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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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通逸史-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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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铁链锁住了银铃儿和步察两人的脖颈!他的脸淹没在浓密的须髯里,看不出脸色,只看到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煞是骇人。

    “放开阿娘!”金日升哭喊道。

    那人摇头,“傻小子!你心里只有阿娘,却忘了还有阿爹了!”

    步聪咬牙切齿,恨道:“浑耶青山!你暗中偷袭,不是英雄所为!”花翟、儿君醉一怔,马上明白了浑耶王的名字叫做浑耶青山的,果然是浑耶王复活了!花翟已经想明白了,既然金氏兄弟两个能够屡次死里逃生,浑耶王当然也可以死后复活!自己虽然“见到”了他咽气,以为他已经死了,却很可能他是金蝉脱壳,只是自己不明白罢了!他已经无数次的被人利用,现在发现浑耶王没死,也不觉得被人欺骗的羞辱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群骑士很快到了近前,为首的一个武士,金盔金甲,骑着一匹黄骠马,身后一杆大纛,上面一头金雕,威风凛凛的俯视着众生。浑耶青山笑道:“休屠金雕,你来的有点晚了!”花翟、儿君醉心中又是一震,休屠王也搀和进来了!

    休屠金雕大笑道:“浑耶王,我来的恰是时候,正好看你的好威风!”

    休屠王等下了马,他后面过来几个人,手中捧着衣袍到了浑耶王跟前,浑耶王把手里的铁链给了几个人,几下撕扯掉身上的破布片,赤条条的站在地上,当场换上了新衣袍。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头上是银色的皮帽,腰间是一条银狐狸皮带,脚上一双银色的小马皮靴。换好了衣服,浑耶王浑耶青山的面目马上改观了,再不是那个鬼魅一样的人了,而是长须飘飘,长发从帽子下面露出来,随风飞扬。他是个身材高大的人,骨架很大,气势惊人。花翟在地底下“见过”他,今天才真的见到了真容,心中不由喝彩:好!好个丈夫气象!

    看着浑耶王意气风发的样子,步察、步聪和银铃儿却是垂头丧气,步察叹息道:“是了!休屠金雕,是你救出了浑耶王的!是不是?”

    休屠金雕笑笑,“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不信!只是怪你自己下手不狠,留下了一线生机。”

    步察摇头,“我就没有想到要他的命。只是想让他改过自新。”

    浑耶青山怒吼道:“你奶奶的!现在还想骗老子饶了你不成?做梦!老子现在就让你进地狱!”说着挥手就要打过去。休屠王拦住了,笑嘻嘻的说道:“浑耶王,不急!不急!右贤王和大单于那里还要他们的人呢。”

    “大单于?伊雉邪?他要干什么?别人当他是大单于,老子可看不起他!”

    “不是。您听说了吗?我匈奴右部这些年出了不少的马贼,许多人连影子都没有见到,就丢失了所有的牲口、帐幕!有的还因此丧了性命。这些年浑耶部却很少招惹到马贼,自己却富得流油了!浑耶王,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休屠金雕转向了步聪,“阁下一定清楚吧?”

    步聪点点头,“是。这些都是我做的。只是,你们想要得到那些财宝,却是休想!”

    休屠金雕也点点头,“当然,当然。”突然拔刀,只听一声惨哼,步聪的一条胳膊离体而去,血喷涌的到处都是,他的脸更加惨白,却咬紧了牙关,任凭头上的汗珠滚落,也一声不吭!

    “有种!”休屠金雕微笑道。

    步察叫道:“有什么冲我来!不要羞辱他!”

    “马上就到你了。嗯,你们和右贤王他们狼狈为奸,劫掠西番的客商,抢夺牧人的牲口,可是发了大财了!怎么可以不分一杯羹呢?不要太小气了么!”

    儿君醉想起了步聪见到右贤王的情景,他躲躲闪闪的,好像不愿意见到右贤王的样子,现在想来恐怕是另有隐衷,他们是不想让人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想不明白,这些人已经贵为一方诸侯了,怎么可以去抢掠自己的人民?

    步察笑了笑,仿佛不愿理他,对浑耶王道:“恭喜王爷了,今天重见天日!不过,王爷如果还是这么的火爆脾气,恐怕再进入地底的日子也不远了。”

    浑耶青山跳过去,挥掌打在了他脸上,他白玉一般的脸上,乌紫一团。“到了如今,还敢惹老爷!让你尝尝厉害!”银铃儿只是饮泣,不敢看他。

    步察还是微笑道:“你恨我入骨,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害怕什么人?还是害怕我兄弟的财富,你们得不到?”

    浑耶王暴怒了,再次跳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劈向步察和银铃儿!

    夺人妻儿遭噬脐,始信天地不我欺;积下财富千万金,多与盗儿买酒吃。(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回 情到深处人笑痴 大难临头思良谋() 
只求双飞天南北,不计冰霜与霾尘;缯缴及身隐痛楚,漠听耻笑自排云。。。

    只听有人惊叫:“不要!”有人已经抢在了浑耶王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惊叫的当然是金日升,这孩子这时候早就也不知是惊是喜还是怕了。自打浑耶王出现,他就脸上似哭似笑的,自己都搞不清是该欢喜还是应该难过。现在见他爹要挥刀砍他娘,不由惊叫连连。

    那个挡在浑耶王面前的是花翟,他一直紧盯浑耶王的举动,见他眼露凶光,抢先一步拦在了前面,抬手架住了浑耶王下劈的胳膊。浑耶王被他阻挡,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身子一震,注视花翟,眼光复杂,“你小子怎么?想要挡住老爷吗?如果不是看你小子老实,没有乱说话,你早死了几百回啦!现在还敢替人出头?”

    花翟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不过却知道他很可能早就在自己周围了,无奈一笑,“大王,也不必急于一时。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了人却活不过过来了。”

    “好,我先不杀他,你说说不杀的理由。看我能不能饶了他们。”

    花翟想不出什么理由,他只是觉得不能杀,挠挠头,一时尴尬不已。银铃儿叫道:“你不用求他!只要你以后好好带我的儿子,我就衷心感谢了!让这个魔王动手吧。”

    步察也苦笑道:“这位花朋友,我倒是错看了你。不过,在下还是感激不尽,我兄弟这些年作恶不少。虽然也做了些有益于草原人的事。恐怕功罪难敌。死就死了吧!也省得我们日夜煎熬了!”他的话没头没尾的,叫人不明所以,不过却可以听出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

    休屠金雕笑道:“小子,这几年你在我休屠部吃吃喝喝的,我可是没有亏待你。怎么?现在又向着外人了?忘了他怎么打你打得半死了么?你倒是记吃不记打。哦,哈哈哈!”

    花翟想想,对着休屠王作了一揖,“在下谢过大王的恩德。在下还请大王饶过这几人。这几人按法当死。也是要大单于、右贤王他们发话才是。”

    浑耶王大怒:“放你娘的狗屁!我原来以为你小子老实,却处处与我为敌,处处回护这几个奸夫淫妇!什么大单于、什么右贤王!现在就老爷自己说了算!闪开,让我砍了他们!”

    花翟还没有想起回答,旁边一人说道:“放狗屁?谁放的?这么臭!呸!呸!”却是儿君醉接上了话茬,他见花翟只管激动了,却没有可以打动对方的言辞,他人在局外,却已经看出了浑耶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杀掉三人的,他要折辱三人。还要知道步察兄弟积存的无数财富的下落,还要有个理由糊弄过大单于和右贤王。

    浑耶王怒道:“哪里又冒出个恶汉!怎么敢说老爷放屁?你说个理由。不然老爷先砍了你!”

    “呦,屁更臭了!哪里是人放的!啊呸!”他根本不跟对方答言,气得浑耶王胡子不住地在胸前乱飞。休屠王知道他跟花翟不一样,恐怕难缠一些,微笑道:“这位英雄怎么称呼?倒是少见得很。”

    儿君醉知道不能太过分了,要见好就收,对休屠王拱手一揖,“不敢。在下儿君醉,乃是汉天使的随从,与这位华先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只是因为气不过,才替我这位兄弟说几句话,如果说的不是理,我们甘当刀刮斧劈!”

    “哦?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杀了这几人。”

    “嚯!这几个人该杀!该杀一百回!”他的话一出口,就听到花翟怒吼,金日升哭了出来,休屠王的手下一片哗然。浑耶王和休屠王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儿君醉侃侃而谈:“先不要说这女人暗害自己的夫君,要夺王位;也不要说这两兄弟屡次暗害两位王子;就是他们做了马贼,到处抢马,就该死上几十回了!对了,马贼是干嘛的?是偷马的贼吗?”

    休屠王一笑:“就是。马贼就是偷马的,还捎带着偷女人,偷珠玉财宝。”他说到“偷女人”三字时,故意加重了语气,促狭的笑了笑,却没有看到浑耶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之气。

    “你想啊,一匹马对咱们草原人代表了什么?是一家人的生计!丢了一匹马,一家人可能就没了生计。所以说,他们偷人的马,偷一匹就该死了!是不是?大单于也早有明训,谁要是盗人匹马,杀头!对不对?”

    浑耶王也是一愣,冒顿大单于的时候,确是有这样的规定,后来慢慢地人们都简慢了,没有人再当回事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家伙,竟然能记得!他却不知道儿君醉也是顺口说的,他一是缘情推理,再是装傻充愣,搅合一番,觉得草原上马匹的重要,就觉得一定有这样的规矩。“这些人偷了多少马?怎么着也可以杀他们几十回、上百回了!杀,赶快杀!”

    “没了?”休屠王问道。

    “没了!”

    “唉,你说了可是等于没说啊!”

    “怎么没说?老子说的口干舌燥的,你还说老子没说?”

    休屠王气急,瞪着儿君醉,儿君醉却是满不在乎;花翟也瞪着他,金日升却几近哀求的到了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你、你说说,说说!”

    “说什么?那是你亲爹要杀你亲娘!他要杀早杀了,还等到这时候?步察、步聪两个来到这之前已经受了重伤,谁做的?一定是你老子!他为什么不要了他们的命?留到现在?”

    众人都是一愣。浑耶王注视着他,眼中露出了赞许,“好小子!没看出你还是个明白人!那你倒是说说看,老爷为什么留着他们的小命?”

    儿君醉故意装作深思的样子。他只是胡乱说说。也想不出浑耶王的心思。他胡乱一指金日升,说道:“是他……们!”

    浑耶王脸上终于露出惊疑神色,点头道:“嗯。差不多吧。还有呢?”

    “嗯,当然还有……财宝!”

    花翟叫道:“财宝还有可能。怎么还有这两兄弟的事?”

    浑耶王扭头说道:“说你小子傻,你还真不怎么精细。”摇头叹息,“你能够一次次的死里逃生,真不知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休屠王笑道:“大王,说起来当初要不是这几人。我们还找不到大王的。那一年,听说浑耶谷里面有一群汉人出没,我才带着人马搜寻。没想到就找到了大王,才救出大王的。”花翟、儿君醉才明白原来他救下浑耶王的缘故。却不知其中还有更深的关系。

    浑耶王却是冷冷的说道:“那倒是应该谢谢你啊,还是谢谢谁啊!”休屠王弄了个没趣,不敢再言语了。

    浑耶王说:“我出了浑耶谷,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功力了。又听说步察已经被人拥戴,成了浑耶部的步王,右贤王又十分的器重他,族人也处处维护他。一时间心灰意懒!觉得没了生趣,只想在山中了此残生!休屠王却处处化解我心中的烦闷。请来了西番的一个高人,为我除去了身上的寒毒,还为我找来了无数的可以提振功力的奇珍异宝,使得我重新恢复了功力!”听他说到死里逃生的经历,却殊无欢愉之意,反倒满是凄凉,就是花翟也听出了其中的隐隐恨意,却不知他恨的是哪一个。

    “终于,我打探到了,不,是休屠王打探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休屠王,这些年你为了我浑耶王父子,可是费心不少啊!不仅救了老夫,还屡次救了小犬,还帮助我四下打探消息!”

    休屠王尴尬一笑,没有说话。“我才知道步察原来还有一个双生的兄弟,影子一样为他四处杀人、抢掠!暗中埋伏打伤我的,其实是他的那个兄弟!而且,此人还是草原人一个大贵人的鹰犬,到处为那个大贵人搜掠财富,积下了山一样的财物!可惜的是,那个大贵人并没有得到全部的财富,所以心中怨愤不已!我心中暗喜,觉得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于是,我才重新出山,暗中伺服,天可怜见,这个奸雄竟然落了单!被我打伤!”

    步聪这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冷笑道:“浑耶青山!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你能打伤了老爷吗?如果不是偷袭,老爷怎么会折在你的手下!”众人知道,其中必定有隐情,不过这时候已经不是分辨这些的时候了。

    “哼,老爷当初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宵小之辈偷袭的?如今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说什么偷袭不偷袭的,你几时见过猎人打猎是跟老虎、豹子明着干的?哪一个不是暗中袭击!难道说豹子、老虎还要说猎人怎么不够英雄的吗?真要有个英雄和老虎单打独斗,没准人还以为他有病!”步聪不吭声了。“我知道,打了一个,另一个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等着。果不其然,那一个豺狼也进了陷阱,被老爷打倒了!老爷本当当场杀掉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只是想来休屠王为我所做的事,不能不报答,还有我两个小儿还在休屠王这里,不如让两个孩子得了这个威风吧。就与他两个说了,让他们找到这里,让我儿一拳一掌打倒了他们,扬名天下!这两个还识趣,竟然答应了前来让我儿打倒。谁知道弄巧成拙了,被你们两个家伙戳穿了!坏了我的大计!”他实际是偷偷潜入王宫,不敢招惹步察,却制住了银铃儿,想要银铃儿拿出些金银宝贝。没想到步察见了,竟然手足无措不敢上前动手,拱手受缚!浑耶青山以为他是怕极了自己,根本想不到他是因为银铃儿而甘心受缚的。当他明白了这一点时,很是难以理解:一个年老珠黄的女人,他弃之如敝履,步察竟然还当成了宝贝一般的爱护,竟然不计自己的死活了!步察此时无意说出其中关节,浑耶青山自然也隐去了此中内情。

    花翟才明白其中的关窍,不由得哭笑不得。“我本不想再出头露面了。只想暗中助我儿在草原上扬名。重新夺回浑耶部的王位!”

    儿君醉冷冷道:“您老人家也不用过谦!您重新出山。还可以在草原上纵横一时的,用不着藏头露尾的!”浑耶王对他怒目而视,他恍如未觉。

    步察突然笑道:“浑耶王,你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折的。你听,山下杀声隐隐,不是汉军到了,就是右贤王兵马来了!草原上生灵涂炭,玉石俱焚的日子已经到了!你以为你在浑耶部往日的风光。还能够回来吗?”他的话中沉痛异常。

    浑耶王侧耳倾听,果然南北两面都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不知几千几万的马匹杂沓而来!众人都是脸上变色。

    步察惨笑连声,银铃儿惊叫一声,只见他的面皮已然变了,为了不再受羞辱,竟然自断经脉而亡了!银铃儿眼中落泪,口角流出了鲜血,花翟急忙上前,她却不住摇头。血涔涔而下,却是咬舌自尽了!金日升哭叫着扑在她的身上。虽然他娘有许多的不是。却始终是他娘。

    步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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