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自然灾害,需要大量妖力来抵抗;
一种是异宝出世,可能是灵草,可能是灵药,还有可能是古时妖仙们藏起来的修炼秘籍,让各族妖类来争夺;
还有一种就是小世界本身不稳,若不能及时补救,这一方小世界有可能会有崩溃的危险。
这一次的甲子劫是什么样的在发生前谁也不知道,但目前来看,很有可能属于第三种。
你身为一介凡人,没有任何神通,若非我特意现身,你甚至都看不见我,贸然掺和甲子劫实在是危险,小院山里有不少都是经历过多次甲子劫的老妖怪,解决这些人类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既然已经获得了太守的消息,不如跟我出去等结果。”
猎户说的十分真诚,也确实在为她考虑,杨清岚深受感动。
这些妖族一个两个都是好人,果然不愧是以妖仙为主角的世界,坏人都是人类一方的。
如果她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她肯定会接受猎户的建议。
可惜没有如果。
正当她准备委婉拒绝猎户的建议时,空地方向传来了阵阵呼唤。
“赖大哥!赖大哥你在哪?!”
“赖大叔!刘叔回来了,你快回来!”
“赖大哥??”
……
听到那些人的声音,猎户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们找过来了,跟我走吧!”
时间不允许委婉,杨清岚只好直话直说。
“先生说的很正确,但我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太守,事关鄙人全家性命,我无法独自偷生,若先生真想助我,就请先生用些力,在我脸上抓几条口子吧!”
被面前的人拒绝还提出了一个如此“特殊”的要求,猎户傻眼了。
“……你说啥???”
发现重要线索人物去解决内急却没了踪影,黄莺小姑娘和刘川几人顺着赖凌云消失的方向在树林中寻找,但鬼影都没见着。
“他去哪了?”
“跑这么快,总不可能是骗子吧?”
“他说的事情不像假的,应该不是骗子,再找找吧!”
“刘叔,你们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几人立刻闭嘴,凝神细听,果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呜咽声。
刘川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右手朝那个方向一挥!
“去那边看看!”
几人小跑着朝声音来源赶去,绕过了几棵大树后,让人吃惊的景象映入眼帘——
那个自称赖凌云的中原大叔正被一个长着动物尾巴的“人”压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而那个“人”脸部怎么看怎么像鼠类,双手长着尖尖的爪子,眼看着就要一口咬在赖凌云的脖子上!
“孽畜敢尔!!!”
刘川右手边的一个青年见状,大喝一声将手里的斧子朝那边飞了过去!
那“人”见来的人多,怪叫一声后放开了赖凌云,双脚一蹬躲过斧子,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树林间。
扔斧子的青年还要追,但被刘川给叫住了。
“赖大叔!”黄莺脸色煞白,大叫着跑过去查看赖凌云的情况。
刘川紧跟其后。
几分钟后,几人松了口气。
“还好只伤了脸,只要止住血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那个妖精的爪子是不是带了毒?伤口是小,若沾了毒,又在脸上,恐怕天师也救不回来。”
“流出来的血颜色正常,看起来不像有毒。”
“若无毒,就这几条伤口也不至于昏迷啊?”
“……莫不是被吓昏的?”
惊魂未定的黄莺听到这里抬头插了句话。
“赖大叔看起来很怕妖怪,之前在那边撞见我的时候还抱住了我的腿,很有可能真是吓的。”
发现情况似乎真的不严重,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松开给赖凌云把脉的手,刘川示意黄莺用手帕和身上撕下来的布条勉强给他止血,然后看了一眼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已经捡回斧子的青年正巧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
“川哥?”
“天师曾说这附近被他施了法,不会有妖精靠近,可赖大哥却在这里被袭击,若非我们赶到及时,甚至可能丢命,可见天师确实可疑。”
“嗯,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和大伙好好说说。”
“莺莺,包好了吗?天要黑了,我们要快一些把赖大哥带回去。”
“好了好了,走吧!”
“你们两个,抬一下赖大哥,我们走!”
……
几人抬着“昏迷不醒”的赖凌云往回赶,而本该“逃窜”的猎户却站在一棵大树后静静地看着他们。
此时的猎户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像妖怪了,除了指尖还沾了些血迹之外,就连尾巴都已经完全收回,任谁也看不出他和刚才意图吃人的妖怪是一个人。
看一眼指尖的鲜血,猎户嫌弃的甩了甩手,然后在树皮上蹭了蹭,把那些血迹都给蹭掉,然后拍拍手叹了口气。
“到底是人,脑子里想法太多,实在是猜不透,只希望他真的能解决问题吧,唉……没见过这般自讨苦吃的人啊!”
回城的路上,赖凌云就“醒”了,发现自己得救之后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看起来确实是个胆小的男人。
下一刻,被眼泪沾湿了伤口,没哭两声的他又开始喊痛,着实被这一圈的青壮给鄙视了一番,只有黄莺站在一旁一脸同情,抓着他的手不断给他安慰。
天全黑之前,几人在城里人的掩护下把赖凌云安置在了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
这个院子只建了一半,另一半还只是搭了个架子,有许多人在附近忙忙碌碌,藏一个伤患再简单不过。
有懂医的人过来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得出“并无大碍,只是可能留疤”的结论,简单的给他做了些处理就走了。
深夜,包括刘川在内的几个在这群青壮当中威望较高的人聚在了这间小屋内。
因为怕被天师还有监工发现,小屋里只点了一盏光亮十分微弱的油灯,光线模糊的就连旁边人的脸都看不清。
杨清岚忍着脸疼,口齿不清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以及一些猜测详细的讲给了这些人听。
当说到“胡家被灭门”时,有两个人明显情绪激动,如果不是被旁边人按着,恐怕已经冲出去找太守府家将报仇了。
知道那两人大概就是刘川之前所说的胡家大儿二儿,杨清岚不由得多看了他们两眼,眼里满是同情。
这一场变故当中死的人并不多,但胡家却因为一件宝贝只剩下这两个人,再想要恢复大族元气,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年。
如果找到陈琢与,她一定想办法给这两个胡家人一些补偿。
想到这里,杨清岚摸了摸脸上包着的伤口,继续说:“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的情况。”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这人之前所说的已经够严重,难道还有别的变故?
于是有人忍不住问出声:“还有别家被灭门吗?”
“并非府县之事,而是这方小世界。”
“这里?”
“刚才袭击我的并非一只妖精,而是两只,我内急时走的远了些,结果听到了那两只妖精的对话,他们说,这方小世界的甲子劫已经开始了。”
“甲子……劫?”
杨清岚点头,然后模糊不清的解释了一下甲子劫,接着说:“根据他们的对话,我也只能猜测到此地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劫难一定会影响到这座城,我不知道你们的天师是否清楚这个情况,但那些妖精是很清楚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就在两天后会大规模的袭击这座还未完工的城,天师要跑很容易,但各位的性命就难以保证了,想要离开这里,今明两天是最佳时间!”
“两天?!”屋内有人惊呼出声,“这么急?!”
“我们不清楚甲子劫对于妖精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关乎他们的生命,他们会着急也很正常,你们人虽多,可这个妖精的小世界里妖类更多,寡不敌众,他们又有妖法,只能跑。”
刘川接话:“赖先生说得对,况且这座城是按照天师的要求来建造的,我们得不到一点好处,在外还被家人误认为失踪,没必要给他卖力,早点回家让家里人放心才最重要!”
有人又问:“可问题是我们改怎么离开这里?出入口被天师把手,其他出口又在妖精手里,两天时间太短了!”
此问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两天时间,我们那么多人,那里赶得及?”
“天师的手段……”
“他们手里还有胡家的宝贝呢!”
……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担忧,杨清岚在心里比了个“耶”,带着从容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有人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赖先生似乎胸有成竹?”
有人提醒,大家纷纷注意到“赖凌云”并不像他们一样惊慌,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希望。
“赖大哥是中原的读书人,见多识广,一定想到了解决办法!”
“是真的吗,赖先生?”
“赖大哥要是有想法,不妨说说看?”
杨清岚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虽然很想露出胜券在握的诸葛式笑容,但因为脸上有伤只能作罢。
她说:“我认为,此事关键在当任太守——陈琢与的身上!”
第296章 :动静()
“陈太守?可这一切都是太守……”
杨清岚抬手制止那人继续往下说,然后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各位好好想想,太守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自从有变化开始,他有没有在各位面前露过面,太守府的所有命令,又是谁在传达?”
刘川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她:“如此说来,太守其实是被人控制了,比如天师?可是不久前太守府还开门办过案,那时的太守坐在堂上,看起来并无异状,不像被人控制了的模样。”
“他旁边站着人吗?”
“家将就站在他身侧。”
“这位家将出现之前,太守府办案,有人站在太守身边吗?”
“似乎……没有……”
谢天谢地没有!
终于把话圆了回去,杨清岚心里隐隐松了口气,刚有些动摇的诸葛式微笑又完美的保持了下来。
太守是不是真的无辜她并不知道,她不过是在赌。
不管陈琢与有没有真的参与到天师的事情当中,她都因为任务的原因把人给找到,然后完成那个坑爹的上任任务。
如果误打误撞,陈琢与确实没有参与其中,她所做这一切不但合乎情理,还能获得陈琢与的好感,她以前是一郡太守不假,可现在被贬到这个鬼地方来给陈琢与做主簿,如果能获得顶头上司的好感,或许能早一点回到中原完成主线。
但如果陈琢与并非无辜,那她最起码也找到了人,到时候再临场发挥随机应变,总比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好。
看着她的微笑,屋里的人有不少都作恍然大悟状,其中一个长得很黑的汉子更是一巴掌拍在膝盖上站了起来。
“我就说为啥以前那么好的太守突然变了,我娘还说是因为中原人本性如此,时间长了遮掩不住,感情是因为被人控制了!那个天师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开头,其他人纷纷接话,竟然真的从不同方面找到了许多疑似太守被控制的证据,原本不太相信的刘川等人也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杨清岚一边注意着他们提供的各种线索,一边观察几个看起来还未相信陈琢与无辜的人。
想要两天之内带着这些人离开小院山,这些人必须全部配合,否则一旦有差池,她不是没信心补救,但时间却不等人。
于是她轻咳一声打断了大家的讨论,丢下了最后一个砝码。
“实际上……之前我对我的身份有所隐瞒,我并非单纯的中原读书人,而是和陈太守一样,是受皇上任命的官员,此次来府县上任,可来了之后却发现太守府大门紧闭,这才知道原来出了事。
你们放心,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会立刻修书一封,把府县的情况上报给上元皇城,不管陈太守是否清白无辜,圣上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的人看她的表情都变了。
刚才还有些吵闹的气氛瞬间安静,每个人都盯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过了好几分钟,终于,有人肯出声了。
那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偏大的男人,眉目间显得特别沉稳,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沉,给人一种更可靠的感觉,而在此之前,杨清岚并没有听他说过话。
他说:“你的官职是什么?”
“来之前是中原一郡太守,到这里来接任主簿。”杨清岚盯着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那人表情不变,继续问:“主簿官职比太守低,南荒又向来不被中原人看重,你这是被贬官了。”
“是,因为被陷害。”
“一个被贬的官员,凭什么肯定中原皇帝会给我们说法?”
“因为南荒百姓也是本国百姓,而陈家是大族,陈太守出事,陈家不会坐视不理,否则陈家的对手会想尽办法借题发挥,虽然理由难听了些,但只要结果对大家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们不关心理由,既然赖……大人许下承诺,那么我们就听一回,总归不会更差了。”
“我还未上任,你们叫我先生就好,其他人还有没有有异议的?”
屋内无人回应。
杨清岚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就来说说看,怎么样才能在两天内离开这个地方!”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城中最高的那栋建筑的阳台上,一位身穿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缓缓从屋内走出,对着太阳即将冒头的地平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太阳冲破地平线的那一刹那,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低喝一声,抬起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一道金光被他抓在了手中,以迅雷之势塞进了左袖口。
做完这一切,男人松口气,拍了拍道袍上不存在的皱褶,目光落在了下方的城内。
几秒后,男人皱起了眉头。
“鹤宫!”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看打扮是他的道童。
“天师叫我?”
“已经天亮,为什么下面的人还没开始干活?”
小男孩踮起脚尖伸头在阳台上看了一眼。
“咦?真的呢,天师稍等,我下去问问!”
说完,小男孩就又跑回了屋内,紧接着响起了下楼梯的咚咚声。
男人在阳台上继续站着,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越升越高的太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正常人这样直视太阳早就被烧坏了眼睛,就算天赋异于常人,也免不了流眼泪,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就好像吸收了阳光一样。
太阳刚升起时有些偏红,等升到一定高度,红色会逐渐褪去,等最后一抹红色消失,男人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男人睁开眼,微微皱眉,低头扫一眼仍然没有任何人出现的城内,转身进了房间。
距离这栋建筑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二楼的窗户虚掩着,有人透过那条缝朝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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