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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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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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户们的热情瞬间就被带动起来了,那点儿鸡蛋就算没人买,全都扔了,也要合算得多嘛!

    然后几个操着闽北、闽南、浙南口音的汉子就粗线了,带着家丁,将市面上能看见的鸡蛋直接买去了接近一半的数量,然后还白纸黑字地和这帮大户签下了一堆的合同,大户们的心下顿时更加笃定了,黄岩县开展的“养鸡大生产”的活动,瞬间如火如荼。

    就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杨尚荆手底下的这些兵丁的甲胄,也顺利入库了,为了体现两京六部的文官大佬们和南京勋贵守备集团对这个备倭衙门的重视,一个千户所的兵丁数,直接给加强了,编制直接翻番儿,给了两千一百人的编制,金贵的了不得的甲胄,一次性就给运来了一千套,而备倭衙门下面的人手,算上那边邢宏放支援的两百人到现在也没突破五百人的人数,百分之二百的着甲率,我就问你怕不怕?

    至于大明朝工部直属的军器局制造的强弓硬弩、砍刀藤牌之类的,更是按照杨尚荆练兵的思路,一次性给发来了一千人的装备,这个待遇,简直就如同亲儿子一般。

    库房之中,杨尚荆伸手抓起一把单刀来,仔细看了看刀口,然后对这前面的空气挥了两下,不挂一丝风声,虽然因为材料学等技术的缘故,五百年后零售价五百块以上的管制刀具随便拿出来一把都能把这玩意砍成废物,但是放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就算不能写成蓝字儿,绿字儿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汝精通武艺,又是勋贵家族出身的,名家的锻造和这军器监批量生产的武器,想必也是接触过不少,且来看看这刀到底如何。”杨尚荆把刀子递给了身后的徐敏英,他调来没多久,就被杨尚荆选在了身边,做个贴身的侍卫,一方面是因为他救过自己,武艺也的确高超,另一方面,也是给魏国公家表明一下态度,自己身边儿都用上了徐家的人,岂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和徐家一个鼻孔出气儿?

    随即,杨尚荆转手抽出一把长枪来,抖了两下,虽然他没认出来这是什么做的枪杆子,但是就看这个韧性,也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货色。

    徐敏英接过长刀看了一下,也舞动了两下,这才说道:“刀的确是好刀,虽然比不上某这环首刀,和倭寇那些精工打造的倭刀也没法比,却也堪称精品了,比起寻常卫所士卒的武器,着实要高明太多了,便是各个都司辖下的亲兵,能有这般兵器的都是少数,若是这批军械均有如此水准,备倭衙门辖下军丁的战力,只怕要凭空高上三成啊。”

    “如此便好,等下本官发个批文,从这里调出来一批装备,先把麾下的人手武装妥帖了,磨合个一两日,便去南边寻那盘石卫指挥使的晦气罢。”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将长枪插回原处,转身向外走去。

    特么的自己这个备倭衙门,可是北京内阁、六部的大佬们一通乱喷弄到的,为了这个,于谦于廷益这个文臣的标杆还在朝堂上一通乱喷,谁敢在自己这个衙门的军器上动手脚,只怕分分钟就得被五马分尸,不精良?不精良才有鬼了!

第二一八章 计谋() 
第二一八章

    备倭衙门麾下的兵丁,在接收到装备之后,瞬间就是鸟枪换炮,原本隶属黄岩县巡检司的一百多弓手如今着甲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再加上到底是经历过血战,还奇迹性地没有崩溃,一个个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无论是卖相还是气势都要甩出寻常寻卫所士卒十八条街去。

    再加上整齐的阵型,瞬间又增添了不少的气势,以至于看着这百来人,徐尚庸这种见过世面的勋贵子弟,都忍不住点头称赞:“若是我大明沿海卫所士卒,都有此等军容,区区倭寇,又算得了什么?”

    杨尚荆看了他一眼,没接这个话茬,浙江沿海总共十九个卫所,别的不说,要是把这十九个卫所的着甲率提升到百分之百,大明朝的财政瞬间就得跟着崩溃了,先不说现在大明朝的钢铁产量能不能赶上五百年后河北某个高炉的产量,单单是做棉甲需要的棉花,就能让朝廷发疯。

    特么一个卫所不算都司、指挥使这种高级军官直属的亲兵、家丁,光是寻常的兵丁,就又五千多人靠六千的样子,大明朝对新疆的控制根本就是个零,西南那边还是一大批的羁縻州呢,哪特么有财力搞这个?最重要的是,京师三大营的着甲率如今都到不了百分之百,你这边弄了个百分之百的着甲率,是想着造反呢,还是想着造反呢?

    不过嘛,梦想总是要有的,该糊涂的时候,也是要跟着糊涂的,所以杨尚荆扬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倭寇也是人,而且如今的倭寇,来源驳杂,可不止日本落魄武士之流,旧年张、陈之流的余孽夹杂其中,端的是真假难辨,就是沿海某些穷疯了的恶鬼,也是投于其中,想要打个秋风的,如此武装何须十九个卫所?但有两千人,自然是反手可灭。”

    徐尚庸跟着点了点头,就看着杨尚荆笑了笑:“本官上任这备倭衙门主官,也已经有了月余的功夫了,宁波府、台州府、温州府三府之中的卫所,却也没有前去走动走动,如今兵甲齐备了,总也要出门走走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杨尚荆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也罢,传令下去,明天就从这台州府南下温州,然后一路北上,也好看看这一路卫所的军备、人员到底如何,本官也好有个准备,定下个剿倭的策略。”

    徐尚庸点点头,突然低声说道:“不若便从这温州府的盘石卫查起?既是名为磐石,想必也是坚若磐石”

    杨尚荆深深地看了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一眼,突然笑了:“既是说好了由南到北,总不能途中插了队,温州府最南的卫所,本官没记错的话是金乡卫,便从金乡卫查起罢。”

    刘启道和徐尚庸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刘启道能猜到自己的意图,徐尚庸自然也会接到风声,这一点杨尚荆倒是没什么意外,不过有些事儿,关系再近,基本法还是要讲的,所以徐尚庸点点头,一脸的惭愧:“确是末将唐突了。”

    等从小校场回了县衙,刚刚洗过手脸,端起茶杯来,忠叔就从后宅赶了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杨尚荆,脸上全是古怪的神色:“少爷,那个徐珵,在初入山中剿匪的第一天,便遭了刺杀,险些殒命,如今辞官回乡了,说是在闽北感了风寒,如今阴寒入体,有郎中嘱咐,断不可再在山高林密处行走,以免病情加重,如今闽北总督剿除矿贼的官儿,却是空了的。”

    杨尚荆愣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看信笺,就感慨了一声:“倒是个聪明的人物,如此一来,便是这福建的富户乡贤再想动他,也要琢磨琢磨个中利弊了。”

    徐珵自己坏了规矩,要是死在剿匪的路上,那肯定就是光荣战死,没有半点儿阴谋论生存的余地,冲着在翰林院装过逼、都察院跑过腿儿的经历,拉下来个千户之类的武职给他陪葬,也就算仁至义尽了,可是他这一辞官,也就变相地给福建当地的大户跪了,按照一般的套路,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毕竟如果刺杀了一个卸了任的钦差,综合一下之前徐珵做过的事儿考虑,以王振为首的内廷就算不从阴谋论的角度考虑,都得从这一方面入手查徐珵的死因了,到时候拔出的萝卜带出的泥,总会有人家因此受损的。

    反倒是徐珵,因为有翰林院装过逼、都察院跑过腿儿的经历,只要等这事儿的风头过了,在中枢找人递个话儿,走动一番,起复还是有可能的,毕竟病好了,还是要报效国家的嘛。

    而且因为他在翰林院装过逼、在都察院跑过腿儿,起复之后肯定不能是正七品的小官儿能打发的,正五品郎中起步,甚至时佥都御史都有可能,总地来说,这波儿不算亏。

    “如此人才,可惜了。”忠叔眯着眼睛点点头,声音里面就带着点儿惋惜。

    福建的大户按照规矩,可能不会追究了,但是这人到底是算计过杨尚荆的,这一点可不会因为他辞官而消失,特么的杨荣在南京的时候喷常家傻逼,常家都能记仇记到杨尚荆的身上呢,所以说,这个徐珵必须得死。

    “是啊,可惜了。”杨尚荆有点儿感慨地点点头,虽然作为一个学过马原毛概邓论思修的社会主义四有青年,他对于观星之类的技术有些不能理解,但是他还是觉得徐珵这人必须得死,“那位张爷可是到了黄岩县?明日戬要带人南下金乡卫,依次北上,查验各个卫所军丁、武库,今天却也要抽出些时间,和老蔡这个师父好生聊上一聊。”

    忠叔点点头,笑着说道:“这倒好说,这张家的势力,比之杨家便是庞然大物,便是在苏州府,想要动一个因病致仕的前都察御史,也不过举手之劳,老仆这便让人去安排便是了。”

第二一九章 埋钉子() 
第二一九章

    “本官在老家读书之时,便常听说张爷的威名,广施符水,医术精深,普济群生,又兼有斩妖除魔之善举,说是威震建安府,都不为过啊,只叹彼时年幼,无缘得见,本官一直是引以为憾啊。”杨尚荆满脸感慨地坐在主座上,看着坐在对面的老道,说着“肺腑之言”,“杨氏家仆能有机缘拜在张爷门下,却也是他们的福慧,还望张爷以后多多提点。”

    从自称上来看,杨尚荆的立场就已经很明显了,“本官”,而不是“戬”,单单是这个自称,就把自己放在了高位上,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压迫了。

    对面这等老道今年也有六十多了,不过对外宣传嘛,八十多靠九十的模样,整日里就混迹在达官贵人的府上,说骗吃骗喝肯定冤枉,毕竟是个姓张的,家学还是有的,所以两手绝活也还是有的,不过多年混迹下来,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所以他拱了拱手,哈哈笑道:“杨郎中谬赞了,贫道不过微末道行,怎入郎中法眼?”

    张家大不大?

    当然大了,传承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人上人,道士还都懂点儿医术,所以这张家的出生率,平均都要比正常的地主家高上几个百分点,夭折率也要低上几个百分点,一年两年的或许还看不出什么,千多年积累下来,这人口可就恐怖的紧了。

    不过呢,除了嫡支长房的那些子嗣之外,剩下的,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吧,毕竟资源再多,也是有限的,要优先倾斜到长房嫡支那些尊贵血脉上,所以像面前这位张爷,得到的资源就少之又少了,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要靠个人奋斗多一些的,所以在面对朝廷册封的正五品官儿的时候,这个老道还是很谦卑的。

    杨尚荆笑了笑,这特么又不是阵前骂战,“久闻公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说完了,赶紧进入正题才是要紧,反正大家都是“识时务,知天命”的人物,不敢“自比管仲、乐毅”,却也是人精,所以杨尚荆直接话锋一转,说道:“蔡炳明自从到了这黄岩县,虽是仗着天尊庇佑,有些降妖除魔之举,奈何根基浅薄,道法低微,如今怕是镇不住场面,本官害怕他力有未逮,平白坠了天师府的名声,这才将张爷请来,坐镇此间,保境安民。”

    这位张爷顿时就点了点头,不过脸色有些古怪,老蔡的那些举动,他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饶是他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也算是道教界的一位慈善长者了,却也不得不感慨历史进程的重要性,这老蔡充分证明了什么叫做“时势造英雄”。

    “广行善事,普济群生,乃是贫道平生之志。”这位张爷面色严肃,回答的一板一眼,“如今黄岩县有妖邪作祟,贫道自当坐镇于此,保一方平安。”

    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有这么一个正派的天师府出身的道士在这儿,敢过来找茬儿的,自然就少了,凭空少了好多的麻烦,而且有这么一个在闽北都有名的“高道大德”作掩护,那个小小的火药实验室,想必也是越发的安全了。

    不过嘛,这次找他谈话的原因,更多地还是为了去坑一手徐珵,所以他必须得找个话题切进去,于是他眼珠一转,叹了口气:“圣人在朝,自然海晏河清,只是如今这圣人的身边,却又奸佞作祟,以致如今天灾不断,岁在甲子,兵戈不息,西北、东南、西南皆有战事,庚金伐甲木,壬水翻涌,南北直隶、河南、山东、浙江、福建等地暴雨倾盆,民不聊生,单单是这黄岩县,便有妖邪作祟”

    特么的,董仲舒当年搞了个“天人感应”之后,阴阳五行之类的学说就被加进了儒家系统里面去了,反正孔老二也没从棺材板里蹦出来给董仲舒之流的几个大耳瓜子,皇帝有需要这个,谁还敢说这不对么?所以杨尚荆搜肠刮肚地,就把一套歪理邪说摆了出来,他是官儿啊,他是儒生啊,懂这个情理之中!

    今年是甲子年,但是今年不太平,一场大雨冲垮了多少小康之家?造了多少流民出来?可朝堂上圣君在位,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所以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皇帝旁边有奸佞啦,所以你看,天下动乱,兵戈不停,兵戈五行属金,金克木,和今年的年份相冲,所以这才暴雨连绵、妖邪迭出,你看看黄岩县就有个妖精,被你徒弟老蔡给一通儿雷活生生给劈死了。

    放在五百年之后,这最多也就是个涉及封建迷信的学术讨论活动,然而这不是五百年之后,而是一四四四年的大明朝,随时可以扣一个“诽谤朝廷”的帽子下来,所以说这个简直要命,听了这个,这位张爷脸色都有点儿变了——其实从杨尚荆喷出那句“岁在甲子”的时候就开始变了,当年黄巾军的口号可就是“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而黄巾军是道教的人

    然而吧,现在在这黄岩县,杨尚荆就是老天爷一般的人物,骂骂神仙不一定有雷劈下来,但是和杨尚荆作对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这位张爷打了个哈哈压根儿就不接茬:“杨郎中学识渊博,便是连五行生克之理也如此熟稔,贫道佩服,佩服。”

    杨尚荆也没指望他接茬,这些话他能说,因为他背后站着一堆想要“清君侧”的外朝大佬,所以他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般话语,本官自然是说不出来的,年初本官尚在翰林院之时,编修徐珵曾和本官饮茶答对,此人不但饱读诗书,便是杂学也无一不精,当日仰观天象,所言之事,今日已然应验了不少”

    “仰观天象”四个字一出,这位张爷的双眼瞬间就是一亮,不过面色倒是如常:“翰林院当真是人才济济,各个文曲星下凡,便是连这失传了的观星之术,也有人精通啊。”

第二二零章 历史啊历史() 
第二二零章

    “那人昨日回了道观之后,便修了一封书信,差人送往江西。”忠叔站在杨尚荆的身后,笑着说道,“这观星之术,看来也是张家的一块心病啊。”

    “有机会拿到手的,而且是唾手可得的,总是要争取一下的。”杨尚荆哈哈一笑,站在船头,看着面前江水滔滔,满脸笑容,“诚如忠叔所言,这张家虽然被本朝太祖高高挂起了,到底也是千年的风流,拿捏一个自己辞官回乡的御史,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顿了顿,杨尚荆的脸上也满是古怪的笑容:“若是张家真的从那徐珵的嘴里套出来点儿什么东西,想必这位张道爷的箓级,也要往上升一升吧?”

    和朝廷的九品官制一样,正一派受録的是,箓籍也是分为九品,正好和朝廷的品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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