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不哭了好不好，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
“哇，姐姐，念念想姐姐，姐姐……”小娃哭得更大声，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显得格外响亮。
司千焕抓了野兔回来，只看见皇姐一个人坐在那，问清了缘由，才笑着放了心，乍一听远处嘹亮的哭声，微微错愕，然后提步赶了过去，然后……就见到自家小女人坐在三匹马里，苦着脸，手足无措地哄着一个奶娃娃，那憋屈的样子，平生第一次见。
“羽儿。”司千焕牵开马，在苏小羽面前蹲下，见小东西这么在意这个孩子，眼里闪过兴味。
苏小羽看见司千焕就跟看见救星似的，“焕，你能让他不哭嘛？”
“亲我一下，我就让他不哭。”司千焕眼里闪过精光，把脸凑过去一点。
苏小羽没好气的瞪他，怀里的孩子又一声嚎哭，刺激得她心疼，连忙吻上司千焕的唇，还轻轻咬了一下。
“你对这孩子倒是挺好。”司千焕微微错愕，有些吃味，但还是把孩子从苏小羽怀里抱了过来，缓缓站了起来。
小娃感觉到自己变高了，哭声一顿，抽抽噎噎地看着眼前陌生又好看的男人，目光四下搜寻，看到旁边的苏小羽，长的小胳膊就哭了起来，“姐姐抱……”
“再哭，就把你丢下去，姐姐也救不了你。”司千焕温柔地笑着，语气却凉凉的，说着，手还故意一松。
小娃尖叫一声，抱住司千焕的胳膊，硬生生憋住要冲出嗓子的哭声，委屈地看着漂亮的男人。
“司千焕，你吓他干什么。”苏小羽不满地嘟了嘟嘴，见小家伙真的不哭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吃硬不吃软，她好好哄着，他鸟都不鸟，司千焕一凶，什么脾气都没了，这什么孩子呀！
“羽儿，你若在意他大过我，我就把他丢在这儿。”司千焕笑眯眯地威胁，一手抱住小家伙，一手搂过苏小羽。
苏小羽拿出帕子给念念擦脸，不满地皱鼻子，娇声道，“焕，我喜欢这个孩子嘛。”
“好，喜欢就养着。”司千焕的死穴便是苏小羽的撒娇，小东西只要一撒娇，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成，何况是个娃娃，小东西喜欢，就捡回去养着。
“你当他是小白么？”苏小羽被他的话气笑了，什么叫喜欢就养着，这是个娃娃，不是宠物。
司千焕低着头，见小东西温柔地为娃娃擦拭着泪水，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月光柔和了她的面容，有一瞬间，他竟觉得他们是一家三口，看了眼脸上脏兮兮的小娃娃，对他也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喜爱。
白术和司千橙过来的时候，就瞅见这么温馨的一幕，纷纷诧异地睁大眼。
“小羽不会是看我有宝宝，心急了，所以干脆捡了个现成孩子吧？”司千橙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地猜测。
白术摸了摸鼻子，“我倒是奇怪白藜怎么会对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这么温柔。”瞧他笑的那样，那小娃娃脏兮兮的，他竟然一点也不嫌弃。
“这孩子……”司千橙走过来，迟疑地问道。
“刚刚有三个人绑了这孩子，我救下的，顺便顺了三匹马。”苏小羽细心地清理着念念脸上的尘泥，淡淡地说道。
念念痴痴地看着苏小羽，大眼睛一眨不眨，眼睛因苏小羽温柔的动作，完成了弯月。
“这孩子未免太喜欢你了吧。”白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孩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羽儿讨喜。”司千焕笑的有些促狭，见念念看向自己，微微挑眉，“你叫念念？”
“哥哥。”念念甜甜一笑，可爱得很，司千焕心软了一点。
司千橙也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好可爱。”声音也好好听。
“好眼熟。”白术还是定定地盯着念念慢慢干净的小脸，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张脸，却不清晰。
司千焕闻言，也细细打量起怀里的奶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认真擦脸的女人，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薄唇微微扬起，“念念。”
念念仰头看他，大眼睛琉璃一般无辜又纯净。
“你的全名叫什么？”司千焕声音低低的，仿佛能安抚人心。
苏小羽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千焕，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旁边的白术倒是恍然大悟，俯身在司千橙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司千橙快速地捂住嘴，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目光在念念和苏小羽的脸之间。
“苏念羽，我叫苏念羽。”苏念羽瞪大眼，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就怕自己奶奶的声音，旁人听不清楚。
手里的帕子跌落在地，苏小羽呆呆地看着苏念羽，他的小脸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露出粉雕玉琢的脸蛋，完美的五官，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最关键的是，他和自己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为娘亲画过她小时候的画像。
“姐姐你怎么了？”苏念羽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小手摸向她的脸。
苏小羽按住他的小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眼里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热切，“念念，为什么要叫我姐姐？”
“因为你是姐姐呀，娘亲告诉念念，念念有一个姐姐，跟念念长得可像了，我的名字里有羽，是因为娘亲太想姐姐了。”苏念羽扬声说道，小脸上有着得意，“姐姐长的跟念念像，所以念念知道你是姐姐。”
苏小羽呼吸一窒，有些无力地靠在司千焕怀里，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先找地方休息。”
一行人又回到刚刚休息的地方，血渊和小白还在那里守着。
司千焕抱着苏小羽，苏小羽抱着苏念羽，白术抱着司千橙坐在对面，四个人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念羽。
“念念，你知道娘亲和爹爹的名字吗？”苏小羽轻声问道，语气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苏念羽不服气地嘟嘴，“念念知道，念念很聪明的，娘亲叫百里言，爹爹叫苏泽，念念是苏家的少主！”
见他人小鬼大的样子，苏小羽忍不住笑了笑，眼睛却溢出晶莹，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费尽心力想找娘亲，年幼的弟弟却自己送了过来。
“念念，娘亲，过的好吗？”苏小羽的声音有些干涩发抖，心绪的起伏只有司千焕感受得到，不由将她抱的更紧。
“爹爹对娘亲极好，可是娘亲不开心，宁愿一个人住在爹爹书房后面的囚室里。”苏念羽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道，“念念知道，娘亲是想姐姐了，可是娘亲没有告诉爹爹念念有姐姐，娘亲也不让念念告诉爹爹念念有姐姐。”
苏小羽蹙了蹙眉，心中有太多疑惑，但也不急着解惑，反而温柔地把他的衣服解开，“念念的衣服脏了，姐姐给你洗好不好？”旁边丢着的野兔显然是清洗过的，那就说明这里有水。
“好。”苏念羽乖乖地张开双臂，笑眯眯地应道。
苏小羽见他笑，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有一个弟弟哪，等脱掉他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住，阴郁在上面凝结。
苏念羽的小身子白白嫩嫩的，却零零星星有着几个青青紫紫的伤痕，刺目异常。
“谁伤的？”苏小羽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声音尽量放柔，从怀里掏出药瓶，为他上药。
苏念羽看着姐姐暗藏怒意的眸子，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念念不疼，姐姐不气。”
苏小羽有点心酸，一点也不希望这个小鬼这么懂事，小孩子就该疼的时候对长辈撒娇才对，干嘛去安慰别人。
“念念，你怎么会被那些人绑架？”司千焕轻轻抚着苏小羽的背，让她紧绷的身体放轻松一些，然后淡淡地问道。
“念念一个人跑出来，他们就把我绑架了，说要威胁爹爹娘亲，念念不说爹爹娘亲是谁，他们就要把我卖掉。”苏念羽奶声奶气地说道，因为脱了衣服，身子有点冷，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好看的哥哥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他包了起来，不由对他露出可爱的笑容，哥哥是个好人，对姐姐对他都很好呢。
苏小羽脸立刻沉下来，“苏泽怎么可以放你一个人奶娃娃出来，他脑子不好用？”早知道刚刚就不是吓吓那三个人了，简直就应该分尸，竟然敢伤她的弟弟。
“姐姐，你好像很不喜欢爹爹，爹爹是好人。”苏念羽稚嫩的心被自家大姐的怨气吓得颤了颤，泪眼汪汪地说道。
“咳咳，那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出门？”司千焕弹了怀里女人的脑门一下，示意她缓和一下脸色，虽然知道小东西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有很深的怨怼，但在孩子面前，她应该收敛一下。
苏小羽有些赧然，耳根微微发红，苏泽让娘亲孤身在外十年，又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就算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是恨他的，只是不该在孩子面前表现。
“念念已经四岁了，可以保护娘亲了，娘亲每天都在想姐姐，所以念念要出来找姐姐，可是只要念念知道自己有姐姐，所以念念一个人出门。”苏念羽认真地说道，可是自己好弱，一出门就被抓走了。
司千橙忍不住扶额，“念念，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副富人家小少爷的打扮单身出门，会惹来很多坏人？”
“不知道。”小娃娃无辜地说道。
司千橙哭笑不得，只有默然。
“皇姐，白术，我带他去清理一下，你们把这兔肉烤了吧。”司千焕单手抱着念念站了起来，对着两人淡淡一笑。
“去吧去吧。”白术笑眯眯地说道，为自己终于能单独跟司千橙相处感到开心。
司千橙却是有些不舍的看着念念，“为什么我还有七个月才能生孩子，小孩好可爱。”
白术额头青筋一跳，忍住掐死眼前这个母爱泛滥的女人的冲动，给司千焕使了眼色，让他快些走。
司千焕早就习惯自家大姐跳脱的个性，淡淡地看她一眼，抱着小孩，拉着苏小羽就离开，等到了他刚刚找到的河边，才停下脚步。
“羽儿，想哭就哭。”司千焕把念念放到河边，让他自己洗澡，然后拉过一路上都低着头的小女人，温柔地说道。
苏小羽抬起红红的眼，对上他宛若春水的浅色双眸，心中暖暖的，嘴角也止不住上扬，“焕，我都见到念念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念念都出现了，想要找到娘亲指日可待，她又有什么理由哭泣？
“傻丫头。”司千焕轻柔的低唤，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女人，目光渐渐变得火热。
苏小羽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然后眼前一暗，唇上贴上了两片炙热的柔软，脸蛋更红，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
“姐姐，你们也喜欢亲亲呀。”苏念羽站在河里清洗身上的污垢，一回头就看见月下拥吻的两人，葡萄粒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好奇地问道。
苏小羽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响，立刻推开司千焕，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天真可爱的弟弟，她刚刚到底在干什么，还有孩子在呢！
司千焕凉凉地看着河里的小小身影，脸色有一瞬间的郁结，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你的表情跟爹爹好像呀，每次爹爹亲娘亲的时候，念念一出现爹爹就会这样。”苏念羽本来就喜欢司千焕，一见他跟自己爹爹一样的反应，不由更喜欢，迈开小步子就朝司千焕跑来。
司千焕抱过他软乎乎的小身子，慢慢把他身上的水擦干，饶有兴味地看了苏小羽一眼。
苏小羽脸更红，似娇似怒地瞪了司千焕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俏脸瞬间沉了下来，“苏泽亲我娘！？”
苏念羽不知道自家姐姐为什么又气冲冲的，往司千焕怀里缩了缩。
“不然，哪里来的念念？”司千焕有些无奈，促狭地笑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拿衣服包好苏念羽，顺便把他头发蒸干。
柔美的女子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苏小羽神色有些恍惚，八年未见，娘亲一定还是那么美，但一想到有个男人对娘亲又抱又啃，心里的怨怼的小火苗就蹭蹭往上涨。
“念念乖，哥哥不让你睁开眼睛，你就一直闭着，做得到吗？”司千焕见苏小羽陷入沉思，眯了眯眼，然后对着念念轻声诱哄，见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闭上大眼，他眼底的笑意才更浓。
炽热的唇吻上了自己，才让苏小羽回神，她错愕地瞪大眼，想推拒又怕伤到他怀里闭着眼睛的孩子，只能气急败坏瞪他。
“乖，他不会看的。”司千焕咬着她的唇，暧昧地说道，见她气得翻白眼，眼里的笑意扩大，一手搂住她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吻，小东西一碰上岳母的事情就胡思乱想，免得她的小脑袋转晕了，他还是帮帮她的好。
苏小羽挣扎不得，微微眯着眼，见自家小弟乖乖闭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加羞恼，干脆闭上眼，任司千焕乱来，只是旁边有一个单纯天真的孩子在，她的心里有浓浓的罪恶感，这让她更加羞涩，眼睛被水雾蒙了，连回应都比之前还青涩，却不知这样更让男人沉迷。
苏念羽不能睁开眼睛，但耳朵里老是飘进浅浅的喘息声，小小的心有一点点的好奇，慢慢地，他睁开一只眼，看见眼前放大的两张脸紧紧地贴在一起，砸吧一下嘴，心里更加好奇。
哥哥看上去很享受的样子，可是姐姐为什么眉头皱得这么紧，看起来这么难过呀，跟爹爹和娘亲似的，难道哥哥也跟爹爹似的，喜欢欺负姐姐吗？爹爹欺负娘亲，是因为喜欢娘亲，那哥哥也喜欢姐姐吗？
凉凉的目光飘来，苏念羽小身子一抖，怕怕地看着司千焕闪耀着危险光芒的眼睛，小嘴一瘪，伸出小手捂住眼睛。
爹爹也老是这么瞪自己，啊，哥哥肯定很喜欢姐姐！
苏小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好对上自家小弟又好奇又纯洁的目光，脑子又是一阵嗡嗡响，简直羞愤欲死，狠狠地在司千焕嘴边咬了一下，然后埋首在他脖梗。
“司千焕，我恨你！”苏小羽揪着他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已经无颜面对自己天真稚嫩的弟弟了。
“姐姐，你不要害羞，哥哥是因为喜欢你才亲亲的。”苏念羽被大哥哥的眼神盯得背脊发凉，软软地说道，见大哥哥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嘴角还扬起一抹笑容，才松了口气，大哥哥笑起来很温柔，但有的时候还可怕呀。
“我要杀了苏泽！”苏小羽闷哼一声，羞愤地低吼，念念才四岁，苏泽到底教了他点什么东西！
司千焕邪气地笑着，大手在她腰间轻轻揉捏着，低沉黯哑地说道，“宝贝，你在迁怒。”
“司千焕。”苏小羽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司千焕，大眼忽黑忽红，小脸因生气绷的死紧。
“念念，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很温柔？”司千焕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温柔地问道。
单纯的苏念羽点了点头，有些瑟缩地看着苏小羽，“念念觉得姐姐很温柔，可是姐姐好像生气了。”
苏小羽胸口一口气生生憋住，死活不能发出去，无奈地看了苏念羽一眼，轻轻笑道，“姐姐没有生气。”
“可是念念的姐姐都不准哥哥抱了，肯定是讨厌哥哥了。”司千焕苦恼地说道，忧愁地蹙眉。
单纯的苏念羽哪里是老狐狸的对手，当下泪眼汪汪地看着苏小羽，“姐姐，哥哥是好人，你不要讨厌哥哥好不好？”
苏小羽气结，深吸一口气，绷着身子小鸟依人似的偎进司千焕怀里，僵硬地笑问，“这样可以了吗？”要是不可以，你就算是我亲弟弟，老娘也不要你了！
苏念羽满意地点点头，小脑袋一歪，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小羽见他这个样子，也没了脾气，宠溺地捏捏他的脸，然后瞪着司千焕，“利用孩子，不要脸。”
“我若要脸，你现在还是我的吗？”司千焕慵懒地笑着，一点也没觉得不要脸这三个字不是什么好听的，好看的眼里甚至闪过得意。
苏小羽哭笑不得，只能不轻不重地扭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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