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侠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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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侠侣-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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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马先生失笑道:“你自己就是医生,何必找我?”

于冕笑道:“当时我也这样想,那知我自身抱病,六脉不和,自己切脉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准……”

塞马先生连说几声“是!”接着道:“倒是我忘了,做医生的不但切不准自己的脉,而且也医不好自家人的病,要是他能医家里人的病,他家里岂不是个个长命百岁,一个也不会死?”

于冕不禁哑然失笑,又道:“或许我因为风霜劳顿回到杨柳树这一带,又倒在路上,幸遇上这位闵姑娘救我,及至听说我是于冕,竟笑逐颜开,求我准她嫁给敏儿,并且还说敏儿的艺业如何高强,在路上对我敬奉备至,处处不忘自己媳妇的身份,只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敏儿那样的痴情?”

塞马先生奇道:“她怎么知道志敏是你的哲嗣?”

于冕笑道:“这个我倒问过她,据说是她和敏儿失散之后,找遍昭通一带,不但没找到敏儿,而且连身边的侍女阿璜阿琼也走失了。后来在深山里发现有赤身魔党住的石洞,石洞附近有女人的脚迹、血迹、马迹,和被削断的兵刃,所以料想二女被魔党掳去。她带了阿珠立意找魔党讨人,随着那凌乱的脚印方向走去,那知误打误撞,竟走往叙府的路上,却遇到几个魔党押解一名汉子。这闵姑娘当下把押解的魔党打散,才知被押解的人叫做卢三在也是魔党之一,从这魔党的口中知道强儿叫做什么宇宙风,敏儿叫做什么龙卷风,强儿似已北上,而敏儿却来滇池寻找。她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赶来滇池,一连寻了数月不见,只得回杨柳树,无意中遇上我倒在路旁。”

塞马先生不禁叹一口气道:“璜琼二女早就被你哲嗣遣来这里找你,却不料救了我数次危难,可是闵姑娘也在这一带找了几个月,彼此都不相遇,反而回去救你,这是天公有意作成这一奇缘,但是,将来演变如何,倒未可臆料哩!”

于冕听出塞马先生话里有因,忙道:“你认为有什么演变?”

塞马先生微一皱眉道:“过一会再说罢,先看看你这位贤媳和令郎志强的艺业要紧!”

于冕凝神注视片刻,但见于志强身形悬空,一枝宝剑舞成一片银光尽在他脚下四名魔党的头上盘旋,那四名魔党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手中挥动双钹,于志强每次进击,都被双钹发出的劲风迫退。另一位年纪较长的少女,长剑闪闪生光,身形飘忽异常,两名魔党已被迫得节节后退。算起来还是闵姑娘打得最出色,她腰间仍然跨着宝剑,但凭一双玉掌竟把四名围攻她的魔党,迫出掌风之外,禁不住扬声道:“闵姑娘!擒两个活口问问,其余的宰了算了!”

闵小玲一声娇笑道:“姓萨的听到了吧?我闵小玲若不是等候公公吩咐,老早就把你们统统劈死,现在到底谁愿意留下,快点报个名来,待我把剩下的送回老家去!”

这些恶魔功力虽然比不上闵小玲,但也是成名人物,闵小玲这几句话,那不把他们听得怒火万丈?萨镇海首先怒喝一句:“好狂的丫头!”乾坤索一挥,长蛇般贴地卷上,左掌也运足功力打出一掌。

其余三魔,各挥动兵刃,由三方面进招,其中一名更发出一蓬火星,朝闵小玲的后背打到。

闵小玲娇笑一声,反手一掌,把那蓬火星统统打飞;右掌一推,却把萨镇海打出一丈多远,旁边两名功力较逊,竟用不着打,被她一挥一拂的袖风,带歪了身形,各自螂跄几步。

于志强和柳蝉儿两人听到后来这名少妇,口口声声呼唤公公,心里暗自骇异,柳蝉儿更加着急,这时见人家赤手空拳尚且打得有声有色,自己一枝宝剑反而奈何不了敌人,发起狠来一声:“着!”一把鳗骨针同时出手。

琼璜诸女见状,无不奋勇争先,“绣云针”“鳗骨针”全朝着当面魔党招呼,打得群魔惨叫连声,甚至于看管莫氏兄弟的党徒也顾不得伤人,丢下莫氏兄弟朝竹林里面飞奔。

闵小玲转眼间,掌劈四名敌人,回头看到一位雄俊的少年和那五十多岁的老头打得风声呼呼,错眼间觉得那少年和自己心上人有几分相似,她本来聪明透顶,眼珠一转已知那少年是谁,在这种情形之下,必须争取心上人亲友的好感,莲步一移,身形已转过来,纤掌一扬,一股柔和的掌风直扑双钹。

说起来也十分奇怪,那老头一对钢钹屡次把于志强震得无法上前,可是一遇上闵小玲这股掌风,竟压得他双钹贴胸,无法推出。

那老头也是一个识货的人物,心知只有“春风化育”这一类的柔劲,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拚出丹田余气大喝一声,双钹勉强推出几寸,一个“燕子翻云”倒纵出一丈开外。

闵小玲一闪身躯,已赶上他的身后,叱一声:“那里走!”玉臂一舒,擒住他的算盘珠骨,顺手往后一抛,竟把一个庞大身躯摔了回来,双钹也在此时跌落地面。

于志强功力固然不弱,无奈所遇上的敌人偏是魔教里的高手,斗了半天,也不过略占上风,这时只见面前白影一晃,敌人就倒飞丈余,急一抖宝剑,起步追去。那知自己的身形刚一离地,一个庞大的黑影已迎头扑来,急切间,蒙天剑往上一撩,一蓬血雨竟洒得他满头满脸。

闵小玲一闻身后异声,知道自己抛掷的敌人已被杀害,猛一回头,看到那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少的少女,手上一枝宝剑仍然苦斗两名敌人,她为了要早点结束这场战事,娇呼一声:“姐姐让我来!”一闪纤腰,人随声到,长袖一拂,当前一名敌人就感到袖风如刀,惊叫一声,横里一纵,闵小玲一掌推出,已把那名敌人打飞丈余。

蝉儿本来心高气傲,尤其是听到于志强对后来现身那老人呼一声“爹”之后,已知来人就是自己一干人走遍万水千山寻找的“公公”,为了使公公赏识自己这未来媳妇,一上来就施展绿鬓老尼教给她的“回风荡柳”,想先捉弄敌人一下,然后再施展“鹄鹚夺蝮”或“柔钢绕指”,把敌人一一制服。

却不料这样就犯了孙子那句:“兵闻拙速,未闻巧久者也”的话,鳗骨针刚一出手,就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名敌人已被打飞,气得她娇叱一声:“谁要你帮啦?”犹恐那白影又来抢功,左掌发出一股劈空掌劲,立刻身随掌转,施展起“鹄鹚夺蝮”的功夫,把剩下这名敌人困在奇妙的身法里面。

闵小玲好心没好报,料不到替人出力,人家并不承情,当着公公面前又不便发作,只好横她一眼,又赶往于志强那边,气愤愤地一挥双臂,把两名魔党同时打飞。

于志强独战四人尚且略占上风,此时以一对一,更显他的威势,蒙天剑一挥,把仅余一名活口劈成两半。

闵小玲只得苦笑一声,来到于冕面前道:“公公!连最后一个也被那一位公子杀了!”

于志强一腾步上来;丢下手中剑,跪在于冕膝前哭道:“强儿不能随侍左右,罪该万死……”恰好蝉儿和玉莺姐妹也已尽歼魔党,一听于志强的哭声,知道那人就是朱经见面的公公,急忙过来跪拜。

闵小玲也叫琼璜二女过来,下拜道:“这两人就是媳妇苦找不到的侍婢。”并叱二女跪拜。

于冕家破亲丧,一时父子相逢自也悲喜交集,老泪纵横,但那么多少女拜在他面前,又使他手足无措,急道:“强儿快请各位起来……”

于志强只得招呼诸女起来,然后一一向老父引见。

闵小玲听于志强说蝉儿和玉鸾是弟媳,心里不禁一惊,默默地望蝉鸾二女,偏是蝉儿也因听闵小玲对于冕自称为“媳妇”,更急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嫂嫂?所以也闪动秀目望她一眼,这时四目交投,都不禁粉脸一红,低下头去。

于冕听了志强的话,也感到十分突然,急道:“这两位姑娘为何也是你的弟媳?”此话一出,惊得于志强“扑通”跪倒,蝉儿和玉莺姐妹也花容失色,跪在于志强身后,低头不语。

于冕愕然道:“强儿你且说来!”

于志强只得硬起头皮,把前事一一说明。

于冕一面听着,而一双寿眉越锁越紧,待于志强把话说完,才轻喟一声道:“敏儿有什么好,难得三位贤媳都对他这般倾心……”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也罢!我统统替你们作主!”

蝉儿被于冕开头两句话说得粉脸娇红,尤其于冕顿那一顿,不知是祸是福,一颗芳心几乎沉到海底,这时听说公公肯作主,不由得大喜过望,连拜几拜,爬起来轻唤一声“公公!”

玉莺姐妹也拜毕起来,站在于冕的面前。

于冕掀髯一笑,回顾身后的闵小玲道:“贤媳也过来和大家见见面罢,以后还得多多亲热才好!”

闵小玲自从于志强开始说出蝉儿和志敏的缔姻始末,一双含情的秀目就瞬也不瞬地盯在蝉儿几人身上,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是妒是恨?竟然呆了半晌,此时因于冕招呼她,才算醒觉过来,低答一声:“是!”

但于志强几人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老人家替谁答应的婚事,只听到于冕道:“闵姑娘是我替敏儿作主的媳妇,算起来你就是大伯了,做大伯的有什么见面礼给你弟妇?”这一问,把于志强问得嫩脸羞红。

闵小玲却敛襟低唤一句:“大伯!”接着朝蝉儿唤一声:“姐姐!”

于冕却呵呵笑起来道:“你们先叙叙年庚再定称呼罢!”

塞马先生先前因为于冕一家人团叙,自然不便过来插嘴,这时见告一段落,也引见莫氏兄弟并笑道:“于老弟!你这窝儿已毁,今夜落脚何处,难道就让你一堆儿媳站着过夜么?”

于冕哈哈大笑道:“这倒不要紧,我和闵姑娘本是租船同来的,船上有酒有肴,不见得饿坏你,只是恐怕坐不了那么多人?”

于志强忙接口道:“强儿也是租船来,要是分成两船,倒还坐得下。”

塞马先生笑起来道:“好!我们今夜是游湖饮酒,庆贺你们一家团圆,待我收拾收拾就走!”

于冕失笑道:“老哥哥还有什么收拾的?难道火烬里西还有宝物不成?”

塞马先生笑道:“那有什么宝物,不过可惜我那玉洞箫还在里面罢!”

于冕诧异得“咦”一声,两眼却注视在塞马先生手中的长剑上道:“奇呀!你怎么抛弃数十年的玉萧不用,反而用起长剑来了?”

塞马先生长叹一声道:“这话说起来很长,因为我在数月前用玉洞箫和邵忡过招,竟无法胜他那枝龙齿剑……”又一指琼璜二女那边,接着道:“后来见那两位姑娘剑术精奇,一时见猎心喜,想再把早年所学淬练一次,那知今夜这群恶魔一个比一个厉害,要不是令郎来早一步,我这位老哥哥和两个拙徒都得归天!”

于志强见塞马先生竟当老父面前称赞自己,觉得蛮不好意思,急接口唤一声:“伯伯!……”

于冕却笑起来道:“你该叫祖公才对!”

于志强和诸女都不禁愕然。琼璜二女虽记起初晤冯寒城时,冯寒城对她俩所说的话,并不觉得十分奇怪,可是,仍然不明白他两人为什么“老哥哥”“于老弟”地乱威,却不让于志强叫一声“伯伯”,不由也怔了一怔,张着秀目望在塞马先生的脸上。

塞马先生哈哈一声道:“于老弟!你也别难为孩子了,我不是老早和你说过,我们这些山林里的人,还要拘束什么?以令郎这种功力来说,叫我一声伯伯,我还觉得当之有愧哩!”

于冕笑抢着道:“老哥哥这样护着强儿,不怕折煞他的草料?我们还是先往船上去罢!”

塞马先生在哈哈笑声中说一句:“待我先找回玉洞箫!”急步走往火场,拨动那熄去的余烬。

闵小玲却在这时候朝于冕深施一礼道:“公公!媳妇有话对这两个丫头说!”说完又朝琼璜二女一指。

于冕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随口道:“你们尽管说去!”

闵小玲得到公公允许,立刻回头望琼璜二女一眼,脸色骤然一寒,冷冷道:“你这两个鬼丫头好啊!长得多长的腿,害我和阿珠到处找你们,我还没剁下你们这四条腿哩,好好跪下来吃阿珠几个耳刮子再说!”

本来自从闵小玲现身,琼璜二女就知道事完后自己必然有一顿排头好吃,所以打斗的时候心神不属,及至于冕认亲,二老对答,她俩两双秀目不停地在眶子里乱转,早就想定了该如何应答,尤其是阿琼更是成竹在胸,半点也不害怕。

蝉儿几个和琼璜二女缔交在前,对于二女早存好感,这时虽知二女同是侍女的身份,但在这群少年侠义心目中并不觉得有什么差别,这时见二女被责,一时间想不出劝解方法,几对眼珠全投在于冕身上。

莫氏兄弟对于琼璜二女虽也敬慕十分,但人家有主仆的名份,再则闵姑娘的艺业太高,与自己并无渊源,加上男女有别而无法劝解,只好彼此对望一眼,神情上颇有几分尴尬。

惟有于冕事先由闵小玲口中,知道她为了寻找于志敏和二女婢而奔波数月,这时见面,免不了要数说几句,所以嘴角旁仍是微微笑着。

可巧闵小玲刚一把话说完,塞马先生已由火场取回玉洞箫,一步纵了过来笑对于冕道:

“于老弟!东西已找到了,走罢!”

阿琼灵机一动,惊呼一声:“哎呀!”接着又叫一声:“不好!”各人被她这一呼一叫都显得愕然。

闵小玲气得骂道:“鬼丫头!我还没打你哩!鬼叫什么?”

阿琼扳起苦脸道:“真个是不好嘛!我们统统坐船走了,于公子给我们两匹马又该怎么办?”

闵小玲惊道:“你说那一位于公子?”

阿琼见她急成那样子,心里暗自好笑,缓缓道:“就是我们要找的于公子呀!那一天璜姐和我一找到于公子,就被他和王姑娘叫我们骑了马儿,带了蛟角蛟爪先来滇池……”

说到“王姑娘”,闵小玲一张原已喜孜孜的粉脸上霎时又显愁容,忙截着问道:“那一位王姑娘?”其实她何尝不知道王姑娘是谁?不过因为自己遇上于冕后,一心想恳求于冕答应她和于志敏的婚事,所以把卢三在对她说的话瞒起一部份,这时听说于王两人先叫二女来滇池,心里那得不急?

阿琼望望各人一眼,才道:“就是和我们在杨柳树遇上的王紫霜,王姑娘呀!”

闵小玲煞有分事地“哦!”一声道:“说下去!”

于冕听到阿琼忽然说出“王紫霜”的名字,不禁有点愕然,正待问问塞马先生,却见他招呼莫氏兄弟赶往火场后面,只得回过头来问于志强道:“强儿!你知道王姑娘又是什么人?”

于志强一听老父的口气,心里一懔,忙跪答道:“王姑娘是已故大学士王文的孙女,和敏弟是同门异师的师姊弟……”话没说完,又听到阿琼在那边道:“于公子和王姑娘原是追寻红姑娘,却无意中把璜姐和我由赤身魔徒手中拯救出来,又在魔党口中知道红姑娘被赤身魔教东南总坛李钰带走,匆忙地叫我们骑马赶来滇池,他自己又和王姑娘追李钰去了……”

于冕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说王紫霜是王文的孙女,心里倒不觉得怎样,因为阿琼对闵小玲说话的声音很大,一句一字都进了老人的耳朵,连听她好几个“红姑娘”,不禁老眉皱皱,此时见塞马师徒由那堆灰烬里抱出几个庞然大物走过来道:“于老弟!刚才你问我挖什么宝,我只记起我的玉洞箫,要不是琼姑娘说什么蛟角蛟爪,我倒把这人间异宝忘记了!”

各人同时向他师徒手中望去,只见塞马先生手里提一条大腿粗细,五尺长短的东西;莫氏兄弟两人各提两个三尺长短,小腿粗细的鸟爪。虽然明知就是蛟角和蛟爪,但已被火烟薰得漆黑,无法看出它的真面目。

塞马先生见各人奇讶地注视在蛟角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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