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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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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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寒见他吃得香,又揭开个盘子,是芝麻酱糖饼,李斯就好这一口。

    “怎么不早拿出来,我都快吃饱了!你真是!”说完,又夹了块糖饼,嗯,就是这口感,院里的厨子怎么做都不是这个口感。

    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饱嗝,李斯抱怨了一句,“大晚上的让老头子吃这么多,还让不让人好好睡啦!”

    小寒轻笑一下,他总算有好脸色了。

    “你呀,小寒,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别给自己惹麻烦?”

    小寒点点头,她还不知道惹出了什么麻烦呢,但态度要表现得好。

    “候始坤,那个老候把我找了去,跟我说,他对你极有看法。”

    小寒不由得直起腰来,这个老候是何许人也呢?她认识他吗?

    看小寒迷惑,李斯解释说:“他有个孙子,人家管他叫候二,总去你那里吧?”

    小寒点了下头,说:“去过,但也说不上总去。我和他也就是商家与顾客的关系。”

    “就是商家与顾客的关系出了问题!”

    “为什么?”

    “老候说,自从候二认识你,就不断惹事。上次是在院子里装鬼吓人,吓得一个小姑娘现在还老尿裤子。最近迷上打牌,迷上赌钱了,书不好好读,事情也没心思做,光这些还好说,反正老候对他指望也不大,问题是,他现在赌输了还到家里人那里编瞎话骗钱,把各个小妈的钱骗了一个遍,弄得大家都到老候那里告状,你说说,这事做得,和你有没有关系?”

    小寒没答他的话,却问:“他怎么老输,那谁赢了?”

    李斯让她气得一下没话说了,拜托,我说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小寒又问:“是不是胡亥赢了?”

    李斯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她。

    小寒还在猜:“那么是冒顿太子赢了?不会吧,他能弄得懂吗?除了他还有谁呢,剩下的我就没见过了。”

    李斯一拍案几,“行了,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要说什么?”

    小寒点点头,说:“明白呀,老候他想怪我,但是他怪不着啊!打牌看上去是手气问题,其实和智力有很大的关系,而智力又和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另外,打牌还要拼心力,你得了解对方的牌风牌技,一般做事浮躁的、目光短浅的人都不会成功,对了,记忆力也要好。所以,您说他输钱怪谁吧?反正不怪我。”

    李斯用指头点点她,“你就是一张巧嘴,胡搅蛮缠,人家是心疼钱吗?人家是说你带坏了人家的孙子!”

    小寒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可怜巴巴地说:“先生,天地良心,我见那候二不过两三次,可是我跟李武和李良一起玩了多久,您说,要是我能带坏了孩子,那李武和李良现在是什么样?您想想。”

    李斯彻底没话说了。他能说他的孙子不好吗?

    老候生气,但因为大公子的面子,他不能直接上门问罪去,这才让自己去说,让她以后离他孙子远点。可是小寒这么一分析,好像都是他们自己管教不好孩子。

    “先生,你犯不着为人家的事这么上火,何必呢!我今天来,拿来一样好东西,您看!”

    李斯无奈地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寒,说:“什么好东西?”

    小寒把算盘拿出来,哗啦一晃,硬木碰撞的声音,很是提神。

    “您看,我店里这样的好东西,那候二为什么不肯学呢,是我要带坏他吗?我就是想带他学好也抓不着人呀!”

第一百五十四章 棋局

    给老头子演示了一会儿算盘的强大计算能力,老头子不吱声儿了。

    他一颗一颗地拨拉珠子,似乎心思并不在计算上。

    小寒说:“先生,您该休息了吧?我今天到后园住去,明晚还住不住说不好,但我可以回来给您做好吃的。”

    “不用,那么辛苦做什么?老头子没那么馋!”

    “不是馋。在家的时候,我母亲有时候抱怨父亲嘴馋,但我认为那是身体需要。”

    “哼哼,你就会哄老头子开心。”

    “那么,小寒真的走了。”

    “不,小寒你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事?”

    “有事。”小寒深深看了小寒一眼,说:“小寒,你那店里是边卖东西边教人用吗?”

    小寒点点头。

    “小寒,你知道不许开私塾,是吗?”

    小寒又点头,她担心的事情似乎要来了。

    “小寒,你这个东西确实很好,我明天会让管帐的上你那店里去学。但是,小寒,你只能限于这些东西了,别的不能教,这已经擦着边儿了。”

    “那象棋呢?”

    “什么象棋?”

    小寒从包袱里取出个盒子,说实话,真沉。

    “我本来进门就想拿出来让您玩的,可是,见您不高兴,一直没敢拿出来。”

    李斯拿过来,一个一个地就着灯光看,有马、有车、有帅,有相,有仕,有卒,嗯?还有炮!

    “小寒,炮是什么东西?”

    “炮是游戏当中的一种武器,比较厉害。”

    “那这游戏是小孩子玩的吗?”

    “不仅仅是小孩子,各年龄的人都可以玩,用这个游戏可以推演战争。”

    “嗯?”

    “战术当中的诱敌、牵制、腾挪、封锁、借力、迂回、顿挫、等待、困毙等都可以在棋盘上演示。”

    “啊?这么厉害!”

    “一般的人可以当游戏随便玩玩,但象您这种人,如果玩,那就不知道有多精彩了。”

    “真的?”

    “嗯,我父亲经常和别人玩,赢一局一个鸡蛋,那只是玩玩,老了消磨一下时间。”

    “那,小寒,你这店也要教人玩这个?”

    “还没开始呢,这里面的妙处必须得特别的人才能体会。候二他们,呵呵……,因为每一落子都得精心布局,候二修为不够,能静下心来学个入门就不错了。”

    “那你的意思,老头子我可以?”

    “可以,我看绝对可以。我支持父亲玩是因为怕他人老了不动脑子,变成老年痴呆,老年人玩这个可以活动脑筋。”

    “那,好了,明天你过来住,把老头子教会了,你再回去!”

    “呃——,好吧。我得和扶苏说说。”

    “那太好了。不过,小寒,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一个问题,聪明人多了好还是傻子多了好?”

    “那您认为呢?”

    李斯嘴角一翘,说:“陪着我说话、玩耍当然得是聪明人,要不没一点乐趣,反而干着急。可要是聪明人多了,动的是别的脑筋,那就该让人头疼了。所以,有些东西必须得控制一下。得未雨绸缪啊!”

    小寒没吱声,老头子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想法严重地影响了始皇帝的看法。到后来,焚书是一次爆发,坑儒也算一次,每一次他都是推动者。

    可是,我能改变他吗?

    小寒掂量掂量自己,信心不足。

    这一晚,小寒没有睡在后园,是老邓把她送回去的。

    李斯说,后园好久没人住,等老邓让人打扫干净再住。这,算是对她的体恤吧!

    对于出去住的事情,扶苏老大的不高兴,嫌小寒招惹他。

    “一个老头子,你凑得那么近干什么?”

    小寒回他:“要是一个大帅哥我凑近了那才麻烦呢!”

    “小寒,我不想让你出去住,我不想抱空被窝!”

    “大公子,你说说看,你有多久没有抱修心了?你有多久没有和修文、修德在一起了?”

    “我有啊,我有时会回去看看他们。”

    “看一眼就走,是不是?”

    “……”

    小寒拍拍他的脸,亲他一下,说:“扶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他凑那么近吗?”

    扶苏撅着嘴说:“他照顾过你一段,你报恩嘛!”

    “也是,但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

    “我总觉得他对你是危险的。”

    “有什么危险?”扶苏干脆披上被子坐了起来,把小寒搂过来。

    小寒摇头,“就是预感,说不上来。我得了解他,才能踏实。”

    “切,你就能疑神疑鬼!我和他,没有私怨,只是政见不同,何况,他是李由的父亲,是我们家的姻亲,说起来,关系是很近的。”

    “话是这么说,那,扶苏,你告诉我,李斯这么些年的为人,他宽广吗?记仇吗?”

    “为人……,一般来说还过得去,这个人聪明务实,有时会嫉妒别人,据说,韩非的死和他有关。”

    “所以呀,他和韩非多近的关系,同窗之谊,他都能丝毫不顾念,这个人眼里只有利益。我和他接近,没有心理障碍,是因为他不曾害过我,我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他下手。但你不同,你和他很多时候是意见相左的。在你看来只是公事,但在他看来,会不会扩大演变为私人之愿,那就不知道了。”

    “小寒,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就靠你住过去那么几天,下下棋、谈谈话,就想改变他的看法,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吗?”

    “是有些天真!但是,你就让我天真一回吧!”

    “切,天真鬼!”

    “什么呀?天真还有鬼……”

    ………

    李斯学得兴致盎然。

    小寒不是高手,她只是陪爸爸玩过,但教李斯这个新手没有问题。

    李斯说,类似的两军推演的棋也有,但规则不如这个细致,不如这个好玩。小寒偷笑,这上千年才完备起来的东西,能不好玩吗?

    小寒终于见着了传说中的老候。

    李斯耍小聪明,不暴露小寒的身份,但小寒一看那人对她的态度也就明了了,人家对她意见大了,只是人家不说出来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吧,为李斯培养一个棋友,她总算有脱身之日了。

    小寒不在的时候,李斯说:“你也别老拉着脸,那姑娘你看见了,待人接物是一流的,你家候二要是多和这样的人来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候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的麻烦事李斯当然理解不了。“李相啊,无论你多称赞她,有一个事实,我看见了。凡和她接触的孩子,没有落着好的。不说我孙子,咱说小公子胡亥,因为扮鬼吓人,刚被禁足,禁足期未满,又迷上了麻将。你玩就玩吧,你也不缺那个钱,可是一个不缺钱的人还玩得昏天黑地,晨昏颠倒,甚至因为一张牌和兄弟大打出手,你说说,这是好的游戏吗?”

    “我生气不是因为我孙子输钱,而是气他被麻将诱惑得谎话连篇,以前这孩子只是贪玩,现在玩得连人品都坏掉了。”

    李斯听了呵呵干笑,慢悠悠喝了口茶,说:“我孙子和她玩就玩得很好,又懂事又上进。”

    老候被噎住了,气得胸口都疼。他心说,人家花了时间陪你下棋,怎么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吧?不能说你是当今第一权臣就可以随便对待同僚,若是有一天你不在这个位置上呢?

    ………

    对小寒大大不满的不光是老候,还有赵高。

    小寒没想到赵高会找上门来,她一直以为她和赵高的接触就是几次“偶遇”。

    赵高进来时她正在指导小满和三春下棋,西施今天没来,要组织羊毛清洗和染色等事情。

    “哟,这不是中车府令大人,真是稀客!”

    赵高眯起眼睛看了小寒一眼,“哼”了一下,算是招呼。他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店铺,它比一般的店铺陈设讲究,也干净,小炕下面的灶刷得很白,只有一点点烟灰。炕上坐了两个姑娘,打扮都很顺眼,正托着腮帮子下棋,她们对于进来一个人全无意识,可见多么入迷。

    胡亥就是让“入迷”二字给害了!

    “府令大人有什么需要,看看小寒能不能帮上忙?”说着,小寒从灶上提下壶来,取了一个骨瓷的杯子,放茶叶时回头问:“我这里没有好茶,府令大人是喜欢浓些还是淡些?”

    赵高随便“哼”了一下,小寒也不等他有明确的态度,就抓了一小撮儿冲下去。

    知道这人今天就是来找事儿的!

    “我看姑娘这铺子别开了!误人子弟。”

    这冷嗖嗖的声音弄得小寒一哆嗦。火力够猛的呀,进门就要关人家的铺子!

    “小寒愿听府令大人见教,但关不关铺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也得有合适的理由。”

    “误人子弟够不够?”

    小寒摇头,说:“小寒没有子,也没有弟,何来子弟一说。若府令大人是为了别人的事,那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子不教,那什么之过,教不严,那什么之惰。对不起大人,小寒理不屈,但词穷了。”

    赵高嘴角一翘,嘿嘿冷笑:“姑娘能把刚才那话说明白吗?”

    小寒微微弯腰行礼,望着前方,并不与他对视,说:“不能说明白,也不敢说明白。小寒是草民,草民要生存。但草民也不是不懂道理的。我想,起于微末的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别的草民的心态。大人,您说呢?”

    赵高眯眼冷笑,这不是说他呢吗?他不正是起于微末的吗?

    小寒转向赵高,言语诚恳地说:“小寒理解大人今天上门的心情,您责难有您责难的理由,如果责难完了小寒,小公子能有大的进步,那您尽管责难。但是,小寒也当过很多年的学生,也见识过自己老师的失望和失落。教育,不是你付出了,一定有成果,但你不付出,一定没有成果。但受尊敬的老师,往往是那些不论学生什么材质都千方百计想办法的人。”

    “府令大人,您活过这么些年,想来您也明白,一个孩子成不成,不是老师一个人的原因,也不光是外人的原因,很多问题,是因为家庭造就的,我们改变不了!”

    “如果府令大人关了小寒这个店铺,小寒固然失望,但小寒不是没有店铺就不能活的人,最多不痛快一阵子。但请问,府令大人,关了这店就能让小公子明德笃志吗?府令大人想一想,这可能性有多大?”

    “小寒粗通文墨,不敢说通古知今,但对别人一颗善良的心是有的。如果大人觉得,小寒对小公子还有点影响力,那让他来我这里玩玩,换个别的项目,出个别的主意或许能对他有所帮助。小寒愿意为大人解忧。”

    “您看她们两人下的象棋,斯斯文文、安安静静,一步棋思前想后,比耐心、比眼光、比决断,多好的陪养孩子心性的手段,可是拿它来赌博可不可以呢?也是可以的。”

    “府令大人,错不在东西。至于错在什么?可能在于身边一些点滴事情的积累和影响。有些孩子是一定要在教训中成长的,光夸不管用,只能让它看不清现实、认不清自己。”

    ……

    赵高一边领教她的伶牙俐齿,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虚伪,没有狡诈,也没推诿,他仿佛觉得这是两个教师的对话。

    她是什么来路呢?

    她的每一层意思都让人无法把责任推给她。明明是反驳为什么还有点体恤的意思在里面呢?

    为什么她说孩子说得那么自然,而在他看来,她比起胡亥也大不了几岁。为什么会这样呢?

    ……

    她有这样的底气看来这店铺是不好动了!

    动了它给自己惹一身麻烦,是不划算的。

    关键是胡亥不争气,为了他惹一身麻烦是不划算的。

    ……

    小寒注视着赵高脸上的表情,从进来到现在,他的表情就没变。这种人物是不好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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