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欲罢还休遇酒佬（）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真得很重要吗？
林夕言回道：“后来发生的，默然应该都知道。这是他的事，其实我也很好奇。不过，知不知道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经过这么多的回忆，我感觉，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与其了解别人的故事，还不如让自己活得更真实一些。”
响箭听了他的话，显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是说，如果我们共同回忆这段故事，说不定能找出这根源。我指的是你拥有默然的记忆这件事。”
林夕言道：“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就当是看过一部电影，留在我脑海中的记忆一样。我以前太关注这事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控制。”
响箭道：“好吧。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直接联系我。当然，雷神如果想与你见一面，到时候也会约你。”
林夕言点点头。
……
出了宾馆，林夕言乘车，又到了他最初住的那家旅馆。
先安顿下来。
他决定先去西部山区看看再说吧，因为，他感觉那里才是梦起的地方，也终是梦结的地方。
他希望他此行之后，就能与这件事脱离干系，划个完满的句号。
很多人想要一份宁静的生活而求之不得，可是自己以前浪费了太多人生，辜负了家人，辜负了自己。他决定以后要好好生活，认真生活。
就如坊间说的，不是世界静好，而是有许多人在默默地付出。
如果不好好珍惜生活，就辜负了许多人。
他把那盆碰碰香放在窗台前，让阳光能照射得到它。
他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拨电话给唐医生。
“唐医生，知道嘛，我现在特自信。以前我老是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说明真的发生过一件离奇的事件。”他一边端详着那副眼罩，一边高兴地对唐医生说。
“这真是非常奇特的现象。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唐医生道：“我想，在你方便时，能与你详细沟通一下你的际遇，这可是世界上非常难得的案例素材。”她本来想讲是“病例”，后来想想，还是用了“案例”两个字。
“很乐意。因为我想把默然的经历写出来，既使不会人皆尽知，至少不让人类历史遗忘。”他道。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唐医生问道。
默然想了一下，道：“我决定为了这一段奇遇划一个完美的句号。我要重新生活，尽可能忘记默然和他的小伙伴们做的事，也不再去探究他们还做了哪些事，神族到底有没有重生。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好好活着这么重要。”
唐医生思绪复杂，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应该鼓励。病人能从精神阴影里走出来，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真得能走得出来吗？
默然挂了电话，感觉心头异常轻松，就把眼罩罩在自己的脸上。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没想到，这眼罩都放了那么久，还能保留着香味。
“一定要记得让他来找我。”
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得猛地睁开眼睛。但是四周并没有人。
那是秋女的声音，是她把这面罩交给那女租客时说的话。
“他知道到哪里来找我。”
默然赶紧摘下眼罩，惊恐地看着它。
说好了不再与这事有瓜葛，怎么还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
他害怕地看着枕头，生怕又突然睡去，再陷入那故事的回忆之中。
难道是默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才会用这种方法让别人记住他们的事情？
还是他心愿未了，想把自己的一些际遇告诉秋女？
林夕言总感觉到这记忆中缺少了一些什么，当戴上面罩时，他终于知道了是什么了。
就是他与秋女之间还有更深层次的感情，这一段，并没有拷贝进他的记忆中。
“可能是他的保留节目。”林夕言想道：“也可能是他放不下的东西。”
他站了起来，出去走走。
他已经计划好当天晚上乘坐火车去那个垛沟镇。他下定决心划好这个句号，拼着遇到更危险的情况，也要还给默然一个心愿。
当走过宾馆前的街区时，他看到了一副熟悉的身影。
是酒佬！
他很确认。虽然在他的记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老先生的任何一点点记忆，但是，当看到他的第一眼，他的脑海里就认了出来，他就是酒佬。
他在想，这算不算是自己要划的那个句号的一部分？
算啦！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他决定还是不要再惹关于默然相关的事。
自己已经跟自己说好了。
所以，他抬起头，远远地看向那酒佬所在的方位，可是，已经不见其踪影。
他遗憾地寻找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不找了，反正也不想多事。
他转回身，差点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他赶紧抬头，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他所撞的，竟然就是那个白头发、白胡子、拄着拐杖、吊着酒葫芦的酒佬。
他下意识地来了一个“天香阴阳扣”并鞠躬行礼，道：“师傅。”
酒佬见他如此，道：“你小子好没良心，说走就走，拦都拦不住。不要叫我师傅。”
林夕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相貌，知道酒佬不会认出。刚才的举动，纯粹是默然的记忆自主的反应，根本就没经过他的大脑思考。
当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妥时，他只能装作从容的样子，鞠躬后绕了开去，想尽快离开。
没想到那酒佬不依不饶，在背后叫道：“你想躲闭？你能躲到哪去？”
林夕言奇怪地看着他。
酒佬还是以前那种潇洒的样子，总是得意地端着脸，撅着嘴，眯着眼。
林夕言道：“师傅，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酒佬一抬手就是一个耳聒子，骂道：“我认错人了，我们神道教的行礼手势，你怎么会的？你说。”
林夕然没想到他会动手，被一巴掌拍到了后脑勺，直接被打懵了。其实，不打，他也懵了。
然后他更加傻傻地问道：“师傅，那你说我是谁？”
“你个小兔崽子，还问我你是谁。你是谁我能认不出？”酒佬说着又出手打他的后脑。
这次，酒佬没打到。林夕言本来是来不及反应的，可是，他竟然很奇怪地后退一步，滑出去有近两米的距离，远远地避开了这一掌。
“还想狡辩。还不过来向我认错。”酒佬命令道。
（本章完）
第171章 酒佬现身点迷津（）
“老人家，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您。”林夕言还在解释。
酒佬忽然又伸手打他耳聒子，动作非常快，简直看不清楚他的手臂。
可是，他还是没能打得到。
因为林夕言又向后滑了出去。
酒佬来了兴致，骂道：“还敢躲，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着，抡起拐杖就要打。
林夕言一见，吓得扭头拔腿就跑。
那酒佬就在后边踉踉跄跄地追，边追边道：“你小子混得胆大了，竟然敢问我你是谁，还躲。看我不打死你……”
林夕言吓得一路狂奔。
旁边是看热闹的路人发出的哄笑声。
就在这窘迫的关头，林夕然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脸上的面罩也滑落下来，掉到床上。
还以为真的能不再怕床呢，没想到还是怕床。一到床上就做稀奇古怪的梦。
看看才下午两点多，他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到楼下超市，把路上吃的、喝的、用的东西买了整整一包。
出了超市，他慢慢地向宾馆走，边走，边欣赏着街道里的景致。以前从没静下心来想这些事。
回到宾馆，当他打开房间的门的时候，简直吓了一跳。
因为里面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卫生间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惊得把东西丢在床上，就到卫生间关水龙头，正好迎面撞上一个人，可以想象这一吓会让他惊成什么样子。
他向后退了一步，看清楚了，这个人竟估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刚洗完澡，还披着浴巾。
看到他，那老头毫不客气地问道：“怎么样，吃的买回来啦？”
当然，这老人就是酒佬。
林夕言惊问道：“您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的？”
酒佬已经推开呆若木鸡的他，进到了房间里。
当他转过身时，酒佬已经穿好了衣服。类似牧妖村里的人穿的那种简单、宽松的粗布衣服。
酒佬转过身来，拿起他买的食物就吃了起来。
边吃，边打开他的酒葫芦喝酒。顿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酒佬看他还呆立门口，说道：“把门关起来，坐下来一起吃。”
林夕言的大脑飞快地抛着骰子，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默然的身份。
最后，他决定还是试试。
他假装不认识酒佬，故作镇定地道：“老爷爷，你是怎么进到我房间的？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酒佬骂道：“格老子，你不认得我塞？还跟我装蒜。坐下来，一起吃。”
林夕言心想这还真推不掉了。还想再试试运气，道：“老爷爷，这是我今晚乘车时吃的东西，当然，您喜欢的话尽管吃，我晚上要去外地，来一趟长途旅行。房费到明天上午十二点钟……”
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收拾东西脚底抹油，开溜。
那酒佬根本就没理会他，只是自言自语道：“娃娃，我说过他不可能就这样走塞，你看我没哄你塞。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把他找回来，不管是天南地北。你看，我没骗你不……”
林夕言看着酒佬的样子，悄悄地拎了东西，溜出了宾馆的门。
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吁了口气。
可是，他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激动，似悲伤，似思念，似孤独，似挂念，似疑问……
他转身敲门，再敲，没人应。
因为他刚才出来时，忘记了拔房卡，没办法，只好呼叫服务生。
当他回到房间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他不禁又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象。
可是，那包食品已被吃的七七八八，房间里乱的像是被打劫过一样。
他关上门，丢下包，傻傻地坐在床沿上。
到底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真得能甩掉这一切，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吗？
他喃喃地道：“秋女，鸽子，小燕子，师傅，不是我不想见你们，只是我现在只是寄思想在别人的身上，到底我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只是一段记忆，破碎支离的记忆。就算见到了你们，又能怎么办呢？你们能接受一个这样的我吗？对林夕言来说，剥夺了他的身体，公平吗？请原谅我，我决定把这个身体还给他，争取不再将回忆记起，让他能平静地生活。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
他看到那棵碰碰香，再从包里取出秋女的眼罩，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你真的能放得下吗？”
背后传来了一句老者的声音。
他没动，因为他知道这是酒佬的声音。
“不是能不能放得下，是必须放下。”他头都没抬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带着这让人引起回忆的东西？还有那盆草。”
这时，林夕言竟然听到那碰碰香抗议道：“我是碰碰香，也会开花的，不是草。”
那酒佬道：“你闭嘴。”
那碰碰香气得哼了一声。
林夕言抬起头，看着他。
酒佬以为他误会让他闭嘴，更正道：“没叫你闭嘴，你继续说。”
林夕言道：“这是要归还的，我这次西行，就是替默然划完这个句号。”
酒佬一转身，躺到了另一张庆上，咪了一口酒，说道：“东西可以归还，心能归还得了吗？”
林夕言道：“该还的，终归要还。心甘情愿给的，本来就没打算要还。在给出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失去的准备。不是吗？”
酒佬站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是。我呢，只是完成寻找你的任务，那女娃娃哭得太伤心，我就哄她说，莫要那么伤心，我会帮你找回他的魂魄的。现在找到了，剩下的事，就只能你们自己解决了。”
林夕言道：“您是说，您就要走了吗？”
酒佬回道：“来不曾来，去也不曾去……莫因一念痴，对错心自知……放下执着，不再执着……”
边说边起身，拎起拐杖，挂上葫芦，背起搭袋，从门里走了出去。
而这宾馆的房门是闭着的，他就这样走入了门板里，然后不见。
“来不曾来，去也不曾去。莫因一念痴，对错心自知。放下执着，不再执着。可是，我到底执着什么呢？我又为什么而痴呢？”林夕言回味着他的话。
他追出房门，已不见了酒佬的踪影。
再回头时，他见到了一个人，他知道，想要置身事外，真得太难。
（本章完）
第172章 又提泪水收集器（）
酒佬的出现，让平静下来的林夕言又重回现实与虚幻混淆的状态。
连他自己都怀疑能否真得重归正常的生活。
酒佬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来得诡异，走得更诡异。
他发现酒佬竟然也能听得懂万物之音，而在这之前，他以为只有默然能听得懂。自己偶尔也能听得懂，只是沾了脑子里默然记忆的光而已。
酒佬来到这里，到底想传达什么信息？
林夕言回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受秋女之托，到处寻找默然的魂魄？
按说他们修道之人，魂魄应该叫做“灵识”才对，为什么刚才他老人家说是魂魄呢？
他这么想着，转回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当然是让他感觉诧异的人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看到这个人，林夕言无而地笑了，开口说道：“我说过，你想找我的话，随时都能找得到。”
那人笑道：“你真是高抬我了。既然你能一眼认出我是谁，看来响箭所说似乎是真的。”
“你还在怀疑我所说的？”林夕言问道。
那人道：“当然。这太不可思异。”
林夕言点点头，表示认同。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没有正常的事情发生过。
林夕言示意那人进入房间后再说。
那人也不推辞，就率先走进了房间。性格还略显霸道，身材长得更霸道，有大约一米九高度。
这个人正是雷神。
林夕言进入后就把门随手关了起来。
雷神道：“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林夕言道：“本来信心满满，现在看来，是身不由己。”
雷神道：“哦，是吗？其实我不是想来打破你的生活和你的计划，只是想念自己的老朋友了，所以过来坐坐，坐一会就走。”
林夕言问道：“就这么简单？”
雷神道：“是的。就这么简单。”
林夕言道：“那就好。请坐。”
这是普通标间，只有一张椅子，林夕言示意雷神坐。
可是雷神并没有坐在上边，而是坐在了一张床上。也就是刚才酒佬吃东西的那张床。
他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什么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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