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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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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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却损失更重,是以,她在行功一遍之后,已是累得面色苍白,香汗涔涔而下!

  蒲逸凡几乎完全静止的腑脏,得她先天元阳相助,恢复了功能,心脏便能运转,带动体内经脉,畅通周身气血,僵冷的身体,慢慢开始缓和,片刻间,已能微微地伸缩转动。

  李兰倩略一调息,又替他注入了一口真元之气,立见他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知道这时已到了紧要关口,顾不得自己大损的元气未复,又潜运功力,替他打通奇经八脉。

  但闻蒲逸凡吁了一口长气,忽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嗫嗫蠕动,似欲说话的样子。

  这时,她虽然已累得嘘嘘争喘,香汗淋淋,但眼看蒲逸凡苏醒过来,立时忘去了本身的劳累,双手一面不住地推拿,一面娇喘地说道:“快些闭上眼睛,不要说话……试行运一运气……看看你经脉是否已能畅通!”

  几句话说得十分吃力,不时为她自己的娇喘打断,两手仍然不停地加力推拿。

  这当儿,蒲逸凡的神志已渐渐清醒过来,只觉一个柔软滑腻的身子,紧贴着自己胸前,一阵阵如兰似麝的幽香,薰人欲醉。

  她以元阳导引之法,为蒲逸凡疗治伤势,这只是出于她天生的侠女心肠,关怀他急难的一股热烈情愫,起始在他昏迷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这时见他清醒过来,自己这么玉体课程、纤毫毕露、肌肤相亲之下,一股少女的羞怯之情便油然从心底升起……

  只见她玉颊如火,神情激动,妙目紧闭着如泣如诉地说道:“蒲师哥!这完全是为你的伤势啊!倩儿如此待你,以后……”

  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已自夺眶滚滚而下!

  蒲逸凡在荆州城郊被劫时,体内经脉即已遭人点闭,一直处在昏厥之中,数日来滴水未进;此刻虽已清醒过来,但却困倦已极,是以,李兰倩的话,他听是听清楚了,可是无力答出话来!

  李兰倩知他气穴刚刚活开,周身酸软无力,看他嘴角蠕动,欲说无力地样子,遂在他耳边低低说道:“蒲师哥,你久伤初愈,不要勉强说话,有什么事等好一些再讲!”

  李兰倩经过这一阵折腾,元气已是大受损伤,眼下见他业已慢慢苏醒,便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自己与他的衣服穿好后,把他抱起来扶着靠壁而坐,自己则盘膝坐在他的面前,一面运功调息,一面默察他的动静。

  片刻之后,蒲逸凡惨白的脸上,已渐渐开始红润,李兰倩拿眼一瞥,又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入怀中。

  蒲逸凡忽地心头一震,试着一提丹田真气,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瘀疾,溅了李兰倩一脸一身。

  李兰倩对那溅在身上的瘀痰,直如未觉,连擦也不擦一下,疾伸右手,在他“气海”“命门”两大要穴上,轻轻地拍了两掌。

  一口瘀痰吐出后,蒲逸凡顿觉轻松不少,看自己吐在她发间的瘀痰,心中甚感不安,歉意地笑了一笑,挣扎着伸出右手,要去拂拭她那脸上的疾污。

  李兰倩伸出左掌,轻轻地握着他挣动的右手,微笑说道:“你吐出了壅塞在心口的瘀痰,可觉得好过些么?”

  此际,蒲逸凡神志虽已完全清醒,但却周身酸软无力,上半身仍被李兰倩揽在怀中,肌肤所触,柔软如绵,一时间倒真不愿离开她的怀抱,正待答话,李兰倩又抢先说道:“不要说话,假如我问得是对的,你点下头就好!”

  她这款款深情,有如一阵温暖的春风,吹得人如痴如醉,蒲逸凡本就无力说话,只得依言点头一笑。

  李兰倩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替他拭净溢在嘴角间的瘀痰,然后才将自己满身的瘀痰抹去。

  蒲逸凡自被人点闭穴道后,一直就未清醒,三四天来,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他好像睡了一个大觉,又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他依稀记得是在荆州城郊的雪地上,面前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是西岳派的掌门静一道人,另一个则是海上三仙之一的蓬壶奇僧;而此刻睁眼一看,见自己存身在这屋内木榻上,面前却坐着一别经年,朝思暮念的李兰倩师妹!不由惊疑地问道:“倩师妹,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李兰倩见他已能开口说话,不禁心中欣喜,当下微微一笑,欣然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清楚。”

  说着,拿眼一瞥他疲倦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我也有好些话要问你,但你元气未复,多说话有伤精神……”

  突然,隐隐传来一阵喝叱之声,打断了她未完之言!

  这喝叱之声方一入耳,李兰倩已跃身下榻,正待出去看个究竟时,忽听那隐身屋后的蓬壶奇僧大声说道:“小姑娘,想必是你爹爹在前面与人动手,此刻你千万不能出去,好好地守护着他,等我老和尚去看看再说!”

  李兰倩如言转身,靠榻而立,凝神戒备!

  蒲逸凡清醒多时,眼见李兰倩这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以及那隐隐传来的喝叱之声,就知眼下必有事故发生,而且多半是冲着自己而来。

  但闻那喝叱之声愈来愈近,片刻间已到屋外门口。

  蒲逸凡凝神听去,那喝叱声中竟有师叔五华神医的口音,心中忽的一动,便挺身坐了起来。

  他本想挣扎下榻出去看看,那知刚一挺身坐起,猛地一阵头昏眼花,人已倒下,心中一急,跟着又昏厥过去!

  要知蒲逸凡内脉禁闭过久;此刻元气未复,这一挣扎急躁,内腑血气翻涌,自然支持不住!

  待他再度醒来之时,屋中已发生了惊人变故!

  只见蓬壶奇僧满身血迹,两眼翻白,僵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来似已死去!

  五华神医却是长发前竖,气喘吁吁,在木榻前数尺处,与一个中年美妇拼命搏斗!那中年美妇身法奇奥,招术怪异,以五华神医这等深高的武功,竟自被她逼得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疾斗之中,只见那中年美妇呼地劈出一掌,将五华神医逼的缓了一缓,陡然后退两步,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蓬壶奇僧,面腾杀气地说道:“李子丹,你再要不识进退,这和尚就是你的榜样!”

  五华医圣看了蓬壶奇僧一眼,猛然脸色一变,怒声叱道:“好毒的心肠,冷桂华,我来问你,蓬壶禅师与你有何仇何怨?你对他竟下这种毒手!”

  冷桂华柳眉一竖,冷冷一笑,道:“谁教他伸手多事,他这是罪有应得,怎么,你不服气么?”说着,右掌一扬一圈,一团砭骨浸肌的阴寒之气,激起一阵室人的旋流,吹得屋中尘腾雾起,教人双眼难睁,宛如置身冰窟之中,但觉阴风袭人,奇寒彻骨!

  李子丹见她这奇异的掌风,竟有这等威势;不由心头猛怔,拿眼一看蒲逸凡、李兰倩二人,更是大吃一惊!

  原来就这片刻之间,李兰倩已冷得花容变色,牙关哆嗦作响;蒲逸凡则更是缩做一团,全身不住地颤颤发抖!

  五华神医一看这种情形,知道只要再延片刻,自己纵或忍耐得住,两个小娃儿就承受不了了,当下叹息一声,凄然说道:“冷桂华,你先停下手来,只要我李子丹接受得了的,一准照办就是!”

  冷桂华闻言停手,冷笑一声,道:“我道你真有什么狠气,原来也只有这点能耐,告诉你,简单得很,把这姓蒲的小娃儿交给我带走,不要多管闲事!”

  李兰倩不知厉害,听她说要把蒲逸凡带去,不由心中大急,不等她爹爹接口答话,猛地双手齐扬,家传“三阳神掌”劈出两股掌风,径向冷桂华当胸撞击过去!同时娇叱一声,道:“那来你这强横的贼婆娘!”

  李子丹一见爱女出手发话,就知要糟,忙不迭疾伸右手,把她拉得斜跨两步,喝道:“倩儿,不要怎不知天高地厚,赶快让开!”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就在李子丹伸手拉她的同时,冷桂华一侧身,让过劈来掌风,蓦地身形一闪,已自欺近李兰倩身侧,右掌轻舒之间,但闻“砰”的一声脆响,打了她一个嘴巴!

  这一下打得不轻,李兰倩只觉得金星乱冒,玉颊辣辣生痛,李子丹拿眼一看,见她粉嫩的玉颊上,隆起五个红肿的指印!

  李兰倩自小娇生惯养,几曾叫人打过嘴巴,要想前去还她一下,手又被自己爹爹拉着不放,心中又气又急,不由“哇”的一声咽咽哭了起来!

  李子丹见爱女这副样子,心里好生难过,但也无可奈何,冷桂华却是格格一笑道:“胆子倒不小,就凭你这两手,也敢在我冷桂华的面前撒野!”

  话到此处,陡然面色一寒,道:“李子丹,我刚才告诉你的话,怎么样?还不赶快走,难道还要我动手么?”

  李子丹看了躺在木榻上的蒲逸凡一眼,不由眉头一皱,暗自忖道:“他身上的宝物既已被人劫去,这女魔还赶来要人,其中定有蹊跷,可不能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带走,非得问问清楚不可。”

  当下心随念转,毅然说道:“他身上的宝物已被别人劫走了,你还要他这人有什么用处?”

  冷桂华柳眉一竖,冷笑说道:“要人有什么用处你管不着!我只问你答不答应?”

  李子丹怒声接道:“冷桂华,你不要逼人太甚,难道李子丹真怕你不成?告诉你,要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把人带走,你可是在做梦!”

  冷桂华忽然心中一动,脸色陡然转和,道:“好吧!就告诉你我也不怕,他身上带的东西是假的!”

  说着,伸手怀中一摸,掏出一本小册子往地上一丢,继又说道:“就凭这本破册子,也配找冷桂华出手么!”

  李子丹知道这本册子,必是二女在蒲逸凡身上劫走之物,只不知怎么又会落在她的手里?难道那两个女娃儿是她的门下不成?但他此刻已无暇细想,伸手拾起地上的册子,拿眼一看,不由猛地一怔!

  原来这本册子,竟是他师兄手著的一本拳谱,上面所载各节,虽也有不少精奥武学,但绝不是这许多武林高人所觊觎的宝物,可是除此之外,蒲逸凡身上又别无藏物。然而,这许多武林高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出手拦截,又为的是什么呢?想到这里,蓦地心念一动,道:“蒲家后人身怀何物?是真是假?李某人并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身怀宝物是被两个女娃儿劫走的,你如认为有甚蹊跷,怎不去找那两个女娃儿问?……”

  说到这里,略停又道:“你既然认为这是假的,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冷桂华察颜观色,知他不明白实情,但一听他这满口质问的言词,就觉心中有气,鼻孔哼了一声,道:“依你说来,倒是我自家的两个丫头骗了你?哼!李子丹,你少在我面前装相,我就不相信这等武林大事,你没有个耳闻!”

  李子丹有心从她口中,探出蒲逸凡究竟身怀何物,立时接口说道:“李子丹一生行事,向来不屑欺假,漫说在你冷桂华面前,就是三尺童子,也从无虚言!”

  冷桂华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老实告诉你,你若不把这姓蒲的娃儿交我带走,让我从他身上找出百年以前武圣玄机子留下来的那本奇书的线索,你就来尝尝我这‘九阴魔功’味道,看是如何?”

  此话一出,李子丹心头猛地一震,暗道:“难怪这许多武林高人出手拦截,她口口声声地要人,敢情自己师侄身上所带,是百年以前,武圣玄机子留下来的那本奇书。这等传诵了近百年的武林奇珍,怎会落在他的手中?”

  想到这里,心中大吃一惊!又复想道:“莫非是师兄在那里得了那本奇书,到手后遭了暗算,临死前将书藏在蒲逸凡身上!……”

  他越想越觉有理,也越想越是惊骇,看来师兄与北岳逸叟,只怕同时遭了毒手!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天寒岁暮的时候,离开北岳南来!心念及此,蓦地后退三步,挡在木榻前凝神而立!

  冷桂华何等人物,眼见李子丹满脸的惊骇神色,以及这突然后退的举动,就知他不肯把人交给自己带走,当下冷笑一声,人已欺上两步,道:“李子丹,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泪”字刚一出口,猛然右掌一扬,劈出一股奇寒的阴风,直向他当胸击去!

  李子丹早已蓄势相待,就在她掌风劈出的同时,也自双手急推,呼呼生啸地排空劲气,硬截来势而出!

  这一阴一阳,一柔一刚的两股真力市一交触,顿时激起一阵气流旋风,带动地上蓬壶奇僧的满头长发,根根凌空飘舞,僧袍呼呼作响!

  说时迟,只听“嘭”的一声问响,两人已各自后退半步!

  李子丹适才尝过她的九阴魔功的厉害,唯恐让她施展开来,爱女与蒲逸凡,当场就得被那阴寒所制,这一掌封过,便不待她缓过身来,立时腾身而上,右掌“阳光普照”左手“画龙点睛”,掌砸当头,指戳左肩,两招劲疾无伦的攻势,已然连环出手!

  冷桂华料不到对方竟能在一掌力拼,马步未稳之际,仍能出手抢攻,而且招式劲疾,威势惊人,心知只要让他欺近身来抢得主动,要在一时半刻以内胜他,可不大容易,当下心随念转,未待招式近身,立即暴退三尺!

  李子丹正是要她如此,唯恐离木榻太近,自己展不开手脚,而且还得防她近身相搏之际,对爱女与蒲逸凡骤下毒手,大喝一声,人已如影随形地跟身而上,右掌原式不变,左手易戳为抓,右掌直叩天门,左手巧拿脉腕,“三阳八式”中的奇绝招术,已自绵绵出手!

  好个冷桂华,武功端的超人,就在李子丹欺身跟上,招式将近身未近身的指顾间,立时拆招破式,出手抢攻。只见她脚下阴阳交错,身上避实就虚,双手忽掌忽指,两掌若击若劈,把李子丹业已占得先机的强猛攻势,硬生生地给封在三尺以外!

  李兰倩被她打了一嘴巴,一直怒火难消,眼见爹爹已经与她动手,暗中扣好三枚银针,预备伺机出手,打她个出其不意!

  但冷桂华何等人物,虽在这等近身拼搏之时,耳目仍是异常灵敏,李兰倩三枚银针方自入手,她已偷看清楚,立时劈出两掌,把李子丹逼得缓了一缓,借势斜跨三步,用手一指李兰倩,冷哼一声,道:“小贱人,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肠竟是这般狠毒,你家姑姥姥索性让你开开眼界!”

  说着,蓦地足跟用力,身形电疾一转,以背向着父女二人,道:“姑姥姥以背相向,不避不闪,让你看准部位,从容出手,只要你这三枚银针能够沾上我半点衣角,不但对你暗中下手的歹毒行为不予追究,就是眼下之事,也可一齐放过!”

  她这突然的变化,大出父女二人意料之外,李子丹以为她要施展什么杀手,当场不自禁后退了两步;李兰倩方待出手的三枚银针,也不自主地停下手来,父女二人一交眼色,不由同时呆了一呆!

  这不过眨眼间的事,李兰倩一听她连骂带损的话语,更是火上加油,李子丹也为她这目空无人的气势,憋得心头冒火!但闻一声娇叱,李兰倩玉胞一抖,三枚闪闪生光的银针,已自挟风而出,李子丹猛地疾上两步,右掌“推波助澜”劈出一股强猛的罡风,左手跟着一记“惊涛拍岸”双双向她闪击过去!

  父女二人含怒出手,威势越发惊人,只见排山倒海般地劲风罡气中,挟着三缕耀眼生寒的闪闪银光,呼吸之间,便已电疾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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