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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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雷之魄-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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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缓的,他又道:“天生万物,都有他最大的生存极限,不仅是人而已,至于这个极限,任是什么东西也必得归向寂灭了,这是一种循环,也是一种自然的淘汰------幼小的变得坚强,坚强的逐渐衰老,而衰老的便需要安息了,孩子,谈到人的生死亦乃如此,没有什么忌讳出口的,这是件十分寻常的事,就好像我们平常日食三餐一样,因此,将来你小的来送我们老的,不是顺理成章的循环么?”

  若涩的一点么,卫浪云十分难受的道:“二叔,我们今天非要讨论这个问题不可?”
  扁塌的鼻子动了动,田寿长开朗的道:“你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卫浪云深沉却安定的道:“不是不敢,二叔,是因为尚不到该要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这该是一段长长的时光以后的事了。”
  深深的看了卫浪云一会,田寿长忽然大笑道:“好,如今我们便言归正传吧!”
  换了一下盘坐的姿态,卫浪云谨慎的道:“二叔,大叔首先要侄儿请示—下,如今‘六顺楼’,‘皇鼎堡’、‘紫凌宫’的情形如何?他们是否有抢先雄霸武林的意图?”
  哼了哼,田寿长道:“这个问题老展问得蠢!他们当然都有主盟武林的念头,只是大家都在观望,准备找寻适当机会动手罢了!”
  卫浪云忙道:“那么,如今可有这种机会?”
  摇摇头,田寿长道:“仍然没有,除非,三不管硬拼!”
  笑了,卫浪云道:“这极不可能;二叔,我们这四边的人马互不相容,谁也不吃谁那—套,大家全不联合,试问哪一方面愿意首先动手与其中一方火并而让其他两股势力得以乘隙扩张?”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若是毫无原由的硬干,只怕江湖公论也抵受不住呢!”
  田寿长意味深长的道:“所以说眼前仍无适当时机,这不但是他们三方如此,对我们也是一样!”
  卫浪云思虑了一下,道:“二叔,依你老看,对方这些人会不会在暗中已经进行什么阴谋了?”
  双目中闪耀着智慧的光辉,田寿长深深的道:“至今我也并未发觉,但我以为,这是值得防范的,因此,我也早就留了一手,预备紧急应变了。”
  卫浪云有兴趣的道:“二叔,你老留了什么样的一手?对像是谁?”
  呵呵笑了,田寿长道:“对像自然是‘六顺楼’、‘皇鼎堡’,以及‘紫凌宫’,至于我袖里暗藏什么乾坤,小子,还是等到用得着的时候再说吧!”
  于是,卫浪云不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他进入另—个话题道:“二叔你老看,如若我们打消了主盟武林的念头,其他方面在谋夺霸主地位的时候会不会将我闲置于事外?”
  田寿长淡淡笑道:“你看会吗?”
  摇摇头,卫浪云道:“这个终结我已经反复思考了很久,但结论是,我认为不会,不管将来是哪一方面统制了武林,他们却断乎不会让我们逍遥自在过安宁日子的!”
  吁了口气,田寿长道:“你说得很对,事实上亦是如此,换句话讲,我们也已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了……”忽然他目注卫浪云,诧异道:“咦,孩子,你怎会生出这种忍让委屈的念头来?你不是一向雄心勃勃,志凌云霄的么?”

  笑了,卫浪云道:“二叔难道不晓得,我的天性也十分淡泊的么?只是大势所趋,侄儿我想淡泊自守,想退出这场是非也不行了,因此,与其叫他们来把武林搞得血雨腥风、乌烟瘴气,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加以规律整顿!”

  田寿长双手合十,笑道:“佛云—一—”
  卫浪云接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叔侄二人相视大笑,笑声里,田寿长又道:“对了,孩子,前次我送你的那几样小玩意还有用么?”
  卫浪云连连点头道:“有用,有用极了,展大叔看过以后,还直夸二叔你真是匠心独运,巧夺天工呢!”
  “呸”了一声,田寿长笑着道:“你甭替他隐瞒,浪云,展老鬼一定又在背后骂我老顽童在发童心了!”
  说到这里,他两眼随即眯成一条缝,道:“那几样小玩意,你可随身带着了!”
  卫浪云忙道:“当然。”
  伸出那双古铜色的强劲手掌,卫浪云的十指关节猛力拳收,怪事出现了——在他的两只手腕皮肉中,突然各自冒出一截细若钢针般的小钢锯来,他双手十指再用力伸开,那两截突出皮肉的幼细钢锯又再缩回肌下!
  卫浪云笑道:“二叔,有了这两条小钢锯,无论是什么铁铐铜线牛皮蛟索缚在手上也能锯断了,唬人的却是猛一下子从肉里冒出来有些可怕,任谁都看不出我的双腕上也已各自加贴了一块用猴皮制成的假人皮啦!”
  他又掀起长衫,解下那条束腰的月银色丝带来,只见他一捏带端的穗须,“嗖”声锐响,已自丝带裹掩着的中间抽出一条长仅尺许的锋利缅刀来!
  田寿长得意的笑道:“出人意料吧?呵呵呵……”
  卫浪云又解下头巾,伸手在浓密的头发中摸索,终于,他猛一下子拔下了三根头发,不,这不是头发,若是细加审视,你便会发觉这三根类似的头发的线状物比之头发要粗上好几倍,而且,更是黑润的色泽中泛闪着一股微蓝的萤光!

  这时,田寿长忙道:“黏回去吧,孩子,小心用力一搓这三根‘青磷线’便会发出一大团火焰来呢?”
  依言将那三根“青磷线”黏回,卫浪云笑道:“老实说,二叔,有时我还真担心一下子磨擦上头皮着起火来呢……”
  田寿长摇头道“放心,我创造的这些小玩意包管对自己是安全的,休说这三根东西乃藏在厚发之下可以抵制磨擦,便没有一层头发间隔,也要用脚踩在地下搓揉好几次才燃得起来,若以脚用力踩踏到你头上,假设你还躲不开的话,那有没有这三根玩意在那里其结果全是一样可悲了!”

  卫浪云大笑起来,他又待弯身去展现他靴中的宝贝,田寿长忙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问你可曾将这几样小玩意随身带着,你却不必一样一样现宝似的给我看,对这些东西,我是熟悉得都生厌了。”
  卫浪云亦笑道:“这近一年的时光来,二叔你老莫不成又发明了什么好东西?”
  田寿长眨着眼道,“好东西却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我又挖空心思,搞出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意来——”
  揉揉鼻子,卫浪云兴致勃勃道:“是什么?二叔,快点告诉我呀!”
  乐了,田寿长道:“你看你,活像个三岁孩子在急着要件玩偶一样,哪有这等急法的?我总给你看就是了…”
  说着,田寿长颇为神秘的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只大号的斑竹紫毫毛笔来,而这只笔也不过就是一只极其寻常的毛笔罢了,并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但田寿长却仅以食拇二指经拈笔尾,仿佛深怕这只毛笔咬他一口似的,那等谨慎法!望着卫浪云一笑,田寿长道:“孩子,我手中拈着的是什么?”  

  卫浪云仔细端详了一会,犹豫的道:“一只毛笔。”
  得意的笑了起来,田寿长道:“若是这等简单便叫你识破了其中奥秘,便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了,现在,你仔细看着——”
  田寿长突然以手握笔,将笔尖对准空中,这时,恰好有一只飞鸟迅速掠过,只听得笔管内响起了—声极度细脆的机括弹响,这只大号毛笔的那蓬紫毫笔尖便立即溅飞而起,在漫空的紫光闪罩下,那只掠空而过的飞鸟惨啾两声,马上殒石般坠落下来!

  捏着那管没了毫毛的笔,田寿长笑道:“笔毫是一种名叫‘紫刺猬’的小兽身上的颈毛,这种颈毛细韧无比,毛端尖锐,笔毫可以转动着插进木头之中:笔管里安有机簧,只要用力一捏笔身,笔毫即会一喷而出,两三丈内俱具威力!”

  卫浪云拍手道:“妙极了,却看不出有这等的妙用!”
  田寿长“嗤”了一声,道:“就这一点用处算什么?你再瞧着——”
  说话中,他将那只没了毫毛的笔头用力在地上—擦“砰”声轻响,嗯,笔端竟燃亮起青蓝色的火光;火光荧荧随飞闪烁,却就是不熄不灭。
  田寿长又道:“还可作小型火把用。”
  卫浪云正待再次称妙,田寿长突的用力执笔挥洒,于是,在笔端燃亮的青蓝色火光便流星也似化为光点,飞射向前。
  咂咂嘴,田寿长解释道:“假设不用照明,执笔挥洒,内中所装的青磷硫磺即时飞抛,亦是一件却敌的火器!”
  卫浪云笑道:“好东西!”
  双手握笔,田寿长用力一旋,唔,他竟将笔管尾部的一小截旋了下来,那—小截笔管中间的凹槽里,装着三片金色药丸!
  眨眨眼,卫浪云道:“这是做啥用的?二叔,不会是留待最后供人自绝的吧?”
  笑骂—声,田寿长道:“胡说,这三粒金色药丸,是我经过这大半年的钻研才炼制成的大补药,内中成份有人参、熊肝、蛇胆、金舌花、山精、何首乌等珍贵材料,只要吃下一粒,便可维持人的体力五天左右,这五天当中,不须任何饮食也可过了;这药丸,我叫它是‘十五顿’!”

  怔了怔,卫浪云道:“为什么叫做‘十五顿’呢?”
  呵呵大笑,田寿长道;“吃下一粒这种药丸,可以维持 五天不食不饮,那么,易言之,以一天三顿计算,是否这一 粒药丸便等于代替了那十五顿饭?”
  卫浪云也不禁失笑道:“好名字,只是希望不挨十五顿狠揍才好!”
  现在,田寿长手握那大半截笔管,用力往地下一敲,于是,笔管上立刻现出了几个小孔,他凑唇至管口,哈,竟然吹出一阵尖亮又悦耳有如笛子般的美妙音调来!
  卫浪云连声赞美道:“既能攻敌,又可自救,一管外表寻常的毛笔竟有这多妙用,二叔,亏你老怎能设想出来!”
  田寿长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方才以笔管做笛,吹出一段曲子是好玩的,浪云,你可察觉出我吹出的音调较之一般笛子要来得尖亮?”
  一想果然,卫浪云点头道:“正是,二叔,莫非其中亦有巧妙?”
  捻着胡子,田寿长正色道:“当然,这管大笔,其实并非斑竹所制,而是武夷山上特产的‘天籁竹’所制成,若以此种‘天籁竹’做笛子,则其声越加清亮高昂,凌霄入云,有如天籁之声,好几里外也能听到!”
  恍然大悟,卫浪云道:“是了,二叔,这玩意可以做为求救告警或联络指挥之用!”
  点点头,田寿长道:“是的,前几天我已派专人送了一批以这种‘天籁竹’制成的笛子到‘勿回岛’去了,以后正可以派上用场。”
  说着,田寿长又自怀中摸出一只狭长的紫檀木盒子来,他交到卫浪云手上,道:“孩子,盒中有这种精制大毫六只,你先拿着用吧,等我多做了再另给你些。”
  双手接过,卫浪云道谢之后,忽然不笑道:“二叔,以你老目前的手下人来说,够调度么?”
  田寿长低声道:“够了,‘化子帮’的—批老朋友们还帮了我不少忙。” 他略一沉吟,又道:“浪云,你是否在探望完了你那位把兄之后便到‘仙牛洞’我那里?”
  卫浪云笑道:“我想在看过了赫连大哥之后,顺便也到各处走走探查一下情势,亦好对最近的江湖局面有个更进一步的了解!”
  皱皱眉,田寿长道:“你认为有必要么?”
  卫浪云忙道:“二叔叔,你老开开恩嘛,也好叫侄儿在外头多玩几天……”
  吁了口气,田寿长无奈的道:“好罢,但却须依我两件事。”
  卫浪云颔首道;“请二叔示下。”
  田寿长庄重的道:“第一,不准惹事,严密隐藏行踪,第二,自今天算起,不得超过十天即须回‘仙牛洞’见我!”
  犹豫着,卫浪云呐呐的道:“二叔,侄儿要一年才能来内陆一次,何不叫侄儿多在外面呆两天?”
  用力摇头,田寿长道:“不行,你的安全最为重要,而且,你并非是来玩耍的,孩子,要记得你肩头的重担与我们两个老叔对你的期望呀!”
  卫浪云咽了唾沫,还在要求:“二叔,侄儿也不是小孩子,道上朋友哪一个听到‘银雷’两字不含糊的?二叔又何必管束侄儿那么紧嘛?”
  一瞪眼,田寿长火道:“我不管你今天闯出多大的名声与多大的局面来,就算你当了皇上,我就不信你敢违抗你老叔的话!”



          




     柳残阳 》》 《雷之魄》

        第二章 半路伏击

  卫浪云连忙陪着笑道:“当然不敢,二叔,当然不敢。”
  干咳一声,田寿长满意的道:“很好,记着十天之内一定要回‘仙牛洞’来,我还有很多要事和你商议;这遭若不是为了方便你可以从这里抄近路去看你那位把兄,我才不耐烦大老远的专程赶到此地受罪呢……”
  卫浪云诚恳的道:“多谢二叔了。”
  忽然,田寿长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他道:“嗳,浪云,你也在道上跑了好多年了,‘铁血会’这帮子人你可知道?”
  怔了怔,卫浪云点头道:“侄儿晓得,这批人在江湖上的名头铿锵得很,听说他们全是以行动狠暴与作风冷酷而著称……”
  田寿长沉默了一下,道:“不错,他们就正是这样,而假如他们还能似这几年一般发展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铁血会’的力量就将和我们平行了!”
  卫浪云疑惑的道:“有此可能么?他们竟会茁壮得如此快速?”
  笑了笑,田寿长道;“千真万确,这需要归功于‘铁血会’的首领‘鬼头判’太叔上君,以及太叔上君手下那几个得力臂助;浪云,这个组合里,你可有关系?”
  卫浪云摇头道:“没有。”
  若有所思的看着乃叔,卫浪云又道:“怎么?二叔,这帮子人莫非会与我们为敌!”
  捻捻胡子,田寿长道:“眼前还没有这等迹象,但往后却谁也不敢断言,我之所以如此问你的原因,是想设法和他们联系上感情,若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在将来的争霸局势上便会大有裨益,至不济,也可以稳住他们,免得他们与我方做对!”

  卫浪云低沉的道:“难道说,二叔,‘铁血会’竟有这等举足轻重的力量?”
  田寿长笑道:“他们虽说颇有斤两,却也还没有‘举足轻重’的力量,但是,他们如若倒向哪一边,则无可置疑的将使那一边平添本钱,声势大增,而在今天的局面来说,是谁也不希望任何一方得到他们的助力的——除了自己得到!”

  想了想,卫浪云道:“那么,二叔,你老判断其他三方面的对头可也会注意到这件事?”
  哼了哼,田寿长道:“除非他们是白痴才会想不到!”
  他有些烦躁的搓搓手,又道:“现今武林大势已经分明,派系渊源各有所承,‘勿回岛’、‘六顺楼’、‘皇鼎堡’、‘紫凌宫’四雄峙立,而该帮着哪—边的其他门派也笃定要帮哪一边,该置身事外的同道们也保管会置身事外,我们全可以预测清楚,怕就怕有些态度暖昧不明的江湖朋友,搞不明白他们意向何在,如果这些情况不事先搞好,到时候出了意外才真叫措手不及呢……”

  卫浪云谨慎的道:“二叔,我们所知道的情形不是明摆着的么?武林中的七个名门大派早已声明不帮助任何一方参与此事了,其他帮会教坛等江湖同道也大多愿置身事外,甚至有的还隐约表示过,谁成了盟主他们便听谁的,他们却不想在过程中帮助谁走上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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