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宋其的房间其实住宿条件不错,还有一面窗户是向阳的。
唯一的一点不好,大概就是这个房间断网……仅有的一台电脑还是几年前的老机子只能用来敲敲代码……
门被打开,宋其还以为是例行的检查,结果转头看去,不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说她熟悉是因为,那张脸她认识,说她陌生,是因为她的发色和气质已经天差地别。
“白祈冰……你怎么……”宋其愕然,好半天才说话。
“走吧,你自由了。”白祈冰指了指门,淡淡的说道。
然而宋其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并没有欢呼雀跃的离开,而是一脸严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林攸呢?没和你一起吗?她被抓住了?”
白祈冰直视着宋其,目光凉如水,带着淡淡的悲哀。
“她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宋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死了,在蛇窟的总部,发生了一场大爆炸,造成了海底地震,整个岛屿都被倒灌的海水淹没,她就在那个岛上。”
白祈冰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十分不错。
她说的每一个字宋其都听过,但是连在一起,她却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整个房间安静了大约一分钟,宋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等我一会,我收拾一下东西。”
卧室里,她一边流泪一边往背包里塞东西,直到背包再也塞不进去,她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
从国安局出来,白祈冰问宋其:“你准备去哪?”
“林峰不是好了吗,我去找他。”
“你打算告诉他一切?”
宋其摇了摇头,“不,他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林攸,他会崩溃的,我会告诉他,林攸去解决蛇窟剩下的分部了。你呢?你准备去哪?”
白祈冰看向远方,“太平洋。”
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体。
宋其的眼睛一亮,刚要说话,便被白祈冰抢先了,“我不会带你去的,你需要去陪着林峰,安抚好他。”
“为什么是我?”
宋其有些不满。
“因为我不认识他。”
好简单粗暴的理由,我竟然无法反驳!
“走了。”白祈冰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
“祈冰!”她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花辞镜。
“你要走,怎么不喊我一起。”花辞镜走到她身边,不满的说道。
“言归呢?她同意你走了?”白祈冰问。
“我师父都同意了,她算什么。”
“你说我算什么。”祁言归从她背后走出来,冷冷的说道。
花辞镜扭过头,没有说话。
三个人并肩,渐行渐远,远远的还可以听到她们的对话。
“祈冰,我们第一站去哪?”
“太平洋。”
“哦。那就去太平洋吧,那里可没有多少好的回忆……”
“话说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后面独自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宋其大喊道:“你们把我丢在这!我这么回去啊!这里通不通公交啊!来个出租车也好啊!!!”
……————————……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蛇窟总部被淹没的那天。
伊一是在一瞬间被海浪卷走的,她在使用了精神力爆炸之后,岛屿上的所有热武器也在一瞬间同时爆炸。
海岛渐渐沉没。
深蓝色的海水包裹着她,她紧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意识,她的身周荡漾着一圈半透明的波纹,那波纹渐渐收缩,凝聚。海水渐渐转换了形态,变成了一种粘稠的物质。
蓝色的四方体封存着一个美丽的少女。
在海底,静静的,无人知晓,然而某些蜕变,却在无声中,缓缓进行着。
五日后。
东海海面上起了雾。
若是有人在,必定会看到,在那雾里,隐约有着一座小岛。
岛边渐渐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她穿着古时的衣衫,腰间系着一枚玉佩,赤着脚,长发挽着一个简单的髻,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无视了那汹涌的海水,双脚站在水面上,不急不缓的走着,竟然如履平地一般!
那神话般的画面无人可以看见,尽管海风不断,她的衣角却纹丝不动。
她就这样在海面上走了一会,突然,在她身前不远处,浮出一只海豚。
海豚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那人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白衣女人走了过去,抱起海豚背上的人,摸了摸海豚的头,“多谢……”
海豚甩了甩尾巴,消失在了海底。
白衣女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
轻轻叹息了一声。
女孩的衣衫破烂,身上几乎全部都是伤口,有很多都是海里的凶鱼撕咬的。就连脸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面容都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那些伤口,很多,都已经见了骨。
她的胸口没有丝毫起伏,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分明,已经是个死人了。
女人抱着女孩走了几步,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竟然就到了海岛的边缘。
上了岛,她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便朝着岛中央,那座耸立的山峰而去。
半山腰上,是一群巍峨的建筑,其中最大气,最精致的一座,宫殿的背面在山体上,主体竟然是悬空的!
那群建筑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皆是汉白玉铺就,广场的四周有八个柱子,上面雕刻了许多祥瑞异兽。
然而那样精美绝伦的建筑,却是死寂的,没有一个人,宛如一个死城。
女人避开了那些建筑,直接来到另一处地方。
那里有一个小木屋,木屋的前面还围着一圈篱笆。
进入屋里,她将女孩放在了床上,看了一会,便并拢食指和中指,轻轻点在了女孩的眉心。
一圈光晕荡漾开。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还好……还来得及。”
她从外面端进来一个盆,脱掉女孩的衣服,替她擦干净身体,小心的清理着那些伤口。然后,便不知鼓捣了一种暗红色的药膏,抹在了女孩的伤口上。
她用白色的绷带开始包裹那些伤口,但是动作却十分笨拙。
等她包扎之后,才愕然的发现自己将女孩裹成了一个茧……
“额……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不会被闷死,你现在也不需要呼吸……”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女人便一脸轻松的离开了房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削肉换血()
正是一月中旬,北半球一年中最冷的季节,然而在华夏东方偏南的海域,却是温暖如春的时候。
那日被白衣女人从海中救回的女孩终于在某一日阳光正好的清晨,醒来过来。
她睁开眼,有些呆滞的看着木质的房梁,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是空茫的。
吱呀。
木门被推开。
白衣女人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她看着女孩,淡淡的说道:“醒了?喝药吧。”
她走到床边,发现女孩依然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眼里带着疑惑和茫然。
这是受到严重伤害和刺激之后,大脑的自我保护,她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是谁?”女孩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动听,如果忽略她脸上参差不齐的伤疤的话,她应该是个难得的美人。
“我是你师父。”女人说道。
“那我是谁?”
“你是我徒弟。”
“哦……”女孩点了点头,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如此奇怪的对话,两人竟都未觉得不妥。
看到女人手里端的碗,女孩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你的腿断了。”女人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上前一步将女孩扶了起来,背后垫着一个枕头。
“你叫什么?”女孩好奇的问。
“容卿。”
“容卿……”女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脑海里空荡荡一片,并无任何熟悉的感觉。可是容卿明明说,是她的师父,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呢?
“我叫什么?”
“清霖。”容卿轻声说道。
清霖就这容卿的手,喝完了那碗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因为她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喝完药后,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容卿端详着她的睡颜许久,悄悄离开了房间。
站在峰顶,风十分凛冽,她的衣摆轻轻摇曳着。
五日后。
清霖已经可以活动自己的手了。
她此时正拿着容卿给她的书,仔细的听着容卿跟她讲解。
她很聪明,繁复的古文一学就会,对那些晦涩的语言也不觉得无聊。
十日后,她已经习惯了喊容卿为师父。
这一日,容卿从山顶回来,手中拿着几根草药,她将草药放进另外一间木屋,正在仔细清洗草药的叶子时,突然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只见残影闪过,下一秒,容卿便出现在了清霖所在的木屋里。
她看着半漂浮在空中的清霖,微微皱眉。
清霖的长发飞舞,眼里深幽不见底,嘴角带着邪肆的笑意,身上原本绑的绷带尽数断裂,布满伤痕的身体半露不露。
“师父?呵呵……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师父?”她的语气带着嘲讽。
容卿依然是淡然的样子,“你不该醒来的。”
“啧,你难道还想阻止我醒来?”清霖调笑着说道。
“清霖……”容卿轻声喊着。
“我叫林攸啊,可别忘了。”清霖打断了容卿的话。
她的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指容卿,“让我离开。”
容卿叹息了一声,空气突然有些扭曲,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清霖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半空中。
“抱歉。”容卿的手中出现了一道剑气,手腕旋转间,清霖身上的血肉不断落下,骨骼断裂声不断。
那样骇人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血液滴落在地面,不多时便聚集成一滩。
清霖眼里的邪意越来越淡,随着那些血肉和她分离,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明。
“师父……我疼……”她轻声呢喃着。
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容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带着不忍和决绝。
最后一剑落下,她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清霖,身上的衣服很快便被染红,清霖在她怀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抱着清霖,朝木屋后面走去,地面不断的有血滴落。
那血迹蜿蜒,直到山林深处,一处蕴着热气的温泉。
清霖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托在空中,容卿的手指在池中轻轻一点,池中荡漾着波纹。
她将清霖轻轻的放了进去。
血色晕染,乳白色的池水很快变得血红。
右手指尖在左手手腕轻轻一划,容卿神色不变的看着自己的血流进池水中,和清霖的血混合在一起。
“剔骨换肉,血魂转移。清霖,希望你可以忘了过去,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容卿低声说道,看着池中昏迷中仍然皱紧眉头的清霖,眼神复杂。
两个月后。
容卿站在一个血茧前,看着那茧渐渐裂开一道缝隙。
很快,缝隙越来越大,自缝隙中,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
血茧裂成了几瓣,从里面站起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长发及腰,明眸皓齿,肤如白雪,她站在原地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容卿时,眼睛叮的一下亮了起来。
“师父!”她大喊了一声,冲了过去。
容卿轻轻一个侧身,躲开了她的拥抱,下一秒。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便落到了女孩的身上。
“穿上。”容卿说道。
清霖穿好衣服,跟在容卿身边,往山林外面走去,一路上都在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清澈的眼里,是不谙世事的纯洁无暇。
自此,终年不见人影,清冷的孤岛之上,终于多了一丝人气,清霖的到来,使这里的一切,都多了一丝生机。
“师父?为什么我要劈柴啊!”清霖站在院子里,擦着额头的汗,大声问道。
坐在窗前边晒太阳边看书的容卿头都不抬一下,“锻炼腕力。”
“可是这柴好难劈啊!”
容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又怎么会告诉她,那可是百年铁树呢……
“师父,什么叫倾国倾城?”屈膝跪坐在石桌前,林攸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好奇的问。
容卿拂去了她肩上的一片落叶,“容貌昳丽绝于世者,是为倾国。”
清霖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容卿,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伊人一笑,倾覆天下。
她记忆里除了师父,便没有其他的人了,所以也无法对比,师父到底算不算美人,她连自己到底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可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若是论容貌,自己的师父,一定是全世界最顶尖的,虽然在她的眼里,全世界就是一座岛……
夜色下,清霖盘腿坐在木屋顶,看着空中的容卿练剑,剑气如虹,银白色的剑芒,比月色还要清冷几分。
一套剑法结束,容卿踏月而来,站在清霖身前,“刚才的招式,可记住了?”
“嗯嗯,那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呀?”清霖托着下巴问道。
“九问。”
某一日,清霖祸祸了山中的一只黑熊,把它俘虏了过去,给她拉车。
没错,她给自己做了一辆两轮车,她坐在上面,让黑熊在前面慢悠悠的拉着,走到哪算哪,她还会给黑熊捉鱼吃,弄到最后,黑熊都不愿意走了。
某一日,清霖去山顶练习剑法,结果从山崖上掉了下去,若不是容卿来的及时,大概再见到她时,就只能看到一滩肉泥了。
某一日,清霖偷偷跑去半山腰的建筑群,在其中一个宫殿里,找到了很多古籍。
从其中一本上,知道了岛的名字,蓬莱。
传说中的仙岛……
而这岛上的那座山,名叫昆仑。
昆仑?是什么?可以吃吗?
她刚从那座宫殿出来,便被容卿捉了个正着,接下来的几日,都被罚关禁闭,在屋里抄写了一百遍道德经……
“啊…………好困啊……”清霖打着哈欠,眼泪婆娑。“师父……我想睡觉……”
容卿拿着一本书,“嗯,还差五十遍。”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去那些宫殿偷看。
清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徒弟,应该对师父好一些,不能让师父整天吃那些青菜叶子,或者干脆直接喝露水,而她自己却每天偷偷去吃烤鸡。
于是,她从山上的一条小溪里,捉了几条鱼,准备回去好好做一顿饭伺候一下师父,结果那顿饭,她从正午,做到了太阳落山,等她黑着脸端着一碗鱼汤兴冲冲的跑到师父的房间时,推开门的瞬间,看到了一副美人出浴图……
之后……清霖被迫关了三天禁闭,抄了一百遍清心经。
从此以后,她对做饭这件事,深恶痛绝,宁愿陪着师父吃青菜叶子,也绝不自己动手。
“练一遍九问给我看看。”
清霖握着一把剑,那把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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