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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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图-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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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公子这时候冲着自己的小厮吩咐道:“你快去吩咐后厨上好酒好菜,今晚我们不醉不”

    “不必了不必了,没意思”夏通打断他道,“还是早些儿散了吧!”

    李公子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吴公子,吴公子和夏通认识好几年了,对夏通的为人了若指掌,于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李公子会意,继续和颜悦色的凑到夏通的身边,谄媚地笑道:“夏兄今晚我做东,晚上小的们一起陪着您!”

    吴公子也附和道:“夏兄,如果要留下来吃酒的话,小的也有些话说。”

    夏通摇摇头,愤懑地道:“都坐下来吧。”

    三四个人又重新坐了下来,李公子的小厮赶紧跑出去交后厨下酒菜。须臾,满桌的好酒好菜已经摆满了。小厮笑着问:“各位爷,你们看还要不要继续叫几个姑娘来。”

    李公子看向夏通,夏通心情看似好了许多,不过还是摆了摆手道:“一会儿再说吧!”

    几杯酒下肚,夏通心中的郁闷又浮上眉头,看着李公子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就不时地长叹一声。

    吴公子看出了端倪,笑道:“夏兄也不必苦恼,您是官他是商,令父尚书大人可是万人敬仰,他爹算得什么!他每年的税银还不是尚书大人管的么!”

    夏通听罢心头一动,对啊!明着不能对着干,暗地里还不行吗!

    李公子也跟着笑呵呵地道:“夏兄有所不知,方才范恩羽不是说要在南郊买地吗!”

    “对啊!那又如何?”

    “那块地的卖家,小弟我熟识。”

    夏通抿了一小口的酒,盯了李公子一眼,“你什么意思?”

    “嘿嘿那是我本家,是在下堂叔的地。那几块地说实在的,风水极好!家父曾经多次想向他收买,我堂叔都不肯,每次都是以天价将我们打发走。如今范家想要那块地,想必是愿意做这个大头鬼,当然以他们家的财力,也是出得起的”

    “什么意思直接说。”夏通道,“不必拐弯抹角的!”

    “夏兄莫急!”李公子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今日范恩羽让您下不来台,小的倒是个有个办法,让他也知道知道您也是不好惹的,也让他明白什么叫商不与官斗的道理。”

    众人问:“什么办法?”

    李公子煞有介事的道:“他们既然想要我堂叔的那块地,我们就不让他们得到那块地!”

    夏通听罢,略显为难之色,“你堂叔的那块地多少钱?”

    李公子知道夏通会错意了,赶忙解释道:“那块地我堂叔标出了天价,只怕小弟一时半会儿也很难买来。”

    “那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难道你有办法让你堂叔回心转意不成!”

    李公子笑了笑,“我堂叔那种人,想让他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

    众人问:“但是什么?”

    “但是夏兄可别忘了,令父尚书大人是做什么的了!”

    夏通恍然大悟,没错,自己的父亲正是户部尚书,掌管的就是田地税赋,想要办理这件事岂不是轻而易举,“你说的有理,我父亲大人掌管户部不错,可是如何能让他老人家出面去将地要来呢?”

    吴公子插嘴道:“这个不难,我倒是有个主意!”

    “说说看!”

    “咱们先等范恩羽那小子先买了地,再让李公子收买他堂叔,然后再假造一份地契给范恩羽,彼时再去查他,说他假造地契岂不是好!”

    夏通不以为然,“说的轻巧,想要造假地契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堂叔如何就会配合我们做这种事情?”

    李公子奸笑一声,“夏兄,您忘啦,令尊大人可是户部尚书,这官凭印信还不是令尊大人一句话的事儿么!至于我堂叔那边,小弟自然会去周旋,他一听到您的大名,哪有不做的?”

    次日,宣政殿内一片肃然,所有的大臣们躬身缩背、手抖得厉害,倒不是因为天气多冷,而是因为今天汉帝竟然坐在龙椅上半晌了,还一言不发,只是眼睛微闭的仰靠在椅背上。肃穆的大殿内一片死寂,几位资历老的官员,早就对皇帝的秉性了若指掌,汉帝一旦这般神情,说明他在做一项艰难的抉择,也就是说,接下来汉帝可能会公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谁也不敢上前打断汉帝的思路。

第一百八十四章府库亏空() 
宣政殿内,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担惊受怕,汉帝今日反常的举动,难道是觉察到了什么?亦或者是要有什么举动?

    太子刘衍相比于其他人而言他身份特殊,而且又年纪尚轻,所以胆子更大一些,正准备出班问话的时候,正巧丞相李释之回过头来,紧盯着右手边站班的太子,示意他千万不要出班说话,太子刘衍会意,赶紧又缩手回去。

    许久,汉帝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他慢慢的坐直了身躯,脸色略显疲态,但是脸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是喜是怒,突然他淡然的问道:“户部尚书夏敬营何在?”

    夏敬营身躯一震,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眼神投向他,都不禁心中疑问,皇上竟然直呼夏尚书的名讳,顿时都觉得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皇上知道了。

    “臣在!”夏敬营双手持笏,手不住的颤抖着出班道。

    “你在任户部也有些日子了,对户部的一些情况可还了解?”

    夏敬营见圣上语气平淡并没有责怪之意,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平复了许多,“回陛下,臣久居户部自然了解!”

    汉帝说着突然语气一转,质问道:“如今已经年底了,户部的府库清查盘点了几次啊?”

    夏敬营此时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看来皇上这是要清查府库亏空一事,“回陛下,府库盘点每年循例两次次,本月是今年的最后一次。”

    百官们听罢,也都心里有数,纷纷低头不语,唯有太子刘衍脸上浮现得意之色。

    汉帝继续道:“可有查出些什么?”

    “这”夏敬营也不傻,若是真的自己说国库亏空,各位官员所欠库银数额巨大,那么得罪的将会是在朝的诸多官员,“府库尚且”

    “尚且什么?”汉帝厉色道。

    夏敬营不敢再说下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

    汉帝知道他不敢得罪别人,“上半年出兵鄯州的时候,国库只剩下一千多万两银子,如果不是范阖睢等巨商的资助,恐怕连三军的饷银和粮草都难以为继。据朕所知,你们当中许多人常常借调府库的银子,却经年没有偿还,夏爱卿,可有此事啊?”

    顿时躺下鸦雀无声,府库的银子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库吏小员常常都会以各种名义借银钱,高位者或以官威相逼迫,低职者或以积弊相勒索,因此种种,户部库吏无奈之下,也会因人而异打点,以来人的身份尊卑官位大小为借款大小的依据,一次性借款小到数两,大到数千两不等,经年累月债主所欠银两不一,有的数十两,有的数万两。由于在朝官员大部分人都有借款,所以在户部这件事上,无论是宁王一党还是太子一边,都默契的隐瞒住了皇上。而皇上之所以会得知此事,也正是由于半年前派兵前往鄯州的时候发现了府库亏空的事情,当时因为正值外乱,所以不好整饬,如今边事宁定,正好秋后算账,因此汉帝才会着手让老资历的夏敬营掌管户部,由他来整饬此事。

    夏敬营其实早有准备,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告知过他,但是还是假装茫然无措的模样,道:“兹事体大,臣刚刚上任,还来不及察查此事!”

    汉帝缓缓的站起身,身边的内监张岑赶紧上前搀扶,汉帝一甩手,挣脱开后,示意张岑退下。年迈的汉帝似乎有些感觉体力不支,但还是强撑着站直身躯,看上去依然挺拔威严威严,他冷然一笑道:“朕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有在府库借银,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今年关临近,你们好好想个还债的办法,两个月之内要是还不上钱,你们就等着革职抄家吧!夏爱卿,此事就着由你去办,限期两个月内,务必查清此事,两个月后要是有人还未归还所欠账目,就押入囚牢”

    寒风呼啸,天边的阴云涌起,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阵阵透骨的寒意让人躬身缩背。太子府的院子里,多多寒梅已经竞相开放,时有寒风吹拂,花瓣便随风掉落,几缕暗香扑鼻而来。游廊之下,太子刘衍正在抬眼望着天边,喃喃道:“看来今晚是要下雪了”

    “殿下,户部尚书夏大人求见。”

    “带他来这里吧!”

    须臾,管家领着夏敬营穿府过院来到游廊下。夏敬营见太子正依靠在廊下赏梅,便作揖道:“学生夏敬营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刘衍也不回头,继续看着院子里的四五株梅花,故作专注,好一会儿才反应了一下,“哦!是夏大人啊!”

    “正是学生!”夏敬营有些尴尬的笑笑。

    刘衍摆手道:“夏大人不必客气,都说了,你我年纪悬殊,以师生相称实在是有违礼法啊!”

    “殿下再造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当得起。”

    刘衍颇有些不耐烦,“还是不要了,如今皇爷爷最憷的就是勾朋结党,你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夏敬营见太子不是跟自己客气,于是点头哈腰的笑道:“殿下既然这么说,下官自当谨记。”

    “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

    “下官来,就是来请示殿下您的,今日皇上已经将差事交由我来办了,而且限期只有两个月,您看下官应该怎么处置呢?”

    刘衍转过身,意味深长地拍拍夏敬营的肩头,笑道:“这件事不用本宫说,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处置了吧!”

    “殿下说的是,但是目前据下官所知,数额欠款最多的就是您的岳父,也就是兵部尚书徐大人。”

    刘衍不以为然地问:“哦!欠多少?”

    夏敬营略顿了顿,道:“九十万两!”

    “什么?”刘衍似乎没听清。

    夏敬营清了清嗓子,道:“徐大人累计借款九十万两,一厘都不少!”

    刘衍原以为欠户部一些银子很正常,但是未料到的是自己的岳父会向户部借这么多的银子,“他怎么会借这么多?”

第一百八十五章难以为继() 
太子府的廊檐下,太子刘衍听罢夏敬营的一番话后,不禁一阵疑惑道:“他怎么会借这么多?”

    夏敬营一躬身,“这个下官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些年逢年过节他就会去户部以各种名义借调银子。”

    刘衍愤愤的呼喝道:“来人呐!”

    少顷,管家就奔到刘衍的跟前,“殿下,吩咐!”

    “马上去请我的岳父来这里见我!”

    夏敬营见管家已经远去,便继续问:“殿下,您看下官该怎么处置?”

    “这老东西,一下子借这么多银子。”刘衍说罢一摊手,“怎么还?虽说他是个兵部尚书,人人艳羡,可是你也知道的,越是做到这个职位,就越加的闹饥荒,本宫估计他能拿出了一二十万两银子就算不错了。”刘衍说罢依然怒火难消,“这个老东西”

    夏敬营呵呵一笑,眼角露出了诡异的绿光,“殿下,您也不必闹心,下官还有一件事告诉您!”

    “何事?”

    “那就是宁王他也欠了户部五十万两银子。”

    刘衍轻蔑一笑,“这对王叔他而言算的了什么,区区五十万,转眼他就有了。”

    “可是宁王还有两个门生故吏欠银合计就有一百万两银子。”

    刘衍眼前一亮,“谁?”

    夏敬营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意,“刑部尚书崔皓和大理寺卿杨佑显。”

    “他们两个?”刘衍笑着低头思忖着,接着问,“杨佑显此人贪得无厌会欠些钱本宫倒是不惊讶,可是崔皓为人刚正,就连皇爷爷他老人家也时有夸他,他怎么也会欠债呢?”

    “殿下所言极是,这一百万两中,崔皓也借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下官听说他是他老母亲病重,请了一个名医,这些年耗费了许多银子,估计借的这些钱,就是用在了这上头。”夏敬营说罢,不禁有些唏嘘。

    刘衍冷冷一笑,“没想到崔皓还是一个孝子。你算过没有,宁王的那些人中,一共欠下了多少银子?”

    “下官已经核实,将近一千三百万两银子。”

    “我们的呢?”

    夏敬营略顿了顿,“差不多一千七百万两银子。”

    “这么多?”刘衍有些诧异,“真是没想到,这些酒囊饭袋,平时什么事情也帮不了就算了,还净知道给朝廷添堵,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夏大人,你就按照本宫之前说的办,催他们交钱,京官五品以下的,能还则了,还不了就不用看我面子了,直接拿下。若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补不齐余款,你再来跟我商量。至于宁王叔的人,你知道怎么办吧?”

    “下官明白”

    话音方落,不远处徐秉德已经从院门口徐徐而来,他抬眼见太子就在廊檐下赏梅,于是赶紧加快脚步,穿过梅树见得小径,从廊檐走来。刘衍见这个不争气的老丈人远远走来,故意背过身去,无视徐秉德。

    徐秉德赶紧上前躬身请安,“下官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刘衍依然背对着徐秉德,闷哼一声,“小婿哪里受得起。”

    徐秉德见太子这般揶揄自己,一时不明就里,疑惑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见他背着身昂着头,再一看他身边还站着户部尚书夏敬营,二人相视一躬身,徐秉德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想来太子是知道自己在户部所欠下的款项了,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主动提及,只好笑着问夏敬营道:“夏大人好啊!今日皇上不是交给你一个差事了吗?怎么还有这个闲情来这里?”

    夏敬营正要开口,刘衍拂袖回身,喝道:“还有脸说!”

    徐秉德故作惊讶地看着太子,“这”

    “你自己说在户部借了多少银子?”刘衍责问道。

    徐秉德讪讪地道:“这”一时语塞,只得愣住,支支吾吾的半晌答不上来!

    刘衍指着徐秉德道:“九十万两,九十万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我就问你借那么多作甚?”

    徐秉德忽地跪在地上,“殿下!”接着痛哭流涕起来,“求殿下救救老夫啊!”

    “现在知道求情了!”刘衍哼了一声,拂袖背过身去,“这么多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吧!”

    “殿下,老朽实在是想不出还钱的办法啊!”徐秉德也觉无奈,这么大的数字,岂是说还就能还得了的。

    刘衍面无表情道:“那就等着罢官免职,然后让你孩子继续还!”

    徐秉德哭得更加厉害起来,边以袖拭泪边哽咽道:“殿下,看在我女儿徐昉的份上,您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刘衍听罢无奈的长叹一声,“你说的轻巧,九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你以为国库在我们府上啊,说拿就能拿得出吗?你拿这么多银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朽一时糊涂”徐秉德连连哭诉,“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啊”

    “我看你是一直糊涂,否则怎么会三番五次去府库借银子。”

    徐秉德低下头揩拭着眼泪,“您也知道,宫中开销巨大,如果没有一些钱打点,恐怕也是难以为继!这些年昉儿她身为太子妃,也时常需要”

    “昉儿?她不直接跟我要钱,找你要作甚?”

    徐秉德讪讪地答道:“您知道的宫中要打点的事情太多,昉儿身为太子妃,要花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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