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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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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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刹那间的事,无我大师强慑心神,闪目疾视,只见来人五短身材,一身葛衣,青布包头,黑纱罩面,只露着两只精光如电的眼睛在外,他无法辨认来人,当下沉声说道:“仅凭尊驾这等身手,也不是无名之辈,对两个不学无术小童下手,不觉着狠辣过份,有失身份么?”

  来人对他所说之言,竟似置若无闻,非但没有接腔答话,就连正眼也不看他一下,只不住的连声嘿嘿冷笑,笑罢双睛一瞪,凶光电射,逼视在冷桂华脸上,冷冰冰的说道:“好好的护法夫人不当,却要吃里扒外,自行找死,你以为有老和尚出头撑腰,就能保得住命么?哼!我看只怕还要死得快些!”

  冷桂华只觉他一双神光,直似霜刃冷电,甫一交触,立感心头急跳,惊忖道:“此人说话的口气,十有八是七绝庄或神蛛教中人,但两处人物,自己大都见过,怎地……”

  正自思忖之间,无我大师已被来人不理不睬的冷傲气势,憋的心头火起高声喝道:“赶快现出庐山真面,让贫僧见识见识,否则老衲可要自己动手了!

  双掌平胸,大有出手之势。

  可是,尽管老和尚激言厉色来人却仍自不为所动,他这种出乎意外的沉稳态势,直把个生平之中,不知经过多少阵仗,会过多少高人的少林宗师,弄得高深难测,一时反而怔在当地,不敢贸然出手。

  只听那面罩黑纱之人,又是一阵惊魂慑魄的尖锐冷笑,笑毕前跨两步,盯着冷桂华厉声说道:“现在有两条死路,听你选择!”

  冷桂华悬崖勒马,孽海回头,早已不计生死;适才之所以面露惊恐,不过一时为来人武功所慑,现下一听他说话的口气,知道劫运临头,再也不存生望,心头死亡威胁一除,惊恐的情绪立即平定下来,闻言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从容不迫地淡然说道:“冷桂华自知这天总要来到,早将生死二字……”

  那人冷哼一声,截道:“谁同你讲道理?废话!”

  冷桂华神态依旧地说道:“阁下既不愿多说,冷桂华决不勉强,不过……”

  “不过什么?”

  “阁下可否报出名号,或以本相见示,让冷桂华在临死之前,多识一位高人……”

  那人似是不耐烦的斩断话头,冷冷地吐出两字:“罗嗦!”

  冷桂华见他狂傲不可理喻,也不禁怒火高烧,当下柳眉一挑,但仍自强抑怒火的说道:“那两条死路?说出来听听!”

  “第一条路,现在马上跟我回庄,当着天下英雄之前,论罪科刑,让大众议处公决……”

  这回冷桂华却不容他说完,哂然不屑地冷笑一声,接道:“假如我不愿意呢?”

  “那就立刻兑现,走第二条路!”

  “第条路怎样走法?”

  “第二条路么?……”

  那人阴阴一笑后,斜目扫射了无我大师一眼,接道:“此处原是老和尚归源结果之地,本不须再添外方游魂,但你既不愿随我回庄受惩,想必是看上了此地风水不错,那就只好成全你们黄泉一路,阴曹成双,让老和尚生前虽没有尝到软玉温香……”

  几句话骂的尖酸刻薄,阴损至极!直把冷桂华气得花容失色,双颊飞火,一声娇叱“闭嘴”出口,人也欺身疾上,但还没有来得及递拓出式,忽听无我大师一声佛号,一声大喝,道:“冷施主暂且退下!”

  随着话声,老和尚已自抢身而出,停在那人面前五尺之处。

  冷桂华虽然恨透了那人的口头阴损,有心与他拼命,但见无我大师抢身出头,也只好收势飘身,一旁戒备。

  无我大师本就为他适才进屋前向两个沙弥下手之事,心头怒火早生,之后被他不理不睬的冷傲气势一撩,更是火上加油,此刻再见他竟然当面轻薄,益发怒不可遏,再也忍耐不住,眼看冷桂华就要出手,生恐她情激拼命有失,立时大喝一声,抢出亲身临敌。

  那面罩黑纱之人,见两人这般做作,似是毫未放在眼下,只听他鄙薄的哼了一声,又是一阵冷笑!

  无我大师一面默云功劲,一面说道:“阁下既然有心赐教,何必在口头上徒施轻薄?”

  话到此处,行功已到八成以上,长眉一扬,怒声喝道:“少林寺虽然礼仪天下士,但也容不得你这种轻狂之徒!”

  一式“莲台拜佛”,双掌疾合猛分,平胸推出!

  老和尚数十年精纯修为,功力何等深厚?出手虽只用了八成劲道,但威势却也非同小可,他双掌才推,立时潜力浪涌,只觉一股强猛无匹的劲气狂飚,排山倒海般地电卷过去!

  那面罩黑纱之人,仍自巍立如山,既不闪身让势,也不出手还击,直到那足可推山移岳的掌力快要沾身之际,才自左手一引,右手一拨,便轻描淡写的卸解开去!

  无我大师虽已看出他武功奇高,但不知他究竟高到何种程度?是以出手仅用八成功力,旨在窥测虚实,摸探深浅;那知对方却机警异常,狡猾无比,仿佛早就看透了他心思般地,给他来了个隐功不露,高深难测,只以“卸”“引”二诀,来化解他的掌势!

  冷桂华一旁戒备,洞若观火,从两人交手一合中,已然看出了双方的心机、用意,当下电光石火般的想道:“此人这等精灵狡猾,大师就是全力施为,只怕还是难以试出他的深浅,我何不以自己的‘九阴’指力试试,看他除了还击、硬接之外,还能用什么手法化解而隐功不露?”

  她心中意念转动,不过霎服工夫,就在那人刚刚化开掌力,老和尚准备再次出手之际,蓦然一声娇喝道:“阁下手法高明,冷桂华甚是佩服,但如不拿出真功实学来,要想以这点小巧之技,就教我溅血横尸,听怕未免太过侈言放肆?”

  她早已蓄势待发,最后一个“肆”字出口,右手食中二指,分弹那人“欺门”“大阳”两大要穴!

  她既以“九阴”指力震慑江湖,指上工夫,自有她精深独特的造诣,别看她纤纤玉指像水葱儿一样,可是弹出劲道,却能洞金穿石!只听一声撕棉裂帛的啸声响处,两缕有如弩矢脱弦的指风,疾向那人射出。

  这时,那人面对无我大师,侧向冷桂华,形呈犄角,两面受敌,如要转身还击,势必遭致老和尚的趁机施袭;如不转身还手,恁是功力再高,也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挡她全力出手的“九阴”指功;老和尚虽没有再次击出,但一双神光,却炯炯而视,看样子,似在待机而动;冷桂华两指弹出后,也自妙目凝光的盯着他,大有连环进击之势;处此情景,他既不敢挺身受袭,也不能出手还击,连忙闪身让避外,实无他途可循!

  好个黑纱蒙面人,果有过人武功,只听他一声冷哼,一声哂笑,下盘沉桩立马,纹丝不动,眼看指力袭到,上半身蓦然一弯一弹,立时软得像根棉线,姿演“弱柳随风”,势变“风扫残荷”,就这一弯一弹之间,两缕指风已然掠身而过,也就不过毫发之差,被他巧妙的让避开去。

  他在片刻之间,寸步不移的化解了老和尚当面一掌,避开了冷桂华侧背两指,虽没有还招攻敌,显露出真功实学来,但以他这种化劲卸力,轻灵让避的绝妙身手,已使对方两人心头忐忑,惊骇不已!

  不过话是如此,他也似从两人掌力指动中,觉出了当前敌人,武功亦非自己想像中那等容易对付,”虽然他因面罩黑纱,看不出他脸上表情,但从他那在化开掌势,躲过指风后一双微逞讶异的神光中,显示出他已收敛了先前那种目无余子,根本就不把两人放在眼下的冷傲神气。

  三人心各为对方武功所慑,暗自运气行功,谁也不愿先行出手,表面上看来平平静静,其实已到弓满待发之境,平静中充满了无比的紧张。

  这样又僵持了片刻工夫,无我大师已渐感不耐烦起来,反手取过壁挂禅杖,侧目一旁的冷桂华道:“冷施主,人家既然找上门来,就是少林寺的宾客,老衲身为地主,理应由我接待,不管起因如何,在贫僧未弃杖伏尸之先,望冷施主不要插手……”

  只听那人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话头道:“你们既然有心成双,何不两人齐上……”

  无我大师早已积怒填膺,势满待发,那里还能再受他的挑拨,大喝一声,一招“金刚开山”,兜头一杖劈下。

  那人看杖势威猛,似是不敢徒手硬接,借着侧身避杖之势,身形忽然滴溜溜的一转,已欺到老和尚身边,右手疾伸,一把抓住禅杖,左掌一招“高祖斩蛇”,疾劈老和尚握杖右腕!

  无我大师刚才从他闪避冷桂华的袭击中,已然看出此人武功奇奥,怪异难测,挥杖出手,心中本早已有备,那知一杖劈出,人踪已杳,仍然没有看清人家用的什么身法,欲到自己身侧,不禁呆了一呆。

  就在这一楞愕间,那人右掌已挟风切到腕上。

  处此情境,无我大师若不松手丢杖,手腕势必受伤不可,只得一松手,让开那人切来掌势左手却探臂一拳,向那人前胸打去。

  那人似未想到他避掌,还击,能同时一齐出手,这一拳势沉力猛,逼的他向后疾退一步!

  无我大师趁势抢攻,右脚飞踢小腹,左手却闪电伸出,又抓住了禅杖,急运真力,向前一带。

  这一着用的恰当至极,那人手中握着禅杖,骤然被无我大师一带,身子向前一栽,正好向他踢出的右脚迎来。

  可是那人确有非常的本领,侧身一让,右手握杖不放,左臂探处,抓住了老和尚右脚,用力一抬,无我大师重心顿失,身不由主的向后倒去。

  无我大师吃了一惊,暗道:“此人武功这等高强,看来今天只怕真的要溅血横尸了!”

  心中在想,左手仍自紧握禅杖不放,借势运力一拉,业已向后倒去的身子,突又挺起,右手一招“移岳推山”平推过去。

  那面罩黑纱之人,似也为他这等灵速应变的身手,吃惊不小,暗自忖道:“小林寺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这老和尚倒真是难斗!”

  左手食中二指一骄,疾向老和尚脉门拂去!

  无我大师一沉掌势,让开还击,大喝一声,右手施出十八罗汉掌,呼、呼、呼!抢攻三掌。

  那人让开三掌后,立即连绵抢攻,左手吞吐如电,掌劈指戳,刹那间,还了二指两拳。

  两人各抓禅杖一端不放,身子相距,不过三尺远近,各以单掌攻敌,各出绝学求胜,短兵相接,近身而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穴道、要害,略一失神,非死即伤,真个是死亡须臾,生死一发!

  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包括了机智、武功、对敌经验等的全面拚搏,不但动手双方紧张无比,就是那一旁观战的冷姑姑,也看的触目惊心!

  倏忽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两人武功迥异,各有所长;老和尚优在招式沉稳,那人却以身手灵活见长。

  转眼又是十几个照面过去,仍是不胜不败之局,无我大师一面打,一面想道:“这样打下去,就是打上一日半夜,只怕仍然难分胜败,与其这么长耗久战,倒不如逼他硬拼几招,生死存亡,早作了断!”

  心中主意打定,立时点运功力,正待觅机寻隙,全力出手之时,忽听那人一阵暴笑,一声厉啸,借右手握杖之力,身形陡然倒拔而起,腰背反弯,双腿半垂,接着两脚一弹,疾袭老和尚“期门”双穴,左拳紧跟着一记“飞钹撞钟”,电奔雷闪般向他“丹田”击去!

  老和尚虽然武学精博,生平也会过不少高人,但却从未见过种怪异的打法,不禁大吃一骇,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倒真是罕闻……”

  他心中意念未息,那人两脚一拳,已然上下同时袭到,这时他左手握杖,只剩一只右手,恁是手法再快,也无法上下兼顾,此等情势之下,除了撒手闪避,势非伤在那人手下不可……。

  正在他应付危难之际,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沉喝:“住手!”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铿锵有力,真似碎瓷敲砖,听的人心惊肉跳!

  那人似是为这突来的喝声所震撼,身势不自主缓了一缓,无我大师就借这一缓之机,横挪三尺,电疾般避开。

  那人十拿九稳的一击成空,索性松手丢杖,翻身落地后,转身望着室门,只听他一声桀桀怪笑道:“这倒真是无独有偶,我道不孤了!”

  无我大师会神瞧去,只见一人也是身穿葛衣,头包青巾,面罩黑纱,除了身形高出尺许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冷桂华暗忖道:“这两人一个身形矮小,一个躯体瘦长,武功俱是高不可测,莫非是北怪同神蛛教主不成?”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出不对,如果是他两人,壁垒早分,大可明面相对,何必掩饰真像。

  只听那五短身材之人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身材瘦长之人,比他语气更冷,冷得像冰的回道:“你怎不先说你自己是谁?”

  矮小蒙面人愤怒的喝道:“你可敢报出名号?”

  瘦长蒙面人一声哂笑,以牙还牙的说道:“有种就把面纱揭开!”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你也瞒不过我!”

  “你来干什么?”

  “你呢?”

  “我是受人之托!”

  “我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受何人所托?”

  这两人个装束一模一样,身材高矮不同的蒙面人,说话口气冷漠,言词针锋相对,似是知道对方来历却又彼此都仿佛有着什么顾忌,不愿出口点破;此等之事,真把老和尚同冷桂华看的皱眉紧脸,疑窦重重,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当前形势,无我大师横杖站在最后,冷桂华凝神侧翼戒备,瘦长蒙面人拦在门口,形成三面包围之势,把个矮小蒙面人围在中间。

  那矮小蒙面人似已看出形势对他不利,与瘦长蒙面人针锋相对的喝问几句后,忽的肩头一晃,陡然右挪五尺,身形半转,从怀中摸出一把尺许长短,两指宽窄,寒光夺目的软剑,侧对那瘦长蒙面人缓缓的说道:“彼此并无过节,阁下何必硬要插手?”

  口气一反常态,音调已不似前那般严厉冷峻。

  瘦长蒙面人也是投桃报李,心平气和地说道:“人家与你也是没有仇怨,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这么说来,那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阁下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

  矮小蒙面人势成骑虎,怒声喝道:“眼下的事,就不准旁人插手!”

  瘦长蒙面人比他声音更大的暴喝道:“有我在此,就不容你呈凶撒野!”

  矮小蒙面人情势所迫,不动手已是不行,当下一声冷哼,斜身疾上,软剑撒出一片寒芒,直刺瘦长蒙面人的前胸,但剑到中途,忽然拧身折势,翻身一个疾跃,却向侧立一旁的冷桂华刺去!

  无我大师见他软剑出手,早已全神戒备,却想不到忽然会翻转来向冷桂华下手,心知她赤手空拳,绝然抵挡不住,不禁大吃一惊,一声虎吼,禅杖“横江截斗”,探臂劈击过去!

  矮小蒙面人本想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先把冷桂华除掉,那知老和尚眼明手快,横里一杖劈来,吃他杖势一挡,冷桂华已借机闪开,再要跟踪追袭,已是不及,不由把满腔怒火,齐发在老和尚身上,左掌一挥,逼住杖势,人却侧身直抢中宫,软剑一招“云龙三现”幻起朵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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