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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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维加斯,钱来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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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是男是女她知道吗?” 
  “不知道,信上只有拉斯维加斯荀寄,这当然不算是个有用的线索。但也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那本速记本怎么样?”我问:“就是有重要机密信件速记的那本速记本。” 
  “就放在她办公桌上。”他说:“这些若有遗失,也许可请联邦调分局介入。但她的失踪任何方面看来,和她工作并无关联,而完全是私人原因。” 
  “你认为拉斯维加斯有位姓荀的,可能知道她失踪的原因。”白莎问。 
  华先生说:“是的,柯太太,荀也是很少的姓,在本地有一位荀海伦,在这里已好几个礼拜了。” 
  “你有去找过她?”我问。 
  “你怎么会想到我去找过她?”他小心地问着。 
  我说:“你既知道她在这里,你当然希望自己去找线索,何需聘私家侦探来调查。只有一个可能,你试过但失败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他把雪茄自口中取出,对它看了几秒钟,移动了一下坐的位置说:“老实说是事实。我在这里有些朋友,姓彭。彭太太是多年好友,她女儿若思非常可爱——我一直希望费律能了解她有多可爱。” 
  “他不了解?” 
  “他们也是好友。我曾希望朋友变亲戚,假如没有傅小姐的出现,一切都会成事实。” 
  “彭氏家庭还有什么人?” 
  “彭家腾,是波德水坝发电厂的一位年轻职员,业余飞行员,他有一架飞机四分之一的主权。” 
  “喜欢家只有三个人?” 
  “对,只有三个人。” 
  “你请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找过海伦。” 
  “是的,家腾做了些调查的工作。我给他长途电话,请他在此找一个姓荀的人。万一找到,去问她与可娜有什么关系。不久他找到一个荀海伦。” 
  “他见到她了?” 
  “是的,见到了荀海伦,但对全案毫无益处。” 
  “详情如何?”白莎问。 
  “荀小姐告诉他,她没有写什么信,她也不认识任何叫可娜的女孩;当然更不知她在哪里。并希望不要因此再打扰她,她说从未听说过傅可娜这个名字。” 
  “她说的是实情吗?”白莎问。 
  华先生说:“无从得知,家腾相信她。那女孩本身神秘兮兮不可捉摸,所以我要请专家来试试。” 
  “警方如何?”白莎问:“你说他们不太有兴趣?” 
  他动动肩部:“在他们看来,不过另一件人口失踪而已。他们依常规调查了一阵子,如此而已。他们有成见,认为大多数这种年龄女郎的失踪,不是怀孕就是私奔。他们认为可娜原有情人,决定嫁给费律因为他是金龟婿,但最后还是爱情重于面包。” 
  “费律真是金龟婿吗?”白莎问。 
  “有些妈妈们会这样想。” 
  “你希望唐诺自姓荀的女孩着手?” 
  “我要他查明可娜出了什么事,为何失踪,现在何处?” 
  “你希望他查出什么结果呢?” 
  “我希望唐诺能证明可娜的失踪是出于自由意志。我希望可娜失踪的原因会使我儿子对她死心。更能转变加强对彭若思的兴趣。老实说,可娜失踪造成了太多宣传,使我觉得即使她回来也不可能是个好媳妇。她是个好女孩没错,但华家容不得这类事的发生。” 
  白莎说:“唐诺会使荀海伦什么都说出来,女孩都喜欢唐诺,她们真心喜欢他。” 
  华先生很赞许地望着柯白莎,他说:“我真的非常高兴能找到你们的帮助。虽然我绝不会想到一个侦探社是由一位女士来主持的。更别说是由一位诱人的女士主持的。” 
  我说:“你有傅可娜的照片吗?” 
  他点点头。 
  “我要她照片,要她外表的资料,要你介绍我可以认识彭家腾。你可以用电话告诉他我会去找他,请他合作。” 
  华先生想了一下说:“是的,我想这办法很好。” 
  “我还要荀海伦的地址。”我说。 
  “我会写给你。” 
  “照片在身边吗?” 
  他自口袋取出两张照片递给我。一张是照相馆照的,照片中女孩浅色头发,鼻尖稍稍上翘,眼睛透出聪明能干。另一张是快照,焦距不太准,女郎穿了游泳衣在玩球。她笑得开心,牙齿洁白整齐,背景稍黑,眼部在阴影中无法见到表情。但照片也捕捉到她热情,真挚的一面。这类女孩比较不肯安定下来,她喜欢变化,喜欢改变环境,一生中容易发生错误,但她总是乐观向前的。 
  我把照片放入口袋:“不要忘了给彭家电话,告诉他们我会去看家腾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不必,我自己去好一点。” 
  “随你。” 
  白莎说:“唐诺工作十分迅速。” 
  华先生说:“我想我是找对人了。”他两眼平静地注视白莎。 
  白莎把眼皮下垂,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是娇羞的表情。 
  “这一切服务我要付多少钱呢?” 
  谈到钱白莎的脸立即改变,好像突然把面具一下拿掉。 
  “25元一天,开支另加。” 
  “是不是稍贵了一点。” 
  “以我们的服务素质言来不贵。” 
  “我知道个私家侦探——” 
  “你不是请一个私家侦探,你请的是一个侦探社。唐诺管外勤在第一线作战,而我在办公室则万分关心。” 
  “照这个花费数字,”华先生说:“你应该保证有结果。” 
  白莎眼瞪着他说:“你以为我开的是保险公司?” 
  “总也要有个限制。”华先生说。 
  白莎说:“我答应尽量把开支节省。” 
  “接待开支怎么算?” 
  “没有接待问题,吃饭自理,预付定金200元。” 
  华先生一面签支票,一面说:“两周之内,无论你们找到她,或找到证据足证她是自愿离开的,我另给奖金500元。如果找到她我甚至肯发1000元。” 
  白莎看着我:“唐诺,你听见了?” 
  我点点头。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办事。我虽被禁闭在疗养院6 个月,但我还不需要你来帮忙签一张收据。” 

  
   


第三章



  紫色的日影在沙漠上匍匐爬过,空气又干燥又清新。时在初春,除了偶有观光客穿得整齐外,本地人都不穿外套。 
  拉斯维加斯是个典型的西部城市,一条主街贯通全城,大的店铺都在街上。侧街上只有营业时间较延长的付现杂货店或小买卖。主街两端各有一区,其中一区为两哩长的旅社,汽车旅馆及拖车营地。另一端的一区全为出租房屋或房间。许多女性租屋住在这里—一等候离婚。 
  主街上最多的是赌博俱乐部、饮店、旅社、酒店。这里任何形式的赌博都是合法的。我在街上晃了一圈后找了一辆计程车,把华先生给我的地址告诉计程司机。 
  房子是个小房子,但十分特殊,不论当初是什么人设计的,他一定放弃了所有传统的型式,立意使它与本区其他房子不同。 
  我付了计程车,走上三层台阶,来到门廊,按门铃。 
  应门的年轻巨人有金色头发,但皮肤成日晒古铜色。他说:“你是洛杉矶来的赖先生?”我点点头,他就用强壮的手和我握手。 
  “请进,华亚赛打过电话来,谈起你要来。” 
  我跟他进入屋里,煮菜的味道很香。“今天我休假。”他解释:“我们5 点钟吃晚饭。试试窗边那只椅子,最舒服。” 
  那椅子是很舒服,事实上是这房间中最舒服的一张椅子。整幢房子布置就是如此,很经济的家具,但一、二件特别实用,完全没有贫穷相。反倒显得主人为某种原因,不惜多花点钱。 
  彭家腾是个巨人,但是瘦高得像根竹竿,他行动快速,一眼即知他是户外型的,他的工作是在沙漠之中。他自己也满意自己古铜似的健康肤色。 
  一扇门打开,进来一位女士,我起立。家腾说:“妈妈,这位是洛杉矶来的赖先生,亚赛来电介绍的那位。” 
  她走向我,亲切地笑着。 
  她还是一位不落伍的女士,一定很注重体态和面容,大概50岁出头,但看起来40不到。她饮食一定十分节制才能保持不胖又使皮肤弹性不颓,褐发褐眼型的。鼻子长直,鼻翼奇薄犹如透明。 
  她说:“赖先生,您好,能替亚赛的朋友效劳是我们最快乐的事。我们也欢迎你利用我们的家,作为你在维加斯的总部。” 
  这后半句话明显是个假客气,如果我跟进,她家就得有人睡阳台上。我很礼貌地回答:“谢谢,我在这里可能只有几个小时,会很忙,但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的好意。” 
  一个女孩送来。好像每个人都站在门边,一个一个出场,如此彼此不相干扰,每个人可以给来客一个独特的形象。 
  由彭太太主持介绍仪式:“若思,我给你介绍洛杉矶来的赖先生,华先生来电介绍的人。” 
  若思一看就知道是彭太太女儿,也有个直而长的鼻子。鼻翼比纸也厚不了太多,发色较母亲为深,属赤褐色。眼珠蓝色。和她妈妈有相同的坚强,自信,有目标和自我控制力。这类女人是好猎手,使人想起壁炉前伸出前肢躺着的猫,皮毛那么柔软,但他们是好猎手。 
  我含糊地应对着客套话,彭太太已邀请大家坐下谈。 
  我们全坐下。 
  所有讨论过程他们三个人都是全程亲自参与的。倒不是他们信不过家腾表达的能力,而是这些人天生就不是相信别人的个性。每人都有未经转述的第一手资料,每人早已决定参与会议。都是预定计划,依计实施。 
  我说:“我只打扰你们数分钟,我想知道荀海伦。” 
  “严格说来,我对她什么也不知道。”彭家腾说。 
  “那也不错,最糟的是明明不知道,自以为全知道了。” 
  他们都笑了。他说:“我跑去看——” 
  “家腾,赖先生一定希望你从开头开始讲。”妈妈发言。 
  “是呀。”若思说:“华亚赛给你的电话。” 
  他没有接受她们建议的表示,只当是自然的现象。接下去说:“华亚赛给我一个电话。电话来自洛杉矶。我们二家相识有年。若思一年前在洛杉矶见到费律。他到这家里来过很多次,也招待若思去洛杉矶玩。亚赛你知道是费律的爸爸,他——”家腾匆匆地看他妈妈一眼,没有见到鼓励的表示。就改口说:“他也常来,有时特地飞来共度假期。” 
  “电话中他说些什么?”我问。 
  “他说有一个姓荀的给傅可娜一封信。他要我找到那个姓荀的,问问信里说些什么。因为可娜见信后十分不安。” 
  “我什么线索也没有。花了半天才找到姓荀的。他住在一个公寓里而且来本城也只有二、三周。她说她不认识傅可娜;也不知此事,更没写过信。所以我等于什么消息也段有问到。” 
  “之后呢?” 
  “没有之后了。” 
  “你看她是不是推托或惧怕?” 
  “没有,只是坦白地告诉我她什么也不知道。看起来一点也没发生兴趣。” 
  “你认识可娜吗?”我问。 
  他移动眼光,这次不是转向妈妈而是向若思。他说:“我见过她,费律介绍的。” 
  “你当然知道费律和可娜预备结婚。” 
  家腾没回答,若思说:“是的,我们知道。” 
  我说:“华先生给我荀小姐的地址,一定是你告诉他的吧?” 
  “是的。” 
  “你知道她还住在那里吗?” 
  “我想是的,我只见她那一次。她不像想搬家的样子。” 
  “亚赛——华先生什么时候来本城的?”彭太太问。 
  “今天下午和我同一架飞机来的。” 
  “喔。” 
  若思问:“你知道费律会来吗?” 
  “没听说。” 
  彭太太确定地说:“晚餐后亚赛会来这里的。” 
  她说“晚餐”时巧妙地加重了一点语气。 
  “荀海伦怎样一个人?”我问家腾。 
  他说:“她是典型的。”而后笑笑。 
  “什么典型?” 
  “你在本城所见的典型。” 
  “怎么个典型法?” 
  他犹豫着好像想找出文字来形容。 
  若思说:“酸葡萄。” 
  家腾说:“我和她谈话时进来了一个男士,他不像是她丈夫,但——” 
  “她和他住一起。”若思提出:“你是不是想这样讲?” 
  “正是。” 
  “家腾,赖先生要的就是事实。” 
  “他正在得到事实呀。”家腾有点窘态地说。 
  我看看我的表说:“真多谢了,我再去见她试试看。” 
  我站起来。 
  他们三位都站了起来,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客套。 
  家腾让我出门。 
  “你知道亚赛要在这里多久吗?”他问。 
  “不知道。” 
  “你没听说费律要不要来?” 
  “没听说。” 
  “有什么我可帮忙的,请告诉我。再见。” 
  “谢谢,再见。”下午四点半我步上阶梯按荀海伦公寓的门铃。我连按好多次,再试隔壁公寓的门铃。一位太太那么快就把她头钻出来,显示她在门里注意着我。她在自己家里一定可以听见海伦家的铃声。 
  “对不起。”我说:“我在找荀海伦。” 
  “她住隔壁公寓。” 
  “我知道,但她好像不在家。” 
  “是不在。” 
  那女人大概40岁,闪烁的黑眼珠晃视不定,看看我的脸,转过去又转回来,看看路上又看看我。 
  “知道我什么地方能找到她吗?” 
  “见到她你能认识她吗?” 
  “不认识,我来调查她所得税。” 
  “所得税?”她半转上身向屋内叫着:“老头!你听到了吗?那个女人也付所得税!”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里面说:“嗯哼。” 
  那女人润一下嘴唇,深呼吸一下说:“上帝知道我最不喜欢管邻居的闲事了,自扫门前雪是我的座右铭。对我言来只要她肯安安静静地住在隔壁,我什么也不管。前几天我还对我丈夫说过这句话,上帝知道那女人怎么每天把晚上当作白天,让男朋友到公寓来相会,还留着过夜。天知道那姓荀的是干什么的,反正她是没工作的。早上11点12点也不起床,晚上从未在2 点前上过床。当然我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天知道那女人看起来有多正经,十分静娴。但——” 
  “我哪里可找到她?” 
  “你看,”她继续说:“我绝不是一个乱嚼舌根的人。我知道我是玩不起吃角子老虎的。他们说每只老虎都设定好等于是骗你的钱。已经连着三天了。每次走过都看见那女人在仙掌斑俱乐部猛拉吃角子老虎。” 
  “她没有工作,我也怀疑她有过工作。但女孩子过这种生活!而且是这样外表正经的女孩子。现在你来对我说所得税,哈哈哈,她要付多少所得税?” 
  我听到她后面有脚步声。一个男人肩部圆圆的,衬衫自胸前张开,一面走一面把眼镜推向头上,像猫头鹰似的看着我。“他要什么?”他问那女人。 
  他手中拿着报纸,报纸翻在体育版,他有振黑色的小胡子,脚上套的是舒服的拖鞋。 
  “他要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姓荀的女孩。” 
  “你告诉他就结了。” 
  “我是在告诉他呀。” 
  他把她推向一侧:“试试仙掌斑俱乐部。” 
  “在哪里?” 
  “在大街,是赌场。吃角子老虎特别多。你一定找得到。进来,老太婆,管你自己的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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