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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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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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曹魏五京

    马齐受的伤最轻,陈纻受的伤最重,马钧则在两者之间。是峻收拾过了陈纻,第三个便提审马钧,那小年轻也不哭,也不闹,只是双眼发直,貌似给吓掉了魂儿似的。是峻问他三句,他结结巴巴地只能答上半句,而且越是害怕、紧张,这口条也越不顺畅,是子高很快便听烦了,干脆重新收监。

    不出是峻和陆平所料,第二日中午,便有人自称是扶风小吏,跑来郑县询问,说我等护送应科举的近百名士人途经贵县,不意遗失了三个,贵县可能帮忙访查?是峻随口给含糊了过去,然后特意又隔一天,才把上好了伤药的陈纻等三人给送将回去。

    对扶风官吏的口径,是说此三人遭逢冢岭山中大盗刘某,估计刘某给他们用了刑,要打听山外的消息,县中遣人探访,得讯后突入拯救,好不容易才给捞了出来。陈纻他们有画押供状捏在是峻手里,自然不敢说什么真话,对此也只得唯唯而已。

    倒是因祸得福,本来以三人的身份,是没有上公车的资格的,只能跟在后面走,如今身上有伤,却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乘坐马车啦。

    马齐、马钧打落门牙和血吞,只好咬着牙关咽了这口气。陈兹免却私下里恶狠狠地对同伴们说:“吾若得中,必不能与其干休也!”马齐说你算了吧,听闻县尊乃太尉是宏辅的从弟,靠山很硬,你这得做到多大的官儿才能得报此仇?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吧。陈纻冷笑道:“此仇不共戴天,安得不报?是贼佯为经首文魁。阴怀狡诈。不信乃无蹉跌!”正所谓“爱其人者。兼爱屋上之乌;憎其人者,恶其余胥”,陈纻本就不值是宏辅的政策,如今恨是峻入骨,干脆连他的靠山一并恨上了,思以报之。

    扶风众人在郑县城外又歇了两日,再度启程东向,十数日后终于抵达都城洛阳。

    洛阳乃因位于洛水之阳(北)而得名。传周公东征,破武庚、定殷顽之后,为了镇定东方,遂在此地营建二城,东为宫寝所在,名王城,西为宗庙所在,名成周,总称洛邑。平王东迁,弃宗周镐而都成周洛;后为秦并。更名洛阳,属三川郡所辖。汉高祖刘邦灭楚兴汉。初都即在洛阳,后迁长安,而将洛阳作为河南郡治。光武帝刘秀考虑到关中残破,复以洛阳为都,因为当时谶纬之说大行,称汉为火德,恐与“水”字边相冲,故此改名为雒阳。

    “雒”这个字,本指“鵋保簿褪且恢中⌒望^鸟——益州即有雒县,为广汉郡治。

    逮至以魏代汉,曹氏践极,议及都邑所在,柱国夏侯元让等建议仍处安邑,太傅曹去疾等建议迁往许昌,太尉是宏辅则属意长安。是宏辅说了:“安邑在河东,山川包夹,诚利于守而不利于攻。然吴子有云:‘在德不在险。’都于险要,必疏忽于德,非可长治久安者也。许昌在东,四方辐辏,全无地理之险,亦不足为天子居所……

    “昔汉高祖定鼎洛阳,独娄敬请都长安,高祖以问留侯(张良),留侯曰:‘洛阳田地薄,四面受敌,此非用武之国也。夫关中左殽函,右陇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饶,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诸侯。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给京师;诸侯有变,顺流而下,足以委输。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今陛下起自关东,先定兖、徐,复平宛、洛,则东国无事,所忧者在西,乃定关中,以向凉、益,服羌胡而控西域,不亦宜乎?

    “况周之兴也,都在镐,其衰也,都于洛;汉之兴也,都在长安,光武其东,羌乱不平。是知居西则安,居东必荡矣。”

    然而终究旧汉朝的凉、益二州尚未平定,吕布暂且不论,刘备自汉中分道而出,可以直抵长安,故此群臣都以为悬危,不肯定都关中。最终太宰荀攸等人建议,仍都雒阳,得到了群臣附和,天子首肯。

    礼部享祭司郎中高堂隆上奏,说曹魏政权因“当涂高”之谶语,且自汉禅让得国,当由汉火生魏土,应之土德。汉桓帝时宋、楚之间见黄星,汉灵帝时有黄龙现于谯县,黄为土色,此亦皆为土德之明证也。汉朝是怕被水给克了火,所以改洛阳为雒阳,如今我朝水生而土润,正不必避讳,请求仍旧改回洛阳原名。

    天子本来不怎么信这些有的没的,可只是改个地名而已——这年月又不象后世,上到国家档案,下至地方标牌,全都得修改,改名的成本太高,此际皇帝一声令下,说改也就改了,费不了几个钱——无伤国计民生,因此当即准奏。

    乃定五京,以洛阳为京师,长安为西京、安邑为北京、许昌为南京,复以天子故籍之沛国谯县为东京。

    汉都雒阳,二百年基业,宫阙辉煌,结果被董卓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当刘协东归之时,史书记载:“宫室烧尽,百官披荆棘,依墙壁间。州郡各拥强兵,而委输不至,群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稆,或饥死墙壁间……”建安初年的司隶校尉丁冲与河南尹缪尚无奈之下,竟被迫迁往西方的河南县去办公。

    然而虽都许昌,就理论上而言只是暂时举措,倘若汉室不亡,终有一日要回迁故都的,故此乃徐徐修复雒阳城。等到钟繇继任为司隶校尉,夏侯惇为河南尹的时代,终于得以离开狭僻的河南县,返回雒阳。只是十数年间,城池虽完,宫室未复,直到以魏代汉,决定了定都洛阳以后,天子才命工部尚书杜畿督营宫室。延康二年正月,南宫初竣,天子始率百官,自安邑铜雀台移居于此。

    可是等到这一年的秋季,陈纻等人风尘仆仆地进入洛阳城的时候,庞大的宫殿群尚未彻底竣工,街道上难免尘沙飞扬,载运货料的大车络绎不绝。护送的扶风官吏首先把他们带到了城西的百郡邸——搁后世就算是各省市驻京办事处了,但并不分散,而统合为一——上报名册,核对人数。陈纻等人就此被移交给了扶风郡长驻京城的官吏。

    其邸名为“百郡”,是因为按照东汉朝的行政区划,司隶校尉部一、刺史部十三,下辖一百多个郡,真要每郡给一套院子就得一百多套,每郡留置五吏就是五百多人,以这年月的城市规模,那是根本安置不下的。所以很多人口稀少,或者所在偏远的郡,往往数郡并合一院,每郡也就设一二吏员罢了。扶风算上郡,独有一座不大的院落,吏足五名,这一下子塞了近百号人进来,光站着就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啦。

    好在选部早有预案,事先在西门内外租赁了十几座民居甚至庄院,以安置前来考试的士人。所以陈纻他们才在百郡邸打了一个转儿,连口水都没能喝上,便又被赶出了城,入居一所庄院。据说此乃太尉是宏辅的别业也,占地百余亩,有房数十间,此外院中也临时搭起了天篷,足可安置三百余人。

    雍州四郡的士人,就全都给安排在这儿暂住了。

    听说乃是宏辅的别业,陈纻满腔怒火再度涌上心头。可是他在洛阳无亲无故,无可投靠,又是选部预先安排好的住址,也不便拂袖而去。羞恼之下,干脆掏出小刀来在梁柱上刻字泄愤:“扶风陈纻,含冤被屈,暂栖檐下,久必还报!”等到刻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啦,这才长叹一声,主动把最前面那四个字儿给铲掉了……

    随即头悬梁、锥刺骨,刻苦复习,务必此试得中,则报仇的万里长征才算迈出了第一步。

    马伯庸好了疮疤忘了疼,又打算扯着两名同伴前往洛阳城中游逛,却被陈纻、马钧给一口回绝了。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跋涉、相处,他也识得了不少同郡士人,总有几个贪玩儿的,一拍即合,相约出去闲逛,每日早出晚归,几乎乐不思蜀。

    考期定在十月既望,因为各地前来应试的考生竟达两千八百多名,整个洛阳城内除了皇宫,估计没地方可以同时摆下那么多大活人,所以考场分为四处——一在城东的太学,二在城西的白马寺,三在选部,四在北城外的皇庄。陈纻他们就近分配,被安排在了白马寺。

    各郡考生都由郡吏引领,逐一核对身份,查检所携后,才被放入寺中。这年月考试比后世要简单得多,一则并非连考三天,考生不必在考场上吃饭、睡觉,所以只准携一竹筒或一皮袋清水,不允许带别的吃食;二则所考多为策论,需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少,所以也不怕你夹带小抄,只要别太过分——比方说直接把《字典》揣在身上——抄检的军士自也不会多事。

    与此前的郡内初试相同,科举亦分两场,第一场是简单的经义,主要考察你于经书是否熟稔,文字是否通顺,笔迹是否工整而已。照样给出三道题目,择一而答。

    至于第二场,那就是查考专业科目了,同科的圈至一处,马钧被迫暂时辞别了两名同伴,乘坐公家马车前往北城外的皇庄应明算试。等拿到考题一瞧,这基本上都是《九章算术》里面的内容嘛……(未完待续。。)

    ps:  今天可能会双更,你们信不信呢?

第十四章、明算之弊

    《算》分九章,包括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和勾股,无论对于官吏还是对于工匠来说,都是非常实用的基础算术。考题并没有脱离开这些实用技能,因为据说是宏辅说了:“国家选士,用之于今,储之备后,空言虚妄,实无用也。若不能即用之,试之何益?”

    是宏辅官居太尉,其实这是一个勋官,地位尊崇,但并无实际统属,只备天子顾问及临时差遣而已。因为前次魏国的科举考试就不但是他倡议,也是他所主持的,故而此番天子再度点将,还由是宏辅担任主考。只是是宏辅所长,经义也,文学也,别瞧他《物理初言》上提出过不少相关算学的问题,也做了一定解答,那都未必真是本人的功劳,对于算学,所知其实寥寥。而对于明法、治剧、知兵三科,他也未必都能拿得起来。

    所以必须得找别人帮忙啊,是宏辅乃奏请以不久前被免职的毛玠毛孝先负责明法科、治剧科,以兵部尚书贾诩贾文和负责知兵科,以度部出纳司郎中赵爽赵君卿负责明算科,以礼部侍郎任嘏任昭先辅佐自己查考明经科——并为副考。

    毛玠虽为白身,前在魏国时亦曾担任宰相,资格相当之老;任嘏虽然年轻,却乃经学大家郑康成的高足,是宏辅之师兄弟,名望素著;只有赵爽,无论年齿、名望、秩禄,都比其他几位要差出一大截去。那为什么偏偏挑上他了呢?因为这位赵君卿乃是研究《周髀》的名家,上回魏国科举。报考明算的寥寥无几。结果他独占鳌头——说白了这就是一理科状元。故此是宏辅特意简拔,使担重任。

    明算的考题就是赵爽独自一个人出的,只不过出完题之后,特意拿给兵部侍郎诸葛亮,请求指点。诸葛孔明自从就任此职的半年多以来,就把相关军粮的收集、贮藏、运送,以及武器装备的设计、制造,全都一肩挑了。整个儿一后世的总后加总装双料部长。工作中牵扯到了很多算术问题,他有搞不大明白的,全都去向赵爽请教,二人遂结为莫逆之交——同时也是算学研究方面的好同志。

    当下诸葛亮看了赵爽所出的考题,自己先扒拉算盘,答了一回,结果准确率只得八成。于是他质疑这题目是不是太难了?赵爽笑道:“算之易也,童子可为;算之难也,吾亦不敢言精通矣。今为国举才,必求良骥。二三驽马,弃之可也。何惜之有?”我要是把题目出得简单了,是个人就能答得上来,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乃以孔明之答为衡可也,达之者可上中,中七成者上下,六成中上,五成中中,四成中下,四成以下,不必取也。”上上就是满分儿了,那不可能给啊,上中便算逸才。什么,你问倘若有人准确率超过了八成,比诸葛亮还强怎么办?那不就要接近我的水平了吗?怎么可能!

    赵爽对自己在算学方面的造诣还是相当自负的。

    结果考题一发下去,考生们粗粗一瞧,内容不脱《九章算术》,应该不难,问题真到计算的时候,才明白满不是那么回事儿。几乎所有题目,都把《九章算术》中好几种题型给糅杂到了一起,多拐好几个弯儿,而且所给出的数字还都巨大,并且绝对无整,满是零头。这、这也太难为人了吧,几乎所有考生当场全都炸了。

    监考的官吏好一通弹压,才勉强使得众人安静下来。那既然考题不可能更改,就只有闷头计算了吧,即便答对的不多,只要比旁人强就行——难道今番明算还能一个不给得中不成?岂非有损朝廷脸面?

    考明算是允许携带计算工具入场的,马钧当即就把自己包里的算盘给抽了出来。转瞬之间,四外均响起了“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可是也有那几个不会使用算盘这种新工具的,仍然用的是算筹,结果不但地方狭小,根本摆不下那么大的算式,好不容易说动监考官吏,单辟一处空场计算吧,却发现一袋二百七十枚算筹根本就不够用的!

    你就算把度部整月的出入账本儿全都取来,也不过如此而已了吧,可真要度部计算钱粮,又不可能一个人干,更不可能短短三柱香的时间就要答完整整二十道题目!

    考试时间都是主考所定,其余各科都规定有整整半天的时间可供答卷——即便如此,是宏辅估计自己并无捷才,真要去应考,未必能得高中,能混个中中就算不错了——只有赵爽规定明算科只给三柱香时间。无他,因为当初诸葛孔明就是花了差不多时间完成的,对于赵爽来说,那是个“衡”,也就是标杆。

    题目如此深奥、繁难,就连马钧瞧着也不禁头痛,好在他基础尚算扎实,算盘拨拉得也快,才勉强在收卷的前一刻把所有二十道题目都给答完了——只是来不及检查。考生们三三两两出得考场,十个里面倒有九个皱眉摇头,唉声叹气,甚至还有人说:“以为明算易也,早知今日,盍应明经?”

    大家伙儿都知道明经的题目难,参考者也众多,简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以报考明算的很多士人都是为了躲避明经而来的。明算若能得中,度部、虞部、工部,或者相对应的各州、郡、县属吏,皆可为之,前程也不见得有多差呀。就算有玻璃天花板跟天上拦着,将来难为宰执,可本来自己就没那般宏图大志嘛,毕生奋斗,能得千石、两千石,便足够光宗耀祖的了。

    别人越是沮丧,马钧倒越是高兴。他因为口吃,也不与旁人交谈,但始终支棱着耳朵。倾听同考们诉苦。结果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没能答完所有二十道题目。甚至还有些直接就交了白卷儿。自己好歹把题都给答完啦,即便没时间验算,总能蒙对个六七成吧,取上不易,得个中中、中下什么的,勉强合格应不为难。看起来,自家仕途便要由此而始,母亲的心愿得以达成……

    而且只要考中了。陈纻答应把后几卷《物理初言》借给自己阅读啊——想到这里,马钧就不禁心痒难搔,双眼放光。

    只是来的时候有公车相送,回程就只好腿着啦。他寄居在洛阳西门外的是氏庄院中,而考明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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