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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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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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死后,成了宋府的姑娘。又意外的收获了一只长得很美就是脾气不太好的未婚夫。她想退婚,他想拖婚。就在宋以歌退婚要成功的之际,却发现自个名义上的便宜爹爹死了,府中无人主事,还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群狼环饲,她不得不忍辱负重的抱住了她未婚夫的大腿。谁知……某一日,她腰酸背痛的爬起来——宋以歌:“夫君,我们打个商量呗。”傅宴山微微一笑:“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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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成为宋以歌的那日,金陵落了雪,是非常罕见的大雪,将昨儿在断头台上的血迹给掩盖的干干净净,就连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是一并掩了去。

    整座金陵城被白雪覆盖,仿若世外桃源般。

    宋以歌让丫鬟卷了帘,冷风混着雪洋洋洒洒的吹进了屋,屋中燃着火,不一会儿便让屋内的冷意消弭殆尽。

    “姑娘。”奶娘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如今天冷,您怎么又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了?您大病才好,难道又想病了吗?”

    宋以歌望着窗外的雪景发呆,好了一会儿才垂了眼,伸手将奶娘手上的热粥给接了过来:“奶娘,我不是让你休息吗?这些事您交给绿珠便可以了。”

    “不瞧着你喝完,奶娘我哪里能放心了。”宋以歌搅动着面前的热粥,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胃口,可为了不让奶娘失望,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几口,算应付了事。

    见着她喝了,奶娘脸上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来:“姑娘醒了,按理应该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可老夫人怜惜姐儿,便让姐儿不必去了,在屋中歇息便是。”

    宋以歌应着,任由奶娘将刚刚卷起的帘子又再次放下,阻绝了这一室的风雪。

    屋内又重新暖和起来,暖和的睡意阵阵袭来。

    宋以歌起身重新宽了外衣,躺到了床面上,梨花刺绣帐幔一眼便入了心头。

    以前她的闺阁之中,也有这般的精巧的梨花刺绣的帐幔,也是极名贵的料子裁剪的,而她终究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她烦闷的扯过被子盖在了头顶上,一闭眼便全是父兄被压在断头台上,被当众斩首的场景,那血从台上一直飞溅到了台下,直到如今,她都还能感受到那血溅在脸上的温热。

    就算她后面一根白绫随着父兄一同去了,却不承想父兄没有活过来,独独只有她,她活了过来,却活成了别人的样子。

    午睡醒来,落了一日的雪终是停了。

    帐幔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奶娘对着绿珠使了一个眼神,后者便立马端来了洗漱用的东西。

    她漫不经心的接过了绿珠递来了的汗巾,往脸上擦去。

    “姑娘,公子醒了,姑娘可要去见见?”奶娘耐着性子问道。

    与自家姑娘最亲,不是老妇人也不是侯爷,而是那个病弱的兄长,明明该成为一家之主的男儿,却偏生是个体弱多病的,比一个姑娘家的还不如。

    提起这位公子,奶娘又是心疼又是怨怼的。

    别人家中都是兄长保护妹妹,到了他们这儿倒是反了过来,变成妹妹护着兄长了,最可悲的是,府中也无庶子可撑门楣。

    有时候奶娘在想,是不是侯爷造的杀孽太多了,所以这一辈才会人丁凋零至此。

    宋以歌擦完脸之后,有些迟钝的脑子才渐渐想起了奶娘说的话,这副身子还有一个兄长,就像是她前生一般,也有一个很爱她疼她的兄长。

    她趿着鞋子起身:“嗯,我去见见哥哥。”

    奶娘瞧着自家姑娘那还单薄的身子,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家姑娘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哟。

第2章 病弱() 
从她的徽雪院到兄长的清风院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因着知道兄妹感情好,所以院子也并在一处。

    可真当她站在宋以墨的院子口的时候,宋以歌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神色莫名的望了望天,奶娘在她的身后催促她。

    宋以歌笑了笑,掩住了眸中的悲凉:“只是觉得睡了许久,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哥哥了,一时之间觉得我怕哥哥会与我生分了。”

    “我的姐儿,公子可就您这么一个嫡亲嫡亲的妹子,就算是和府中所有人都生分了,也不会与姑娘您生分的,姑娘尽管去便是。”奶娘笑容满面的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宋以歌的前脚刚踏进院子中,便有丫鬟笑着迎了上来:“七姑娘可算来了,咱们公子可就在盼着姑娘了,就差没望穿秋水了。”

    宋以歌颔首,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掀开门口的帘子进去,就闻得满屋的药味,一阵一阵的冲着鼻。

    暖和的屋中,一个孱弱的男子正披着衣裳坐在榻上,见着她来,双眸一亮,眼角眉梢满满的都是笑意:“歌儿,你来了。”

    瞧着榻上脸色苍白的男子,宋以歌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就往外冒。

    不但为他,也为了小以歌。

    这两兄妹身子骨都不太好,所以宋老夫人,才会对她们格外的疼爱。

    不过若是有个比较的话,小以歌自然是要更好一些,可这个好一些,一旦和府内的其余两位姐妹相比较起来,却是要打一个大大的折。

    小以歌自幼便有心疾之症,再加上她一贯的伤春悲秋,便就这般撒手人寰,让她白白的捡了一个便宜。

    她小跑过去,也披风也不曾摘,一头就扎进了宋以墨的怀中,十分可怜的抽噎着:“哥哥。”

    “我的姑娘哟。”奶娘扑了上来,将她往外面拽,“您满身的寒气,怎么能外公子的怀里钻,若是将寒气传给公子可怎生是好?”

    宋以歌听见奶娘这么一说,这才想起了面前的这位兄长可不是她以前身体康健的哥哥,由得她满身寒气的乱钻。

    她忙不迭的将披风解下,红着一张小脸:“哥哥,对不起。”

    “傻瓜。”宋以墨将她重新拉入怀中,圈着,“这有什么?”

    “是不是许久不见哥哥,太激动了?”宋以墨打笑,手中是妹妹小小的身子,不由得抱得更紧了些。

    其实按照大楚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兄妹两人都这般大了,实在是不宜在这般亲近的,可宋以墨是病秧子,指不定哪一日两眼一闭也就去了,是以府中的规矩倒也没有这么严,由得两人亲近。

    宋以歌按照脑中尚存的记忆,与宋以墨说了一会儿话,又陪他用了晚膳之后,这才带着奶娘回了自个的院子。

    沐浴之后,宋以歌将众人遣散了,这才敢揽镜仔细瞧着如今的模样。

    不看还好,一看宋以歌都被吓了一跳,这姑娘的样貌委实太好了些,她前生的样子,也自认能和绝色沾边,可也不是没见过比她还美的姑娘,可从来都没有一个姑娘的样子,竟然能带给她这般的震撼。

    这张脸最美的地儿,便是这双眸翦水的样,像极了春水粼粼,稍稍带了些笑意,便能晕染出无边的春色来。

    委实太过风流了些。

    就算是说这张脸能艳绝金陵,她也是信得。宋以歌伸手托住了自己的脸蛋,也不知有这么一张脸,是福还是祸。

第3章 府内众人() 
隔日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宋以歌换了身颜色鲜妍些的衣裳,也让老夫人瞧着能觉得喜庆些。

    如今宋家人丁凋零,老夫人膝下仅有一子,便是现在淮阳候,而这位侯爷膝下,除了两位嫡出的,便只剩下两位庶出的姑娘。

    其实府中也不是没有庶子,只是夭折了。

    宋以歌走到老夫人荣福堂的门口,就见丫鬟已经将帘子掀开:“七姑娘,老夫人已经醒了,正在等您。”

    “有劳了。”宋以歌颔首,走进去,让丫鬟婆子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之后,这才慢吞吞的走进去。

    堂内不止老夫人一个,还有另几位姨娘和她尚存侯府的两位庶姐,宋锦绣,宋横波。

    这两名儿听起来,满满的都是富贵气。

    “以歌见过祖母,祖母近日可安好?”宋以歌福身,身段婀娜袅袅不盈一握。

    宋横波在一旁瞧着,不冷不热的开口:“七妹妹的病儿可是大好了?若是还没好,七妹妹还是回院子去歇息吧,免得传给祖母,这可就不大好了。”

    “四姐姐。”宋以歌本是不太愿搭理她的,可转念一想,到底是自家姐妹,不搭理说不太过去,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是她这个嫡出的姑娘容不得一个庶出的姑娘,于是便朝坐在两边人儿颔首,“二姐姐。”

    “七妹妹如今大安,祖母的心事也算了了。”宋锦绣明显比宋横波会做人很多,她起身得体的笑着,瞧着便也像是宋家出去的嫡女般。

    宋老夫人目光一转如何会不知,底下这群人在打什么主意,她也是从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她按耐着不悦的心思,对着宋以歌招招手,便唤人上前,然后将她抱在身边坐了。

    “歌儿身子如何?”

    宋以歌对上宋老夫人慈和的笑脸,赶忙也裂开嘴笑道:“祖母,孙女无事。”

    “只是孙女可想念祖母了,如今能见到祖母真好。”宋以歌笑的眉眼弯弯的,小嘴也是甜的就像在吃糖似的。

    宋老夫人其实不太爱听旁人的甜言蜜语,可这人变成她的小孙女儿时,她又觉得这小嘴儿真是甜的可爱:“说说看,你今儿是不是吃了什么蜜枣,瞧你这个小嘴甜的跟什么似的。”

    “难道祖母不知道吗?”宋以歌挽着宋老夫人的手臂弯,笑盈盈的将头搁在宋老夫人的肩上,“孙女儿每日见祖母的时候,都会先喝一碗蜜水的。”

    说着,宋以歌抿了抿小嘴:“甜滋滋的,可好喝了。”

    底下,宋横波恼恨的踢了一脚椅子,垂着头没敢再说话,就连宋锦绣也不免多了几分失落。

    只要她这位嫡亲的七妹妹在,她们祖母眼中便没了任何人。可是这能怪谁?怪她们不是从嫡母的肚子里爬出来吗?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开口,就听见宋以歌一张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在那哄着宋老夫人,哄得人笑声都比平时多了。

    几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直到宋老夫人要去看账本,才让几人走了。

    出了荣福堂的门,宋横波甩开自家姨娘的手,几步上前和宋以歌并肩走在一起:“今儿七妹妹可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

    “风头说不上。”宋以歌微微笑着,“不过能哄得祖母开心,也的的确确是我的本事。”

    “四姐姐以为了?”宋以歌眼波流转间,春水脉脉。

    宋横波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宋以歌,顿时就晃了神,等着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出了老远的距离。

    宋横波跺跺脚,却被宋锦绣一把拉住:“四妹妹,七妹妹是咱们侯府的嫡女,你和她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听姐姐一句劝,算了吧。”

    “你自个没出息,难不成还要我跟着你没出息吗?”宋横波将宋锦绣的手甩开,也不看自己的姨娘一眼,大步就走了。

    她是真不明白,主母已经走了快十个年头了,父亲正妻的位置确一直空悬着,为什么她的姨娘就不能为了自己去争取争取?而是叫她每日每夜看着宋以歌的脸色过日子?

    同是侯爷的女儿,凭什么?

    宋横波抹着眼角不断浸出来的泪,抱着膝头坐在了池塘边上。

    她甚至不明白,嫡庶之分就这么重要吗?

    回了自己的院子,宋以歌恹恹的靠在了美人榻上,也没什么食欲,就算是奶娘端来了她素日最爱吃的芙蓉糕,杏仁酪也一样。

    “我的姐儿,您可不会又是病了吧?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奶娘在她的身边急得团团转。

    听见奶娘的话,宋以歌这才敛了眸,笑着摇头:“只是觉得有些疲倦,想睡睡,哪有就到了请大夫的地步。”

    “我的姐儿,公子如今体弱,老夫人年迈,尚不知能撑多久,这日后整个侯府可还就指望着您了。”其实奶娘说这话也是无心,纯粹是为了安慰宋以歌,却不承想日后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宋以歌勉强撑起了几分精神,将眉间的倦怠的容色一扫而空:“奶娘,歌儿身子大好着了,哪有什么事。”

    虽是听见宋以歌这般说,可到底心中还是不放心,又嚷嚷着要找府医来瞧瞧,宋以歌费了好大的口舌,这才将人勉强给劝下了。

    尔后将奶娘给打发走后,宋以歌是彻底觉得心力憔悴,裹着扑在美人榻上的被褥,也未脱衣裳,一偏头昏昏沉沉的就睡了去。

    梦中的景象浮沉的厉害,就像是她沉溺在水中,永远都抓不住水上的浮木,就像是她行走在深渊,看不见透过指尖的光。

    一片荒芜。

    可纵然这样,她还是要咬着牙走下去,不为别的,只为她的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还有她的夫君。

    她曾经因一念之差,将他一个抛在了这孤零零的世上,所以她现在想要找到他,不论天南地北。

    找到之后,她再也不会将他给弄丢了。

    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然全部黑透了,就连早些的乌云压边的景象也全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片黑漆漆的天幕,院子中偶有几只点亮的灯笼。

    突然间,一直紧闭的院子的小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丫鬟兴奋地跑了进来,一进院便张着嘴叫道:“姑娘,姑娘,老夫人叫您赶快去荣福堂一趟。”

    “没大没小,如今姑娘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奶娘披着一件衣裳走了出来,发髻也已经散了,如今正吊着眉眼训斥着丫鬟。

    宋以歌将窗从里面推开:“奶娘,这般晚了,祖母找我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你就别训斥她了,让绿珠进来给我梳妆吧。”

    听见自个小主子都这般说话了,那被人搅合了的睡意,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她抬手将绿珠唤了进去。

    绿珠卷着竹帘进了里间:“不知姑娘想梳个什么样式的发髻?”

    “随意些,越简单越好,别让祖母等急了。”宋以歌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到了妆台镜前,她瞧着铜镜中眉眼如画的少女,勾着嘴角温软一笑。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梳过少女的发髻了,如今瞧来,倒也觉得挺新鲜的。

    她随手翻了翻妆匣中的簪子,取了一只还算素净的递给了绿珠:“就这个吧,别太招摇了。”

    “姑娘您可是咱们侯府唯一嫡出的姑娘,就算招摇些又如何?”绿珠笑着却还是依言,只给宋以歌插了一只簪子,显得简单素净。

    “走吧。”

    等着她到荣福堂的时候,她的那两位庶姐和姨娘也都已经在了。

    四人尽皆穿戴整齐,就连发髻上插得簪子和发钗也是整整齐齐的,一点都不像是半夜被丫鬟从被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宋横波用茶盏遮了嘴:“明明七妹妹的院子离祖母的荣福堂最近,可偏生呀,七妹妹每次都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我们知情倒是明白七妹妹身子不好,可若是不知情的了,还以为七妹妹目无尊长,不懂礼数,那时候坏的可是我们整个侯府的名声了。”

    宋以歌弯着嘴角:“四姐姐教训的事,以歌明白了,不过以歌也要规劝四姐姐一句,勿要搬弄是非,免得日后舌头太长,合都合不拢。”

    语毕,宋以歌对着宋老夫人福身:“孙女儿见过祖母。”

    宋横波被气得涨红了一张悄脸,身旁她的姨娘拼命拉着她的手,不准她再开口半句。原本还有些忿忿不平的宋横波被宋老夫人淡淡扫过来的眼神瞧了上了一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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