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药的效力还在增长。区雪丹紧紧的闭上眼睛想道:难道,她逃过了皇帝的魔掌,最终还是逃不过落梅的春药吗?
{文}不,即使是死,她也决不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送到皇帝的嘴边。
{人}这个想法一出,区雪丹便尝到一丝咸咸的血腥味。原来,竟是她在百般忍耐之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书}唇上的疼痛刺激了区雪丹的神经,使她终于成功的止住了自己越扭越是靠近皇帝的方向的身子。
{屋}可是这个停止只是一顿,一顿之后,她的身子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而且扭动的幅度愈大,速度愈快。
不行,她需要更大的疼痛刺激。
区雪丹的脑里闪过一个飞快的想法,这想法一起,她便迅速的拔出插在自己发髻之中的金钗,手心一扭,便对着自己的臂膀用力的,狠狠的插去。
长长的金钗握在她的手中,冷冷的幽光一闪,眼见就要没入肉中。
区雪丹双眼一闭。
金钗落下,却没有刺中,仿佛在半空中被谁轻轻的阻隔了一下,然后便叮的一声,弹落到了一边的角落。
区雪丹眼眸一睁,便落入了一双漆黑如子夜的眸里。
这双眸子,仿若似曾相识,但区雪丹却记不起是何人所有。
眸子斟斟中,仿若能容四川五缶的大海,眼底波涛汹涌,仿佛有千言万语不及述说,但四目一对,那波浪般的起伏便骤然平静,区雪丹望见的,只是如和风细语般的宁静与温和。
这宁静很是遥远,很是安谥。仿佛是一副风景极为优美的静画,区雪丹一望入,便跌落了画中,渐渐的,身体的温度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身体的燥热退下了,但是脑中的意识却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中,区雪丹向着那对眸子的主人伸出一只手,“你……是……?”
你是谁?
在这世界中,她所认识的人不多,而用如此亲密的眼神凝视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无论她如何睁眼,如何努力,眸子的主人仍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我……看不见……你的脸……”
区雪丹挣扎着吐出几字,心中的疑惑渐大,你是谁?像是国师,又不是,像是孤崇石偶然间的眼神,他却绝没这般温和。
那眸子的主人瞅着她的迷惑却是不言,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然后,轻轻的,若有似无的一笑。
这一笑,便是区雪丹最后感应到的神情。在他一笑的同时,她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最后,她仍是想像不出,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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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睡觉睡觉。
如果我是配角 第六十八章:孤国乱,太子落
翌日,服侍皇上的老太监踩着时辰带着众宫婢们鱼贯而入。才踏入寝殿中,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室的红色曼帐皆被扯落于地,条条卷卷捆作一团。在那一团团纠结不开的红帐中,一个赤白的身体赫然其中。
老太监的眼尖,他一见,便挥手叫停了身后的宫婢止步,自个上前查探。
他颤颤巍巍的步伐上前,手刚触及那赤条的身子,便仿佛被一桶冷水由头上浇落全身,猛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然后,由内心发自的恐惧尖声叫出:
“皇上,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有太医来查,说皇上是因为精气耗尽体虚而亡的。
这样的死亡原因,一下就激起了老皇上后宫所有女人的愤怒。刘贵妃一查,便知当夜,是由昭容作主,将太子的一名良人送予皇上,并赐红帐寝宫,以礼召寝。
以红帐寝宫召寝,就如洞房花烛。如此的恩宠之后,世人即使知道是老子抢了儿子的女人,也会称之为天恩而不作他想。
查到这里,刘贵妃怒从中来,命人将昭容贬为宫婢,从此打入冷宫,一辈子为奴为婢。
可是昭容不服,她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匆忙喊冤,冲至贵妃与众臣面前,痛哭流涕,直言皇上之死另有隐情。
刘贵妃与宰相等人正觉皇上之死难以启齿,正不知该如何昭告天下之时,听到昭容的哭诉,便令之详细说来。
昭容道:太子之良人乃是妖女,身怀异术,怀疑是她使用了媚惑之术至使老皇上精气耗尽。
刘贵妃与宰相大骇,宰相更在此时想起,自己也曾遭过那灵女的异术相逼……
灵女在这世界是稀罕少有的,但世人在对其孜孜不倦的追求之时,同时也在刻意的回避与害怕。
追求之,是为了其灵力为已用可为强者。避之,是因为其灵力之厉害,可使自己死于无形。
正因为此,孤崇石在得知区雪丹的能力时,才会有要将她深深收藏起保护好的念头。只是迫于无奈,才在回国时,向皇上道出她的身份。
刘贵妃与刘宰相一商议,立刻决定将区雪丹关押天牢,重兵把守。待新皇登基之后,再行处置。
而区雪丹呢,她在那日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衣衫整齐。而床下,宫殿的那一头,则是凌乱一片。一大团红色的曼帐里,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一群宫婢和太监,齐齐在他面前跪地大哭大嚎。
老皇上死了。
区雪丹一下就明白了当时的情形。她机警的一跃下床,想趁着人多混乱之时偷偷躲在墙角,再趁着人多眼花之时,偷偷溜出宫去。
她灵力强,但没有武功,所以只能偷偷的。
可是,她刚走到寝宫门口时,迎面便撞上了正赶来的武士侍卫。
丫的,运气真背。
就这样,区雪丹被那名带头的宫廷侍卫队长以可疑人物的名义给擒住了。
再然后,大概过了数个时辰左右,她便被人直接领进了黑漆漆的地牢之中。
进去之前,她还被人问道:“你就是太子的良人?”
她道:“是的。”
对方说:“你还真是千古功臣。”
这话,在对方的语气里,是有几分倜侃与几分倾佩的。
不用说,这老皇上作恶多端,恨他的人自是多不胜数。区雪丹一回头,眼里亮晶晶的问:“是功臣你还要关我?”
哪里知道,对方却不管不顾她眼里的希冀,当面关上了那道厚重的铁门:“当然,上头有令。”
区雪丹被关在牢里,进出不得,不知外面的情形。此时,孤国的政局已经陷入大乱之中。
由于导致皇上死亡的罪人乃是太子孤崇石的良人,因此,刘宰相以太子有意图谋朝篡位的嫌疑,将他的太子之位剥夺。与此同时,刘宰相还与自己的一众党羽等人,推举二王子孤燕为新帝。
自此,以孤崇石为首的李氏一党和与孤燕为首的刘氏一党,正式拉开争夺皇位的序幕。
争夺的重点是,孤崇石与区雪丹,究竟是何关系。送区雪丹入宫,是否孤崇石的授意?
而区雪丹若为灵女,对孤国,究竟有害或是有益?
刘氏一党企图坚持区雪丹是被人指派,幕后黑手便是孤崇石。李氏一党则尽量洗脱孤崇石与区雪丹的关系,甚至太子妃还曾对人说,太子从未碰过区雪丹,许她良人之名仅止名份。
太子妃的表妹吕敏也非常合时机的放出风声:太子早休了区雪丹了,只是念着她孤身可怜,才没有驱逐出府。
对于这一番的言论,在由楼玉莲的口中传入孤崇石的耳里时,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殿下。”楼玉莲眼见孤崇石眼中的伤恨明显,心中不忍,劝道:“此仅是太子妃的权宜之计……”
“昭容仅是个丫环?”孤崇石幽深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机:“本孤只恨下手太迟!”
楼玉莲一顿,霎时明了孤崇石的意思。那日接了孤崇石的指令后,她已悄悄将姬蓉的身份查清,并且上报了孤崇石。
原来,子叶国进贡给皇上的美人姬蓉实则是区雪丹,而此时在宫里混到昭容一位的姬蓉则是她原先的丫环落梅。
现在孤崇石所说的,应该是指昭容落梅。
楼玉莲身子一矮,道:“是,属下立刻就去。”
“等一等。”孤崇石在楼玉莲转身离去之前道:“还有何人知晓此事,统统杀光。”
楼玉莲轻道:“是,殿下。”语毕,她一个转身,跳跃,一蹬而去。
在楼玉莲的身影消失之后许久,孤崇石眼里的阴狠戾气之色才渐渐退了下去。
他清冷的俊容在杀气消退之后,便渐渐的显出了一丝疲倦之态。他的嘴角叨着一抹苦楚,身子倚在窗边,静静的遥望着天上被乌云遮掩了一半的月亮。
月光透过乌云的缝边,稀稀落落的洒下,被月光洒照到的地方,泛着莹莹的白光,而没有被月落照落的角落,则是漆黑一片。
孤崇石的身影隐在月光之下,半明半暗。他闭上眼睛,嘴角轻翕,喃喃的道:“丹儿……”脑海里,浮现一幅画面,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手抚古琴,口中轻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那女子,一会儿媚眼如烟,一会儿巧笑嫣然,一转眼,又是一惊一乍,嘟嘴可爱。在她的口中,任何稀奇古怪的歌曲,都唱得似模似样,偏偏只她自己投入,其余人都吓得愣了。
回想到这里,孤崇石忍不住嘴角一翘,轻笑出声。那一日,他化装为宾客,正坐在其中,将她的一言一颦,都一点不差的收落眼底,藏于心中。
便是那时候开始的吧。
他开始觉得,她是如此有趣,他开始觉得,放她在武国皇帝的身边,似乎有些不智,他开始考虑,要收她回来。
“丹儿……”又是一声夹着浓浓思念的呼声响起,这呼声响起的同时,孤崇石弯弯的嘴角又塌了下去。
丹儿,是我不好,是我估念不足,才使你遭人陷害。可是,丹儿,此时我危机四伏,尚不是救你出来的时机,你忍一忍,你暂且先忍一忍。
孤崇石的心头泛着苦涩,他为着太子妃与太子太师的权宜之计而深觉难堪。此时,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当初留区雪丹在身边时,仅是为了使用她的能力,为自己登基之用,为自己能称霸天下之用。
也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吧。
在她掳获了在场所有众人的心时,也掳获了他的。
如果,不是为了皇位,他一定,不顾一切冲入牢里救她。
如果我是配角 第六十九章:脱口而出
孤崇石还是来了。
孤国的皇宫地牢,重兵把守,他轻而易举的便潜了进去。守门的武士已经被他放倒,他们只是晕了,并未取他们性命。
地牢内很深,很暗。平时多是关押一些朝庭的重犯,或是犯下了滔天罪行的犯人,因关在此处的犯人多是不久于人世的,因此地牢内也很少有人来打扫。一些被逼供时的血污秽物,附在地牢的墙上,地上,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孤崇石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心也越悬越空。
黑暗肮脏的地牢只是第一层,沿着楼梯下去的,是地牢的第二层。孤国国主性性暴戾,常人所用的刑具他嫌不够威摄,特地命人做了第二层的地牢——水牢。
这层水牢是在地牢的底下,窄小,拥挤。在一个特定的墙位,设置了一排的出水口。可根据犯人的身高来设定出水量的多少,来控制水位的高底。
这水,是引用皇宫外的一条河流,河水冰凉彻骨,浸在水中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叫人全身发麻发冷,浸到两个时辰,大多数人便已经晕厥过去。
第一层寻遍,看不见区雪丹的身影,难道她被关在水牢?
孤崇石胸中吸入一口冷气,还不待冷气吐出,他便两腿一跃,飞也是的冲入了第二层的水牢。
距离区雪丹被关押已经一天一夜了,若她真在水牢中……孤崇石不敢想像,他只觉得胸口猛然间空了一个大洞,空空的,空空的叫他的身子也使不上劲。
终于,还好。
在他的身子软倒下之前,他来到了水牢中。
水牢中的地面是干涸的,墙上虽有浸水的痕迹,但那是陈旧的。
水牢的中央,一个瘦弱的雪白的身影蹲在其中。她头上的发髻散了,长长的披在肩上,遮挡了她的脸面。她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是看到这一幕,孤崇石空荡的胸口却霎时间填满了。
还好,她不是躺着的,晕迷的,还好,她身上没有血污,没有受刑。
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孤崇石的心便经历了仿佛生死一般的得失起伏。望着眼前可怜的人儿,他的眼角不由的浮上一层迷雾。
他俊极的,冷极的面容,首次出现了如月一般的柔情。仿佛怕惊吓了花丛中的蝴蝶,他轻轻的,运着气息,提着胆子,踩着轻功,慢慢的朝那一抹雪白的人影走去。
区雪丹蹲在那里,她正极力的使自己可以尽量的减少接触到这地牢中的面积。守门的武士侍卫对她还好,他们告诉她,这第二层的水牢在不放水的时候,比上面的一层要干净许多。
可是,他们没有告诉她,这第二层的水牢,鼠患成灾。除了时常出没的老鼠以外,小强也是多不胜数,更别提另外的一些不知名的小虫了。这里,简直成了它们的老巢了。
鼠虫多的地方,鼠虫便便,尸首,更是满地皆是。她身着一袭拽地长裙,一个不小心,便扫了一地的便便粘在裙上,拍又无法用手去拍下,那种恶心的感觉啊~~~
于是乎,她便只有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身体范围,掂着脚尖揽着裙子缩在那里了。可是,蹲得久了,脚是要麻的,但她又不愿倒在一堆鼠便便中,于是,她便开始发抖了。
抖啊抖啊,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一个柔得可以吹醒任何冬天的声音传来:“丹儿……”
这个声音,清越如山涧的泉水,里面,柔柔的似带着无限的怜惜,在传入区雪丹耳膜的那一刻,便叫她的骨头一软,心里想着,在此危难时机,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这是谁啊,叫她嫁了她也愿意。
一抬头,是孤崇石。
区雪丹一惊,那念头霎时灰飞烟灭。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却又因为脚麻,站起至一半的时候,又蓦地倒了下去。眼看就要与便便们亲亲了,孤崇石的大手一伸,他的怀抱送了上来。
区雪丹的眼里写满了诧异,疑惑,震惊。孤崇石这时候出现,他想干什么?救她出去?全世界的人都在说她害死了老皇帝,他的爹,难道他不相信,他只认为她是清白的?无辜的?不会是这种剧情吧。
鉴于孤崇石一向的表现极为冷漠,无情,再加上自入太子府后,区雪丹也未见过他一面,自己出的这乌龙的事件,也摸不清是严重到何种程度。她实在搞不清,孤崇石是仍旧站她一边呢,还是倒戈向另一边。
倒戈?他倒戈到哪,他本来就是一个方向。只有她才是倒向他的,那现在,就只有……他还要不要理她这个累赘。
“你……来干什么的?”越想越是悲凉,区雪丹干脆开口,脆生生的问了出来。
孤崇石揽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盯着她的脸庞,但思想却明显不在她的身上。他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她,呼吸一阵一阵的吹在她的脸上,似乎他正越过她,在想着某些遥远的事情。
半晌之后,区雪丹受不住了,这地方又脏又臭,空气本来就闷,还来个人跟她抢氧气。她扭了扭身子,脸转向另一边,悄悄的吸了一口气。
“来看看你。”孤崇石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区雪丹一听,就恼了。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这里到处都是老鼠屎吗?
“带我出去!”她仰起头,目视着他的眼睛,清朗朗的说了出来。
孤崇石眼睛一眨,避过了她的视线。
他避开她的视线,他竟然避开她的视线!区雪丹心跳了起来,她那么大方的开口叫他救她,本就存着被他一口拒绝的心里准备。
孤崇石,太子爷,他拒绝她,一句话就是,他为什么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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