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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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孤云-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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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仇人相见() 
舒怜伊在卦摊前与那术士聊着兴致愈浓,眼看过了好长时间,舒信有些没了耐心,又不想打扰舒怜伊的兴致,便一个人到处转了起来,而舒怜伊只顾着在那里算卦求缘。突然有人从舒信身后扔了一个小石子,击在其后背,舒信回身一看,远处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然后迅速跑开,身法非常之快,舒信立马追了上去,直至一四下无人之处,那人不知所踪,舒信才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周围,舒信预感那人就在附近,没有走远,似乎是故意要引他到这里来。

    舒信站在那里突然觉着身后一身凉意,脚下落叶从地上飘起,有人从后面向他袭来,舒信稍微将脚步往侧边移动,踏在一边,躲过蒙面男子的袭击,脚下功力浑厚,反应快速,身子却如千斤之石立于地上,泰然自若。只见那蒙面男子一掌未中,回身又向舒信打来,舒信只是一味的闪躲,毫不慌张,脚步轻缓,应付自如,那蒙面男子见舒信没有出招,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他避开,便改变手法,加大了力道,逼着舒信出招。舒信许久未与人亲自动手,虽不知那蒙面男子是谁,为何要刺杀他,但也不奇怪,他深知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之中想杀他之人多如牛毛,本想戏弄一番那蒙面男子活动一下筋骨,谁知那蒙面男子武功甚高,不那么容易对付,现在又对他步步紧逼,躲之不及,便要与那人较个高低。舒信虽然平日里很少亲自动手,但绝不是不出手之人,只见他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刀,长约一尺三,窄如剑,刀刃有些钝,握在手上,跨着脚下步子,沉着稳重,迈向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见舒信已被他逼得出刀,心中大喜,轻跨了几步,凌空一跃,手掌一挥,掌心内力直扑舒信,舒信见那蒙面男子来者不善,猛地从地上蹬起,把刀由西南朝东北方一划,甩出一阵杀气,与那蒙面男子的内力碰撞在一起,眼前轰轰一响,两人各自往后退去。那蒙面男子似乎有些心急,一只脚还没有站稳,又奔向舒信,舒信也不甘示弱,立马迎了上去,两人十几招之后,皆无法取胜对方,舒信心中暗自惊奇,居然能有人与他交手这些回合而不露败迹,突然把刀往地上一拖,待要靠近那蒙面男子之时,又往头顶上一舞,一股气力朝蒙面人身上一甩,那蒙面人巧身躲过,舒信横刀从空中砍去,刀与人浑然天成,融为一体,刀亦是人,人亦是刀,分不清你我,道不清来路,又是一股气力涌向蒙面男子,那蒙面男子见舒信使出了这一招,看得出奇,脸上更是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一时间竟忘了还手,待感觉一股杀气扑来之时,才回过神来,强行运功去挡,却已被所伤,退到一棵大树之下,背靠于此。舒信见那蒙面男子受伤,心中有些得意,自己还未趁胜出招,谁知那蒙面男子却率先出手,舒信明显地感到眼前这人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杀气,而这股杀气甚至让舒信心中都有些害怕。

    只见那蒙面男子把脚往树上一蹬,借着弹力冲向舒信,待靠近之时,手掌一挥,直拍而去,却发现眼前有两掌朝自己拍来,那蒙面人赶紧挥出左手,两掌齐出,被另外两只手挡了回去,那蒙面男子退到一边,抬头一看,却是任宗权和魏善南,还不等蒙面人反应过来,任宗权和魏善南两人纷纷攻向蒙面男子,那蒙面男子心中急切,方才又受了伤,经不起任宗权和魏善南两人的围攻,而任宗权和魏善南两人死死围着他,使其进退两难。突然一白衣女子持剑从任宗权和魏善南后面刺来,剑法曼妙轻快,魏善南没有料想,竟被割掉一撮头发,又气又恼,舒信在一旁认出那女子,大声喝道:“明月谣。”

    明月谣替那蒙面男子解了围,那蒙面男子跳出魏善南和任宗权的夹攻,和明月谣站在一起,突然将脸上蒙着的面布摘下,舒信又吃了一惊,原来方才与他交手的那个蒙面男子正是敬希宁,敬希宁狠狠地瞪了一眼舒信,明月谣担心敬希宁一时冲动,拉住敬希宁的手一跃而起,消失在舒信眼前,但敬希宁的声音却回荡在半空,“舒信,我会回来报仇的”。

    任宗权和魏善南正准备上前追去,舒信叫住了他二人,魏善南道:“大人,你怎么让他们两个走了?”舒信道:“他们还会来找我的。”

    舒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失声叫道:“不好,伊伊。”丢下任宗权和魏善南急急忙忙的跑回相国寺,正撞见舒怜伊站在一旁东张西望,正好也瞧见了舒信,舒信这才心中稍宽,走近舒怜伊,往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伊伊,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碰到什么人?”舒怜伊看舒信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奇怪,“爹,你怎么了?刚才去哪儿了?我到处找您。”

    舒信道:“没事儿就好,走吧,记住,以后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

    舒怜伊有些奇怪,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到底怎么了?”舒信手挎在背后,走在前面,“没什么,走吧。”舒怜伊知道舒信从来不会对他讲任何他的事情,只希望自己简单快乐地生活,也就不再多问,撇了下嘴,摇着头跟在后面。

    舒信回到信亭居之后将这件事情跟众人讲了一番,舒刚道:“敬希宁现在是武林盟主,我们已经和整个武林结下了仇,他刚当上武林盟主,当然希望能够做点事情提升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威望了。”

    舒剑道:“我看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也许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情。”

    舒信道:“剑儿说得对,敬希宁当时看我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怨恨,非有不共戴天之仇是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

    董季道:“可是敬希宁年纪轻轻,他本人和您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啦,况且他和大小姐还是好朋友,按理说来不会呀。”

    舒剑道:“会不会是他的家人与义父您有仇啊?”

    魏善南道:“但是这小子以前见大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激动啊。”

    舒信道:“这些日子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剑道:“义父,您常年统帅大军,战场上死于您手上的敌人不计其数,也许他是敌军的后代呢?”

    舒刚道:“战场上技不如人,死于义父手下的敌贼那么多,谁能够想得过来啊,我看也没什么好想的,反正就算他不来找您,我们也与他势不两立。”

    舒剑的话倒是提醒了舒信,舒信嘴里默默念着敬希宁的名字,陷入沉思之中,似乎一定要想起来,于是在大厅里转来转去,突然眼前一亮,“敬希宁,敬,难道他是敬翔的后代?”

    魏善南道:“大人您多虑了吧,当年敬翔上吊自缢,他唯一的儿子敬辰也死在了你的刀下,怎么还会有后人呢?”舒信越想越确信自己的猜想,“任先生,魏先生,当年后唐军队攻陷汴州,你们是在我左右的,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追杀敬辰的时候,敬辰的身边还有他的夫人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任宗权道:“可我们是亲眼看到敬辰的夫人和那小孩掉落山崖的,那山崖一望无底,就算是武林高手从上面掉下去也是决计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的,更何况一个妇人和小孩。”

    舒信道:“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也许他们偏偏就没死呢,听说敬希宁有一个师父叫枫闲儒,这枫闲儒武功高强,当年离开清风教隐居山野,说不定就是他救了敬希宁母子二人。”

    舒剑道:“义父,伊伊与敬希宁相熟,说不定她知道敬希宁的身世,不如我们问问她,也许就明白了。”

    舒信道:“对,你去把伊伊叫来。”

    不一会儿,舒怜伊跟着舒剑一起来到大厅,舒怜伊环顾了一下大厅里众人,觉着气氛有些怪异,舒信问道:“伊伊,你与敬希宁是好朋友,他有没有向你说起过他的身世?”

    舒怜伊见舒信一脸严肃,笑道:“爹,你们这是怎么了?”

    舒信道:“伊伊,你快告诉我,到底知不知道?”舒怜伊迷茫的望着舒信点头道:“知道啊!”舒信心下大喜,“那你快跟我说说。”

    舒怜伊道:“爹,您怎么突然对敬大哥的身世感兴趣了?”

    舒信道:“你先别管那么多,快告诉我。”

    舒怜伊不知道舒信此时突然向她问起敬希宁的身世到底有何原因,回想起今天在相国寺的时候舒信突然消失,然后又匆匆忙忙和任宗权师兄弟一起回来,心中隐约感到不安,而且这件事情是有关敬希宁和舒信的,想到这里,舒怜伊心中泛起一丝担心,但又说不上来,只好回道:“敬大哥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爷爷是前朝梁国的丞相敬翔,当年汴州陷落,他爹带着他和他母亲逃走,结果却被人追杀,他爹死于仇人手下,他娘抱着他跳落山崖,结果被枫老前辈救下。”舒信一听,顿时真相大白,“原来如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进逼关义寨() 
舒怜伊道:“爹,难道您碰到敬大哥了?”

    舒怜伊立马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用手捂住嘴巴,舒信盯着舒怜伊道:“你知道敬希宁来了这里?”舒怜伊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啊。”舒信看出舒怜伊分明在撒谎,抓着舒怜伊的双臂,“伊伊,你以后绝对不能再和敬希宁见面,你知道吗?”

    舒怜伊不解,“为什么?敬大哥不就是当了武林盟主吗?这其实只是你们和五大门派的矛盾,跟敬大哥又没有多少关系,这也不影响我和敬大哥继续做好朋友啊。”

    舒信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前我可以当作没有看见,但是你以后不能再见敬希宁,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待在信亭居,哪也不准去。”

    舒怜伊满脸委屈,“凭什么,我和敬大哥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舒信从未对舒怜伊如此严厉过,“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爹。舒剑,把伊伊送回房间去,要是让我知道她擅自出门,拿你是问。”

    舒剑推了推舒怜伊,“伊伊,先下去”。舒怜伊带着恨恨的小眼神委屈的看着舒信,以舒怜伊以往的经验,只要对舒信稍微撒个娇一定会心软下来,对她言听计从。可这次舒信把脸转过去,神色坚定,没有商量的余地,舒怜伊很是失望,撇了一下嘴,把旁边的桌子一踢,“嘭”的一声,连着桌上的茶杯一起摔落在地上,舒信一看,火气更大了,舒剑见形势不对,赶紧强拉着舒怜伊往外面走。

    舒剑拽着舒怜伊出了门,舒怜伊把舒剑喊道一边,“舒剑你老实告诉我,早上我爹跟我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生这么大气,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舒剑有些为难,“义父不让我跟你说。”

    舒怜伊道:“这件事现在已经牵涉到我了,我有权利知道,凭什么不跟我说?你快告诉我。”舒剑话到嘴边,又怕舒信知道之后生气,见舒怜伊一副委屈的模样,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转念一想,也许告诉了她之后她会听话不跟敬希宁和明月谣等人来往,索性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好吧,我就告诉你,今天在相国寺附近敬希宁想刺杀义父,幸亏任先生和魏先生及时赶到,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舒怜伊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敬希宁这么快就开始找舒信算账,但还是想确认一番,“敬大哥为什么要刺杀我爹?”

    舒剑道:“因为他爹当年就是死在义父之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义父也是担心敬希宁会对你不利,所以才不准许你以后再跟他们这些人来往。”

    舒怜伊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震动了,睁大了眼睛,捂着下巴,简直不敢相信舒剑所说的话,“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舒怜伊原本只是以为敬希宁会以武林盟主的名义来向舒信讨回一个公道,但是没想到如今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比此更加令她震惊的事情。

    舒剑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你刚刚也说了,敬希宁亲口跟你说的他爷爷是敬翔,当年义父随李存勖将军一起攻进汴州的时候,就是义父去的敬府,追杀敬希宁一家三口的就是义父,而且任先生和魏先生当时也在场,不信你可以去问他们。”

    舒怜伊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摇着脑袋,喃喃自语道:“不会的,这不是真的。”然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房间,此时的舒怜伊内心无比的痛苦,她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是敬希宁的杀父仇人,甚至还有丁语心的父亲丁望舟也是死在任宗权和魏善南手下,她的父亲是她两个最好的朋友的杀父仇人,这样的打击对舒怜伊来说实在是太大,以后别说是舒信不让她与敬希宁等人见面来往,就算是她自己想见恐怕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他们了。舒怜伊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哭问老天爷为何如此对她,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

    敬希宁和明月谣回到小院里,此时的敬希宁已然确信舒信便是当年的那个唐军将领,对舒信充满了无限的愤恨,明月谣担心敬希宁报仇心切,一时冲动,劝道:“敬大哥,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恨舒信,但是舒信身边高手众多,你千万不能冲动,这件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

    明月谣所说的这些,敬希宁心中明白,但是此时的他心情又如何能够平静,紧握着拳头放在桌子上,口中呼着大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敬希宁正在苦闷仇恨当中,舒信也和众人一起在谋划如何除掉敬希宁,而这时舒信收到了石重贵送来的密诏,心头不禁一震,收起密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舒剑问道:“义父怎么了?皇上都跟您说了些什么?”舒信道:“皇上听信景延广等人的建议准备北征契丹,封我为南行营招讨使对付农民军以稳固后方。”舒剑听后也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舒信道:“皇上对契丹称孙而不称臣,本就已经激起了耶律德光的不满,如今主动北征契丹,以我们的军力很难有取胜的把握。”一旁的舒刚道:“皇上能这么做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些契丹人经常南下掳掠,不把我们中原人放在眼里,早该给他们一点教训了。”舒信一听,呵斥道:“你懂什么,皇上年轻气盛,逞一时之勇,而我们南有吴越和蜀国,内有各路叛军,在这样的形势下根本就不能对契丹作战,我大晋恐怕祸不远矣。”

    舒剑道:“既然如此,那义父您应该上书劝一劝皇上呀。”

    舒信道:“皇上就是因为猜忌我才把我调离,我现在说的话能有用吗?”

    舒剑道:“那怎么办啊?”

    舒信道:“还能怎么办,皇上已经封我为招讨使,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皇上镇压叛军,稳固后方,能让皇上安心北征。”

    舒剑道:“如今义军蜂起,所有精锐之师又都被抽调去与契丹交战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我们怎么去镇压?”

    舒信道:“皇上已经下了命令,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完成使命,免去皇上的后顾之忧。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抽调一部分宣武军过来,然后征调附近几个州郡的兵力,这些起义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各自为政,不成气候。”

    舒信首先向石重贵上书调兵,石重贵让他自行想办法,不过考虑到宣武军都是舒信的人,若逼急了舒信,担心他怂恿宣武军造反,经过一番权衡,终于准许舒信的请求,调拨给他一部分宣武军,但在舒信要求的基础上打了个对折,一来防止宣武军全部向舒信靠拢,二来宣武军是后晋精锐,与契丹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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