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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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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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重依言坐了过去:“我怎么瞧着许太医离开时,好像神情不太好,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呀。”宋以歌道,“就是贺喜,除此之外也就是让良玉送他出去了。”

    “怎么?谢大哥也觉得许太医今儿有些阴阳怪气的吗?”宋以歌说话的时候,眉心微动。

    不像是故意为之,反而像是无意一般。

    谢景重只道:“我同他不太了解,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是曾听人提起过,他好像挺温和的。”

    “或许是吧。”宋以歌眯着眼一笑。

    同她说完许生后,谢景重这才想起自己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道:“对了,你先前说你要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有啊。”宋以歌说道,“谢大哥,你还记得我遇刺一事吗?”

    谢景重抿了抿唇,眼珠子却利索的在她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其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这件事还要靠谢大哥转述给谢小侯爷。”宋以歌说道,“我在昏迷之前,听见那群人说,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我,而且沈州。”

    谢景重眉头皱的更厉害:“沈州?十一殿下?他?”

    语气之中是慢慢的不可信。

    沈州虽受宠,可却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皇子,就连府邸封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除了是陛下的皇子之后,旁的可就半分用处都没了。

    别说什么夺嫡争储,就连在朝堂之上,他连半分位置都没有。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他?

    “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吗?”谢景重忍不住重复了一遍问道。

    她说的若是什么凌初,谢景初,豫王他们几个,他都能找到理由,可沈州他是真想不出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没有。”宋以歌道,“若非如此,你觉得我还有命回来吗?”

    “可是为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对付沈州的理由啊!”谢景重急道,“他就是个闲散度日的皇子罢了。”

    宋以歌听此,淡淡一笑:“看来谢大哥对金陵城中的事,还是不太了解。”

    这话说得莫名,谢景重抬眼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不太明白她说这话到底是何意。

    “你或许忘了沈州是养在谁膝下的。”

    谢景重不假思索的一拍手:“许妃。”

    “许妃又是谁的生母?”宋以歌垂着眼帘再问。

    谢景重浑身一颤,就连手指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艰难的从嘴中说出了两个字:“秦王。”

    宋以歌脸色有些许的凝重,半响之后才动作迟缓的点点头:“是啊。”

    许生跟着傅宴山一路回了将军府。

    傅宴山刚踏进书房,许生便紧跟着进去,随后反手便将房门给掩上:“表哥今儿也在那?”

    “我是以歌的未婚夫,那宋以墨便是我的大舅子,我理当在那。”傅宴山拉开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你也坐。”

    “今儿你出来的时候,我瞧你面色有几分不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吗?”傅宴山神色倒是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人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般,许生心中便越是警惕:“也不曾发生了什么,是我一时想起了旁的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有些失控了。”

    “没想到因此惹来表兄的担心,是表弟的不对,还请表兄责罚。”

    “小事罢了,责罚你做什么。”傅宴山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让你来,只是想问问近来金陵如何?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167章 对弈() 
傍晚时分,凌初登了门。

    宋以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他官服还未换下,颜色虽好却也衬得他眉眼之间有倦怠之色,也不知为了此事奔波几日,袖口边上都被压出了几分皱纹来。

    “你这般忙,何不晚些再来。”宋以歌让良玉倒了一盏茶递给他。

    茶盏还有些烫手,他接过之后,便放到了一边去晾着:“小侯爷将那事告诉了我,你觉得我还能安稳的在府中坐着吗?”说着,他略微叹了口气,带着些埋怨又道,“此事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我才醒来,这不就托人告诉你了吗?”宋以歌笑眯眯的说道。

    凌初憋着气:“若不是我刚好同小侯爷在一起,你觉得我会这般快的知道此事吗?”

    “日后,你莫要如此了。”凌初捏了捏鼻梁骨,“若你所言之事是真,你日后也少同沈州来往吧,那日的确是我不对,没有考虑这般多,这才让贼人有了下手的机会。”

    “这些事本就防不胜防的,又如何能怪你。”宋以歌说道,“对了,你来此便是为了此事吗?”

    凌初正想要点头时,倏然间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若是他点头之后,那这人的回答莫过于两种,可这两种却又都不是他想听的答案,于是乎到了嘴边的话,一转便又成了另一套说辞:“这是其一,其二是想瞧瞧你到底好些了没。”

    宋以歌道:“听许太医说,我身子倒是好多了,就是夜一有些严重。”

    凌初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闲心去关注另一个,听至此也只能含含糊糊的点头:“嗯,我听说了,至今还在昏迷中。”

    “对了,你还记得那几人的长相吗?”

    那夜黑蒙蒙的,她也只能隐约见着一个轮廓,至于其他的的确没有瞧清。

    宋以歌如实说了后,还不等凌初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通禀的声音,凌初皱眉起身往外看去,只见烛火阑珊处,有道身影正缓缓走近。

    等着那道玄色的身影绕过屏风过来后,凌初拱了拱手:“傅将军,好巧。”

    “不巧。”傅宴山开口没有半分的客套,“傅某有事想找凌大人,不知凌大人如今可得空?”

    凌初正想答一句不得空时,就见傅宴山又冷冷淡淡的开口,“不知宋侯爷可还有事吗?”

    “无事。”宋以歌实诚的摇头,“傅将军请。”

    凌初也只能忍着气,微微笑着:“那傅将军先请。”

    傅宴山颔首后又问:“不知可否借侯爷的书房一用?”

    “自然可以。”宋以歌说道。

    书房。

    良玉沏了一壶茶端进去后,并不敢多做停留,就匆匆离开,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身后有人拿着刀在追赶一般。

    烛影幽幽,将两人的剪影映在窗扇上。

    说实话宋以歌有些不太放心让两人单独谈,便让人将她扶到了窗边上,也顾不得冷,就将窗子推开,无言的监探着书房的动静。

    两人谁也没有坐下,相对而站。

    凌初道:“不知傅将军想找凌某说些什么?”

    傅宴山指了指另一处隔着的棋盘:“既然凌大人无事,不若我们下一盘如何?”

    凌初循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沉默了片刻之后,倏然一笑:“若是傅将军有这个雅兴,凌某自是乐意至极。”

    于是两人走到棋盘边上后,极有默契的一个选了白子一个选了黑子。

    凌初道:“傅将军,先请。”

    两人之间从未弈棋,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一开始便是全身心的开始戒备。

    你来我往的过了十余招之后,傅宴山心中才敢稍稍松口气,凌初并不算很擅长对弈,他下棋有个很大的缺点的,便是一味地只知道进攻,不知防守。

    傅宴山又落下一子后,便道:“不知凌公子师从何人?”

    “无名之辈罢了。”凌初道,“不值一提,到底傅将军,想必是师从国手吧。”

    他若是沈檀,那他师从的的确是闻名天下的大家,可若是作为傅宴山他拈着黑子,说道:“同凌大人一般,教我下棋的老师,也是无名之辈。”

    凌初并未将此话当真,两人客套完之后,便又全心全意的将心思都放在了棋上。

    大概一炷香之后,两人这才纷纷收手。

    凌初一边将白子捡回棋盒,一边恭维:“傅将军棋艺不凡,想来陛下会很喜欢的。”

    “傅某也不过是侥幸罢了,凌大人可别当真。”傅宴山立马接道,“倒是凌大人,棋艺这般好,想来陛下必定很喜欢吧。”

    凌初回道:“凌某不过是个左右少卿罢了,哪有和天子对弈的荣幸了?”

    另一处,宋以歌用手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你说他们是在做什么?”

    “奴婢不知。”良玉疑惑的摇摇头。

    宋以歌沉思了片刻之后,便撑着桌案起身,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去书房瞧瞧。”

    她这般动作,吓得良玉急急忙忙的将她扶住:“姑娘,您伤还没好了,您要做什么?”

    宋以歌将窗扇拉关上,阻断了凉风飕飕:“我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竟然坐得那般远,他们不是要谈事吗?”

    “姑娘。”良玉急忙拉住她,“您若是想要知道,一会儿等将军和大人说完了,您问问不就全都知道了吗?”

    宋以歌向来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一听这话,顿时蹙了眉:“你觉得他们会将此事告诉我吗?”

    “也许会了?”良玉估测道。

    两人一同将棋盘收拾完后,凌初便开了口:“不知傅将军找凌某来是想说什么?”

    “自是与歌儿遇袭一事有关。”傅宴山也没再含糊。

    凌初听见他的这个称呼,眉头一下就拧得紧紧地,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以歌同你说的?”

    “并非。”傅宴山对于他问出的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愉悦,“自然是我自己猜到的,歌儿是我未婚妻,她的一切我都十分熟悉,就算易了容貌,也是一样。”

    这话倒也不算什么,可真的当凌初听见的时候,就是觉得十分刺耳,总觉得这人若有似无的在秀着自己同宋以歌亲近一样。

    可他不也就是占了长辈的光吗?

    若非两人打小有过婚约,如今到底是谁能抱得佳人归,恐怕还得各凭本事吧!

    凌初将心中的阴寒压了下去,问道:“不知将军想说什么。”

    “想必凌大人已经知道歌儿遇袭一事是为何。”傅宴山道,“那些刺客是将她当成了十一殿下。”

    凌初点头:“的确如此。”

    “既是这般,大人何不将计就计。”傅宴山说道。

    凌初一愣,觉得自个眼皮子直跳:“何意?”

    “那些人是江湖上的杀手,根本就不知道惜命,主顾既然出了钱,要十一殿下的命,那么不取他的项上人头,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这些人势必会再次倾巢而出。”傅宴山提点道。

    凌初能在短短的时日内爬上大理寺左右少卿的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什么头脑愚笨之人,当即他便明白了傅宴山话中的含义。

    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是真的没想到他一个将军,竟然也会这些伎俩。

    “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山不来我,我便去山。”傅宴山眸色渐渐加深,“这般浅显的道理,想必凌大人也该是玩的炉火纯青吧。”

    凌初若有所思的将傅宴山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才道:“此事,我无法定夺,须得同小侯爷和十一殿下商量。”

    “你是十一殿下身边的人,你说什么,想必他都会同意的。”傅宴山抬眼直直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穿他整个人,直达他的心底去。

    在话出口的刹那,凌初心中便燃起了杀意了。

    还未搁在棋盒中的一枚白子被他夹在指尖,狠狠地,指节处都泛起了青白之色。

    他沉默了半响,才冷笑道:“我还真是小瞧了傅将军。”

    “傅将军远在建宁,竟然金陵城的事,还知道的这般清楚。”凌初笑,“那凌某还真是怀疑,这偌大的侯府中,是不是也有将军的眼线。”

    傅宴山神态平和的看他:“说这话,你有证据吗?”

    凌初笑:“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你总有一日也会露出马脚来。”

    “说实话,我非常期待这一日。”凌初将白子丢回棋盒中,从容起身,“今日凌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奉陪了,告辞。”

    “凌大人慢走。”傅宴山周正的回了一礼,目送凌初踏着夜色而去,走得十分爽快,就连眼角的半分余光都不曾分给倚在窗边的那人。

    傅宴山抿着嘴角一笑后,便将目光移了过去。

    月华清浅,全落在了那人的眉眼。

    容色绝艳。

    真好啊!

    “走了?”宋以歌嘀咕着,“瞧他这模样,好像还有些气鼓鼓的。”

    “小嫂子知道凌初来了吗?”

    良玉摇头:“奴婢并未知会夫人,想来夫人并不知道凌大人来过吧。”

    宋以歌动作迟缓的点点头:“既如此,那你去将书房收拾一下吧。”

第168章 他们……很像() 
良玉才走,房门便从外面被人扣响。

    宋以歌还坐在罗汉床上,自然是将门前站着的人给瞧了一个清楚。

    她心想着,这人怎么还没走?

    傅宴山余光瞥见了微微敞开的窗扇,里面正露出一小截的发丝在,没有被压住,在那肆意的翻卷着,他笑了下,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嗯。”宋以歌听见他开口,不知为何心中慌乱了一下,便急急开口,将人给放了进来。

    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冷风扑面,案上的烛火在风中一颤,明灭。

    “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傅宴山走近,低头看着缩在罗汉床上的人。

    宋以歌怯怯的抬头,望向他清冷的眉眼,竟然一时之间有几分恍惚。

    这人说话的语气神态像极了另一个人。

    宋以歌紧张地攥着衣角,说道:“良玉不在,我背疼。”

    本以为她这般说了之后,傅宴山便会转身去将良玉给叫进来,又或许他会遣人去喊,自己坐在她的对面陪着她说一会儿话,谁知,他眉头只是一蹙,便俯下了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宋以歌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吓得急忙伸手去搂傅宴山的脖子,身子也贴得极近,她觉得自己都可以闻到他衣裳上的皂角味。

    “你做什么?”宋以歌说话时语气都在打颤。

    傅宴山目不斜视:“你不是说良玉不在吗?既然她不在,哪有些事,我代劳未尝不可。”

    “男女有别。”宋以歌道,“傅将军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傅宴山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我是未婚夫妻,等你服丧三年,我们便会成亲的,你现在开始习惯,也挺好。”

    “傅将军好像很有把握?”宋以歌将手改成搭在他的肩上,“要知道你如今可都二十好几了,难不成你父母不会给你娶个什么”

    “宋以歌。”不等她说完,就被傅宴山冷声打断,“我这人通常性子不怎么好,也不怎么有耐性。”

    这话,顿时就叫宋以歌一愣,眼前跳跃的烛光,似乎又回到了几年之前的那个夜晚。

    她好像是为了一个谁,同沈檀闹了矛盾。

    那人一气之下便将她强行带了回来,扔在床面上,光影昏暗,他高大的身影便站在床边,两旁的帐幔散下,将所有的光源挡住。

    那时觉得天地虽大,可在大也不过是他身前的一方天地,她甘愿被他锁在这儿。

    她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见他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响起。

    他说:“林璎珞。”

    “我这人通常性子不怎么好,也不怎么有耐性。”

    而今两者竟然奇异的重合起来,光影层叠,就连他们的模样似乎也能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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