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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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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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宴山听后,到也不恼怒,反而笑了下:“难为你们姑娘还记得我如今是孤家寡人一个,没螃蟹吃。”

    “不过。”傅宴山稍一停顿,又道,“她怎么不亲自送来?一点诚心都没有。”

    绿珠仰头乖乖巧巧的一笑:“我们夫人的兄长来了,如今姑娘正陪着凌公子了。”

    傅宴山虽是喝醉了些,可话却还是听得懂的,当场他整个脸色便彻底垮了下来,他眉眼冷戾的瞧着绿珠:“你是说,你们姑娘为了陪那个所谓的凌公子,就将我一人抛下不管了?”

    “将军说得这是什么话,凌公子不但是我们姑娘的表哥,也是姑娘嫂子的兄长,于情于理我们姑娘都该陪着的。”绿珠将手中的食盒往旁一递,“奴婢还要回去给姑娘回话了,就先告辞了。”

    语毕,也不等傅宴山再开口,绿珠便急急忙忙的离开,她一转身笑意便再也止不住的从嘴角往上蔓延开。

    他站在原地,偏头瞧着被小厮提在手中的食盒,将手往小厮面前一伸:“拿来。”

    小厮恭谨的递上,他伸手掂了掂,抿着嘴角不急不缓的就往屋内走去。

    刚跨过门槛,就听见沈州的嗤笑声:“孤家寡人?没螃蟹吃?”

    “沈檀,我不是人吗?”

    傅宴山两只脚都进了屋,他将身子靠在槅扇上,认认真真的将沈州从头端详到脚,冷笑:“对。”

    拿着螃蟹腿的沈州,恨恨的将那腿塞进嘴里,权当做傅宴山给咬了。

第117章 平安扣() 
本来还在犹豫该找一个什么借口去侯府瞧宋以歌的傅宴山在看见桌案上那一堆螃蟹的残渣后,立马便有了新的打算。

    人家将螃蟹蒸熟了给他送来,于情于理他都该还一个礼回去不是吗?

    俗话说的好,礼尚往来。

    将烦人的沈州送走了之后,傅宴山便一头扎进了库房中,左右挑选着准备送给送宋以歌的玩意,这玩意要送什么样的,傅宴山心中自是有考量的。

    既不能太过贵重,又不能毫无新意。

    于是在库房中呆了一下午的傅宴山都没有找到一眼称心如意的玩意来,最后又怕耽搁时日,这才不得已的匆匆选了见寻常的物件。

    虽是寻常物件,但也是一件模样非常精美的瓷器,出自前朝一位大师手中,不可谓不贵重,可除了这个之外,傅宴山又实在是想不起该送个什么玩意,才能讨人姑娘的欢心。

    于是在决定给宋以歌送那瓷器后,傅宴山便立马叫人备了马车,又将瓷器一装,带着人马便朝着侯府去了

    淮阳候府同他的傅府实在是太近了,近到拐个弯便是淮阳候府。

    他瞧着侯府的牌匾,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犹如雪水初融。

    徽雪院中。

    宋以歌正一心一意的教凌晴如何看账本的时候,却有丫鬟闯了进来,她面色不喜的看过去,吓得丫鬟急忙的跪在冷硬的地砖上:“姑娘。”

    凌晴悄悄地扯了宋以歌的衣袖一下:“你吓着人了。”

    “何事这般慌张?”宋以歌反手握住,将自己的不喜给压了下去,尽量心平气和的发问。

    丫鬟急忙道:“傅将军来了。”

    宋以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傅将军来了也就来了,又不是什么贵客,用得着你这般慌张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账本合上,重新归置到了左手边上那摞着,虽然说不上有小山一般高,但那份量去也是绝对不轻的。凌晴晕乎乎的看着,没一会儿这才问道:“我们现在可是要去接傅将军?”

    丫鬟早就急得不行,可也怕宋以歌发怒,听见这话她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口一般,急急又道:“傅将军来的时候,被四姑娘给堵了一个正着,如今正在前院中。”

    “四姑娘?”凌晴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横波?”

    “她同傅将军是”凌晴问得小心翼翼。

    宋以歌冷淡道:“襄王无意,神女有心。”

    “不是。”凌晴辩驳,“傅将军,不是老侯爷给你订下的未婚夫吗?怎么四姐儿偏去掺和一脚?若是传出去,这名声可不太好听。”

    宋以歌显得十分无畏:“小嫂嫂,有时候名声好不好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日后的日子,过得是不是舒坦。”

    凌晴若有所思的点头,随着宋以歌一同站了起来,往前院去了。

    她们到的时候,宋横波正以身作为拦路石,挡在傅宴山的面前,也不知宋横波到底对着那人说了什么,从远处看,宋以歌都能瞧见傅宴山那脸色极为不好,若是有颜色的话,她觉得黑沉的都要开始滴水。

    凌晴站在宋以歌旁边,瞧着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原先在府中的时候,凌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拦着许生的时候,于是触景伤情,连带着凌晴对宋横波的又有了些许厌恶。

    她低声:“不知廉耻。”

    宋以歌同她站得这般近,自然而然也是听见了的。对于宋横波的这般作态,她心中没有半分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纵然厌恶,却也毫无立场。

    “过去吧。”宋以歌道,率先迈开了步子,还未走几步,宋横波却突然回头,狠狠地瞪着宋以歌,好像只要她敢走上来,她便同她拼命。

    宋以歌只当未见,与凌晴并肩走到了傅宴山的面前:“傅将军。”

    “表妹,夫人。”傅宴山这人虽说不上有多温和,但那身教养却并非是一朝一夕可练就。

    宋横波在宋以歌出口的刹那,便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七妹过来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四姐吧。”宋以歌眯着眼,语气也是冷漠的厉害。

    没了那些惺惺作态的姐妹情谊,宋以歌倒也不怕同她将脸皮子给彻底撕破了,若非顾念着她是宋家血脉,她倒是真想将人远远地打发走,省得又让她头疼。

    宋横波一听,顿时就想起了先前被宋以墨责罚的事,分外心虚的挺直了腰板,故作镇定:“我不太明白七妹这话是何意?”

    “不管四姐姐是真不明白,还是想假装不明白,我都该提醒一下四姐姐。”宋以歌冷冷淡淡的瞧着她道,“如今这府中的当家人是兄长,你是不是忘了,前日兄长才责罚过你什么?未得兄长命令,竟然就擅自离开祠堂,四姐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宋横波没想到宋以歌会用这事来压她,毕竟以前的时候,若是有外人在场,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她都是愿意给自己这么一个面子,任由她胡闹犯浑的,可是今儿还不等宋横波想明白,身后两名婆子倏然上前,一人擒住了她的一只手。

    婆子又不是那些丫鬟,力气自然大得很,她扭动了几下,不太想在心上人面前这般狼狈,可没想到她越是挣扎反抗,钳着她那双手臂的两双手的力道就要更加重一分,直到最后痛得她当即不顾仪态的痛呼出声。

    宋以歌踱步到了她的面前,那脚小小的,只露出一小截的脚尖,上面绣着一朵珠花,迎风微颤。

    宋横波只恨不得仰着脖子瞧她。

    谁知那人却是云淡风轻的一挥手:“带回祖祠去,下次若是没有侯爷的吩咐,你们再将人给放出来,那我便只有拿着你们开刀了,明白吗?”

    两名婆子忙不迭的应道,将宋横波扯着离开了此地。

    她虽是不甘心,却也不敢大声呼救,因为她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傅宴山是决计不会救她的。

    毕竟在名义上,宋以歌才是他的未婚妻。

    将人给打发走了,宋以歌这才想起了还在身后看戏的傅宴山,不知为何最近面对着傅宴山,她总是不太愿意做过多地掩饰,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自己最不好的一面撕开给他看。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她同沈檀快要议亲的时候一样。

    只是物是人非。

    宋以歌垂着眼睑,并不去看傅宴山那张过分出色的脸,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知傅将军来此是有何事?”

    傅宴山指了指身后由着一小厮抱着东西:“谢礼。”

    宋以歌不太明白的抬眼看他,不知道哪儿就需要他特地回一个谢礼来。

    傅宴山又道:“昨儿,你派丫鬟给我送了几笼螃蟹来,这份厚礼我无以为报,也只能这般俗气一次了,还望表妹不要嫌弃才是。”

    那玩意虽是被东西给遮着,但想也不想用也能知道傅宴山出手所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是籍籍无名的小物什,是以当即便行了礼:“多谢将军,劳将军破费了。”

    “不必。”傅宴山说道,略微低了头,轻笑声从他喉咙中溢出,随着微风一起拂过耳畔,“不过是礼尚往来。”

    等着傍晚,宋以歌回了屋后,也没留一个人伺候,将人全部摒退之后,便点着一盏烛台,坐到了妆镜前。

    那放着一个黑匣子,匣子中便放着前段时日她去寺庙中求来的平安扣。

    她略一沉吟,便将平安扣从匣子中取了出来。

    其实这枚平安扣的玉质不算太好,但胜在是佛门的东西,光是瞧着便觉得静气凝神。

    她拿捏在手上,又想起青天白日中,那人一句轻笑:“礼尚往来。”

    那时尚不觉得如何,可如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觉得那人话中有话。

    明儿——便是他离开金陵的日子。

    宋以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自己是会不在乎的,谁知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她不用绿珠过来叫醒她,自己便神采奕奕的爬了起来,穿戴整齐了。

    绿珠捂着嘴笑:“姑娘可真是够口是心非的,还说不在乎将军了。”

    被自个丫鬟调侃的宋以歌并未辩驳,一个劲的低头在妆匣中找着好看的耳饰,最后还是绿珠替她拿定注意,选了一对白玉做的耳坠子,素雅大方,也最是衬她。

    等她梳洗打扮好,赶去城门的时候,只有一人一骑,在城门口等着。

    听见马车轮滚过地面,他陡然转身,双腿一夹马腹便跑了过去。宋以歌也由绿珠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她仰头瞧着依旧还坐在马背上的人,没一会儿,便觉得脖子酸涩的厉害。接着她努力地从袖子中将那枚平安扣翻了出来,递到了他的面前:“给你。”

    傅宴山俯下身,神态温和的从宋以歌的手中将平安扣给取走,他捏在掌心中,心底顿然就涌上了一股热流:“多谢。”

    “不客气。”宋以歌学着他冷淡的那样,“礼尚往来。”

    如今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同这个小东西计较,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可真记仇。”

    宋以歌扬扬眉,无声的威慑。

    见着她这般小模样,傅宴山如今是哪也不想去,只想翻身下马,将人抱在怀中,然后他们打马去一个无人的山水之境,悠然的过往下半生。

    可这些,通通全是一个梦罢了。

    他抓紧了缰绳,认认真真的瞧着她:“明年,等我回来。”

    “记得,等我。”许是为了克制那即将喷涌而出的炽热的情感,他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烟尘滚滚。

    他身影逐渐消失在天光之中。

    “姑娘。”绿珠站在宋以歌的身后,小声唤道。

    宋以歌没有回头,一直凝视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直到完全一点影子都瞧不见了,她才开了口:“你说,傅宴山临走时,留下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绿珠开口,她便又自嘲的摇头吗,“罢了,回府吧。”

第118章 初至临安() 
入了城,风沙都渐渐止了。似乎同城外完全是两方天地。

    一处风和日丽,而另一处风沙卷起,渐渐地遮了人眼。

    宋以歌坐在马车之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倏然就掀开帘子,朝着城门外看了去,还不等她看清,身边便似有一阵疾风刮过,她闭了闭眼,待她在睁开的时候,一张俊脸毫无防备的闯入了眼中。

    宋以歌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后仰去,幸好绿珠便坐在她的身后,见着她的身子往后仰,忙不迭的伸手抵住,将她给扶正坐好。

    她两手不稳的抓着窗框,这时才勉强瞧清了面前这人生就怎样一副相貌。

    好是极好,但也是算是旧识。

    宋以歌微微一笑:“谢小侯爷。”

    “宋姑娘。”谢景初天性张扬不羁,行事狂妄,但对她而言,却还算是有礼客气,其中也不乏是因为凌初几人之故。

    谢景初悠闲地打马走在宋以歌的马车旁,手中的鞭子一扬一扬,衬着那双张扬却又精致的眉眼倒也是分外的出挑,他语气也说不上好与不好,总而言之就像是逗小猫儿小狗儿似的。就如此刻,他低头道:“宋姑娘这是送情郎哦,不,傅将军出城?”

    宋以歌道:“我同傅将军不过是朋友之谊,这些市井之谈,谢小侯爷还是少听为好,毕竟人言可畏。”

    “宋姑娘说笑了,谢某自然是没有当真的,不过是刚才见着一姑娘送情郎离开,于是先前说顺口罢了,我这儿后面不是改过来了吗?”谢景初还是那副带了些许轻佻的风流样,“毕竟你连唐沉都拒绝了,又怎么会瞧得上一个傅家所出小小的庶子了。”

    这话已经很是明白了。

    怪不得一见着她没说几句就带了几分阴阳怪气的,她眯着眸子一笑:“谢小侯爷这话可是说错了,我同唐公子只有过短短的一面之缘罢了,委实谈不上什么拒绝又或者看得上还是看不上的。”

    谢景初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只是那日偶然得知好友的心事,故而今儿意外遇见,便激了激,毕竟他就算在不明事理,也明白婚姻大事,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做主。

    这下被她讽刺回来,谢景初倒也不恼,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却全然没了第一次所见时的桀骜不驯。

    既然遇见了,谢景初便充当护卫,一直将宋以歌送回了府中后,这才慢悠悠的打马离开。

    也是此时方知,谢景重竟然又外出,游历山水去了。

    凌晴聪慧,许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通,根本无需赘言。

    是以又手把手的交了她半月有余后,宋以歌便带着淮阳候先前留下的数十个亲卫和一名叫良玉的丫鬟,去了临安。

    临安与金陵并未相隔多远,她们一行人连夜赶路过去,大概花了六七日左右,便到此地。

    临安原是前朝的都城,后来永乐帝带兵反了之后,这才将都城定在了金陵,据说那时是因为有一个道士推演出一套说辞,说这金陵是个俊秀风流的富贵地,还有龙脉盘旋于此,天生龙气充足,清晨之际登顶,可见紫气东来,受上天庇佑,若是永乐帝将都城定于此处,必能保他大魏江山,保他沈氏一脉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于是大魏的都城便从临安迁移到了金陵。

    “姑娘。”良玉正悄悄掀开车帘,悄然望着街景的宋以歌,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临安礼数甚严,您这般是不是不太好。”

    临安依山傍水,河运便利,也极度的繁华,可礼教却是比其余之地更为严厉。凡临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决不许自家姑娘在外抛头露面的。

    若是要同友人出游,那必定是得带上幕离而行,不得将自个的容颜轻易叫旁人给瞧去,若是一般百姓人家,稍微有些底子的,也是绝不可能让姑娘在外叫人瞧去的。

    凡是在街头巷尾抛头露面的姑娘,除了是那花街柳巷的姑娘们,也就是贫苦人家的女儿,为了养家糊口,这才不得不外出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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