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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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筹-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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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个一句两句说不清的故事了,你若好奇,改日我说与你听。”少泽笑道:“不过你放心,前辈她心如赤子,最是坦荡,因此我才会答应替她前去一探蛊境,不曾想我之一诺,倒是叫苏师妹替我承了,这一次,少泽记下了。”

    “唉,谁叫我是少泽师兄的好友呢?总是不忍心看着你失信不是?”

    “哈。”

    说笑间,两人已经落在了参天古树的最高处,却不想星云之上也是别有洞天,虺后坐在由树藤自然盘踞而成的华丽王座上,向他们二人示意,“二位,请吧。”

    王座下首便是为他们所准备的座位,同样是古树纯天然出品,而座位前的桌案上,正摆放了两个小酒坛。

    心知这或许便是虺族的待客之道,苏紫与少泽既不推脱也不客气,一人一坛,仰头便饮。

    然而酒一入口,苏紫就几乎被坛中液体那难以言喻的腥臭之气给冲炸了头皮,这实在是无法一言蔽之的恶心口感,就算她闭了嗅味两感都无济于事,硬扛着把这一坛酒灌完,她一脸菜色的看着同样表情微妙的少泽,便听到了虺后格外开心的笑声。

    “哈哈!好!少泽便不说了,到不想你这小丫头也一般干脆,这重七酿虽然味道不好,却是对你们大有裨益,有这四十九种毒涎打底,往后寻常的小毒小瘴都伤不得你们。”

    竟然是蛇毒苏紫脸色更差了,不过喝都喝了,她也不会再吐出来,只不过在少泽一脸如常向虺后道谢的时候,到底没出声。

    “酒也喝了,那本座就和你们讲讲这神皇二蛊。说来年头可就长久了,四五十多万年前吧,天地之间曾有过一场大灾变,这两张蛊方,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苏紫放下酒坛的手不由得一顿。

    “诸行无常,大灾过后,世间大乱,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且晦气聚东南不散,万物皆哀,死伤无算,于是有圣人提出二蛊之法,最终解了东南之危。”

    “以正养正,以晦吞晦?”苏紫是看过那两张炼方的内容的,只是她不通晓蛊术,于是一开始并没深入去想,但此时听虺后道出二蛊的来历,她心中原本只是个模糊轮廓的想法也就越来越清晰,“前辈,所谓的神皇二蛊,其本来面目,并非是蛊吧?”

    “咦?你是如何知道的?”如果说苏紫一开始只是让虺后有些感兴趣,那么这一句,就真的是让她惊讶了,那双金色的眸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虺后才点了点头,“就如你所说,当年之所以会有天地大灾,便是因为气运失衡,晦气积冗,正气不足而致,所以这神皇二蛊之所以叫蛊,便是因为用了炼蛊的方式,驱晦吞晦,炼出最精纯的祸气,而同时养出正气,让双气相伴相生又相互克制,以此彻底除尽东南晦气。”

    虺后见二人若有所思的模样,嗤笑一声,“至于你们所言五百年前人修所用的皇蛊,怕是古方传来传去就传变了味,还真以这法子养出个蛊来,以晦吞晦,再不用正气压制,只丧了八千人命,你们该庆幸这蛊根本不曾炼成气候。”

    难怪会有“皇蛊非大灾之变而不得”的说法苏紫无言。

    “多谢前辈解惑,只是神皇二蛊既是为救世而生,如今却只余祸世之名,令人唏嘘。”少泽是经历过上次凤城天下会之乱的人,他虽心慈人善,却不会一味的盲目乐观,如今仙魔虽和,但谁都不能断言,这一场风平浪静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不会是令人措手不及的狂风暴雨。

    而现如今的皇蛊二字,足以让任何人心惊。

    “怎么,明明是人心不足,千万年来征战不断才鼓捣出来的这些旁门左道的法子,你倒怪起这古方的名字来了,你以为神皇二字是怎么来的?圣人炼神皇二蛊的时候,蛊种不是旁的,正是以自身为引,一神一皇自炼为蛊,这才得名,前人救世,后人祸世,也只有你们人修才做的出来。”

    “哈,”少泽一声笑中多有无奈,却也不与虺后争辩,只是问道:“当日前辈托我前去寻这两张蛊方,却未说明原因,不知如今可否告知,前辈要炼二蛊,可是虺族有变?”

    “你到不是一般的热心,不过以你们这等低微的修为,就算本座告诉你了又有何用?不必探听,本座与你们的交易已成,百年之内都不会离开此地,要动用那三个条件之时,前来此地寻本座便是。”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双签() 
虺后和少泽的对谈,此时已不入苏紫的耳,她摩挲着桌案上那已空了的酒坛,心中风云暗涌。

    虺后所讲的神皇二蛊的故事,虽早已是不可考的上古神话,但与沈袖所言相对照,却能严丝合缝的拼凑出恐怕就是真相的线索。上古东南大灾是因气运不衡而起,晦气聚集东南,难以去除,而东南正是拉洛朗族领地所在,一神一皇以身为蛊,相伴相生相制相克的炼化晦正二气,这一神一皇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帝江为皇蛊,仙主为神蛊,皇蛊吞晦,神蛊养正,恐怕也正是因此,仙主才能借神荼玉树之力将自己化为神荼舍子,为后世留下这造化万物的生机。

    那么帝江……最后又如何了呢?

    上古呼风唤雨的三神王,两个为了救世舍身成仁,而至今仍不生不死的留在这世间的暗王又是因何自囚?他本是西疆之主,墓葬却在九州东南,难道只是为了缅怀对仙主的那段情意吗?

    三劫在悬,山雨欲来,而苏紫直到这一刻才有了最深刻的感受,恐怕自她来到这世间之初,就已经被缠入这些看不到的命运之线,只能被牵扯向前,没得选择。

    离开虺族这片妖林的时候,少泽有些担忧的看了方才开始便沉默不语的苏紫一眼。

    “苏师妹,你无事吧?”

    “嗯?”像是才回过神的苏紫愣了愣,摇头,“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情。”抬手召回在妖林外等着她的丹朱,苏紫抚了抚它温热的羽毛。

    见她没什么精神,少泽体贴的不再追问,只是道:“此间事了,回山吧。”

    “好。”

    回到不归山的第三日,苏紫去了玄峰。

    偌大的山头并没有因为多了两个人而变得热闹起来,苏紫自峰下上至峰腰,仍是没碰上任何一人,直到又走到接近峰顶处那座原本空置的小院。

    白无忧坐在院门之外的一块大青石之上,正聚精会神的刻着手中一块巴掌大的木头,苏紫远远瞧着他的侧脸,卸下了戒备与算计之后,他才总算是有了几分少年该有的模样。

    若有所感,白无忧停了手上的动作,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忽然就扬起了一个恶劣的微笑,“苏……师侄?”

    “小师叔。”还不至于和他计较这个的苏紫大方回应,“夜师叔他们将你们安置在这里了?我另一位小师叔呢?”

    她的反应实在说不上有意思,白无忧撇了撇嘴,又回过头去继续刻他手中的木头,“非非在秘境里毫无保留的爆发了三次死气,已经超过了她身体现在能承受的程度,所以至今未醒,大师兄在照顾她。”

    苏紫点点头,干脆在他对面找了块石头也坐了下来,开门见山,“你是怎么说服她来不归山的?”

    白无忧抬头瞥了她一眼,“怎么见得就是我要来?”

    “若是顾小师叔想来,以她的聪明,就不会在秘境之中把我和尸王关在一起,想要一箭双雕。”苏紫看着白无忧毫无动摇的手,也心平气和的好像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归山上,玄峰向来清净,却也有些太清净了,你与顾小师叔有事无事,都可以去术峰找我。”

    “哦,”白无忧这次干脆头都未抬,“这是担心我们去祸害少泽那个大好人,所以先大包大揽的来示威了?”

    “你若这么小看少泽师兄,大可以去祸害试试看。”苏紫笑,“你那几位师兄之中没有人告诉你,做好人的第一步,就是相信别人吗?”

    白无忧对她的说法终于是嗤笑出声,“苏师侄,我才是你的长辈,再者,好人说难听些就是傻,我们虽然来了不归山,可不代表我们就愿意随波逐流的做傻子。”

    “是吗?”交浅言深,苏紫把该说的都说到了,也不强求,“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就请你这位聪明人自己斟酌吧。”言罢,她起身要离开,却又被白无忧叫住。

    “喂。”

    趁她回身,白无忧将手中雕刻的那块木头扔了过来,苏紫接在手中,才发现他雕刻的竟是一块莲花佩,而明明只是一块木头,但这木质似血,入手更有一丝热度,苏紫微怔,“血桐木?”

    “哦,还有点见识,里面有我的血,克阴辟邪,算是……师叔给师侄的见面礼。”

    看着白无忧摆出的一脸云淡风轻,苏紫莞尔,将莲花佩系在腰侧,“那师侄就在此谢过师叔。”

    回到术峰之后,苏紫解下莲花佩,毫不意外的从其中抽出了一丝毒属灵力,而等她把这团毒气烧尽之后,莲花佩彻底变得通体赤红,天阳血配上血桐木,诚如白无忧所言,的确是克阴辟邪的第一等宝物。

    “幼稚。”评价了这两个字后,苏紫将木佩挂在了丹朱身上,随后再次投入术峰好似永无止尽的繁杂事务中。

    而盛凌人给出的三个月训练期限,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等众人再于云崖之上集合时,就连少泽与正阳都难掩惊讶之色,雷云消散,天光洒落,而原本满是禁制洞窟的山壁,此时却被一个巨大的阵法入口所代替。

    “这……”众人惊讶之中,却是谁也没将疑问说出口,这么大的手笔,难道是盛凌人一人所做?若真是如此,苏紫觉得她只能重新评估这人的实力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这次虽是对练,但也是实战,所以……各自小心。”盛凌人嘱咐的并没什么诚意,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拿出了四块藏着暗花的灵石,两两抽签,“顺便说一句,阵法是由我所布,所以作为对手的那一组,自求多福。”

    ……好意思?

    苏紫无语的同时,看到楚华榕也默默甩了他一对白眼。

    很快抽签结果出炉,楚华榕与月江清作为辅助的一组,天然与盛凌人和沈思瑜对立,楚华榕抽中紫薇花,而沈思瑜手中的则是梅花。

    苏紫看着手中的紫薇花,与楚华榕相视一笑。

    “阿苏,千万不要留手。”楚华榕挑眉看向盛凌人的方向。

    “那必然。”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契() 
两组人马自入口一同入阵,一步踏入,物换星移。苏紫,少泽,楚华榕,月江清仍在一处,却已经不见了另外四人的身影,而盛凌人所布下的这拟阵之中不闻敌影,不见杀机,拦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座巨大的日晷。

    “这便是这阵法的中枢所在。”月江清上前一步,一手触及日晷之上的石刻,而后众人便见到晷面之上的日影,竟随着他手指划过的方向而动。

    “我与月师兄留在此解阵,至于破阵,就交给阿苏和少泽师兄了。”楚华榕法器在手,准备开工。

    “照盛凌人之前的说法,我们与他们虽然被分割在阵法两侧,却必须同进同行,这分寸如何掌握,就需要看你们了,一切拜托。”

    “虽然不知道他模仿出来的这阵法能得名锋会二十六阵之一几分真意,但眼前这阵,还难不倒月师兄。”

    楚华榕这话说的诚恳,到叫月江清一笑,他抬手结七道印起阵,晷面上的日影在一阵摇摆之后,落在了“午正”之上。

    “第一阵,二位有一刻钟的时间。”

    月江清话音一落,日晷之后原本的石墙忽然浮现一个黝黑的洞口,一刻钟的时间可算不上长,苏紫与少泽毫不犹豫踏入洞口,而眼前一暗一明,还不待他们二人摸清状况,利刃破空之声已近在咫尺!

    苏紫和少泽当机立断的向两侧避开,借着这第一阵之中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看清,眼前却是两具骷髅恶灵,悬枪在手,气势汹汹的就向他们二人扑来!

    墨凰上手兵刃相接,苏紫架开一枪,已大概感觉出这骷髅妖怪的实力如何,可以说要不是阵法规则约束,这妖灵在她手下走不过一合。

    “……不是我说,这玩意儿盛凌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手上轻松,苏紫甚至和少泽闲聊了起来。

    “听闻咸州西南藏有死灵山谷,内中险恶,仙修罕少踏足。”少泽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而后便将重点又拉回眼前的阵仗,“弱点在胸肋之间,一击必杀。”

    “了解。”

    心中默记的一刻钟终于走到尽头时,苏紫与少泽剑气同出,一招斩碎骷髅胸骨!

    这阵法的奥秘就在于那一座日晷,双方人马见不到面,只能通过日晷的痕迹辨别彼此情况,这是解阵之人的职责。而负责破阵之人则要根据解阵得出的结论,分毫不差的一同破除阵中拦路之物。因此在没办法得知另一组人马进度的情况下,自然是将时间拖到最后一秒,才可能保持双方完全同步。

    原理很简单,苏紫相信钟妙音和正阳一定与他们想法一致,所以当恶灵斩除,她与少泽等着过关时,突然爆开的灵力才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爆炸点近在咫尺,两人直接被翻飞的气浪掀回了日晷之间,虽然有月魄保护内伤不重,但重新站起来的苏紫还是一脸懵逼的与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月江清的阵法并未因此中断,原本神情轻松的他将目光落回日晷之上,只见晷面上“午正”位置的石刻,已经灰暗了下去。

    他们信心十足的第一阵,居然就这么失败了。

    “测算并无错误……看来是正阳他们未能在一刻钟之内成功破阵。”月江清沉吟片刻,得出结论。

    苏紫一愣,就算磨合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但正阳与钟妙音这两个人的组合如果失败,那只能说明对手必然是强大的离谱了。她与少泽对视一眼,两人都瞬间明白了为何他们方才遇上的对手会那么弱。

    这阵法中的一切,都离不开平衡二字,契阵契阵,要做到完全的默契,果真没有这么容易。

    “若是如此……就只有靠我们自己把握时机。”少泽神情凝重,苏紫也皱起了眉,又没有心电感应,这样完全凭借心有灵犀来做判断,胜算能有几成?

    “或者,找到能与他们联络的方法。”苏紫说着,目光落在了楚华榕身上。

    “我尽力。”楚华榕手握瑶鳞,但想要在这阵法的绝对法则之中寻找捷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二阵开启了。”月江清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又放回了日晷之上,虽然“午正”已经暗了下去,但日影仍是走到了下一处“酉初”的位置。“时间,仍是一刻钟。”

    苏紫和少泽立刻握紧兵刃,再次踏入石墙之上开出的洞口。

    而一入阵,眼前的状况却更加出人意料。

    钟妙音。

    “……不是幻术。”第一反应就已祭出幻妙无边的苏紫确认了眼前就是实实在在的钟妙音本人之后,心下不由得沉了几分,这还只是盛凌人模仿布出的拟阵,那么他所亲眼见过的名锋会契阵,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不见正阳,而且……在妙音眼中,恐怕看到的不是我们。”

    见钟妙音毫不犹豫的向他们掐出剑诀,苏紫很快做出了判断。

    “既如此,破阵的关键想必在她身上。”少泽同样亮出天风,以二对一,他们想赢简单,但这一阵的重点却不在如何能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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