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厮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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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厮混的日子-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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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日军从长城防线右民办商震部第二十三军防守的冷口攻入,喜峰口守军腹背受敌,全线呈退却之势。4月11日,早九时,敌以山炮、重机关枪掩护其步兵,向我摩天岭猛攻,冲锋数次,血战至下午四时,忽有敌一部抄至我左翼。13日,敌仍以炮火、飞机向我阵地猛力轰炸,我阵地被毁殆尽。

也就是在这一役,我随着连队撤退到这附近的小庙,满百人的连队啊,撤下来的加上我们做饭的,就剩下了三十七口,本以为逃出了生天,却不曾想,日本人一发炮弹正打在庙里,我在跟老班长做饭,被气浪掀翻,人事不知。

我醒来发现身上特别沉,仔细一看,老班长伏在了我身上,他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血都流干了,腿没了,手没了,肠子耷拉一地,就剩下半边脑袋,我那会年纪太小,抱着老班长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引来别的日军。

那天的月亮只剩下一半,昏黄昏黄的,我坐在废墟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那无声的干嚎……老人讲到这,眼眶变得湿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王小虎和熊超都听得血脉喷张,王小虎忍不住骂了出来:“狗日的日本人。”

熊超冷冷的瞧着柳生麻衣,阴沉道:“老账新帐今天正好他妈的一块算!”

柳生麻衣半眯着眼,恍若未闻,动也不动的耐心听着,老人叹息着继续道:“我靠在一块还剩下半边的墙壁上,月光下,人死得跟高粱地似的!十几个鬼子被砍死在前面空地上,七八个大刀队的队员也累死在残垣断壁之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又沉,又疼,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浓厚的血腥味,眼前哪里还是人间,简直就是地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眼前发黑,推开了老班长,想挖个坑将死在这的战友们都葬了,你们不知道,喜峰口那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许多人的尸骨都来不及掩埋,太惨了,我看着一个个往日里熟悉的面孔,心中难过无比,这些人都是老兵,精兵,每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来,我在连里最小,他们都将我当做自家的子侄弟弟看待,有时候发了饷,到镇上去,还会给我带回来个糖人,风车,要不就是他们吃剩下的猪头肉。

老班长就在一边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等仗打完了,让我跟他一块回家,认他当个干爹,他给我娶媳妇……我父母去的早,要不也不会当大头兵,但在连里,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家,而一夜之间,我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

他们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怎么也得入土为安。我手上也没趁手的家伙事,就捡起一把带血的大刀在旁边挖坑,可我人小力弱,又受了伤,挖了半天就挖出个小坑,但我就跟疯了一样在那挖啊挖的,那夜太寂静了,忽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我吓了一跳,以为日本兵又折返回来。

这会想要逃走已经老不及了,只好附身在挖了半米左右的坑边装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日本兵凶残,我身上又穿着军装,被抓到了,肯定死的很惨,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叫声,我连大气也不敢喘。

隔了没多久,脚步声响了起来,那是日本军官军靴踩在地上特有的声响,但奇怪的是,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偷偷瞧了过去,月光下,一个日本军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缓慢且带有节奏的走了过来。

老人说到这,柳生麻衣猛然抬头看他,老人微微点头:“你想的没错,这个日本军官就是你的先祖柳生小二郎,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挺高,脸色阴沉,留着两撇胡子,虽然是个男人没错,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说不出的……分别妖娆,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来的只有一个日本军人,但却是又高又大,万万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只能是继续装死,但接下来的一幕,顿时让我又惊又怒,日本军官踱步似的走过来,望着遍地的尸体,忽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模样很是陶醉,像是十分满意这里的血腥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折扇,扇子小的可怜,我长这么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扇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娘们也没有这么小却这么精致的扇子,扇子是用白色的绸布制作的,上面画着看不清的图案,恍惚的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里。

然后他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阴风起的突然,好像还带着惨烈的嘶喊声音,我心跳加速,却是动也不敢动,好在日本军官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去看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

那个尸体我认识,六班的班长吴顺子,河北人,今年刚满三十岁,老家有孩子老婆,还有一个老娘,平日里待人和善,我瞪大眼睛,想要看那日本军官到底在做什么,就见他轻轻摁了一下折扇,咔嚓一声脆响,折扇的前段竟然露出一截锋利无比的薄薄刀尖。

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日本军官用刀尖飞快的在吴顺子胸膛上轻轻一划,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已经有些凝固了,日本军官,用手指沾了上了点流出来的鲜血,在口中含了一下,闭上眼睛,过了会才缓缓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先是从怀中掏出个纯白色的绸布,铺展开,将手中的长刀恭敬放在白布上,咬破左手的食指,口中念诵咒语,如此可怕又寂静的晚上,让我十分清楚的记住了他念的是什么。

缚缚缚尔等侵蚀尔等在前当即历惩再次封印缚缚束缚环万魔拱服!

念完咒语,他用食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剑鞘上,一股黑气骤然生气,贪婪地吮吸着他那冰冷的血液。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剑鞘仿佛重获新生,上面诡异的花纹都因染成血红而光彩熠熠。

刀鞘散发出来的光芒猛然一亮,我先是听到一声沉闷的叹息声,然后又听到咔!一声清脆的声响,军刀竟然自己出鞘了一截,刹那冷厉的光芒一晃,日本军官,听到脆响,嘴里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的折扇却朝着吴顺子胸膛利落的一划,伸手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

更加诡异的是,他掏出吴顺子心脏的右手突然多出几朵磷火,翠绿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吴顺子的一颗心烘干,碎裂成烟雾的模样,缓缓在他手掌上方盘旋,这时一道黑烟从剑鞘里冒出,腾挪上升,在空中逐渐化为一道人型,模糊地面部开始清晰。

那是一个**着上半身的妖怪,身长五六米,虎背熊腰,喜欢饮血的他有着血红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有着几撮凌乱的短发,头有五个犄角,还有十五只眼睛,腰间系着野兽皮,而这个妖物竟然在吞噬吴顺子心脏化成的青烟。

我心里一阵颤抖,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瞧这样子,一定是在折磨吴顺子的魂魄,人心都被炼化了,那不是说吴顺子死也死得不安宁,吴顺子平日对我甚好,难道就这么看着他魂魄不全,被人折磨?我再也忍耐不住,抓起坑中的大刀猛然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朝着那日本军官冲了过去。

日本军官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可当他看清楚我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时候,突然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森邪恶。

第九十一章 激斗

我当时忘记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祸害了吴顺子的尸体,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我举着大刀,竟然没感觉到费力,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然而这个日本军官从我出现就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就在我挥刀的一瞬,他手中的折扇横着朝我拍了过来。

折扇也未碰到我的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打在我胸前,我眼前发黑,横着倒飞了出去,没等我落地,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接着我在空中转了两转,化解掉了日本军官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双脚落地,茫然无措。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柳生家的阴阳术,不过就是如此,欺负一个孩子,又算的什么本事!”话音落下,一个道士从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的布带,上面栓着许多的小物件,葫芦,木头的小剑,铜钱,香囊,铃铛……零零碎碎的怕不是得有几十个。

一动全身上下叮当的乱响,让人想不到的是,道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像是高人,倒像是大街上疯癫乞讨的疯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骇人,不紧不慢的横在我的身前,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脸色变了一变,并不像其他的日本人那么骄横,反而抱拳朝那道士拱手,用汉语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的高道?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哎!高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灵宝派的一个道士,追你,也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两个国家打仗,我国贫弱,被你们欺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是怒其不争,贫道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国家大事,但你一个阴阳师,隐藏在军中,炼化战死忠魂祭刀,贫道却是不能不管了,我从东北一直追你到这,为的就是留下你这把刀。”

道士说到这里,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铃声一起,悬浮在空中的妖魔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就在这时,白布上面的那把长刀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即空中黑色的妖魔化作一团清气钻回刀鞘之中,咔!的一声轻响,刀鞘合拢,严丝合缝。

日本军官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抓白布上的军刀“啊!”他的手刚碰触到刀鞘,便如摸到了炭火,手指被烫的焦糊起来,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我很清楚看到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临大敌,忽地站直身躯直面道士,手中折扇张开,上面画着一张美人的鬼头,他将折扇轻掩住嘴唇,快速念诵咒语,道士却一步步的逼近了过去。

眼见着还有七八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日本军官面前,却咦!的一声停住,伸手朝虚空摸了摸,像是摸着一堵无形的墙壁,这时日本军官念完了咒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看的很清楚,扇面上的女鬼化作一道磷火朝着道士激射而出。

道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铃铛一摇,如同雨打芭蕉,更加的清脆起来,那团磷火并没有直击道士,冲击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猛然一顿,将那道阻隔道士的无形之墙点燃。

我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住,眼睁睁瞧着雄雄烈火静静燃烧,道士神情肃穆又向前踏出一步,那道墙却突然火光冲天,骤然变成幽绿幽绿的颜色,火焰猛然涨高,冲天而起的火苗像是一只只地狱中的恶鬼,咆哮嘶吼,这一快地方,瞬间成了火海。

道士并不慌乱,将手中的铃铛挂回腰畔,又拽下来一个金印,高举胸前,念起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日月为光。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

金印在咒语声中闪了三下光芒,忽然我觉得有丝丝冰凉划过脸颊,落在身上凉凉地很舒服,我惊奇地发现天空中竟然飘舞着细细的雨丝,烈火在接触到雨丝的一瞬间就立刻变得萎缩起来,大片大片的熄灭,月光下,雨丝缕缕不绝,犹如无数的精灵在月光下翩飞起舞,但奇怪的是,天空上并没有乌云,小雨就那么诡异的下了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整个天地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火烧火燎的痕迹,而雨丝也渐渐的消散,直至再无一丝。

道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地狱鬼火,焚天燃地。看来柳生家的阴阳秘术,你学得也不怎么样啊。”

日本军官脸上肃穆,单手一伸,将白布上的军刀握在手中,半蹲下来,猛然将长刀带鞘插入前面泥土之中,口中大声念起咒语,长刀开始剧烈摇动,刀把光芒大作,突然,朵朵磷火从刀把上飞出,朝着道士火速掠去。

“来的好!”道士一声大喝,待十几朵磷火到了身前,身躯一扭,腰带上的零碎叮当作响,就是这么一响,十几朵磷火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猛然定在空中不动,道士伸出手,跟捏黄豆一样,一朵朵的摘下,然后全塞进腰间的一个葫芦口里,嘿嘿笑道:“这东西泡酒最好,大补,大补……”

日本军官冷汗沁沁,咬破了食指,涂抹在长刀的刀鞘上面,红色的血液再次染红剑鞘上的花纹,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诡异的花纹光彩熠熠。长刀诡异的咔!一声响,弹出一截刀身,接着从刀身上冒出一团浓如墨的黑雾,伴着野兽般的低吼渐渐在空中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形。

黑雾翻腾扭动,呈现出无数张痛苦怨恨的脸庞,扭动之中凸出一张更加阴森的鬼脸,鬼脸在昏暗的月光下缓慢游移扭动,却是离不开插在土地中的长刀,那个**着上半身的妖魔再次显现出来,不停地想要冲破长刀对他的束缚,却只能无奈的围绕着长刀怒吼,那因束缚而发出沉重悠长的呜咽之声,宛如从地域深处传来。

天空之中有乌云笼盖过来,高耸的身影后,黑紫色的烟尘不断升腾而出,与天空中逐渐聚拢的乌云和在一起。这是一张比死亡更邪恶的气息,日本军官咒语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催动什么,下一刻,妖魔猛然转头,一张凶恶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升腾着从半空中朝着道士狠狠的扑了上来。

道士眼见妖魔来的凶狠,嘴角却闪过一丝嘲笑,戏弄道:“你终于忍耐不住,要将你家祖传的式神祭出来了吗?来来,咱就见识见识狗日的式神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手指突然多出一道黄符,嘴唇开阖念动咒语,一道道金光从黄符身上散发出来,然后道士朝着那妖魔一样的式神,轻轻一甩。

黄符迎上幻化出来的妖魔,到了近前猛然一散,光芒大涨,刹那的金光逼迫的那妖魔身躯向后一仰,接着黄符的金光猛然收缩,竟然变成了一条金色的绳子,妖魔高大挺直的身躯此刻被金色的细小绳子圈了好几道。

道士由此仍嫌不够,手中的黄符像是无穷无尽,一道道甩出去,瞬间绳子上就挂满了灵符,而绳子的一头却拴在道士的食指上,但见他笑眯眯的瞧着日本军官道:“血咒之术,贫道也会啊!”中指在食指上一划,鲜血顺着金色的绳子顺流而上,一霎,金色绳子上的黄符光芒大涨,哗啦啦抖动不停,仿佛有天神忿怒的声音从天际响起。

“呜嗷……”凄厉如野兽般的吼叫从妖魔的口中传出,他黑色妖魔的身躯生出一道道白烟,低吼沉沉响起,妖魔额头上忽然出现诡异的五芒星图案,僵直的躯体隐隐颤动。

道士嘿嘿一笑:“狗屁的式神,火器不如你们狗日的小日本,要说道法术数,那是你祖宗!”说着从腰上又拽下铃铛,轻轻一摇,几十张绳子上的黄符上面的符箓猛然金光乍现,将那即将冲破束缚的妖魔重新镇住。

道士继续摇铃,口中念诵咒语:“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当我者死,逆我者亡。左社右稷,寇贼伏匿。见者有喜,留者有福。万神护我,永除盗贼……”

说时迟那时快,妖魔也感觉到了威胁,怨气突然暴涨,但随着铃铛响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带着浩然正气,愈发的明亮起来,而那道细细的金色绳子也越发的缠紧,勒紧了妖魔的身躯始终,妖魔不停的挣扎扭曲,身躯不停的膨胀,可脸上也透着隐隐的痛苦,漆黑如墨的身躯变得透明了起来。

“贫道今日斩妖除魔,让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复!”道士说完,金印不知又何时到了手中,朝着妖魔狠拍了过来,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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