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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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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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歌觉得自己要是在和凌初聊下去,自己大概不傻也得疯,便随意寻了一个借口从厢房中出来,估摸着这时候,大概后山也没什么人了,便带着绿珠兴致勃勃的往后山去了。

    可真的当她到了那里的时候,却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过。

    后山梅林成片。

    唐衫披着红艳艳的斗篷,站在一片梅花中,也不知是这个景衬了人,还是人衬了景,反正宋以歌就是觉得好看极了。

    她倚着梅花像她招手,几瓣梅花随风落在她的眉心上,颜色皎皎自然是不必说的。

    宋以歌走过去:“唐家姐姐。”

    本以为唐衫会不冷不热的应一声,谁知道她竟然很热切的抓住了她的手:“若是以歌不嫌弃,便唤我衫姐姐吧。”

    宋以歌有些意外的看她,虽然上次见面,唐衫对她的态度还不错,可没有今儿的热切,特别是她望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都在发亮。

    宋以歌有些绝望的想,大概没有人能拒绝唐衫这般目光,是以她便从善如流的唤了声:“衫姐姐,你为何一人在此?妙姐姐没与你一起吗?”

    唐衫打了一个呵欠,美人倚树,眉梢间都是风情:“她啊,和她的庄宴哥哥去逛梅花林去了。”

    “上次你走得急,还不曾问你。”唐衫捉住了宋以歌的手,趁着她不备,一把拉过,将她身子压着抵在了梅树上。唐衫的力气有些大,一时之间,宋以歌根本就挣脱不开。

    只能任由自己被唐衫压在梅树上,因为她们这一番动作,头顶的树枝哗啦啦的作响,梅花瞬间就落了她们一脸。

    宋以歌因为被唐衫这番动作给惊得还吃下了一瓣梅花,梅花带香,吃进嘴里的感觉意外的还不错,是以她还又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里。

    唐衫瞧着她这一番动作,忍不住轻笑起来,伸手去扯了扯她的脸颊:“小丫头,梅花你都吃,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贪吃?”

    听见了唐衫的话,宋以歌才发现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她咀嚼的动作一顿,嘴角慢慢抿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细腻如雪的脸颊上,浮出了一抹红晕:“衫姐姐莫要取笑我,先前衫姐姐说,有事要找以歌,也不知是何事?”

    “小丫头转移话题的功力倒是不错。”唐衫哪里肯放过她,伸出手指戳着她的脸颊,“不过,这事倒也先放了你。”

    话音刚落定,宋以歌就瞧见唐衫的身子又往前倾了倾,与她紧紧地挨着,宋以歌不太自在的动了顶,下一刻乱动的肩膀就被唐衫钳制住:“我且问你,璎珞那丫头的坟在哪?”

    宋以歌顿时愣住,她原本以为唐衫这般做,会问她什么辛秘的事,谁知道竟然是问,她的坟在哪?

    原先的时候,她们俩互掐的是全金陵都知道,可没想到死了,这丫头竟然还惦记着她。

    宋以歌警惕起来,抿了抿嘴角:“璎珞和你没多大的仇吧?难道你还想去挖坟鞭尸?”

    唐衫娇嗔的瞧着她一眼:“难道在以歌心中,我便是这般人吗?”

    宋以歌睁眼看她,虽然很想点头,不过还是克制住了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谁知道此时,唐衫却是叹了一口气,神色间难免带上了几分落寞:“其实我挺想璎珞的,整个金陵城,能这般对我的,也只有那个丫头了,如今她死了,我想去瞧瞧她,看看她的衣冠和尸骨,可有人替她敛了。”

第34章 你喜欢的是林璎珞吧() 
梅花瓣跌落在额间,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露在外面的脸,被吹得久了,感觉两旁都有些僵硬。

    宋以歌惊讶的睁大了眼,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可置信的,当年她和唐衫闹成什么模样,满城的达官显贵,全都在心间记着了,如今她却说,她想去给她收敛收敛衣冠。

    甚至在那么一瞬,她宁愿自己听到的是,她觉得自己死得太早了,想去鞭尸鞭尸解解心头的仇恨。

    宋以歌强撑着笑,看她:“璎珞的衣冠冢,大抵是被敛在城外的,你也知道秦王的事,璎珞作为他的王妃,死后哪里能得一个善终。”

    “唐姐姐说句你不太爱听的实话。”宋以歌接着道,“为了避免唐家也惹上像林家那般事,你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吧。”

    唐衫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你知道吗?我父亲也是这般与我说的。他还说,秦王心机深沉,只可惜了林家世代忠良,全被秦王给坑害了。”

    宋以歌心思稍稍浮动了些,可很快还是收敛住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知道在陛下处决林家之前,唐家是求了情的,只是如今,奸臣当道,并非在是我心中那个清明的”话说了一半,宋以歌便咬住了唇瓣,她似乎咬的很用力,唇瓣上都有些血珠浸出,一点嫣红,“不说这些罢了,如今快将近年关,等着过年的时候,我登门拜年吧。”

    “好啊,不过你最好初五之后再来。”唐衫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父亲告诉我的,初五之前不迎客。”

    宋以歌的手搭在唐衫的肩上,点头笑道:“好啊。”

    就在她刚想推开的时候,一旁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尖叫来,还有一道气冲冲的声音:“你们是在做什么?”

    宋以歌和唐衫同时一愣,双双脸红之后,立马放开。一人低头理着自己的裙裾,一个转身用手掩着口鼻。

    唐妙已经挽着袖子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做什么?你们今儿不说一个清楚,谁都别走了!”

    “还有你,姐姐!”唐妙就算真的生气,那也是理得清是非黑白的,到底其中一个是她的姐姐,她心中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她的心头还是有几分磨得准的,所以凶完宋以歌,立马就朝着唐妙吼了去,“无怪父亲母亲给你准备婚事,你都万般推拒,就连严临哥哥那般好的男子,你也要拒绝,我以前不懂,还以为只是他们不合你的心意,谁知道,你竟然你竟然惦念着她们!”

    “从前有个林璎珞,如今是不是还要再多出一个宋以歌!”

    “怪不得原先秦王还在的时候,这般防备你,他防备的不是你千机算尽的要进他的王府,而是防你将林璎珞从他的身边忽悠走,是不是?”

    唐衫涨红了一张脸,回身瞪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我与璎珞清清白白的,怎听你这张嘴,就好像我俩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一般。”

    宋以歌的身子还靠在树干上,听见唐妙的话,她已经能保持镇定的在唐衫的身上转悠一圈,毕竟有了唐衫寻问她衣冠冢的事情在前,她觉得后面发生的事,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虽然她心中还是觉得这件事非常离谱。

    她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衣裳上沾染上的梅花瓣:“唐二姐姐,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说完,宋以歌朝着唐妙身后的庄宴笑了下,“毕竟人家师兄都还在这儿,你这般乱说,是不是不太好。”

    听见宋以歌的提醒,唐妙这才恍然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心上人,那她刚才那般模样,岂不是唐妙越想越心惊,对着唐衫也没什么脾气,她努力地维持着笑,转身:“让庄宴哥哥见笑了。”

    庄宴拱手一笑,他眉眼生的冷冽,就算是笑起来,也不见得有多温和:“唐二姑娘客气了。”

    唐衫磨蹭到宋以歌的身侧,勾住了她的手腕,倾身,凑近她耳边小声道:“若是晚上的时候,我妹妹不让我进门了,你可得帮我。”

    宋以歌侧目:“怎么帮?”

    唐衫弯着眉眼一笑:“让我到你的房里将就一夜呗。”

    两人还未商量完,宋横波却出人意料的突然插了进来,说实话唐家两姐妹是不怎么待见她的,可碍于庄宴还在这儿,唐妙就是在不待见,也要装出一副姐妹情深,十分大度的模样来。

    宋横波过来打了招呼之后,唐妙往唐衫和宋以歌那瞅了眼,便自发的挽上了宋横波的手,倚着她娇嗔道:“横波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与姐姐都等你好久了。”

    对着唐妙的突然示好,宋横波有些惊异,可当她的目光在庄宴的身上陡然一转,便什么都明了。

    两人如今都是春心动已,又如何能不明白这其中寸寸相思苦。

    既然明了,那宋横波肯定是非常乐意配合,她立马就跟着笑道:“有些事情耽搁了,我想唐姐姐和妙儿应该不会怪我来迟了吧。”

    “其实我们也刚到不久,不算迟。”唐衫将话头接了过去,“既然人都来了,那便逛一逛吧,摇光寺的梅林,可是很出名的,许多地儿的文人雅士可都会慕名前来。”

    说着,几人便真的钻进了梅林之中。

    没一会儿,就见外面又款款走来了一个温柔端庄姑娘,她站在宋以歌刚刚靠着的梅树下,漫不经心的回眸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美。

    她蹲下身,拈起了地上被人踩了一脚的梅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姑娘。”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不安的喊了声,“许是七姑娘和四姑娘恰巧遇见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算不得什么吗?”宋锦绣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你说,如果我也有四妹这般出身,那是不是七妹还有祖母,爹爹和表哥,都会注意到我了?”

    “姑娘,四姑娘和您一样,也不过是庶女罢了,能有个什么好出身?”丫鬟急急地说道。

    宋锦绣垂眼冷冷一笑:“就算是庶女,那也要分一个三六九等的。”

    许是因为庄宴在的缘故,唐妙变得异常好说话,几乎一圈逛下来,耳边全是唐妙和宋横波叽叽喳喳的笑声。

    况且宋横波又是使了全身的劲来逗唐妙开心,尽拣着唐妙爱听的好话,有时候宋以歌还是觉得宋横波有些拎不清,难不成她还指望,她讨好了唐妙,能让唐家将她给认回去吗?

    唐家家规甚严,比之许多高门大户,过之而不及,就连凌家都比不上。

    她甚至觉得,宋横波讨好自己都比讨好唐家姐妹又用,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被唐家认回去,她也还是姓宋。

    可惜,就是这般简单浅显的一个道理,她完完全全拎不清。

    不过就算宋横波拎不清,她也不会那这些事去和她掰扯,说她心性凉薄也好,没心没肺也罢,她就是纯粹不想自己热脸去贴人冷屁股,还要惹来一身臊。

    陪着唐家姐妹逛完梅林,宋以歌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相反宋横波还是神采奕奕的,看她红光满面的样,似乎还能陪着她,在走上一圈。

    唐衫扶着宋以歌去了凉亭歇息,留着三人继续站在梅林中,也不知说了什么,唐妙放纵的笑声突然传来。

    许是觉得如今气氛尴尬,借着这个景,宋以歌侧目笑了声:“令妹是真性情,想必是平日不愿多加约束之故。”

    听了,唐衫倒是不觉得宋以歌是在讽刺唐妙没什么教养,反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我爹爹说,金陵城中的这些名门闺秀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有个妙儿这般能闹腾的,倒是显得府中热闹了些,是以平日便也不愿约束了。”

    “不过”唐衫啧啧一叹,“你的这个庶姐,平日还是多加注意的话,若非知根知底,我还以为她是宋府的嫡女了。”

    “我宋府人丁单薄,是以没什么嫡庶之分。”

    唐衫笑道:“如今没有,不代表日后也没有,以歌妹妹如今这般大了,是时候学着管家了。”

    宋以歌用手托着腮,望着站在梅林中的三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宋横波在说,唐妙偶尔符合一两句,权当是给个面子,而庄宴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瞧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唐姐姐,我宋府的事如何,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自己碗中的粥都还没吹凉了。”

    唐衫自然是明白宋以歌这番话是在映射谁,她大大方方的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这么多做什么。”

    “儿孙?”宋以歌不太确定的挑眉,目光在唐衫和唐妙的身上来回转动。

    自知失言,唐衫举着茶盏,冲着宋以歌一笑:“我今儿若是落了难,记得救我。”

第35章 表哥() 
禅房里,摆着一个香炉,炉中燃着一截檀香,香气怡人,能让人在瞬间心神安宁。

    傅宴山坐在书案后,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的倚着,书案上纸墨铺陈,一本心经正静静地被人翻开,一串佛珠,还压在了有些泛黄的书页上。

    他眉眼清隽,如今被窗外的日光一打,竟然也有了几分妖冶如水的感觉。

    许生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他这般懒洋洋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将房门和窗扇紧紧地掩上,走到桌边,屈指在桌角扣了扣。

    傅宴山懒洋洋的睁了眼,身子却不曾动一下:“何事?”

    许生捋着袖子,光着手腕,也不嫌冷的就这般直接搁在了桌案上:“表哥,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州来了吗?”傅宴山又问,可眼神却已经从他的身上,移向了窗扇之外的庭院之中。

    如今庭院中并无半分绿意,反而还覆着白雪和冰棱,一瞧着,便觉得冷意顺着背脊爬了上来。

    许生点头,继续道:“来了,和凌初一同来了,说起来傅宴山的那个小未婚妻,还被凌初拐着去见了小殿下一面。”

    傅宴山终于将脸给转了回来,他抬头瞧着他:“让沈州过来。”

    许生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好表哥,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哟,竟然敢使唤人家一个皇子?”

    傅宴山冷笑:“在换个什么身份,我也是他兄长,去请。”

    许生这次倒是没在推诿,利落的拱手,像模像样的行了一个礼,便一溜烟的给跑了出去。

    他这厢才走没多久,守门的侍卫便扣门进来。

    傅宴山这次是懒得连头都不曾抬:“何事?”

    侍卫沉默的将手中的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奉上:“这是宋府中四姑娘,托属下带给主子的。”

    “四姑娘?”傅宴山终于撕开了平日清淡的神色,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嘲讽轻蔑的眼神,“算个什么东西。”

    侍卫听得身子颤了一下,可还是忍了下来:“那依照主子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傅宴山道:“扔了。”

    “是。”

    暮色四合。

    宋以歌也回了房,准备用一些斋饭后,就准备就寝了的,可还不等她拿着筷子吃上一口,绿珠却疯疯癫癫的一股脑的闯了进来。

    她身子抵在门上,面色潮红,正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宋以歌将筷子放下,关切的问道:“绿珠,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绿珠捂着心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你要如此慌张?”宋以歌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神,让她给绿珠倒了一杯茶过去,绿珠闻着茶香味,伸手将丫鬟手上的茶直接抓过来,一仰头,也不顾这茶水多热直接就吞咽到了喉咙里。

    末了,这才说道:“姑娘,四姑娘正在房中寻死觅活的,您快去过去瞧瞧吧!”

    “四姐?”宋以歌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倒也坦然的多,虽然宋锦绣和宋横波两人瞧起来,能干出寻死觅活的这事来的是宋锦绣,可真的接触之后才发现,这两人中最脆弱不堪的反而是那个成天张扬舞爪的宋横波。

    她起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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