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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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男主角-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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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国的村民热情好客,他们天性淳朴,把家中储存的粮食奶酒拿出来招待客人。展陶知道他们这一顿下去,得把他们过冬半月的食物给吃了,所以主动提出来,要帮忙狩猎以表谢恩。雪国族长是位体格壮实性子豪迈的中年人,其名毕狮,雪族人民以飞禽走兽命名,从不向人介绍,因为他们胸前会挂一个小木牌,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古怪的习俗,可能和雪族记性差有关。

    他借给展陶一把猎弓,说只有这弓,才能射杀福地的穷奇。福地是雪族人对森林的统称,因为森林里有可以捕猎的动物,他们觉得是神的赏赐,所以美名曰福地。弓出奇的重,展陶适应好久,才勉强能正常使用。因为族长的弓只有一把,涉猎也只能让展陶独行,葵里沙和莉莉周暂留在村寨里,干一些劈柴拾柴火类女人的活。展陶想好了,在雪国停留三日再启程,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势必以最好的状态迎击敌人。

    福地里村寨不远,展陶估摸着也就十多公里,一路小跑很轻松就到了,相较福地这神圣的名头,展陶觉着唤它冰林更加适合。展陶很想吐槽,这里冷的尿都撒不出,风一吹,树叶就变成冰块琥珀,粗壮的树杆结了一层厚厚的银霜,由此形成一道怪异的景象。雪反射日光变得尤为亮堂,可森林深处却是无法观测的凝暗,光暗交接对冲,强烈反差让这福地阴森诡秘的厉害。

    穷奇是志怪古籍里的妖怪,传说是四凶之一,形似老虎,长着对翅膀,喜欢吃人。展陶自然是不信这能有穷奇,这样的大神级妖物稀罕的很,要真在这广泛存在,那捉几只回去填充库存才好唷。肩上挂着弓,步履蹒跚地走在雪土里,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刀留在了寨子里,因为弓实在太重,他没能力都带上。接近福地,展陶看见了一座小木屋。

    是一座很精致的小木屋,木漆刷不久,看着很是崭新,屋边有小桥流水,看得出主人为了营造这环境下了好一番功夫。自以为身处雪国,应当没什么危险,出于猎奇的心理,展陶敲响了木屋唯一的门。一共敲了三下,响了两声,还有一声不知为何默了。

    门过了很久才开,屋里走出一妇人,面貌平庸衣着落俗,与周边美景形成鲜明对比。说不失望是假的,见这样一妇人,比开门见一大汉还令人难受。

    “鹊儿,是谁呀?”不待妇人发声,屋里又传出个男人软糯的声音。

    展陶视线微垂,妇人胸边挂着个牌子,上边写着:缶雀。

第065章:鹊与雀() 
“我奉雪国族长之名,来狩猎穷奇,想来二位是福地的看守吧,叨扰了。”展陶申明来意,好奇心得以满足,他并未有进屋的意思。

    雪国人民好客似乎成了一种律法行为,展陶明明从男人面上看到了不喜,可他还是迎过来,将展陶请了进去。缶鹊泡来一碗茶汤,汤水清澈晶莹呈淡绿色,展陶接过道了声谢,随即礼貌性地小酌一口。大概见展陶为人谦和,男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道,“这是穷奇羽翼泡的茶,有助于祛风湿强健体魄。”

    一听这茶竟是这般来历,展陶略感新奇,不禁问道,“福地穷奇有多少只呢?”

    “未曾计数,不过上千是有的。”男人望着身畔款款坐下的缶鹊,眼神里尽是柔软的爱意,仿佛他正注视着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广泛适用于这些痴男儿。

    男人一旦把视线停置在妻子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虐狗行为施展的猝不及防,桌上有毛笔砚台,他与缶鹊相视一眼,挽起袖子浅笑落笔。男人的字很好,和他人一样娟秀入微,特别是收尾的转锋,力度把控的恰到好处。可再注意这字,怎么是个雀?莫非男人写错了?缶鹊,不该是喜鹊的鹊?怎会是麻雀?

    展陶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是新研发的虐狗手段,或是男人和妻子开了个不失风雅的玩笑。展陶分明看到,缶鹊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如同星宇被吸吮进黑洞,不见一丝光亮。于情于理,展陶都没资格去问,若是触及一些雷区,便成了件不解风情的事。喝完茶汤吃完狗粮,只觉着整个人精力饱满,展陶和这对夫妇告别,背着族长巨弓走进福地。

    据男人所言,这福地穷奇活动频繁,展陶纳闷了,他都走这么久了,该是福地深处了吧,怎的一只都没见到?不见穷奇,却闻着肉香,香味甜腻适度,一点没有油脂溢出的反胃感。展陶也算老师傅了,自然能嗅出这里头没有多少调料的味道,连孜然葱花都没有,纯粹的烤肉味。可惜了这食材,调味品就和画龙需点睛一样,不点总少了些意思。

    展陶隔老远瞧见了烟,在雪堆里生火可不是易事,冻柴极难燃着,也不知这人是用了什么手段。走近了,看到那火堆边颇为眼熟的双刃斧,展陶莫名惊喜道,“嘿,是你啊。”

    卡西里斯扭过脖子,眼神有些冰冷,看清来者才稍缓和了一些,“你好,我在烤肉,你要不要吃?”

    “我去,难怪找不着穷奇,都给你吃了啊。”展陶看灌木丛里扔一地狮子头,心中难免生了分疑惑。

    “前几日我受了伤,恢复需要消耗大量体能,必须多食。”卡西里斯摊开一只手,粗壮如树藤般的五指掌心里,跳跃着一朵赤红纯净的火苗。

    “它还挺可爱的。”展陶以为是精灵之类的玩意,没太当一回事,想着此行的目的,便问道,“你知道哪一片还有穷奇吗?”

    卡西里斯没有直接回答,他掌心一合火熄了,另一只手撕下一块肉给展陶递过去,“你请过我,我这算回请了。”

    展陶捉摸不透这傻大个的脾性,看这肉烤的嫩焦合适,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新鲜顶级的食材完美弥补了少调料的缺陷,起码可以给个七八分了。

    “你去过小木屋了?”也许觉着展陶顺眼,沉默寡言的卡西里斯今日多言了几句。

    展陶用冰块树叶抹净嘴,压下打一记饱嗝的欲望道,“去过了,那夫妇看守人不错,和你一样挺热情的,还给我泡了碗茶。”

    “他们泡茶用的穷奇羽翼是我给的,一来一往熟了,也听了一些事。”卡西里斯又撕了块肉,给展陶递过去道,“穷奇肉我有的是,看见那树洞了吗?是我储肉防腐坏的地方。你不用狩猎了,走的时候能带走多少就带多少吧。”

    展陶也不虚伪推辞,“那就多谢了。”

    “相信你也看出了那对夫妇的反常,丈夫唤妻子雀儿,而那女人真正的名字却是缶鹊。”卡西里斯手指在雪地里划了几笔,将二字区分开来,显然,同音不同字。

    展陶明白到了关键处,听得更认真起来。

    “缶鹊和缶雀互为姐妹,从小一起长大,喜欢吃的穿的都一样,造化弄人,在她们情窦初开的时候,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虽然是姐妹,可论容貌,姐姐远不及妹妹,所以男人理所当然地选了美的那个。妹妹缶鹊气急败坏,觉得是姐姐背叛了她,趁一天男人不在家,用柴刀将姐姐砍死了。”

    “处理完姐姐的尸体,缶鹊余怒未消,她总觉得是姐姐亏欠自己,希望得到更多的补偿,她想要的自然是男人的爱,可她也明白,凭她这张脸永远也得不到男人的垂怜。”

    展陶猜中一二,卡西里斯看着他,道出了残忍的现实,“没错,穷奇羽翼泡茶的效果是致幻,男人一直将妹妹错当成姐姐,这个谎言已经瞒天过海了近二十年。”

    “男人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一丝端详?姐姐妹妹终归是不一样的啊。”想到那幸福美满的一家子底下,竟隐藏着如此可怖的真相,展陶心生胆寒。

    卡西里斯摇头,“穷奇羽翼致幻效果极强,以妹妹对姐姐的了解,模仿起来并非难事,也许一晃这么多年,连她自己都忘记,她是谁了吧。”

    谎言的最高境界向来不是骗过别人,而是骗过自己。

    展陶异常的愤慨,起身就想往回走。卡西里斯叫住他,问他做什么去,展陶气冲冲地回头,“我要拆穿那毒妇的谎言!”

    “拆穿很简单,可你想过没有,他们现在很幸福,你去了之后,这一家会变成什么模样?你大概没有见过他们的儿子,才两岁,很可爱。”

    卡西里斯眼神愈发幽寒,“圆一个谎则需要编出更多的谎言,万一男人不是不知道他成天面对的是谁,而是不想知道呢?”

    展陶“啪”一声坐倒在雪堆里,雪水浸湿他的裤腿,看着极为狼狈。

第066章:林间的一道光() 
雪水湿答答地黏在裤腿上,隔着衣料传递寒入骨髓的刺痛感,展陶既不解又惊骇,“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神识对我来说,就像本枯涩难懂的书,但并非不可读。”卡西里斯的眼神里总是有白蒙蒙的雾,他语气怅然,“很多人叫我独行者卡西里斯,我的真实身份是神族遗脉,我体内流淌的是远古神明的血液。”

    展陶以为他说笑,“这世上真的有神吗?”

    “神只是对我们的称呼,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其实很像。”卡西里斯再次将掌心的火焰唤了出来,“它是【火种】,这些天我徘徊不前,为的就是寻到它。”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寒风吹过林间,叶片抖露一地寒霜,覆在展陶眼睫毛上凝结坚硬。

    卡西里斯默了半晌,“因为……”

    高空密林里几声“瑟瑟”,以为有鸟垂降枝头,亘古梵音耳畔忽响,身着白袍如仙如画的人儿,从至高处缓缓下落,轻若云絮凡尘退避。

    卡西里斯往那看了眼,便极鄙夷地挪开,看来这两方早有过节,只是不知是否深仇大恨,展陶反应较大,激动地站起来唤道,“神仙?”

    “狗屁!”卡西里斯骂了声,抵触情绪强烈。

    耀光行者有些意外,独行者卡西里斯竟有同伴,侍奉使徒脸色难看,这事他未曾上报,只能归结于情报出了差错。

    “你可是来杀我的?”卡西里斯不畏不惧,照旧盘腿坐在火堆边,丝毫不担心对方忽然发难。

    集万道圣光簇拥的耀光行者摇头道,“自然不是,杀死你对神族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狗屁神族!”卡西里斯又骂,显然对这人高调的做派极为不满。

    耀光行者不恼,倒是她的奴才急了,周身的光晕一震,作势震慑道,“你一再侮辱本族行者大人,若以神律处置,定当永世囚禁。”

    卡西里斯压根没搭理这人,自顾自道,“既然不是来杀我的,莫非是来抓走我的?”

    “也不是。”耀光行者否认,言语淡漠道,“我不过是想把你留在这罢了。”

    “这一路你杀了太多人,严重影响了【rank】制度的平衡,再者,你本没有走正规渠道报名,身处此地已是重大违规了。”

    卡西里斯冷笑,扛着双刃斧起身,霜雪从他双肩上抖落一地,像下了一场短暂的急雨。无与伦比的肃杀气场森然荡开,林间树叶簌簌震动,几只生不逢时的寒鸦炸裂成一团血雾,只留下一地乌黑的羽翼。

    耀光行者只做了一个极简单的动作,她将手轻轻抬高,停滞半息随后放下,如同号令群众的女皇,与之平息的,是适才卡西里斯故意展露的杀意。侍奉使徒脸颊嫣红,犹如饮了烈酒,实质是受了不轻的伤。

    “走!”耀光行者忽喝道。

    此声不知针对于谁,再者局势变化瞬息之间,侍奉使徒未曾做出有效反应,便一柄巨大沉重的双刃斧劈了过来,此斧开天辟地横扫千军,顷刻间只见天地间划出重重一笔血线。侍奉行者颅身分离,喷洒出的血液遵循引力溅射出去,像极了挥毫洒墨。滚烫的血浸入雪地,被矮小的植被贪婪吮吸,空气里弥漫着血液腥甜的香味。

    血气笼罩在双刃斧上,像一团被腐肉吸引的血蝇,隔卡西里斯愈近,便愈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这令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成天以鲜血洗身?仅仅睁闭眼的时间,侍奉使徒惨死斧下,耀光行者并未显露任何情绪,甚至身子都未曾移动半点。

    “来,战吧!”卡西里斯双眸血红,嗜血欲望充斥攀爬上神经,他渴望屠戮视线内的一切生灵,因为这才能使他悲惨的人生,感受到一丝欢愉。

    “我说了,我是来困住你的。”耀光行者笑出声,“我不会杀你的。”

    面对挑战表现出波澜不惊的镇定,这对嗜血状态的卡西里斯是纯粹的挑衅,他高举双刃斧,低沉嗓音发出能使大地震颤的咆哮,他一动便是地动山摇!

    耀光行者的手二度举高,这回天地出现异象,铺满大地银装,为树木裹上寒衣的雪纷纷飘扬而上,听从耀光行者的号召,一齐汇聚成坚不可破的壁垒,将卡西里斯团团困住。很无辜的是,一边观摩战斗的展陶躺着也中枪了,耀光行者的【术】笼罩范围,把他也计算在内。雪堆积成冰宫,压缚了杀意强烈的卡西里斯,无论他如何劈砍撞击冰壁,也撼动不了分毫。

    “无论是光,或是能强烈反射光的介质,皆能为我所用,你以为躲进遮蔽光线的密林,便能凭借地形优势克制我了?”耀光行者噗哧一笑,“独行者,你想多了。”

    “冰宫会持续十日,十日后【rank】结束你便能恢复自由,这些日子你就乖乖待在这吧。”耀光行者悠悠转身,身影模糊至消散。

    冰宫并不隔音,展陶听的真真切切,心道完了完了,困住是小事,要是耽误了【rank】结算可就出了大事了。他依稀记得葵里沙说过,没有在时限内赶至集结点,将视为淘汰自动弃权。早知道不贪吃这顿了,因小失大,因小失大啊!

    卡西里斯见奈何不得这冰宫,索性放弃了,人也平静下来继续盘腿而坐,一副悠哉自乐的模样。这回轮到展陶焦躁了,不禁对卡西里斯道,“你出去不得,也不急吗?”

    “我此行目的是寻【火种】,既然已经找到,本就只需静等【rank】结束便好。”卡西里斯闭眼心平气和道,“我是苦行僧,加特对我无益。”

    展陶真想仰天长啸大骂三声,这人也太能装了吧,还苦行僧,有大口吃肉的苦行僧吗?!展陶拿刀痕劈了几下,连白印都没有,果然不出所料,眼下凭他自己是没能力出去的,只能寄希望于卡西里斯身上。展陶冷静下来,决定先套套话,接着循循善诱一番,看能不能博得一丝生机。

    展陶刚想张嘴,卡西里斯抢了先,“别做无用功了,这冰宫我暂且破不了,得攒些灵力,一齐释放出来,也许会有希望。”

第067章:阳光少年的硬朗() 
“你行不行啊,倒是给个准信啊!”时过三日,卡西里斯除了盘腿冥思,别的一概不做,这可把展陶给急坏了,也不知道外边情况如何,葵里沙和莉莉周还在雪国等他呢。

    卡西里斯悠悠然吁了口气道,“你可知修行最注重的是心性?”

    “我没这心情!”展陶发泄般地刨土,心道,要不挖个地洞出去?

    “心静则能感触天地变化,方能顿悟世间真理。”卡西里斯睁一只眼道,“别忙活了,你觉得如此强大的【术】,会有这么蹩脚的破绽?”

    展陶捧着腮帮子郁闷极了,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反正出不去,你为何不学我一样,珍惜时间用来修行?”卡西里斯循循善诱,似乎对于展陶他格外有耐心,暴戾的情绪如山风吹过旷野,在金黄的麦田里消失不见。

    “与你利益无关,你当然能说这话了。”展陶忿忿道。

    “我想有个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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