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府一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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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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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宝笑道:“王爷英明,就是这个道理,刘裕的盘外招在支妙音身上是不行的,但在他的那些个北府同伙身上,就可以作作文章了。”

    司马元显冷冷地说道:“王仆射,你是想说刘裕想拉上北府军的其他人,来代他打这一战?这可不是上回的团战,对面就一个慕容凤,刘裕只能自己去打,因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格斗,是上天要证明他是否有罪,无法让别人代劳。”

    说到这里,司马元显忽然心中一动:“难道你是想说,慕容凤本就是跟刘裕串通好,要来救他的?到时候在格斗场上故意落败,以成全刘裕?”

    王国宝摇了摇头:“如果是刘裕的那个姘头相好,那倒是会这么做,但慕容凤在燕国是强硬主战派,邺城时就跟刘裕大战交手过,他是绝不会赔上自己的名誉,来给刘裕放水的,再说了,慕容兰私通刘裕,现在给慕容垂下了大牢,燕国内部想杀刘裕的人更多,我看慕容凤断不至于跟刘裕勾结。这里可是众目之下,要是慕容凤连个路都走不动的家伙都打不过,这演得也太假了,回国后只怕再也没的混啦。”

    司马元显勾了勾嘴角:“那还有什么盘外招可用?”

    王国宝一指东南边的看台,只见王恭和桓玄,还有殷仲堪三人并肩而坐,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能救刘裕的,只有王恭了,此贼天天就想着兵变,以北府军入京,诛除属下,而刘裕,是他可以煽动中下层军官的关键,只要刘裕向王恭效忠,愿意为他行此晋阳之甲(春秋时期晋国政变时的说法,以后引申为起兵兵变为晋阳之甲),今天,刘裕是以病残之躯,去面对胡人的第一猛将,这本身就能激起北府军汉们的义愤。你看看,有多少北府汉子来了?”

    司马元显一看各种看台,只见三五十人一群,或二三十人一组,很多身强力壮,体健如牛,全身黑色劲装的壮汉子们,已经散布得到处都是,跟身边衣着各色,形状不一的看客们相比,完全不一样,也正是因此,虽然他们加起来大约只有两千来人,但是仍然是一目了然。

    司马元显的脸色一变:“这些人都是北府军?”

    王国宝冷笑道:“不错,我甚至都认出一些熟人了,象前几次参加过大战的人里,魏咏之,孟昶,刘毅都在,哦,对了,何无忌我也看到了,就在那里。”他顺手向着西侧一处角落一指,只见何无忌抱着双臂,站在一堆军汉们之间,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司马道子恨恨地骂道:“何无忌这小子,说是上次受伤未愈,向孤告假,孤还给了他不少补药让他好好休息,没想到居然是骗孤。哼,果然不是一路人,就不是一条心,等他回来,看孤怎么收拾他!”

    司马元显叹了口气:“父王,您先别管何无忌了,这些北府军以这种统一着装在看台上集结,怕是来者不善,要搞什么事情啊。”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变,对着王国宝说道:“他们该不会想去劫格斗场,把刘裕救出去吧,这可是公开的叛逆行为,甚至,甚至会危及陛下,还有危及孤的安全,王国宝,你马上把这些人全给赶出去,不许他们留在这里。”

    王国宝微微一笑:“这些人要是闹起来,对王爷不是大大的好事吗?要是不想让他们进场,属下直接拦在场外就行了,还会放他们进来吗?”

    司马道子讶道:“你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你是故意要他们作乱?”

    司马元显冷笑道:“孩儿算是明白王仆射的心思了,父王,这些人是王恭的部下,王恭跟王仆射是死对头,今天刘裕在这里跟异族勇士决斗,他现在身体不好,必死无疑,这些北府军汉们一定会群情激愤,到了关键时候,就会象上次刘牢之那样,亲自跳下去,救出刘裕,甚至,甚至会当众向陛下逼宫。而这,王仆射可以到时候说成是王恭指使的,是他王恭要借这些北府军汉来杀他,即使是陛下一向袒护王恭,但如果逼宫之事成为事实,也无法不对其进行处罚了。刘裕的死活,王仆射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王恭的去留,才是王仆射所关心的。王仆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国宝哈哈一笑:“世子天纵英才,所言分毫不差,不错,就是这样的。王恭大概也没料到,北府军能自行串联组织,来救刘裕,不过属下这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北府军掌握在王恭,掌握在皇帝的手上,就是对王爷大大的不利,能借这机会赶走王恭,把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上,才是一劳永逸之举。”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提拔牢之镇北府() 
司马道子的神色稍缓:“如果能借这次的机会打掉王恭,把北府军和京口真正地抓在手上,那可是一件大好事了,王仆射,你确定可以吗?”

    王国宝自信地拍了拍胸口:“荆扬两镇,从来没有同时落入过一家之手,这是大晋自开国以来的平衡,现在也是一样,前一阵属下的弟弟出镇荆州,所以无法再争取北府,可现在荆州落入了皇帝一党之手,那世家们必然不会让皇帝再控制京口,控制北府军,要不然荆扬若是成为一体,那皇帝随时可以让这些外藩出兵进京,行晋阳之甲,今天除我王国宝,明天就可以削他们世家,这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次要把审判刘裕的事情弄得这么大,也是世家在背后推波助澜,虽然我还没有明确的消息是哪家所为,但听风声是因为刘裕不听世家的命令,背离谢家的意志,这才让他们痛下杀手,以儆效尤,毕竟这些下等人能爬下来,全靠了世家的提携,若是有人不领这个恩情,就必须果断处置,不然以后有人有样学样,这天下的规矩,也就没了。”

    司马元显突然说道:“王仆射,你是想亲自出镇南徐州,接掌北府军吗?”

    王国宝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通兵法,哪是那块料啊。依属下看,若是扳倒了王恭,可以让刁廷尉去当南徐州刺史,兼北府军的镇军将军,他本身以前就是南徐州的刺史了,只是给皇帝和谢家所排斥,一直不得实权而已,这回若是能赶走王恭,恐怕刁廷尉是最合适的人选。”

    司马元显摇了摇头:“不行,刁家兄弟太过贪心,上次去北府就几乎弄得酿成民变,王仆射,我知道刁逵是你的心腹,也为你奔走出力,今天你能得到父王的原谅,也是他的功劳,投桃报李是人之常情,但京口和北府军关系重大,不是讲人情就能决定的事,北府军统领之事,恐怕还要找可靠的人才行。”

    王国宝眨了眨眼睛:“那现任琅内史的属下族弟王绪如何?他对王爷可是忠心耿耿,能力也在刁逵之上。”

    司马道子厌恶地摆了摆手:“他就算了吧,捞钱的能力比刁家兄弟强倒是真的,可名声比刁家兄弟还要臭,你早晚有一天会毁在他手上的,不说别的,就是前一阵,在皇兄避暑的别院边上兴建府第之事,不就是他出的馊主意吗?你因为这个给皇兄怒骂,王绪也因为这事给外放,这么快就忘了?”

    王国宝脸色通红,嘴里嘟囔着,不敢再提。

    司马元显眼神一闪:“父王,如果您不弃的话,孩儿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代替王恭之后接掌北府军。”

    司马道子有些意外:“你想找谁来代替?”

    司马元显微微一笑:“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鹰扬将军的北府军大将,刘牢之。”

    王国宝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怎么可以呢?刘牢之不过是个卑贱的武夫,可以为鹰犬,爪牙,怎么可以让他真的当一方大臣,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坏了我们大晋百年,不,坏了从西朝以来两百年的规矩啊。”

    司马道子也点了点头:“不错,怎么可以让家奴爬到主人头上,享爱真正的世家子的权力呢?再说刘牢之胸无点墨,只会行军打仗,不要说书法,就连吟诗作赋也不会,如此粗鄙不堪的武夫,怎么配跟世家为伍?元显,你年龄太小,很多这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明白,就不要乱出主意了。”

    司马元显叹了口气:“那祖逖,桓温也都是武夫,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割据一方,成为一时英豪,一方霸主呢?他们可以,刘牢之为何不可以?”

    王国宝笑道:“世子啊,祖逖桓温在从军之前就是世家子了,所以不会给看成外人,可刘牢之世代军汉,兵家,可从来不跟世家沾任何边啊。你用这种人代管军队,当个将军可以,但接掌北府,是要掌握政权,财权的,不是行军打仗这么简单的事,在世家间的关系和人脉,比打仗的本事更重要。”

    说到这里,王国宝勾了勾嘴角:“要是那刘裕,他虽然以前不过一个京口村夫,但毕竟父祖辈也当过官,勉强算个士人,有这层关系,谢家才会提拔他当孙女婿,想重点栽培,要不然为啥不直接栽培跟了谢家时间更长的刘牢之呢。”

    司马元显正色道:“王仆射说得有理,刘牢之的长处在于打仗,短处在于全无世家,士人的身份,也正因此,他知道自己的短处,不敢真正地跟世家起了冲突,也就是说,他绝不会象刘裕那样有自己的主张,不听话。这就是我们用他的最主要原因,刘牢之在军中可以服众,我们只要在这时候,给他恩惠,让他能真正地掌握军政之权,但实际上,这权力仍然可以控制在我们手中,因为我们有人事任免权,随时可以把他换掉,所以他无论是报恩还是保官位,都不敢跟我们为难,因为京口一地的税收,根本撑不起几万大军,要想真正地养活军队,得靠我们给他的军粮,饷钱才行,控制了这点,就控制了刘牢之。”

    司马道子听得两眼发直:“这样,这样就可以了吗?”

    司马元显微微一笑:“再强的战士,也得吃饱了肚子才能作战,就象刘裕,就算打赢了洛阳之战,没有军粮也无法北伐,若不是有人给他提供了军粮,他是不会去河北的,刘裕尚且如此,刘牢之更是要负责平时的几万大军的军需,只有听命于我们。如果父王仍然不放心,那孩儿愿领命,去那北府军中,就说是去学习军旅之事,实际上监控刘牢之,不怕他还敢造次,起了异心,如此一来,北府军可就彻底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横扫天下的劲旅啦。”

    司马道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司马元显的肩膀:“我儿的想法,与孤完全一样!”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昌明三巨论时局() 
华丽的大棚里,桓玄神色自若,不经意地向着西侧那个同样华丽的棚子瞟了一眼,微微一笑:“看起来,王国宝又重新傍上旧主了,还真的是不是坏蛋不聚头啊。”

    王恭恨恨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这个奸贼,重振朝纲!”

    殷仲堪的眉头一皱,警惕地向着四周看了看,确定都是自己的亲卫守在门口后,才松了口气,独眼里黑白分明,光芒闪闪:“阿宁,慎言,这话要是给奸人们听了去,可能会有杀身之祸啊。”

    王恭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怕什么,现在荆扬两州都在我们手中,又有圣上的支持,王国宝就算回归会稽王门下,也掀不起什么浪,等这次刘裕的事情解决后,我就让刘牢之做好准备,王国宝和王绪的罪状我早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真的是触目惊心哪,五大车都装不下,以他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桓玄微微一笑:“阿宁,这世家间的争斗,从来不是看这些明面上的罪状,你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对手,现在司马尚之统兵于建康,而庾楷和王愉又分掌豫州和江州的兵马,挡住了我们入京除奸的道路,如果我们没有大义的名份,直接就这么起兵,会给别人说成是造反的,到时候内战若不能迅速解决,而外部逆胡插手,事情可就麻烦了。不可以因为我们的正义之举,而陷国家于危难之中啊。”

    王恭冷笑道:“豫州和江州兵马或许可以阻你荆州军队一时,可是建康城中的守军,又怎么会是我的北府大军的对手?只要我一声令下,刘牢之挥师三万,旬日间就可以攻破建康,到时候天下都在我手,圣上也站在我们这一边,逆贼就是王国宝,不是我们,北方诸胡现在都打得不可开交,慕容垂也暂时无力南下,只要我们动作够快,甚至可以除完内奸,就直接趁胜北伐,起码,先恢复黄河以南的大晋国土。”

    桓玄叹了口气:“阿宁,你的设想虽好,但你要考虑到,皇帝就在建康,要是我们起兵,他的安全可能会有危险,或者说,给那些奸臣们逼得下诏指责我们是反贼,要天下共击之,到了这一步,你能保证刘牢之和北府军一定会听你的指挥,为国起义吗?”

    王恭的脸色一变:“我不相信他们还敢谋害圣上!圣上绝不会受他们的摆布,他的个性我非常清楚。”

    殷仲堪叹了口气:“阿宁啊,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圣上宁死不从贼,他们真有可能下毒手呢,这些年来,后宫之中张贵人可谓是一手遮天,而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司马道子一手塞进去的,现在她的哥哥张法顺,也成了道子党一方的重要谋士,如果我们把王国宝逼得急了,也许他们直接会指使张贵人对圣上下毒手,太子年幼,而且愚钝不堪,根本不能即位,要是会稽王趁机登位成了皇帝,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王恭的头上开始冒冷汗:“既然这样,我们更不能迟疑了,干脆,趁着圣上现在不在建康,不受他们的控制,我们直接讨个诏书,在这里就把王国宝给解决掉。”

    说到这里,王恭环视全场,满意地点着头:“今天来了很多北府军的将士,我认得他们,全都身着黑色劲装,几十人一组,可惜牢之不在,不然的话,只要他一声令下,将士们直接就可以在这里把王国宝这个奸贼拿下,就地正法,只要把他杀了,道子一党群龙无首,会稽王也只能乖乖就范!”

    桓玄淡然道:“阿宁啊,你这个人就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这会影响你的判断,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些北府军将士是为了除奸而来的吧。”

    王恭勾了勾嘴角:“这个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刘裕而来,这也是我今天要来这里的原因,不管这刘裕有多让我失望,不听我的号令,但他毕竟是北府军的人,我作为北府镇军将军,最高统帅,不能对部下的生死视而不见,听说刘裕身受重伤,根本无法格斗,所以今天在关键时候,我会出手将刘裕救下,到时候无论是刘裕还是众将士,全都会感念我的恩德,我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愿意的。”

    殷仲堪讶道:“你今天要出手救刘裕?阿宁,你不会疯了吧,这是公然抗旨啊,甚至是违背上天对刘裕的考验,是大不敬。”

    王恭冷笑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一切都是王国宝和道子党的阴谋,他们设计陷害忠良,刘裕娶慕容氏公主之事,我们上层世家哪个不知?现在在刘裕北伐不成的时候把这旧帐翻出来,分明就是想要借题发挥,往北府军上泼脏水,最后逼我交出北府军权。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今天我救下刘裕,然后就跟众将士们说,这些年来一直陷害我们北伐大业的,就是王国宝这个奸贼,到时候群情激愤,把王国宝立斩于这里,也不会有人说半个不字!”

    桓玄笑了起来,看着一脸得意的王恭:“原来阿宁早就作好今天来救刘裕,杀王国宝的打算了。不过我想问你一句,你觉得在刘裕的事上,或者说在北府军的军权上,谢家现在的立场如何?还会跟你一条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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