续寄出了信。他可能是这样一种心情吧:要是再次漠视这些信,没有察觉他的预告,那么没有察觉的国营铁路方面就不对了。这不也是有中河风度的讽刺吗?”
  “可不是。”龟井点点头,“这样的话,中河的动机就是对‘富士’的单间卧铺越来越不满竣?”
  “要是光这一些,可能不至于发展到炸毁列车吧,倒是有可能干一些故意找人麻烦的事,例如往‘富士’的玻璃窗上砸石头啦。等等。而且,他大概不会把他的目标改为‘出云1号’。我觉得在原来由于单间卧铺和写信的事产生的不满上又增加了什么新的仇恨。要是知道这新的仇恨是什么,也就更能考虑我们的对策了……”十津川焦灼似地咂了一下嘴以后看了看手表,“咱们也该睡一会儿吧。”
  7
  十二日的早晨,天一亮就下起了小雨。
  到了中午,雨还在下个不停。
  樱井刑警冒着这春雨,又出门去见长沼洋子去了。
  明大前的快餐馆生意清淡。仔细想来,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明治大学的学生不会来吧。可是,从附近的麻将俱乐部却传来了学生们搅牌的声音,听来很是热闹。
  正在读女性周刊杂志的祥子抬起头来,条件反射似地直起腰来说: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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