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记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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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记元-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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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不见了啊。”

    白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树干,蹲下身体,他很快找到了自己印刻在树干上的字迹,那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白’。

    想起当年,因为自己在树上刻了一个字,结果就被姑姑抓着打了屁股,饿了一顿,还被迫罚抄了好几遍的道德经……道德经啊,一般不是三字经吗?

    想到这里,白知没忍住笑出声来,姑姑也是从小开始就是个古怪的人。

    他起身,走向了内部的房屋。

    房子的整体布局很简单,两层开阔,占地两百平米,庭院很大,有五百平米左右,内部有个庭院,还有一个单独的平瓦书房。

    顺带一提……虽然是姑姑,但白知根本没见过她的父母,似乎整个房子都是她的,从未有他人住进来过,回忆起小时候,偌大的房子里,始终只有他们两人。

    取出钥匙,白知笨拙的将钥匙插入锁里,直至听到清脆的开启声后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上一次来已经是五年前了,也不知道她换锁了没有,所幸是没有,钥匙还能用。

    房门轻开,发出轻微的‘吱呀’之声。

    白知看向房内,一切摆设一如五年前的那副景象,除了一些细节上的变化,不论是桌椅摆设还是鞋柜和挂饰,全部都一如往日重现。

    正欲入内,却突然听见一声琴音起。

    铮——

    铮鸣的声响发自于琴弦,古筝作响,鸣动之音在耳边跃动。

    白知脚步一顿,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抬起头看向二楼,“这么多年了,每日弹奏的习惯还没改吗?”说完,他无奈苦笑:“毕竟是姑姑,不改变也很正常。”

    他也不着急进屋,而是站在门外,安静的听着这一曲弹奏。

    这是一首非常标志性的古筝曲,《梅花三弄》,为十大名曲之一,又称为《梅花引》《梅花曲》,原为一首笛曲,后改变为古筝曲。

    虽然不如《高山流水》那般千古流传,但这一首梅花三弄也是颇为值得深究的古筝曲,内部所蕴藏的情绪无非于是通过赞颂梅花来称赞高尚节操之人。这首曲子一共有十个段落,主题旋律在于琴的徽位的泛音上弹奏三次,故称为为‘三弄’,即为‘梅花一弄,弄清风;梅花二弄,弄飞雪;梅花三弄,弄花影;暗香浮动,水清清。’

    梅兰竹菊向来都是古代的文人墨客们所称道的对象,可这些花朵本身并不具有意义,它们只是因为存在而被称赞了,是人为赋予的意义,所以心境空乏之人是无法弹奏出曲子里的意境的。

    可这首‘梅花三弄’却是白知所听过的最好的版本。

    它并不拘泥于曲谱本身的限制,而是大胆的在许多细节上进行了更换了,甚至在本该拉长疾奏的音节上换上了急促的短音,使得略显冗长乏味的谱曲变得鲜动明快了些许,使人仿佛见到了在满天飞雪里,梅花独自绽放的艳丽,而不是苦寒。

    如果不是怕打扰到姑姑,白知绝对已经鼓起掌来了。

    似乎从小开始,姑姑一只都在学古筝,但从未见到她有老师,这恐怕全部都是自学而来的。

    一曲弹奏之后,白知从余韵之中回过神来,眼中清明了些许,他推开房门,换上鞋子,走入房内。

    空旷的房屋里时刻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气息,即使长长通风,但毕竟是长期独自居住,房间内的布置偏向于女性化。

    房屋内整洁非常,别说灰尘蜘蛛网,就连窗台上连尘埃的痕迹都找不到,可以看得出房屋的主人经常打扫,甚至可以说是洁癖。

    “明明只是一个人居住,还是这么勤劳吗?”白知低语了一声。

    他在一楼内闲逛了几步,熟悉着四周的格局,虽然不至于磕磕绊绊,但毕竟看不见,不熟悉下,走动都不方便。

    在他熟悉着房间时,忽的听见了二楼的楼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那是木质的楼梯垫板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些许轻微的脚步声。

    来了!

    白知默默调整了呼吸,他还真的没有这么紧张过。

    说起来,自从五年前一别之后,两人间几乎都再也没有了联系,不是不想,而是不被允许。这位姑姑将自己一手带大到十岁,如同姐姐,如同母亲,在白知心底是一个极有威严的人,虽然不说出来,可他发自内心的尊敬着这位姑姑,也将她当做亲人爱慕着。

    她不允许自己擅自前来,更是断绝了一切来往方式,甚至连理由都不说,强硬且不由分说的将他给送走了……还记得在离别的火车站前,她站在漫天雨水里,撑着白色的雨伞,目光清冷且惆怅,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十三岁的白知贴在窗户上的小脸,随着火车一点点离去。

    白知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她的目光。

    时间一晃而过,五年了……白知也长大了,十八岁,即使称不上成人,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至少如今的他有勇气去面对姑姑了。

    在经历了某些事之后,人才会学会成长。

    白知成长了,从轮回世界里得到了勇气,至少上一次他还没想过回来,但现在他敢回来了。

    不论结果如何,白知都做好了全部准备去面对姑姑冷漠的面庞,亦或者是无情的驱赶,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只是来见她一面,确认她还好……这就足够了。

    嘶……深深吸了口气,白知听见楼梯口里传来最后一个落地声,他的心跳加速,静静等待着回首。

    一步,两步,三步……

    有一人走过转角,轻抬皓眸,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白知的背影上。

    “小知……”

    来者的眼眸睁大,樱桃小口微启,两字的昵称脱口而出。

    明明足足五年没见,面对样貌大改的白知,只是看着背影,她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听得‘小知’二字,白知心头一震,深呼吸之后,转身,露出了一个其他人从未见过的笑容,温和的微笑里带着淡淡怀念:“姑姑……”

    ‘视界’之中,姑姑相较于五年产生了些许变化,但也不多。

    她的身材偏于较小,身高约莫一米七,比白知矮了一个头,这五年来也没怎么长个子,青丝如瀑,长至腰际,每根发丝都柔顺无比,垂落在肩头脑后,无一丝褶皱,五官端正,身材姣好匀称,是个标志的东方女子,一如二八年华的少女。

    但从她的身上,见不到青春少女的气息,唯独留下的只有经过岁月洗练后沉淀下的沉稳和洗练,以及长期弹奏乐器、深谙音律奥妙而养成的优雅举止。

    这两种气质都不是年轻躁动之人能拥有的,糅合后所产生的便是一种独特的感官,用白知的话说便是——只要她站在你身前,你便如同置身于音乐殿堂之中欣赏着绝美的演奏,不仅是听觉,就连视觉亦是如此。

    ‘少女’的目光落在白知紧闭的眼睛上,眼中掠过一丝落寞,轻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语气里没有呵斥,反而带着淡淡温柔和叹息,似是在说‘我知道你回来,可没想到这么早’。

    “我觉得,也该来了……姑姑,不介意给我倒杯茶吗?”白知保持着自然的笑容:“我走了很久,有些口渴。”

    ‘少女’闻言,神色微微讶异,但很快她轻轻叹了声,微微颔首:“坐下吧……小知。”

第一百百一十八章 叛逆() 
白知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但他打从心里还是对于生活上有着一定追求的。

    养成了他这份素养的人,便是身前这位姑姑。

    她从生活习惯到为人做事,一切举止都合乎优雅大方,大家闺秀,但并非足不出户的深闺大小姐。

    仅仅只是泡个茶便讲究到不行,从茶具到茶叶,甚至泡茶用的水,都是细选过的,泡茶的手法,茶壶是否要浸水,茶叶是否需要煮沸,煮沸几次,时机把握,一切都精细到了‘点’上,然而这一切难以把握的度,却犹如行云流水般在纤纤玉手下一一呈现。

    这便是茶道。

    耳濡目染之下,白知即使不会,也能分辨出个高低,这就是环境造就了涵养。

    说来也奇怪,虽然姑姑从小对于这些古老悠长的文化有着近乎苛刻的追求,但从未要求过白知学习这些,他向来只是看,却从未学过。

    约莫七分钟过去,一杯茶香扑鼻递上前来,名曰,龙井。

    龙井茶也分为三六九等,各色各样,从平民价格到昂贵奢侈,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譬如这杯龙井茶,不仅对于茶有讲究,更是对于水、茶壶、泡制的手法、时机冲泡的把握,有着极高的要求,只是看上去便觉得这杯茶妙到深处。

    碧绿色的茶水,上下分明,茶叶沉浮,香气不外溢,而内敛其中。

    白知端起茶杯,小心的泯上一口,略微烫口也不在意。

    茶水入口,香气扑鼻,提神醒脑,只感觉一股莫名的热情随着食道灌入四肢百骸之中,连稍有的些许疲惫感都一扫而空,余下的唯有沁人心脾的茶香,以及焕然一新的精神。

    这才是真正的茶!

    古人迎客,必定会奉茶,这不仅仅只是客气,更是用来冲淡来客们的疲惫,只是如今的茶更多的用在了礼仪上,而不能冲淡疲惫。

    喝下这口龙井茶,白知原本稍有不平静的内心也再度沉静下来。

    他抬起头,‘视界’里,姑姑端坐于桌案之前,秋水般的眸子明亮,直视着白知,一言不发……这是茶礼,她在等待着白知回礼,客人回礼才能结束品茶。

    “姑姑的茶,很久没喝到了……比起以前更好了。”白知温和道。

    “多谢夸奖,只是些不入眼的小爱好而已。”她轻轻颔首,礼貌性的客套了一句,换了个坐姿,结束了奉茶。少顷后,她问道:“为什么突然就来了?”

    入正题了……白知放下茶杯:“想来,就来了。”

    “我们多久没见了?”她接着问。

    “上一次来,是五年前……”白知沉静道:“只是刚刚进门,你就把我赶回去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小知,你真的不应该来这里……”

    “为什么?”白知反问:“你一直在赶我走,却又不肯告诉我缘由,姑姑,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别问,好吗?”她移开目光。

    “不好!”白知铁了心要问到底。

    “问了,知道了,又能怎样?”

    “那姑姑你以为,我是一个能被这么乖乖瞒上一辈子,什么都不作为的人吗?”白知语气铿锵道:“以前不问,是不敢,是害怕……现在,我敢问了!”

    闻言,‘少女’抬起螓首,惊异且陌生的看着白知,她隐约间察觉到,似乎这五年的分别之中,白知变得与她记忆里孩子有些不一样了……

    可她,依旧沉默。

    白知敢问,但不代表她愿意回答。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感受着空气里的陈梦,白知压抑着内心,缓缓道:“姑姑,你可以选择沉默,可以瞒我一辈子,但不代表你的隐瞒能限制住我。”

    “我不想隐瞒,但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咬紧了嘴唇:“离开魔都,回到自己的家里,安全度过一生,有什么不好?”

    “你是这么决定了,但你问过我了吗?”白知笑了,笑的很无奈:“一个人孤独的留守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整整八年……你认为这种安全就是幸福?”

    “你是在怨恨我吗?”她的声音更低了一些。

    “不是,我不会怨恨你,反而很感激姑姑你为我做的一切,通过刚刚的对话我明白了,你虽然在隐瞒,但只是在试图着保护我,这没有错。”白知眼眸紧闭,神色如常,不急不缓:“不过这种保护,也就到今天为止了……我选择来了魔都,那就不会再继续逃避下去。”

    “傻小子……你根本不明白自己会面对的是什么。”她轻轻叹息着。

    “我明白。”白知平静的回道:“恶鬼,怨魂,鬼将,魔修……又或者说,是灵武局?”

    她猛地抬起眼来,目光如电,宛若锋利的刀刃般,死死盯住白知,声音悠远,透着锋锐和极度的惊异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这里是整个街区之中,灵气汇聚最为浓郁的地方,空气里,房屋中,都透着一股空灵,甚至姑姑你泡制的茶水里都有灵力,长期服用会对人体产生难以察觉的各种益处,我在这里生活了数年,却始终没能察觉到,只是这次来却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姑姑,你也不是一般的人,对吗?”

    “小知,你能感知到灵气?”她的神情如此复杂,仿佛白知能感知到灵气,更像是某种天方夜谭。

    “我是瞎了,但感知跟瞎不瞎没关系,许多人有眼睛却也看不见。”白知笑了笑:“包括姑姑你此刻没有完全收敛的灵力,我都感受的到……你的灵力,很强……或许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强的一个。”

    视界中,白知除了能看见她的基本轮廓之外,更是察觉的到,在她身体方圆半米之内,都被一股无形却有质的白色灵气布满,坚实无比,仿佛堡垒般坚不可摧。

    “我不是傻瓜,这世界上能在威胁到我生命的,除了政府机关这些庞然大物之外,就只有这些遍布世界各地,却始终难以根除掉的灵异造物。”面对姑姑的冰冷目光,白知熟若无睹的接道:“姑姑你瞒了我这么多年,除了这些之外,应该还有些许复杂的因缘牵扯……不过这些我也已经不在意了。”

    “小知,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她的眼中透着些许难以压抑的怒意,仿佛自己所珍视多年的珍宝被人给一朝践踏了。

    “现在再问,有意义吗?”白知摇头不答。

    “是的……没有意义,但!”她一改先前的态度,从惆怅甚至愧疚转为此刻的强势和冰冷,道:“不论是谁将你拉入这个世界来,我都不会允许你继续留在魔都!立刻!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白知坚定道。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听得此言,她再难掩心头怒气,霍然起身,轻声冷喝,扬起手掌,重重的拍落在了桌案上,一股澎湃的气流扩散开,竟是将整个桌案上的茶具都震的浮空而起。

    庞大的灵力狂涌,化作纯白色的气流,席卷八方,一如漩涡般,不仅使得茶具浮空,更是连茶水一滴都没有洒落下来,风压错乱,气流擦过衣角,使得衣炔翻飞,猎猎作响。

    白知只感觉心头一阵沉重重压,差点没有忍住,被压倒在座椅上。

    魔术强化!

    他硬是顶着这股压力站直了身体,不肯被压垮下去。

    无形的对峙持续了足足近十秒,十秒后,灵力席卷的风暴方才缓缓平息,强悍的压迫力消去,‘少女’面色上的怒容减缓,换做一副愁容,望着白知倔强的模样,她紧蹙眉头,轻声叹息,劝诫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听姑姑的话好吗……离开魔都吧。”

    真是可怕的压力,姑姑果然不是普通人,实力强过墨心兰太多了……心中想着,可白知表情上却没有丝毫松懈,言语上同样不肯服软,他摇了摇头,依旧是道:“我不回去!”

    “你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她的面庞上飘上一缕嫣红,气的血气上涌。

    “姑姑,我从小老爸老妈就去世了。可以说,是你一手把我带大的,你是我的姑姑,也是我的姐姐,是我的母亲……我很尊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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