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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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孤剑-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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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癞叫化忽的脸色一沉,接口说道:“不必啦,后天即是会期,我还有要事待办,要饭的有两件事情问你,你告诉我了马上就得走。”

  蒲逸凡道:“不知老前辈要问那两件事情?”

  癞叫化双目流光,扫掠了薛寒云和李兰倩一眼,道:“这两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蒲逸凡道:“一位是我李师叔的亲生爱女,李兰倩师妹。”

  说着侧脸望着薛寒云又道:“这位便是那夜在荒林中,惊走紫衣神童,生擒冷桂华,援救晚辈脱险的薛寒云姊姊。”

  癞叫化适才在她跟进追袭之时,已然看出她身怀至高武学,却想不到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青年姑娘,就是蒲逸凡一向对他提起过的玄装少女,闻言不禁心神一震,暗道:“我非问问不可,是那位江湖奇人,教出这样高明的徒弟。”心念一动,当下目注薛寒云说道:“薛姑娘武功高明,要饭的很是佩服,不知今师是那位风尘奇人,可不可以说出来,让要饭的长点见闻?”

  薛寒云道:“家师姓薛,字仰山,昔年名号……”

  癞叫化忽然哈哈大笑,未等薛寒云话完,接道:“我道什么人能教出姑娘这般高明的徒弟,原来是‘沧浪二友’之首的薛大侠,怪不得怪不得!”

  接着话题一转,望着蒲逸凡问道:“你到此地有多久了?这两个多月来,你在那里干什么?”

  蒲逸凡道:“晚辈来了三天。”

  接着将那夜在沧海钓庐,被北怪引进窑洞,跟寇公奇学习武功,以及来此途中经过,原原本本的讲完之后,正要解释未能及时找他的原因,癞叫化已似喜还惊的抢着说道:“你自信可以替南奇完成使命,搏杀上官池吗?”

  他一面为蒲逸凡从南奇学了武功高兴,同时也为他搏杀北怪之事担忧,是以似喜还惊,故有此问。

  蒲逸凡略一沉吟,答道:“能否完全使命,晚辈不敢断言。”

  忽的剑眉双剔,目放精光,朗朗一笑毅然接道:“既已答应寇老前辈搏杀北怪,自要实践诺言,晚辈纵然因此丧生,也是在所不计!”

  语气断然,有如斩钉截铁,一股英风豪气,溢于言表。

  癞叫化一扫脸上惊喜神色,哈哈大笑道:“前天我同老和尚还在发愁,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后天这场劫难,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模模糊糊,含意不清,听得蒲逸凡不明就理,不由得怔了一怔,问道:“老前辈你说什么?”

  癞叫化道:“上官池已在小南海出现,你知道吗?”

  蒲逸凡道:“这么说来,老前辈是见过上官池了!”

  癞叫化摇头说道:“见是没有见过,不过此讯千真万确。”

  说到这儿遂将前天在那山坡旁边,与管云彤、瀛壶钓翁相遇的一段经过,简简单单的讲完之后,目光一扫眼前三人,脸上泛现一片欣然容色,道:“咱们后天‘浮徐天府’再会,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回身跨步,直向通往湖边一条小径而去。

  薛寒云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他前天既遇管叔叔他们相会,想必我师父同方壶渔隐的去向,管叔叔也一定告诉他了。”

  眼见他转身而去,不由高声叫道:“老前辈请暂停片刻,晚辈有事请教。”

  这时,癞叫化已走出两丈多远,听到了她的叫声,立时停步转身。薛寒云纵身一跃,落在癞叫化身前五尺之处,急急的问道:“老前辈既与我管叔叔相遇,他们的去向,想必已告诉老前辈了?”两眼凝神,等待癞叫化答复。

  癞叫化何等阅历?那能看不出她问话的心意,;不由颇感为难,暗暗忖道:“师父不让她知道去向,自是觉着此事凶险太大,怕她跟去涉险;我如实言相告,她势必不顾厉害,追踪赶去,耸云岩远在浙南,遥遥数千里长途跋涉,难免不生事端。她虽然武功绝高,但究竟年岁太轻,阅历有限,如遭到什么意外,她单身一人,无人援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其罪在我?但如不告诉她,我又拿什么话答复她呢?……。”

  他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只觉告诉她不好,不告诉她也不是,一时犹豫不定,怔然莫知所以。

  薛寒云虽然年岁不大,缺少经验阅历,但却天生聪慧,颖悟过人,眼见癞叫化这般神情,已知他心有顾忌,怕自己追踪犯险,不由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我如急着问他,他绝不会实言相告,不如以退为进,拿话激他一激?”

  心动念转,念转慧生,当下妙目流波,望着癞叫化满脸疑难神色,格格一阵娇笑……。

  她这一笑,直把个久走江湖的癞叫化,笑的满头玄雾,不明所以,不自觉的冲口问道:“你笑什么?”

  薛寒云故意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道:“说出来恐怕老前辈不高兴,还是不说的好?”

  癞叫化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莫名其妙,怪眼连翻的急声说道:“就是骂上几句,要饭的也决不怪你!”

  薛寒云道:“老前辈既然不怪,那晚辈就要出言不逊了……”

  忽的一整面容,接道:“我笑老前辈几十年江湖跑的太冤枉!”

  癞叫化听得怔了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寒云道:“我一向老前辈打听管叔叔他们的去向,老前辈便面现难色,可是怕我跟踪追去,出了什么事情,老前辈心中有愧么?”

  癞叫化暗道:“这女儿倒是非常聪明,一眼即看透了我的心事……”

  薛寒云未等癞叫化开口答话,接着又说道:“师父虽然没有告诉要去那里,但他老人家同方壶渔隐匆匆出走时,晚辈都是亲眼见到,当时相距不过一甘丈远近,我要是情急冲动,不听管叔叔劝阻,当时就跟踪追去了,还能等到今天向老前辈打听后,再天涯海角去找么?”

  说到这里,复又一声轻笑道:“老前辈连这点浅显道理也想不到,几十年江湖,岂不是白跑啦!”言来自自然然,顺理成章。

  这时,那站在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蒲逸凡,也跟着接口说道:“云姊姊既是这般说法,老前辈还是告诉她吧!”

  癞叫化见她说的道理不错,又经蒲逸凡从旁一催,再也不好意思不说,当下怪眼一瞪,望着蒲逸凡道:“小子,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出了意外之事,小心要饭的不饶你!”

  话头一转,目注薛寒云接道:“你师父他们到浙南括苍山,耸云岩去了。”

  薛寒云自她师父走后,无时不在悬念,那天之所以未能追她师父而去,全是管云彤责难作梗,不敢违拗,此刻去向已明,心中那能按捺得住,是以癞叫化话刚落口,立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要去……。”

  话未说完,人已纵身跃起,掠过癞叫化,疾向湖边奔去。

  癞叫化来时已见过她的身法,知道自己绝难追上,急的怪眼直翻,指着蒲逸凡怒喝道:“要不是你这小子一边帮腔,要饭的岂能受她的骗,还不快追,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薛寒云武功精纯,身法奇快,等到蒲逸凡拔步追赶时,她已几个纵跃起落,奔出了二十多丈远。

  蒲逸凡急的高声叫道:“云姊姊请停一停,就是要去,小弟同你一道去好啦!”

  一提气,展开“八步赶蝉”的绝顶身法,尾随追去。

  癞叫化明知追赶不上,却也不能呆着不动,就在蒲逸凡拔起身形之际,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尾随疾追。

  几人停身之处,隔湖边不过里许远近,何消片刻工夫,薛寒云已奔的离湖边只二三十丈远了。

  癞叫化虽然无法追上,但在里许远近途程中,落后也不过三四十丈距离。他一面疾奔,一面向前张望,但见湖边靠着一只小舟,心知只要她一跳上小舟,即令蒲逸凡身法再快,便也无法追上她了,此情入目以下,不禁心头大急……。

  就在他心急无奈,薛寒云眼看即要跃上小舟之际,湖边左面不远处一芦苇叶后,突然驶出来一条渔舟,操舟的是一个渔装老人,挥笠代桨;般头则站着一位身躯修伟,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癞叫化一看船上两人,喜的大声怪叫道:“大师同笠翁快把这女娃儿截住,别让她上船跑了!”

  原来船上两人,正是沧海笠翁与无我大师。

  只听薛寒云一声娇喝道:“谁要敢阻拦,可别怪我出手伤人!”

  一连几个疾跃,飞向停靠湖边的小舟落去。

  这时两舟相距,还有一丈七八,无我大师卓立船头,耳听癞叫化呼叫之言,目睹薛寒云抢身上船的奇快身法,来不及发话问明真相,僧袍大袖疾卷,一股潜力应手而出,直向抢身发舟的薛寒云拂去。

  薛寒云早知两人定要出手阻拦,适才发话之时,已然功行双臂,力聚丙掌,眼见老和尚袍袖疾卷,也自双手齐挥,径向涌来的潜力撞去。

  两股力道凌空一触,无我大师身躯摇晃,几乎立足不住,薛寒云也被震的煞住前冲之势,未能抢上舟。

  就这一耽搁的工夫,衔尾追来的蒲逸凡同癞叫化,业已同时赶到,无我大师与沧海笠翁,也趁势腾身上岸。

  蒲逸凡知她武功奇高,生性又傲,情急之下,难免不出手伤人,是以刚一赶到,立时抓住她的右腕,和声劝道:“姊姊就是要走,我们也得商量一下,何必急在一时呢?”

  薛寒云适才同老和尚交了一手,觉出老和尚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还有那渔装老人虽未出手,但看样子也非弱手,知道要摆脱几人阻拦,已绝不可能,左腕被蒲逸凡抓住,不由气的一跺脚,热泪夺眶而出,一言不发哭了起来。

  无我大师适才虽然不是全力出手,但也用了七成劲道,想不到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居然接得下来,不由大感骇异,目注白头丐仙,正要出言相问,癞叫化已抢先开口,说明适才经过,并为双方引见之后,继续说道:“要不是大师凑巧遇见上,要饭的这祸就是闯定了!”

  无我大师见她哭的珠泪滚滚,知她心悬师父安危,不由日宣佛号,劝道:“前往浙南追踪薛大侠,乃姑娘一番孝思,老衲等实不该横加阻拦,但令师已去三天,一者追赶不上,再说……”

  忽的长眉微蹙,似是想起了甚事,顿了一顿,才又接口说道:“管二侠和瀛壶钓翁,前天与老衲同齐帮主分手之时,曾言若能追上令师他们,决于三三大会期前赶回,今日三月初一,几天就是会期,老衲奉劝一句,姑娘还是耐着性子等两天吧!”

  薛寒云经过一阵哭泣,激动的心情已慢慢平静下来,听得无我大师相劝之言,觉着颇有见地,如到时师父回来见不着自己,岂不是又害得他老人家去找自己么?心念及此,举袖拭去泪痕,向无我大师行了一礼,茫然的问道:“假如我师父后天还没回来呢?”

  无我大师忽的一整脸色,正容说道:“到时如令师仍未折返,只要老衲能渡过后天这场劫难,定陪姑娘赶奔浙南,追寻令师他们的下落。”

  薛寒云道:“晚辈敬遵法谕,谢谢大师啦!”说完欠身一礼。

  癞叫化忽然哈哈一笑,望着薛寒云道:“女娃儿,你几句花言巧语,骗得要饭的险些间下大祸,现在老和尚给你吃了定心丸,该得谢谢我吧!”

  薛寒云想起刚才一番经过,回眸向癞叫化歉然一笑。

  蒲逸凡见风波已息,立时松开薛寒云左腕,面向无我大师同沧海笠翁,双手一揖,正要开口说话,沧海笠翁已抢先问道:“蒲小哥神色气宇,较两月前判若两人,想必又有奇遇,别后经过,可能为老朽一道么?”

  他适才见蒲逸凡追赶薛寒云的身法,觉出比两月之前快出很多,现下见他岸然卓立,不论是神情气色,均较两月有迥然不同,武功似已步入另一境界,不禁心中犯疑,故有此问。

  癞叫化未等蒲逸凡答话,眉开眼笑的接口说道:“小娃儿遇合之奇,任谁也料想不到,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功在你沧海笠翁咧!”

  此话说的没头没脑,听的沧海笠翁大惑不解,问道:“齐兄既已知得详情,何不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听听。”

  癞叫化抬头看看天色,略一沉吟,摇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难以讲清;现下时已过午,我们还是先回‘浮凉天府’慢慢再说吧!”

  沧海笠翁听他这么一说,虽然疑念未释,但也不便追问,当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转身跃上渔舟,手持雨笠,举势待发,无我大师同癞叫化跟着腾身上船,但见雨笠挥动,径向湖心驶去。

  这时,李兰倩早已赶到,眼见这三位前辈人物一走,立时拉着薛寒云笑道:“云姊姊,现在你可放心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吧!”

  薛寒云回眸幽幽地看了蒲逸凡一眼,望着李兰倩凄惋一笑,道:“不啦,我想现在回去!”

  李兰倩听得了怔一怔,愕然不解的问道:“姊姊这是为什么?难道吃过饭再走都不成么?”

  薛寒云望着无我大师等渐渐远去的舟影,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出来已半天了,再说我也吃不下去……”

  略略一顿后,又道:“后天既届会期,黑白两道的高人必已赶到不少,我家离那会地点又近,万一出了事情,师父回来会责怪我的。”

  李兰倩奇道:“姊姊既怕家里出事,那又为什么出来呢?”

  薛寒云料不到有这一问,想起自己今天出来,实在是心中忘不掉蒲逸凡,急于与他见面,现下目的既达,私心已慰,眼见无我大师等向湖心驶去,记起师父临去要自己株守家园,不可轻举妄动的留言,自得赶快回去,免生事故。但李兰倩突然问来,却是无法回答,一时不禁脸上发热粉面带羞的双颊飞红。

  蒲逸凡天慧神灵,玲珑透顶,目睹她这等神情,已然看穿她的心思,了解了她的窘境,当下说道:“倩妹,姊姊心境不好,别问啦!”

  说着向薛寒云双手一拱,接道:“姊姊既然要去,恕小弟不送了!”

  李兰倩听凡哥哥这么一说,自也不好再追。薛寒云轻身掠起,跃上小舟,单桨拔转船头,回眸依恋的看了两人一眼,讪然一笑道:“你俩不谙水性,路径也不熟,我后天架船来接你们好了。”摇桨划水,缓缓向湖心驶去。

  蒲逸凡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舟影,心中泛起无限感慨,他记着管师叔临行的嘱咐,不愿与她见面,但自今而后,却又无法避免,想到此后岁月悠悠,世事难料,不知是一个什么结局……。

  他想着想着,一时不禁出起神来,直到薛寒云的舟影消失,才自心绪茫然的转身回去。

  两日时光,匆匆即过。

  李兰倩天真未琢,童心犹盛,想到这次赴会的人物,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双方动起手来,一定有戏好看,有热闹可瞧,是以这天起的特别早,天色刚亮,她便已收拾停当,催着凡哥哥束装上道。

  蒲逸凡却是神情穆然,思潮起伏,他知道自己虽然经过南奇指点,习得了“七五玄功”和“九宫隐迹”的身法,并从“玄机遗谱”上学得了几手威力奇强的剑式,但能否胜过北怪,还是未知之数,万一自己因功力不够,败在对方手下,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倒并不是他本身所有畏怯,而是他想到自己如敌不住对方之时,此次与会的白道人物,在上官池同七绝庄合力围歼之下,只怕个个要应劫遭报,难逃杀戮!尤其寇公奇‘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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