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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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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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生意嘛,总要有赔有赚的。”桑妤轻轻笑了笑,“再说,我们只是把船租给了金领事使用,至于船上的货物,那是人家货主的事情。衙门也总要说个理啊不是。”

    一提到衙门,方静波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压低嗓门儿,“密斯特桑,听说您的侍女蓝香失踪了,我想,她会不会是被衙门偷偷抓了去?”

    “是的,”桑妤点了点头,“你们的金领事大做军火,衙门不敢过问,所以想嫁祸于人,和我们安琪尔为难。”

    桑妤得到另外一条途径上送来的情报,蓝香是被吴键彰派人抓去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吉尔杭阿派去配合吴键彰调查安琪尔和“海鸟号”的楚玉德,恰恰就是桑妤通过罗孝全主教,在清军南北两营里秘密联络的外围组织成员之一。

    楚玉德昨天由于一直在租界里,对于吴键彰突发其想的做法并不知道,也是早上从道台衙门的兵丁嘴里才得到的消息。这才赶紧通报了罗孝全。

    桑妤忧伤地看着方静波,“蓝香吃了不少的苦。道台衙门硬是想叫她承认我们安琪尔是城里叛军的奸细。”

    “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方静波怒不可遏地一拍茶案,“我去找金领事,叫他和吴键彰那个混蛋交涉。干别的他没有本事,倒会做这些卑鄙无耻的勾当。”

    “就是啊,”桑妤哀叹一声,摊了摊两手,“您密斯方知道,我该多冤枉呀。要是我是奸细,我会去劳军,会把武器同样也卖给他们吗?”

    “您放心,我会把蓝香给您要回来的!您不必着急。”方静波安慰着桑妤。

    “呵呵,我是又该破财了。”桑妤苦笑一声,“我准备清巡抚大人们去‘海鸟号’上看看,如果他们愿意,我想把这批军火卖给他们。”

    “他们?”方静波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舍得出这么高的价钱来买军火的。呵呵,如果是干别的,那还另当别论。”

    “只要他们满意,我可以替他们承担三成的费用。”桑妤站了起来,“下午把金领事也约上,我就是叫大家都看清楚,到底我是不是什么奸细。”

    用这种方法去证明自己?方静波看着桑妤,很难理解。's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金能亨噌地跳了起来……() 
。许乃钊在驻吴淞口广东水师统领杨云骧的陪同下,离开坐船上了“海鸟号”。

    “海鸟号”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小彩旗,甲板上更是熙熙攘攘贵宾众多。来宾们手里举着盛有又浓又红的法兰西红葡萄酒的杯子,或是笑意融融地向走近的安琪尔能干的女主人道喜,或是三五好友相聚一处,谈笑风生。

    作为华商的安琪尔,率先购置了崭新的美国货轮,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事。热闹的场面和气氛,一时叫大家暂时都忘记了各自的苦衷,还有上海战乱带给大家诸多的不便。也压过了黄浦江上徐徐吹来的阵阵凉风。

    “领事阁下,法租界距离上海城近在咫尺,租界已经组织起了所谓的护卫团,您还是主持此事,可为什么还能叫城内的部分乱匪持械出入?”许乃钊一见金能亨就不满意地说到,“对此,本官深感遗憾,这完全有悖于各国的中立立场。”

    “会有这样的事情吗?”金能亨耸了耸肩膀,摊摊双手,“各国有各国自己的情况,鄙人有些时候也不好过问。为了封锁城内的军队,贵政府在城北、城东大肆焚烧拆毁民居,致使大批无辜的百姓丧失了家园,一股脑涌进租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治安问题。巡抚阁下,这是一种很不人道的行为。有时候为了自卫,普通的百姓手里也会持有武器,到底谁是城里出来的军人还是守法的良民,呵呵,相貌外表都一样,我们很难一时甄别的清楚。”他微笑着应付着面前的这位巡抚大人,揭着他的疮疤。

    许乃钊脸色有些难看,“可租界对本官的兵勇倒是甄别的很清楚。”

    “对不起,阁下,”金能亨歪了歪头,“租界是中立的区域,不能有军队介入进来,否则会影响到侨民的安全,这是我们的原则。另外,鄙人还要代表租界协防委员会郑重通知阁下,租界内不允许带有政治色彩的秘密活动,无论是城里的,还是阁下的部属,都要正视这一点。”

    许乃钊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金能亨礼貌地阻止了,“阁下,作为中立国,我们其实是很难做的。您也知道,您们的那个吴道台就是鄙人策划才由城内的军队手里救回来的,为此,我们还受到了来自城里和百姓们的极大压力。令人遗憾的是,您们不仅没有报答我们,反而在租界进行秘密活动,擅自扣押、虐待我们的教民和侨民。用一句您们中国的话来说,这叫恩将仇报,这是公然对我们美利坚政府的蔑视和挑衅。”金能亨其实是在借题发挥。

    许乃钊一愣,虐待侨民?没有听说最近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看着迷惑不解的巡抚大人,金能亨心里有些得意,一指正满脸春风,在放静波陪伴下款款而来的桑妤,“阁下,问问密斯特桑您就知道了。密斯特桑不仅是你们政府的真正朋友,还是我们美利坚的侨民,可是您的手下并不这样的认为。”

    许乃钊莫名其妙地看看桑妤,“桑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呀,领事大人就是嘴快,都过去的事情了,提它还做什么呢。”桑妤看看金能亨嗔怪着,然后把酒杯和许乃钊碰了一下,“唉,吴道台硬是怀疑我们安琪尔是城内叛军的奸细,抓了小女子的侍女,还乱施酷刑,逼迫她承认这一切。幸亏领事大人出面,否则,唉,不说了。这也好啊,等招待完来庆贺的佳宾,小女子就把这批武器全部出售给大人您了,也省得别人嚼舌头。”

    “看看,还是密斯特桑更会支持您的军队。”金能亨抿了口酒,呵呵地笑着。

    “早说,早说啊,”许乃钊四下望了望,人群中没有发现吴键彰的影子,“这个吴键彰,就是分不清个好坏,下次见到他一定大加训斥。”

    “是啊,阁下的官员们不能不说是不会的为官的人。”方静波摇着头,淡淡地说,“安琪尔商行目前是上海华商中的佼佼者,吴道台不加扶持也罢,偏又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政府的税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去要?”

    一提到钱,许乃钊更光火了。上海周围驻军原本就是要依靠吴键彰道台府库的银两来支撑,可是眼下倒好,简直就是屁毛儿没有。想买枪炮?如果不是桑妤答应慷慨解囊,钱还不知道从哪里来呢。他咬了咬牙,回去要马上给圣上上道奏折,请拨银两,还要使劲儿弹劾下这个吴键彰。

    桑妤挽起正在思索的许乃钊的胳膊,“大人,先都去看看小女子船上的布置,金领事真是个能人,把个‘海鸟号’弄的可漂亮呢。”说着,又看看跟在许乃钊身后的杨云骧,“杨大人到船长那里监督一下,把船开出去一段路,也好叫大家新鲜新鲜。我的水手们都是生手,呵呵,不认识路呢。”

    “这……”杨云骧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看甲板上陆陆续续走向船舱的几十号来宾,又瞅了瞅许乃钊。

    正对金能亨和桑妤的鼎力帮助连连表示谢意的许乃钊想都没想,冲着杨云骧一摆头,“是该航行上一段,这就算是一次首航吧,图个热闹。”

    总归是艘民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杨云骧先来到船舷边儿,示意自己的坐船跟上“海鸟号”,然后大踏步走进驾驶室。

    “海鸟号”迎风破浪驶离了码头。

    参观了船上的各个舱室,金能亨领着许乃钊、桑妤、方静波进了颇为豪华的船长室,两个黑人仆役给每人续上杯子离的酒,而后就后退几步,倚门而立。

    许乃钊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火轮船,感觉比杨云骧军中的炮船似乎更平稳和轻快。他把酒杯放到一边儿,他是不习惯洋人这种喝酒的方法。然后,开始和桑妤、金能亨协商未来军火的款项交付事宜。

    聊着聊着,许乃钊听到舱门传来阵阵的嘈杂声。他看了看桑妤。

    桑妤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奇怪地站了起来,想出去看个究竟。刚刚走了两步,舱门口的两个黑人仆役客气地一抬手,“夫人,请你回到座位上去,还有诸位先生们,请安静地坐好在原位,否则大家都会有麻烦。”

    “什么,下流坯子,你们这是在和谁说话?”金能亨噌地跳了起来,指着两个仆役大声吆喝着。

    黑人仆役面无表情,背手站立着。

    许乃钊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只是看见金能亨恼羞成怒的样子,感觉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看看呆立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桑妤,轻轻咳了一声,上前两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上作乱总不是好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本大人……”他很清楚,面前的两个黑人,那是在美国最低贱的贱民。可是,就是这两个“贱民”接下去的行动,打断了他下面的话。他清楚地看到,对面伸出来的两只短枪。

    “回去,不要给您自己找麻烦!”一个黑人仆役语气坚决地一摆手中的枪。

    “大人小心!”桑妤似乎刚刚明白过来似的,一下挡在许乃钊的身前,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仆役,“有什么事情尽管朝我来,不要伤害到巡抚和领事大人。”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许乃钊保护回座位上,又冲金能亨摇了摇头,“领事大人,您不要生气,先坐下,我来和他们谈。”

    “朋友,是桑夫人用钱解救了你们,使你们成为了自由的人,有什么话步可以好好地坐下谈呢,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激烈的手段?”

    “我再最后重复一遍,请诸位安静地坐好。”那为首的黑人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人一旦躺在了地上,那就什么都晚了。我不是吓唬诸位!”'s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桑妤的脸上挨了狠狠的一拳() 
。远远的望着“海鸟号”离开江岸,艾华一步三回头地朝商行走去。他的心里既有一种惋惜,还有更多的是禁不住的担忧。

    他十分清楚不久“海鸟号”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将会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和安排的。作为天朝内务部上海情报站行动队的负责人,大战之时不能亲临战阵,他无论如何都有一种惋惜。闻惯了两军交锋战场上的气息,在这种“和平”环境里生活,他的心理的确很难适应。

    艾华不是不相信“海鸟号”会如愿以偿地抵达它应该抵达的目的地,他完全相信上面参与行动的弟兄们。船上既有城里刘丽川派来的忠实、无谓的水手,还有热切向往自由天地的马汉威那一班黑人弟兄。上面负责此次行动的总指挥范汝增,更是一个叫任何人都出乎意料的人物。

    他担忧的是此次行动中的人,除范汝增外,再没有人知道桑妤是上海情报站的真正首脑,一旦出现个闪失……

    几个月的假夫妻做下来,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他几乎都对桑妤的胆识和细致周到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个在天军中早就富有传奇色彩的广东大姐,在这种秘密战线上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没有谁也不能没有了她。

    再回头,已经看不见“海鸟号”的踪影了,艾华自嘲地笑了笑。唉,也许真象桑妤说的那样,自己还很不成熟呢。他看看原本人数不多,现在却拥挤进了大批上海远近富豪和难民租界,人虽然多了,但是不能不承认洋人的确有着一种能力。尽管也许单纯是为了从外来的人们身上榨取钱财,可那一幢幢新建的井然有序的木制房屋,还有清洁的道路,都在战争的环境下暂时给人以“祥和”的氛围。

    艾华想了想,这么平静可不好,应该打破它。他想起了那个经常出入租界的吴健彰,王八蛋,就拿你开刀……

    “海鸟号”一直奔向吴淞口。杨云骧接过身边儿一个稚气的“小仆役”送上一杯热咖啡,抿了一口。恩,这个味道尽管有些甜中带苦,总比慢慢饮刚才的什么红酒要好些。洋人的习惯就是有意思,不到半杯的酒还不够他一口喝的,可只要有时间,那些人就能咂巴上一天。

    “差不多了,掉头往回开吧。”杨云骧轻松地看了看船长陈明堂,“这艘船的确不错,船速也快,你们的掌柜的有了它,又要发大财了。”

    “是吗,”陈明堂笑了笑,“其实,给谁干都不如自己干。他们发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人还是有自由更好。”

    “有点儿道理,”杨云骧也笑了笑,“不过,现在咱们还只能给别人干。好了,船长,再向前就会有水师的检查了,赶紧掉头吧。”

    陈明堂看看刚刚推开舱门进来的马汉威,身材高大威猛的马汉威,潇洒地随口打了个动听的口哨,笑意中,露出两排牙齿,在黑亮的脸膛辉映下,牙齿显得出奇的洁白。“大人,您说我们要是去长江上走走,是不是更有意味儿啊?”陈明堂瞅着杨云骧,脸上流露出怪异的笑。

    “你们想干什么?”凭着多年行伍中的经验,杨云骧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迅速看了眼一边儿的两个随从。为了处于礼貌,上船前他们都卸去了肋下的配刀,又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和他的部下怀里都掖了把西洋的短枪。没想到,还真就要用上了。

    “杨大人,千万不要冲动,否则大家都难堪。”陈明堂一步步朝杨云骧逼近。

    “我看你们是真想造反啊!”杨云骧伸到怀里的手猛然扯了出来,“再向前我就不……”他后面的“客气”两个字还没出口,一直站在他身边儿的“小仆役”已经一拳捣在了他的心口窝,随着他身体一前倾,“小仆役”的膝盖又狠狠地顶在了他的面门上。杨云骧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小仆役”的身法的确太灵敏、太快了。就在杨云骧还没有完全落地的时候,他一个垫步上前,左脚踹翻杨云骧的一个随从,紧跟着右脚飞起,又把另外一个随从踢倒。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等到他拍拍双手,满意地看着地上躺倒的猎物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孩子似的笑。

    不管是被打倒的,还是刚想伸手却没有捞到机会的人,都是瞠目结舌。

    马汉威看看自己手里的短枪,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再抬头望望他们的头儿,嘴角咧了咧,耸了耸肩膀。

    “杨大人您看,我不是都说过了嘛,您偏偏就是不听,自找苦头不是。”陈明堂弯腰拣起杨云骧丢到地上的短枪,吹了吹,扭脸看了看“小仆役”。他是城内小刀会首领之一陈阿林的亲兄弟,当上船前命令他接受这个“小娃娃”指挥的时候,他真是有些感到委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天朝真是能人多啊!一个十四五的娃娃尚且如此好身手,何况他人了。

    “放慢船速,我和马汉威把这个狗官押到船长室去,照计划开导他们。陈船长掌握好上面的一切。”范汝增,现在他叫范伟,身材不高,也仅有十四岁,可他船上的同伴们却不知道,他已经有着自金田团营以来三年多天军的军龄,参加过攻克武昌、金陵等重大战役,是首进武昌城的童子军敢死队的一员,完完全全是个“老兵”了。

    面对船舱里两个冷漠的黑人仆役,许乃钊、金能亨等人再无话可说。金能亨不停地运着粗气,一会儿恶目瞪瞪那两个“卑贱的黑鬼”,一会儿抱头哀叹,完全失去了方寸。他剩下的就是恨。国内还有那么一拨子人拼命叫嚣着什么解放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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