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震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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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洲-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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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执行的计划又是什么?”

戴均悄声说道:“你的林伯伯是要和大伙儿同去攻打皇官!”李光夏那么胆大,听了此言,也不禁吓了一跳,失声叫道:“什么?他们是去攻打皇宫!”

戴均道:“不错。教主这半个多月废寝忘食,日夜辛劳,为的就是筹备攻打皇官。本来约定明晚举事,内外都有接应的,如今外援己断,就只能靠皇宫的内应了。唉,但愿吉人天相,教主马到成功。”

原来林清为了响应各地义军,冒险进行政打皇宫的计划,倘若能够俘虏了满清皇帝,即使不能根本推翻朝廷的统治,也可以令得天下震动,敌人胆寒,而大大有助于各地义军的抗清了。

林清并非莽夫,他决定攻打皇宫,是有着缜密的计划的。宫内有两个太监,一个名叫阎进喜,一个名叫刘全,这两个人本是天理教的教徒,为了要到皇宫“卧底”三年之前,不惜牺牲自己,净了身充当太监的。今次林清计划攻打皇宫,就是预先和他们联络好了,到时由他们来作内应。

外援方面,林清也约好了张士龙明晚带兵前来攻城、张士龙本来是米脂藏龙堡的堡主,与林清是八拜之交,当年天理教总舵被破。林清就是到他那儿避难的。后来藏龙堡又被官军所破,林、张二人逃了出来,张士龙藏在直隶河南边界的滑县,离北京三百多里,那里聚集有一千多名天理教的教徒,张士龙到了滑县之后,林清把这一千多名教徒交给他指挥,作为骨干,另外又再秘密招兵买马,组成了一支义军。这次林清混入了京城,定好了攻打皇宫的日期之后,就派人通知张士龙,叫他采取夜行晓宿,化整为零的秘密行军办法,算准时间,把这支义军带到北京城外。双方约好明晚三更时候,城里城外同时举事。

但不料恰恰在约好日期的前一日发生了林道轩被捕之事,明日就要九城大搜,隔绝内外交通。这一来不但京城内的天理教的秘密机关有被发觉的危险,张士龙的攻城计划也必将受到阻碍。为了应付这个紧急的局势,林清迫不得已把攻打皇宫的计划提前在今晚执行。

皇宫的防卫比刑部大牢当然更要严密百倍,戴均是一个对教主非常忠心的人,故而当他把林清现在是去攻打皇宫这件事告诉李光夏之时,不觉忧形于色。

李光夏虽不知道详细内容,也知攻打皇宫是要比他们去劫天牢危险百倍,恨不得能够分身去助林清。

戴均知道他的心思,说道:“教主的命令必须执行,咱们只有赶快去接应祈女侠,希望劫牢成功,然后才能赶去相助教主,攻打皇宫!”

李光夏霍然一惊,说道:“不错,祈姑姑此刻只怕已在和敌人血战了。还有轩弟也在天牢,今晚非把他劫出不可!”他记挂着祈、林二人的安危,恨不猖插翼飞到天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祈圣因单身劫牢之事。

这晚月黑风高,正是适宜于夜行人活动的“好”天气。祈圣因轻功超卓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便似一溜烟的直扑天牢,街头上虽有巡逻,却哪能发现她的踪迹。

刑部天牢是一组独立的建筑,并非附设设署之内,它有一道三丈六尺高的围墙围住,比普通县城的城墙还高。好个祈圣因,艺高胆大,从暗器囊中摸出一枚铁钉,一扬手把铁钉插在围墙上一大多高之处,纵身一跃,鞭梢缠着铣钉,再一翻身,已是跳上了墙头,神也不知,鬼也不觉。

祈圣因往下一看,只见下面静悄悄的连守卫也不见一个,这个情形大出祈圣因意料之外。试想天牢关禁的都是重要的犯人,岂有不严加防卫之理?

祈圣因是个江湖的大行家,怔了一怔,心道:“莫非对方是诱敌之计?”但她救夫情切,明知山有虎。也是要到虎穴闯一闯的了。

祈圣因看清楚了地势,便从后墙跳下庭院。脚尖刚刚着地,底下果然便出现了敌人,为首的一个哈哈笑道:“祈夫人,你来探监么?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这个人正是半个月前曾在保定和她交手的那个御林军副统领贺兰明。

祈圣因斥道:“你侥幸在林清刀下逃生,还要助纣为虐么?”长鞭挥去,贺兰明以水磨钢鞭格开,哈哈笑道:“对啦,我正要问你,林清怎么不和你同来了你今晚没有林清助阵,那是决计逃不脱的了。不过、你若肯把林清的住址告诉我,我倒可以让你们夫妇相会,你喜欢什么时候走,我们也不阻拦,这桩交易你做不做?”

析圣因骂道:“无耻狗贼,你想我卖友求荣,哼,哼,拿你的性命来做这桩交易吧!”长鞭翻飞,短剑挥舞,登时刹得贺兰明只有招架的份儿。

另一条黑影窜上来骂道:“这个泼妇无理可喻,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泪不流的。贺兰大哥,和她多说什么?将她拿下,三十六种大刑让她一一尝遍,怕她不供出林清的秘密!”这个人是另一个御林军副统领李大典,他在东平县被祈圣因打伤。因此对祈圣因特别痛恨。

李大典与贺兰明是同样官职,本领则稍差一些,但既然能充当御林军的副统领,武功当然也是不弱。祈圣因与贺兰明单打独斗,可以稍微占点上风,加上一个李大典,她就不能不感到吃力了。此时聚集在这院子里的卫土已有十数人之多,贺兰明点名留下四个从大内调来的一等待卫,说道:“这儿用不了这许多人,牢中还有更紧要的人犯,你们各回原防去吧。”留下的四个侍卫分在四方,防备析圣因逃跑。

祈圣因奋勇力战。但双拳难敌四手,二十招过后,招数发出,已是力不从心。激战中李大典“唰”的一刀,几乎从她的鬓边削过。贺兰明笑道:“李大人,你怎的没有怜香借玉之心?你要知道祈夫人号称千手观音,你在观音面上划了一刀,不是太杀风景了么?”李大典道:“我倒是愿意把这尊观音供奉起来,就只怕请她不动。”

贺兰明卷起一团鞭影,裹住了祈圣因的身形,说道:“祈夫人,你抛下兵器,我让你们夫妻相会。”

此叶责兰明与李大典占了绝对上风,最怕的倒是祈圣因拼死了。要知他们倘若能够生擒祈圣因,一来可以迫她供出林清的行藏,二来可以用她去威胁她的丈夫,迫尉迟炯叶出历来所劫的赃物。这当然要比把她杀死好得多。可是祈圣因的武功非同泛泛,他们二人联手,要把她杀死不难。要将她生擒却是不易。故此贺兰明以许她夫妻相会为饵,诱她投降:

祈圣因早已看出他们的用意,心道:“大大夫宁死不辱,我虽是个女人,岂可不如男子?死则死耳,但只可惜不能在临死之前,见我丈夫一面。”想至此处,遂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声叫道:“大哥,你可知道我是来会你么?你不知道也不打紧,我已尽了心事,我也就可以死而无憾了!”此时祈圣因因为气力不佳,招数已是渐见散乱。她打算以最狠辣的招数,再战一二十招,若不能伤着敌人,就行自尽,免得落在敌人手中。

刑部有百数十间牢房,祈圣因在决死之前自表心迹,原也不期望她丈夫听到的。可是出乎她的意外,她的丈夫却听到了。

尉迟炯所在的这号囚房,与这院子的距离虽然隔了几十间房子,但尉迟炯是关东马贼,最长干“伏地听声”,此时他还未睡着,但已经躺在地上,祈圣因这么大声叫喊,他是每一个字都听进耳朵去了。尉迟炯一听得是妻子的声音,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这一喜也当真是非同小可!惊喜交集之下,尉迟炯忍不住要跳起来。可是他却跳不起来。

要知尉迟炯是江湖大盗的身份,牢头怕他越狱,对他自是加意提防,特别加重了枷锁的。他手上戴有手铐,脚上担了一面大枷,脚踝还锁上了一条粗重的脚镣,脚镣的一端且还是缚在柱子上的。如何跳得起来?

他这号囚房是有一个狱卒专门看守他的一用迟炯料他还未听见外面有人闯狱,遂用手铐重重的碰击墙壁,将他弄醒,说道:“小乙,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喂,你想发财吗?”

这狱卒是得过他的好处的。只道他又要把秘密藏金之地告诉自己,喜出望外,如奉纶音,连忙走到他的身边,把耳朵凑上去,说道:“尉迟舵主有心照顾小的,小的一定知恩报恩。”

尉迟炯猛的一运内力,“咋嚓”一声,手烤硬生生的给他弄断,尉迟炯虎口流血,也顾不得疼痛,立即便把这狱卒抓住。

这狱卒吓得魂飞魄散,“卜通”跪了下来,说道:“尉迟舵主,小的可没敢得罪你啊。”尉迟炯道:“你想要命,快把我的枷锁打开,我还可以让你发一笔大财!”

狱卒忙不迭地摸出锁匙,打开尉迟炯脚上的大枷。尉迟炯道:“还有这条脚镣呢?快!快!”

脚镣一端缚脚,一端缚着柱子,两端都是加上大铁锁的。狱卒苦着脸道:“脚镣的锁匙是狱官自己管的,不在我这儿。”

尉迟炯大为着急,抓起脚镣,用力一拉,弄得铁链哗啦啦作响,可是铁链太粗,尉迟炯再次弄伤了手,还是拉它不断。

忽听得“轰隆”一声。有人打开牢门,冲了进来,喝道:

“小乙,你。你干什么?哎呀,呸!”进来的原来是个卫士。听见声响,进来查房的。一见这狱卒正在给尉迟炯搬开那面大枷,一刀就劈过去,削下了狱卒的脑袋。

卫士见尉迟炯脚镣未解,放下了心,冲上来喝道:“死囚徒,你想越狱吗?”一刀又再劈下。尉迟炯虽是脚镣未解,但这卫士毕竟对他还是有些忌惮,故此意欲把他斫伤,再给他扣上手铐。

尉迟炯心道:“来得正好!”却故意装作惊慌的样子,身躯后仰,特那卫士的钢刀所到胸前,他双指一钳,已是柑着刀背,卫士给他一拉,随着跌倒,压在他的身上。

尉迟炯一个翻身,卫士还未能叫得出声,已是给他扼死。尉迟炯把那口夺过的钢刀仔细一审,只见刀口如一泓秋水,却原来是一把锋利的缅刀。尉迟炯笑道:“多谢你给我送来利刃。”

尉迟炯猛力一刀,斩断脚镣,但扣住脚踝的那个铁锁却不能一刀劈开,不过脚镣既断,带着铁锁,也可以走动了。

尉迟炯脱下那卫土的号衣,往身上一披,便跑出去。他脚上拖看一个沉重的铁锁,铁锁又是连着五六寸长的铁链的,跑动之时,哗啦啦作响。

看守这座监牢的卫土,听得声响,纷纷赶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打着火把,与尉迟炯碰个正着,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不好,有人越狱!”

尉迟炯笑道:“你们碰上了我,当然好不了!”一刀一个,将这两人劈翻,缴了他们手上的刀剑;跳上屋顶。这时四面八方都已有人在喊,“留神,留神,有人越狱!”尉迟炯也跟着大叫道:“有人越狱,有人越狱!喝!快追!犯人向这一边逃了!”抛出缴来的刀剑,一刀一剑在半空中互相冲击,发出的声音就似有人厮杀一般,引得好些卫士,向那边跑去。尉迟炯刚才伏地听声,早已知道他妻子的所在,便一逞往外直闯。

黑夜之中,他披着卫士的号衣,飞越了十几重瓦面,有的鹰爪以为他是自己人,有的鹰爪听的铁链拖在瓦面的声响,跑来要查究之时。他又早已闯过去了。刑部大牢看守虽多,但因牢中有个更重要的犯人林道轩,从御林军和大内调来的军官与侍卫大部不敢离开防地,因此,尉迟炯并没受到多大阻拦,沿途只再杀了三四个人,便闯到外间他的妻子正在厮杀着的那间庭院了。

尉迟炯叫道:“因妹,别慌,你大哥来了!”祈圣因本已筋疲力竭,正拟回剑自杀,忽然听得丈夫的声音。精神陡振,登时又是鞭剑翻飞,荡开了贺兰明的钢鞭,挡住了李大典的快刀。

屋顶上的两个卫士过来拦截,这两人是大内高手,武功非同小可,但却也不能堵住尉迟炯,尉迟炯霍霍两刀,疾如闪电,第一个卫土格得两刀。第三刀又到,几乎是贴看他的面门削过。

这个卫士骤然一惊,一步踏空,骨碌碌的就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第二个卫士挥舞长矛刺去,尉迟炯抢来的缅刀虽然锋利。份量却嫌轻了一些,只能将枪头拨开。却不能将它打落。

那卫士看出他脚有铁锁,料他跳跃不灵,又一枪便朝着他脚踝刺来,尉迟炯一个“虎尾脚”向后倒撑,铁锁连着的那几寸铁链也变成了他的兵器,恰恰缠上了那卫士的长矛,登时把那卫士也拖再跌倒,尉迟炯大吼一声,从屋顶上便跳下来,两夫妻会合一起,并肩抗敌,祈圣因微笑道:“大哥,有你和我一起,我还有什么害怕?”

贺兰明冷笑道,“那我就成全你们夫妻俩,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水磨钢鞭鞭头一沉,“唰”地一招“枯树盘根”,猛攻尉迟炯的“下盘”,钢鞭卷地,扫他双足。尉迟炯脚戴铁锁,跳跃不灵,贺兰明之所以攻他下盘,就是欺他这个弱点。与此同时,李大典也使出一招“雪花盖顶”,刀光闪闪,朝着尉迟炯的天灵盖猛劈下来。

这两人是老搭档,招数配合得又狠又妙,上下夹攻,竟是要把尉迟炯置之死地。祈圣因待要助她丈夫,但原来在这院子里把守的两个卫土亦已杀了上来,祈圣因要解除丈夫的后顾之忧,不能不全力招架。

好个尉迟炯,在四方受敌之下,猛地大喝一声,提足一踏,拿捏时候,不差毫厘,刚好踏住了贺兰明的鞭头。手中缅刀一翻一绞,只听得一片断金夏玉之声,李大典那口雁翎刀脱手飞出,但尉迟炯的缅刀却断为两段。

原来李大典这口雁翎刀乃是百炼精钢打成的宝刀,刀质还在尉迟炯夺来的这口缅刀之上。但李大典的内力却远远比不上尉迟炯。故所以双刀碰击之下,李大典虎口流血。雁翎刀给对方绞脱,而尉迟炯的缅刀却也给对方削断。

尉迟炯大喝道:“接刀!”手中的两截断刀飞出,分射贺兰明与李大典,李大典倒纵避开,尉迟炯一跃而起,将他那把雁翎刀抢到了手。贺兰明使个“铁板桥”的功夫,身向后弯,半截飞刀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门削过。

尉迟炯抢到了雁翎刀,哈哈笑道:“换一口刀使用,倒也不错。”贺兰明抽出了钢鞭,大怒喝道:“大队儿都上来,活的拿不了,死的也要!”

刚才从屋顶上跌下来的两个卫士,此时亦都已爬了起身,上来助战。李大典换了一根熟铜虎尾棍,也重来加入战团。他这根虎尾棍是重兵器,长八尺有多。不怕给宝刀削断。而且尉迟炯跳跃不灵,他还可以收远攻之利。

贺兰明与李大典的气力还没有消耗多少,这四个卫士又都是大内的一流高手,六个人围攻尉迟炯夫妻,而祈圣因刚才因为是以一敌二,气力消耗太甚,又已是强弩之未了。所以虽说是夫妻联手。但主要是靠尉迟炯抵挡。尉迟炯差不多是以一敌六。饶他勇猛绝伦,也不能不有点力不从心之感。

祈圣因心道:“我是来救他的,不能做他的累赘。”说道:

“大哥,我不成啦,你冲出去吧!”尉迟炯道:“咱门夫妻俩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我还要杀几个兔患子呢,你别气馁!”

尉迟炯在极端劣势之下,兀自豪气冲天,高呼酣斗,猛若怒狮,贺兰明等人虽然把他团团围住,也不禁有点心惊胆寒,不敢太过迫近。

祈圣因得到丈夫的鼓舞,重振精神,咬牙苦斗。可是她毕竟是血肉之躯,体力支持不住,招数发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们夫妻二人是背败着背抵挡四面俱来的攻势,李大典看出有可乘之机,一根虎尾棍舞得呼呼凤响,只向祈圣因猛攻。尉迟炯的一口刀抵挡了敌人七成以上的攻势,但他虽然是尽力照应妻子,毕竟还是难以照应周全。

祈圣因正在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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